大道小說網 > 玄幻魔法 > 大夢

《》第二卷 第154章 無言的憤怒 文 / 洋蔥劍士

    衛雯在旁,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在她的少爺面龐之上,過往從來都見不到哭泣與悲傷,他用微笑、樂觀、調皮搗蛋掩蓋了一切,不讓任何其關心的人因為他的影響而不開心。

    這是她的一切,賴以生存的人。

    他哭泣了,哭的像個孩子,如同幼年時失去母親之時那般,哭著哭著就累了,然後便趴在她身邊睡下,第二天一早醒來還帶著淚痕和哭紅的眼眶,彷彿一瞬間長大了一樣,變得沉默,不愛與人說話。漸漸地,隨著時間的流動,抹平了內心的傷痕,他又像個孩子一樣,不斷長大,擁有自己的夢想,用幼稚的話語訴說著一切一切。

    他也變得更加理解他人,理解傷痛所帶來的一切,於是他選擇了笑容,來傳遞快樂,撫平傷痕。

    這一次也會依舊一樣……

    半晌,這條昏暗的底下長廊才漸漸安靜下來。黎問已經擦拭去臉上的淚水,激動的情緒也平緩了下來。

    「她發生了什麼?」佩璃已經被他放在了床邊,安靜的睡去,那一覺永遠不會醒來。

    繆思眼眶發紅:「我和哥哥是逃難時遇到院長的,那時候我們還很小,院長從來不提自己的事情,她經常說自己要做一個被世界所不需要的存在存活下去,她也沒有跟我們說過自己的姓名。」

    繆思說完了頓了頓語氣,開始回憶:「不過偶然的一天,我們發現了院長的一個秘密。那一天有幾個人找到了院長,之後引來了當時的華洛第一具象院的院長,他們大戰了許久,最後是院長勝利,不過戰鬥結束後身體幾乎已經透明。」

    黎問心中模擬著畫面:「之後呢?」

    「院長告訴了我們她與華洛省長夫人的因果關係,又覺得時日無多,為了我們的未來,她自己把具象院的院長取而代之,同時一邊等到一個人——」

    說到這裡,她的臉上升起一團戾氣:「直到很久之後,我們才徹底明白因果到底是為何等的殘酷,對院長多麼不公平……秦夢璃這個名字與葵茵展開博弈,只能存一。就好似諷刺一般,明明同樣都是人。她用院長的身份才得以存活,而另一方,葵茵大肆做善事提高自己的存在,並暗處抹殺認為秦夢璃還活著的人,讓她被世間遺忘,屆時院長就真的要徹底死去。」

    「院長說她等的人會找到她,她一年一年不斷虛弱下去,其實很久以前已經逝去。你所見的,只是一個為了執念而行動的屍身,她見到你後,執念便完成解脫離去。這就是她這些年的經歷……」

    黎問默默聽完這一切,深吸一口氣。他的腦海裡不斷幻想這些話語所浮現的畫面,試圖重構佩璃在這個不允許她存在的世界畫面,然而無論擁有多少碎片,他都無法拼湊成一張完整的藍圖。

    「等等,為何你知道她等的人就是少爺?」衛雯臉上狐疑,她並非完全新任繆思一面之詞。

    「我的記憶是院長給我提供了和兩個概念,我才能夠觀測到兩者不同只存一人的世界。而其他人能夠像我這樣,要麼是葵茵自身給予的概念。可當時我問你們,你們完全不懂。能夠自然而然出現這種概念的,只有見證了空間亂流其本人。黎問,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吧?」

    黎問驀然,在原地沉思,他在郊區親眼見到了佩璃消失,那裡就是空間的節點,連接兩個世界的紐帶。

    「你說你經常會有一些關於佩璃和葵茵兩者只現一人的存在世界?」黎問忽然靈光一閃,抓到一個關鍵點。

    這個世界,如果真如繆思所言,那麼它僅僅是所謂籌碼之中的一個,不過在這個世界博弈,是葵茵勝出了。

    只是,為何會不斷的改變呢?

    繆思點點頭,然後分析說:「其實世界只有一個,只是院長和葵茵之間不斷的想抹除對方讓自己倖存下來,她們經常分出勝負,所以世界也總是不斷變幻。好比一個恐怖水池,裡面有兩個人,水池本身只允許一個人,所以她們必須要分出勝負。」

    「你所經歷的並不是多重世界,只是隨著她們二人的博弈勝敗,我們的記憶對她們也會產生改變而已。我把它稱作是世界線,目前我們所在的是第四十七條,其中二十條院長勝利了,二十七條是葵茵勝利。」

    「不會結束嗎?」

    「不會結束。」

    「有幕後黑手吧!」黎問語氣變得格外陰沉。()

    「是。有兩個無形的存在,一個站在院長這一方,另一個站在葵茵那一方,他們在最高處俯視著這一切。站在院長這一方的那個,此刻正知曉我們這裡發生的一切,也許他會再一次穿越時間重新救出院長。」

    「我要去華洛宅邸一趟。」

    繆思面色大驚:「你還要去?她身邊的人一旦知道,會殺了你的。」

    衛雯臉色也是一副不解的表情。

    黎問沉吟說:「與她無關,若想救佩璃。真正要幹掉的人,是那兩個幕後者。」

    「你救院長,必然會面臨殺死葵茵的可能。無論是那個幕後者還是華洛宅邸的人,都不可能會放過你。」

    「冥冥中我覺得我還是要去一趟,你去華洛宅邸出演的日子是什麼時候?」黎問盯著她說。

    繆思一呆,他一眼就看穿了這起因果的真正原因嗎?不過即便知道又如何,那無形的存在,超越了他們實力太多太多,根本無法改變。

    只是見到那雙已經絕無可能被勸說的眼神,她無言以對,也無法反駁。

    繆思歎了口氣,幽幽的說:「十天後,華洛宅邸會邀請了許多高官,聆聽我的聲音。」

    「那便行了。」

    ……

    十天後的一個傍晚,黎問以『出演助手』的身份,與繆思一起出了學院。對此風紀委員之中的練長姬雖極力反對,可也比不過學院高層的一致決定。

    繆思受邀請在華洛宅邸出演,間接的代表了他們學院,誰也沒有理由拒絕。誰都知道華洛省都有一個好聲音,她歌唱之時,能夠治癒心靈,給你帶來光明,認為人生充滿無限。

    華洛宅邸邀請她、華洛省都最初發出一片八卦熱潮,有的小道消息說華洛夫人得抑鬱病、即將身亡需要解救,有的小道消息也會說華洛省長看上了繆思的姿色、老牛吃嫩草,各種人云亦云。

    她的人氣之高超出一切想像,包括一些受邀的勾心鬥角的官員,與華洛對立派平時不給好臉色,此次也不忘去湊個熱鬧,順便撫平心中的陰暗,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一個助手身份,誰會去在意他?只要繆思出演,哪怕助手是張三、李四,小狗蛋都無所謂。除了那個吃癟的練長姬,誰都不會在意。

    已經是漸入夜色,第一大道亮起了各種顏色的水晶。

    今天這條大道格外的熱鬧,一個個人模狗樣身著正裝、平時初入高檔場所的官員都向著華洛宅邸的方向去。他們身材或修長俊逸的似貴族、或大腹便便一副奸商模樣,身旁挽著華麗穿著貴婦,貴婦們魅惑迷人、濃妝艷抹,就連神魔鬼怪都要給他們讓道。

    「某某官員,你也去參加宴會?」、「是啊,不妨一起走吧!」這樣毫無意義的客套話,絡繹不絕。

    繆思帶著自己的團隊,他們一身便裝,在這條道路行走時,顯得格格不入。那些官員見到後,往往會投過來一個神情厭惡的表情,令黎問覺得莫名。一個想法在黎問的腦子滋生。繆思他們認為需要時,便是攀附的貴女。不需要時,連他們家的僕人也不如。

    這是黎問對所謂的官場第一印象。潛意識之中,他自身都未發覺,在見到華洛夫人之前,就已經打上了她也屬於這類人的標籤。貼著這樣標籤的人,在他眼中是腐爛的斗虎肉,是淤泥混合木瓜難以下嚥的木瓜粥。

    他們到達華洛宅邸時,有一個特別在等待他們的老管家,把他們秘密請入了側廳。側廳一座落地窗,兩扇門,其中一個是換衣室,幾個木櫃子,裡面裝著今晚出席的禮服。那代表只有換上這些衣服,才能夠進入正廳之中。

    他們一個個換上華洛宅邸準備的禮服,繆思從換衣室走出來,身穿花邊袖口的紅色長裙,上面散發著幽幽紅芒,這是一個嵌刻法陣的寶具衣服,從繆思的臉上喜色看起來,她很滿意華洛宅邸的安排。

    至於黎問他們這些配角,與繆思對比,就顯得較為寒酸了。清一色的白色正裝,黑邊袖口,白色皮製長靴,這是為了專門襯托繆思而準備的顏色,不予評論那位老管家有何用心。

    不過也無妨,他們這些配角a、配角b、配角c,大多數不會選擇去正廳,只有到演奏時會從後台出現在正廳之前即可。當然也不乏一些傍晚特意留著空肚子,來華洛宅邸準備大吃一頓的人。

    「你們有誰願做我的舞伴?」繆思說著,手下的團隊齊齊搖頭,他們可不會穿成這樣出去自取其辱,這樣的衣著穿出去,恐怕還要被那些高官貴婦當作是侍者。

    或者這句話根本就不是對他們所言,而是專門對那個新加入,名叫黎問的新生,在他們這個團隊之中鶴立雞群的『高人』

    「那好吧。你們想如何就如何,演奏時間在晚上八點,到時候一定要在這裡。」繆思話語一落,他們不約而同拿出的早已經準備的紙牌遊戲,黑白戰棋,湊成一堆堆開始起來。有些吃貨已經比繆思提前出去『捕食』了。

    繆思不甘心的歎了口氣,這也已經習以為常,她的這些團隊下屬們都很聰明,誰也不會傻到給她當擋箭牌。

    她沒有魅力嗎?不是,只是在魅力與前程可能受阻之間,這些人都不會選擇後者。

    她看了看那個鶴立雞群也彎腰湊入進去的少年,臉上升起一團薄怒,連他這樣了。氣哼說:「我答應幫你進來,你至少也要幫下我吧!」

    「我現在就要出去?」黎問指了指自己,至少邀請的客人未全部到達之前,宴會是不會正式開始,葵茵也難以見到。

    「擋箭牌;替達官貴人提高優越感,吸引對思姐有非分之想的人的仇恨。防禦值沒有五千勸你不要出去,不過你估計是有目的而來,不會與我們合作多久,自求多福吧!」團隊裡配樂長笛手,老練拍了拍黎問的肩膀,滿是同情。

    「你們太過分了。」繆思臉上委屈,接著又對黎問趕緊說:「你待在這裡,即便待會那個人出來了,你要用什麼方法接近她呢?別忘記她的身份,不如和我一起出去探聽一些消息。」

    直覺給黎問的感覺,這是繆思布下的一個陷阱,可繆思也沒有說錯,他待在這裡更加被動,這個陷阱不得不跳。黎問思考了幾秒就同意了,繆思立刻喜笑顏開,挽住他的肩膀,二人出去了。

    一些人在背後打賭:「你們說這個可憐的傢伙待會出去,會吸收多少仇恨度?看他的性格,似乎是沉默型,也許會在宴會上當場暴走?」

    「那樣只能夠更慘,這裡可不是什麼鄉村巡演。除了忍還是忍,沒有別的方法。」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