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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一:蒼京情 068 為她設局 文 / 惜梧

    章節名:068為她設局

    段天諶見之,頓時臉色大變,揮出的掌風就要收回來……

    「王爺小心!」青擎時刻注意著段天諶的動靜,此刻看到他竟然不顧自身安危強行撤掌,瞳孔頓時一縮,立即往他身邊飛去。

    卻見一青衣人突然從旁邊的密林中飛出來,直直擋在了他的前面。

    他心頭頓時大怒,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化解此人的招式,繞過阻擋,急急奔到了段天諶身後,運掌為他洩掉一部分的真氣。

    有他相助,段天諶的壓力驟然減去,心頭驀地一鬆,接下來的動作也是收放自如,後退幾步站好之後,他狹長的雙眸裡迸射出足可以吃人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蒙面人手中的那樣東西。

    那是塊通體瑩潤的玉珮,碧綠通透成月牙狀,陽光透過頭頂的樹葉照射過去,隱約能夠看到玉珮裡縈繞的絲絲縷縷的紅光。

    即便隔得有些遠,段天諶卻是一眼就能辨認出玉珮正對著他的那面所刻著的「雲」字那是獨屬於他母妃的鸞佩!

    十七年前,不過是旦夕禍福之間,雲氏被滅滿門,而母妃也不幸遭禍,與外祖父等人同赴黃泉。

    在母妃離開人世後,宮裡有關於她的一切物事兒,也都被他的父皇狠心的下令銷毀。

    若不是他足夠警醒機智,在那群太監趕到母妃宮裡執行命令前,將一些小巧的東西藏到了身上,今日根本就無法留有一絲一毫有關於母妃的念想。

    只是,當日,他在母妃宮裡找了很久,一直都未曾找見這鸞佩,便以為它也隨著母妃而去,心心唸唸之餘,便留下了無窮無盡的悔恨。

    卻不想,今日這鸞佩卻被蒙面人突然拿了出來,這便讓他心頭乍然一跳,看著對方的眼神裡更增添了幾分無法掩飾的恨意。

    「你怎麼會有這塊玉珮?」他的眼神似是化作了道道冰劍,從千年冰窖中破冰而出,攜著滔天滾滾的恨意直接射向蒙面人,聲音冷得幾乎能夠凍僵人。

    蒙面人卻只是挑挑眉,拿起那塊玉珮放到另一隻手的手心,修長的手指不停的撫摸著玉珮上的紅色絲絛,頭也不抬道:「怎麼會有,這你就不用管了,如今它就在我的手上,你想要拿回它,還是想要救回你的王妃,自己選一個吧!」

    話落,卻見他將紅色絲絛繞到食指上,當著段天諶的面,悠然自得的轉起圈來。

    那抹鮮明的紅繞著通透的綠,隨著他手指的輕輕晃動而彼此交纏穿梭,落在段天諶的眼中,那便是**裸的嘲諷和挑釁。

    段天諶雙目已經變得猩紅嗜血,像來自地獄深處的野狼,緊緊的盯著那塊鸞佩,內心裡卻早已是洶湧澎湃。

    這蒙面人的身份,他是知道的,絕對不可能光明正大的隨意出入皇宮。

    可鸞佩卻真真實實在他的手上,無外乎就那麼兩種可能:要麼是他從別人手中得到,想要以此來威脅他;要麼就是長豐十三年皇宮裡有他的人,母妃被斬首的那些時日,他曾到了蒼京!

    可無論是哪一種,皆是格外的匪夷所思。尤其是後一種,如今想來更是令他十分心驚。

    十七年前,蒙面人也不過是比他大三四歲的孩子,潛入蒼京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記得,長豐十三年,那一場悲壯慘烈的滅門之後,他利用外祖父特意留給他的暗衛,偷偷溜出了皇宮,想要給母妃及外祖父收殮下葬,卻不想,到了刑場之後,外祖父和母妃的屍首竟不翼而飛了。

    當時,他發了瘋似的在刑場邊上找,幾番搜查之下,竟是連個痕跡都沒發覺。後來,在暗衛的苦心勸慰下,才不得不回到了皇宮。

    可自此之後,此事就成了他心裡的一根刺,這些年不停的訓練人手派出頂尖暗衛,在蒼朝各地搜查尋找,誓要把母妃和外祖父的屍首找回來,而後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讓他們入土為安。

    可派出了那麼多人手,去過了那麼多地方,尋找了這麼長時間,沒有一次能夠將好消息傳回來。

    今日這鸞佩的出現,卻是讓他一直堵塞的思維瞬間豁然開朗。

    若是屍首根本就不在蒼朝境內呢?

    若這鸞佩真是當年蒙面人拿走的,這是不是就說明,母妃和外祖父的屍首,在這個人的手中?

    而即便不在他的手中,是否也跟他有著莫大的關係?

    這些年,他也與此人較量過很多次,要將屍首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蒼朝運出去,以當年對方的手段和勢力,不是不能做到。

    尤其是在昨夜知曉他在蒼京潛伏了那麼多的暗樁之後,這種想法也愈發篤定起來。

    不說十七年前,就說如今,蒼京有多少勢力在暗中盯梢,對方尚且能夠巧妙的避過,從而安插下那麼多的暗樁,更遑論蒼京之外的大小城池?

    只怕一路走過去,滴血不沾手,大路已朝天走了!

    想起這些年,這人無時無刻不在暗中給他使絆子,他就恨得雙目充血。

    小時候能力不足,根本就無法與之抗衡,栽在他手裡的次數也已經數不清。

    剛開始,他並不知道這人是誰,為何要特意針對他,直到後來慢慢變得強大,暗中培植了自己的勢力,這才查到了對方的身份。

    於是,流言蜚語之間、正史野史之下,他也多少猜到了一些事情,才漸漸明白過來,為何在面對他時,這人總會懷著滔天的恨意,就像他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思及此,段天諶臉色頓時冷成了冰霜,他一步一步走上前,腳步不停的朝著蒙面人走過去,沿途所過之處,寸草枯死,樹葉凋零。

    方才阻擋著青擎的青衣人頓時站了出來,擋在了蒙面人面前,身姿筆直如松,利劍擋在自己身前,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只是,段天諶那目光卻像是淬了千年的寒冰,朝著他直直砸了過去,看得他心裡發怵,只是礙於自己的身份職責,握劍的手不停的收緊,硬是不敢露出畏懼的神色。

    「言暢,讓開,你擋不住他的。」蒙面人扶著一旁的樹木,緩緩站起來,捂著胸口,懶懶的靠在身後的一棵大樹上。

    那名叫言暢的青衣人回頭看了看蒙面人,又轉而看向段天諶,目光游移不定,不想,眨眼間段天諶已經到了他跟前,週身強大的真氣逼得他不得不急忙往後退去,心中隨之震驚無比。

    這些年跟在主子身邊,他也曾經與段天諶交手過。距離上次較量的時間,也只有一年多的時間而已,不成想,段天諶的身手竟然提升得如此快,別說是他,就是主子應付起來,怕是也有些吃力。

    言暢擔憂的看了看蒙面人,卻見對方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心中知曉主子定有妙策,這才規規矩矩的退到自己主子的身後,努力的平復著肺腑裡翻騰的氣勁。

    「怎麼樣?想清楚了嗎?要這個,還是要你的王妃?」蒙面人掂了掂手心的玉珮,遞給段天諶一個看似詢問實則挑釁的眼神。

    此時此刻,他心裡是沒有什麼可擔憂的。

    把東西亮出來之後,段天諶那異常的反應,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如果對方想要拿回他在乎的東西,肯定就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選哪個,本王心裡清楚得很。」段天諶薄唇輕吐,不出所料的看到蒙面人感興趣的眼神時,心頭暗自冷笑了聲,隨之又走上前一步,在對方不敢置信的視線中出其不意的出手。

    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快得幾乎能夠看到淡淡重疊的虛影。

    眾人只覺眼前白影一閃,瞬間就完成了來來去去的動作,就連蒙面人都不敢想像他竟會突然出手,待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又站在了原地,衣擺無風自動,手裡拿著的,正是那塊玉珮。

    蒙面人只覺後頸一涼,一股徹骨的寒氣從腳底竄了上來,整個人瞬間如置冰窖,眼裡盛滿了不可置信,幾近瘋狂。

    怎麼可能?

    不過是短短一年的時間,段天諶的身手怎麼變得這麼詭異厲害?

    方纔他若不是取手裡的玉珮,而是想要取自己的項上人頭,豈不是猶如探囊取物如此的輕而易舉?

    「怎麼?覺得很不可思議?」段天諶勾唇冷笑,從袖中掏出一方錦帕,動作輕柔的擦拭著手裡的鸞佩,像是要擦掉蒙面人殘留其上的體溫和氣息。

    片刻後,但見他無視蒙面人霎時陰沉下來的臉色,嫌惡的將那方錦帕丟在地上,大手將鸞佩輕柔的收納起來,感受著手心暖玉生溫輕輕熨燙的奇妙觸覺,忽然想起了小時候母妃睡前的輕哄與撫摸。

    他眼裡快速的劃過一絲暖意,將紅色絲絛輕輕的纏好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鸞佩放回了懷中,終於抬頭看向面色陰沉幾可滴墨的蒙面人,語帶嘲諷道:「對本王來說,從多年前你開始出現在本王面前,並開始給本王使絆子,向本王挑釁的時候,這樣的結果便已經是必然的。以前是本王年紀小,沒有能力與你抗衡,可那並不代表本王就會一輩子被你拿捏掣肘!」

    青擎聽了,心裡卻是百感交集。

    回想過去的每一年裡,王爺總會被蒙面人重傷幾次,甚至運氣差點,遇到蒙面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滿身是傷不說,整個人也都只剩下一口氣。

    幸虧季先生妙手回春,全力以赴的將王爺從生死邊緣拽了回來。

    而每次被重傷後,王爺連身子都沒養好,就把自己關在暗室裡,一關就是十天半個月。再從暗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比上次進去的時候有了非常大的改變。

    他幾乎是親眼目睹了王爺一步步由弱變強的成長歷程,看著他從幼時隱忍屈辱受人掣肘走到如今運籌帷幄手握重權的位置,心頭不停的泛著黃連般的苦澀。

    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在這些權勢地位的背後,王爺究竟背負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生命的代價!

    看著面前這道挺拔的身影,青擎很沒骨氣的紅了眼,覺得此生能跟到這樣一個主子,能為這樣的主子盡忠辦事,也可以死而無憾了。

    這邊,青擎在不合時宜的回憶著往事,而另一邊,蒙面人卻是鐵青了臉,似是想到了什麼,心思瞬間通透明亮起來。

    但見他指著段天諶怒道:「好好好!真是看不出來,這麼多年,你居然能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偽裝隱忍。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段天諶劍眉微挑,深若古井的眼眸裡情緒莫辨。

    過去的種種,都是為了今日而存在,就算在這個人面前示弱偽裝隱忍不發,他也從來都沒感到後悔委屈過。

    他只恨,十七年前自己不夠強大,不能保護自己的親人,卻還要眼睜睜的看著刑場之上手起刀落,看著他們身首異處。

    是以,今日他的能力也足夠強大,更加沒有必要在蒙面人面前隱藏了,倒也十分爽快的承認,「其實,本王能有今日,還真的要好好感謝你!今日,你若是乖乖的將本王的王妃放回來,本王就既往不咎,放你離開。否則,這蒼京,本王會讓你來得去不得。」

    誰想,蒙面人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段天諶不悅的皺眉,不想再與他嗦,剛有所動作,一團煙霧忽然平地炸起,瞬間遮掩住了眾人的視線,待煙霧稍微散去時,已經不見了蒙面人和青衣人的身影。

    「王爺,屬下即刻帶人去追,一定會把王妃盡快找出來。您才與那人酣戰過,還是於此處好好休息吧!」青擎一個箭步便走上前,鄭重請命道。

    「不,本王跟你一起去。」段天諶點了點頭,指著某張樹葉上飄著的點點血跡,冷肅道,「他剛才被本王一掌擊中,受了傷,定然逃不快,我們跟著沿途留下的痕跡去找,不消多時,一定會發現些蛛絲馬跡的。這個時候,務必要盡快找到王妃,否則多耽擱一會兒,王妃就多一分危險。」

    他擔心,以顧惜若那暴躁不服輸的性子,指不定要吃多少苦頭。如今也只能祈禱,她盡量不要觸到蒙面人的逆鱗,否則事情就大不妙了。

    青擎知道他擔憂著顧惜若的處境,倒也不再多勸,大手一揮就帶著人追了上去。

    ……

    不多時,顧惜若是被一陣烤雞香味給弄醒的。

    她幽幽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又躺到了石床上,耳邊響起了輕微的火花辟啪聲,整個山洞裡飄著一股濃郁的烤雞香味。

    好奇的偏過頭,卻見一人正背對著她,身穿青色衣裙,梳著一個簡單的髮髻,迎著火光看過去,那背影竟隱隱透著一股熟悉。

    她緩緩坐起身,看著那道身影,眸光中的亮光明滅不定,「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聞言,背影似乎僵硬了下,頭也微微低了下去,片刻後,才又見她抬起頭,拿起香噴噴的烤雞,轉身朝她走來,態度是一如既往的恭謹,「小姐,您一晚上沒吃東西,肯定也餓了,趕緊吃點東西吧!」

    顧惜若抿著唇,睜著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半晌後,才指了指那只烤雞,擰著眉道:「梅香,你能否告訴我,這烤雞裡加了什麼東西!吃了之後,會不會又中毒,又昏迷的。你說清楚了,我也省了亂猜的功夫,豈不是省事多了?」

    梅香的臉色一白,拿著烤雞的那隻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整個人頓時侷促不安起來。

    但見她唇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神色不自然道:「小姐,您在說什麼,梅香聽不懂。」

    很好,很典型的狡辯詞句。

    顧惜若垂下眼簾,遮住眼裡的不耐煩之色,待重新抬頭看向她時,眼裡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明亮光澤。

    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盤著腿,手肘撐在腿上,托著腮,有氣無力道:「反正已經被抓來這裡,我也沒力氣去怪你。想必你也是有苦衷的吧!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當日你在我手掌心寫下『迷迭香』這三個字時,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思?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當然,她還想問,她本來就大字不識,萬一不知道這是什麼字,豈不是白寫了?

    只是,後來覺得這個問題太狗血,索性也閉嘴不提。

    梅香聞言,頓時為她口中的「有苦衷」而紅了眼睛。

    卻見她回頭看了眼洞口的方向,貝齒緊咬著下唇,欲言又止,看著顧惜若的眼神裡帶著一絲乞求。

    顧惜若心中有些瞭然,便也接過她手裡的烤雞,讓出了石床的一部分。

    那意思也很明顯。

    反正在看守期間,她還是有知曉真相的權利的。

    梅香看著她,心裡是既感激又愧疚,踟躇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坐在她身旁,低頭絞著自己的衣袖,頗是侷促不安道:「小姐,梅香是身不由己,可從來都沒想過要害您的。那日,屋子裡擺放了一盆花,先生說,您曾經吸入了迷迭香,只要再吸入一點花香,兩相混合之下就會成為慢性毒藥,從而沉積在您體內。當時,先生拿張大哥的命來逼迫梅香就範,梅香念及您多年的照拂之恩,死活都不肯答應。後來,先生改變了主意,說是只要在您手心寫下那三個字就好,也不為難梅香了。因此,梅香才……」

    越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就越弱,頭也越垂越低,幾乎要埋入胸前的衣襟裡,只是那雙眼睛裡閃過一絲不被察覺的慚愧之色。

    還有一點,她沒敢說。

    其實,灰袍人並沒有告訴她,寫下「迷迭香」三個字後,顧惜若又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

    是以,當時她就存了一點僥倖的心理,覺得以諶王府的能力,定然能夠使自家小姐轉危為安的。

    最壞的情況,也就是小姐不幸殞命,可若不是死在她面前,心裡的罪惡感也不會那麼深重。

    不是她冷情冷血,也不是她忘恩負義,而是在面對著那樣的抉擇時,她也實在是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

    顧惜若皺了皺眉,看著眼前這顆小腦袋,心裡的疑惑不減反增。

    若梅香所說都是真的,那麼,就算她沒在梅香的屋子裡中招,諶王府的暗牢裡也備好了「竹香」這一個陷阱。

    如此看來,在她吸入了迷迭香後,原本還針對著段天諶的棋子「竹香」,就變成了針對她的,而且還特意找到了她的貼身婢女,來了個二選一的「雙重保障」,生怕她不入局。

    若說是小白臉為了對付段天諶,直接抓了她進而拿來威脅段天諶便是,何必從她大婚之日就開始設下這些局,搞得如此麻煩?

    難道說,從一開始,她就猜錯了?

    小白臉根本就不是因為段天諶而抓自己?

    若果真如此,那麼,竹香那句「欠下的,總是需要還的,不是你,就是他們」,指的又是什麼?

    一時間,一個又一個疑問接踵而來,顧惜若只覺額頭青筋直跳,渾身的血液也隨之沸騰起來,在不停的叫囂著嘶吼著。

    顧惜若心裡煩躁,索性閉上眼睛,抓起一旁的烤雞,看也不看就對著雞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嗤」

    長長的雞脖子頓時被潔白鋒利的牙齒咬成兩段。

    梅香看著那潔白的牙齒狠狠咬在那黃燦燦的雞脖子上,心頭頓時一跳,感覺那牙齒就是咬在自己的脖子上,下意識的就伸手摀住,不自覺的挪離了些許距離。

    顧大小姐自然不會知道這樣的插曲,這一口下去,滿口油漬。她咋吧咋吧小嘴,小眉毛頓時一擰一擰的。

    靠,閉上眼睛吃個烤雞,都能吃到她最不喜歡的雞脖子,這是什麼破運氣?

    看來,她被困在這裡,也只能說是人品不行了?

    這麼一想,這只肥得流油的烤雞也變得十分不順眼,她又狠狠的咬了幾口雞肚子,肥美鮮嫩的雞肉雪白雪白的,看得她食慾大開。

    想像著這雞肚子就是那個小白臉的肚子,二話不說又埋著小腦袋啃了下去。

    我咬我咬我咬咬咬!

    讓你欺負我!讓你打我!

    那就別怪我咬你肚子脖子兩條腿和翅膀……

    正與烤雞大奮戰的顧大小姐完全不記得這樣一個常識:人,是沒有翅膀的!

    「呼……」不多時,顧惜若終於抬起頭,愜意的長呼了一口氣。

    梅香依舊心有餘悸,為她剛才外露的「殺氣」狠狠的震驚了下,也不敢靠得太近,小心謹慎的掏出帕子遞過去,怯怯弱弱道:「小姐,您擦擦吧。」

    「嗯。」顧惜若目不斜視的接過,隨便的揩了揩嘴邊的油,便將穿著雞肉的長樹枝用力的丟到地上,剎那間,地上只餘下一堆被啃得乾乾淨淨的雞骨頭!

    她跳下石床,又狠狠的踢了踢,待看到雞骨頭零零散散的擺在地上,腦子裡頓時出現小白臉被她折磨得骨頭散架後的悲慘模樣,於是之前所受的憋屈氣兒頓時一掃而光。

    她決定了!

    以後誰惹她不高興了,什麼都不用做,直接去啃烤雞,既填飽了肚子,又出了心裡的這口惡氣。

    「梅香,你老實告訴我,那個張大哥是你什麼人?」狠狠的發洩完後,顧惜若精神也好了些許,繼而詢問道。

    梅香一怔,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但是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低著頭揪著袖子,低聲回道:「小姐,張大哥是梅香的親生兄長。」

    「啊?」顧惜若嘴巴張得老大,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著,忽然尖叫起來,「你說什麼?他是你的親生兄長?那……那你們豈不是……豈不是**?」

    「噗通」

    梅香冷不防嚇了一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半晌後才回過神來,連忙擺擺手,急得整張臉都通紅通紅的,「不是的,小姐。梅香知道,自己和將軍府是簽了死契的,不該再和親人有什麼瓜葛。之前梅香跟您說的,都只是想要掩飾這個事實而已,絕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啊!」

    顧惜若聞言,突然有些理解她的舉動了。

    且不說,之前梅香的話含有多少真實度,便是為著這一份心思,她似乎也沒有責難的理由。

    若事情真如她所想的那樣,小白臉從她大婚開始就擄走了梅香,設下了這個局,那麼為了讓自己入局,用來為難梅香的法子,估計只多不少。

    說起來,梅香還是受她連累的呢!

    顧惜若走過去,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又拍了拍她髒污的衣裙,忽而有些感慨道:「你也不用擔心,我們總能出去的。待救出你兄長後,你就回將軍府拿了你的賣身契,和你兄長一起去過日子吧!」

    其實,那日梅香刻意停在客棧門口,費盡心思的跟她扯了那麼一番,如今用意也都明朗起來:那不過是個試探而已。

    若是她翻臉不認人,不念著所謂的「主僕之情」,怕是那扇門就為她敞開了。

    說起來,這個梅香也是個不簡單的。

    無論是心機還是處事,都已經不適合留在她的身邊。

    今日會這麼說,多少也是顧及著本尊的心思。否則,就憑梅香曾經有過的敢將她的生死置之不理的心思,以她的手段和處事風格,估計不死也得殘廢。

    是以,這番話,說得是挺好聽的,但是彼此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梅香怔怔的看著她,又驚又喜,只是獨獨少了一份悲慼,顯然這樣的安排很合她的心意。

    顧惜若見狀,面無表情的別過臉,環顧了一圈後,才緩緩問道:「現在最首要的,便是怎麼出去。否則,再多的計劃都是免談的。你可有什麼辦法解開洞口的陣法?」

    之前,之所以沒有打過逃出去的主意,那是因為醒過來之後,她眼尖的發現反射在那兩塊石頭上的光線很不一樣。

    就算石頭再怎麼打磨圓滑,也是不可能將光線完全反射的,多少都會受到洞口樹木的影響。

    可如今,出現了這個異樣,就充分說明了一個問題:洞口處的樹木方位有問題。

    她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這樣一種陣法,說是可以通過擺陣達到消隱行蹤物象的目的,那麼,如果洞口也擺了這種陣法,將洞口處的樹木物象消隱了,光線就完全不用受到樹木的阻擋,自然就能最大限度的利用了。

    梅香聞言,頓時吃驚的看著她,不明白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只是,如今她已經被逃出去擺脫灰袍人束縛的念頭刺激得膽大了很多,想也不想就將自己的衣衫脫下來,直把顧惜若鬱悶的呱呱叫,「梅香,你這是要做什麼?要我穿著你的衣服出去?」

    這方法也太損了吧?

    外面要是有守護的人,看到那張臉,瞬間就穿幫了。

    她可不認為,像小說裡那樣寫的,「彎著腰低著頭」,就能矇混過關。想想小白臉那樣的主人,他的手下應該也不簡單才是。

    梅香自然是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自顧自的脫著自己的外裳,等到抬起頭卻忽然發現,顧惜若身上的衣服動都沒動。

    她頓時急了,將自己的外裳丟到石床上,就要過去扯顧惜若的衣裙,「小姐,你還愣著做什麼啊?洞口外還有守衛,奴婢之所以能夠進來,純粹是因為衣裳上沾染了修羅洞的血腥氣息。你不知道,守衛是通過這種味道來識別人的。你不把衣裳換下來,又怎麼能夠出去?」

    顧惜若怔怔的看著她手下的動作,三下五除二就被她脫下了外裳,心頭頓時一陣惡寒,想著這姑娘就這麼急不可耐麼?竟然等不及她自己動手了?

    還有,修羅洞是個什麼東西?聽起來似乎很可怕很懸乎?

    「終於好了!」在奮戰了一會兒後,顧惜若身上的衣裳已經換成了梅香的,並且還換了彼此的髮髻。她怔怔的看著梅香,也不打算多說什麼。

    橫豎都是各取所需,也沒什麼好說的。

    既然梅香決定了要留在洞裡,之後的一切後果也只有她來承擔。

    本來還想問一下她是否需要想其他的辦法,可是在看到她那坦然無畏的神情時,突然覺得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只是,離去前,為了讓梅香安心,顧惜若還是很真誠的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一定會回來的。

    她不怕梅香不相信,因為梅香能夠不計後果的選擇這麼做,便說明了一個事實:除了相信她,別無選擇。

    顧惜若看著手裡刻印著青色小蟲子的令牌,頓時想起那塊破布上看到的圖案,不由得有些恍惚,只是瞬間就走到了洞口,她連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按照梅香的囑咐,搖了幾下洞口處的某根樹木。

    不過是眨眼之間,顧惜若便覺氣血翻湧,一股強勁霸道的氣流撲面而來。

    她腳步踉蹌了下,緊緊抱著一旁的石頭,才不至於狼狽的栽倒在地上。

    片刻後,那股氣流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洞外的陽光照射進來,刺得她一下子瞇起了眼睛。

    待適應了洞外的光線後,才緩緩睜開眼睛,覺得小說上所寫的,也不無道理,於是便低著頭彎著腰,循著草木掩映中的小路就走出去。

    顧惜若揣著一顆跳動不安的心,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在小路上。

    洞外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看著就像是走入了什麼戒律森嚴的宮殿,本來沒那麼緊張的心情,頓時像被一隻手揪得緊張起來。

    她心裡頓時有些發怵,覺得小白臉還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在洞口佈置了陣法不說,居然還在洞外安排了這麼多人。

    這種特殊的「看守」,還真是令人吃驚不小。

    不過,那些守衛也真如梅香所說的,瞥都不瞥她一眼,也沒人上來問一句,估計都用鼻子來聞氣味了。

    顧惜若心裡暗暗竊喜,拐了個彎兒,確定那些守衛看不到自己後,連忙閃身躲入一堆高大的灌木叢中,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冷汗,忽然還有些不敢置信,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輕易的出來了。

    看來小白臉的手下也不是很厲害嘛!

    她咧嘴笑了笑,片刻後才躡手躡腳的走出去,卻不想,一個高大的陰影從一旁遮掩的樹木裡走出來,正從背後逐漸的靠近她,待她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被陰影籠罩。

    她轉過身,回頭看了看,卻發現一個灰袍人正冷冷的盯著她,眼神陰鶩可怕,週身氣息冷寒人,臉上一道猙獰的疤痕狠狠的劃過,幾乎要將那張臉一分為二。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擺擺手,直直往後退去,「那個,我隨意逛逛,隨意逛逛……你請便啊……請便……」

    說著,腳下後退的步子越來越快,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灰袍人開始有了動作,邁著大步逼了上去,邊走還邊冷冷道:「難怪主子會讓人加派人手,守在洞外,卻原來諶王妃如此不讓人省心呢!只是,梅香那丫頭無視修羅洞的殘酷戒律,也要把你送出來,可真是夠忠心的!」

    「嘿嘿,的確是夠忠心的……呵呵呵……」顧惜若不停的往後退去,心想回頭一定要段天諶好好去查,看看這修羅洞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將它掛在嘴邊,好像十分了不得似的!

    灰袍人卻不想聽她繼續打哈哈,快步上前,眨眼就到了顧惜若面前,眼看著就要扣住顧惜若的肩膀,不想她卻忽然抬手,眼前一道銀光一閃,對著灰袍人的手就狠狠的刺了下去。

    灰袍人痛得直皺眉,下意識就停住了手,看向她手裡的銀簪,全身的反應也因這一變故而慢了半拍。

    趁著這一空檔,顧惜若就彎腰從他所掌控的範圍裡溜了出去,直接站到了小路旁。

    這本就是一條山路,狹窄不說,路旁還是個荊棘橫生的斜坡。

    許是她的運氣太過不好,人還沒站穩,腳下就踩到了石子,一滑就滑下了斜坡,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灰袍人見狀,就要往斜坡下面追去。

    這時,一名黑衣人衣袂簌簌的飄身落在他面前,單膝點地後,連忙道:「先生,主子受了傷,如今被諶王帶著人追殺,還請您速速前去支援啊!」

    灰袍人頓時皺起了眉頭,低頭猶豫了片刻後,連忙叫來守在洞外的兩名守衛,吩咐他們到斜坡下找人,而自己則帶著其餘的守衛跟著黑衣人而去。

    顧惜若在滾下斜坡的那一剎那,頓時覺得自己挺悲催的。

    這穿越過來,好日子還沒過上幾天呢,又是被困在山洞,又是滾下斜坡,總之是把穿越客所能體驗到的狗血劇情都體驗了個遍。

    由於滾下來時,她護著自己的頭部,倒是很幸運的沒有得什麼「腦震盪」,只是低下頭看著自己幾乎是破爛成條的衣服,頓時狠狠的抹了一把辛酸淚。

    而,抹完淚之後

    便大搖大擺不悲不喜的朝著面前的小路走去。

    約莫走了半刻鐘的時間,她整個人也有些累了,隨便選了個方向選了個硬硬的東西就靠了上去。

    不想,這一靠,她才發現不對勁兒了。

    怎麼又冷又硬,還有個很咯人的稜角的?

    顧惜若心下狐疑,連忙直起身子,回頭看去,這一看差點沒被嚇得跳腳。

    那東西不是別的,卻是個足有半人高的墓碑!

    她攥了攥袖中的手,轉到墓碑的前面,卻發現墓碑上一個字都沒有,前面擺放著一束白色的野菊花,還有一些紙灰,以及一對燭台,上面還插著燃了一半的蠟燭。

    顧惜若不經意的瞥過,忽然眼神猛地停在了那對燭台上,也不去管自己的舉動是否冒犯了鬼靈幽魂什麼的,直接拔起蠟燭,將那小巧的燭台抓在手裡,細細的查看著上面的圖案。

    又是青色的小蟲子!

    一天之內,她見到這種蟲子都有三次了!

    破布上有,梅香給的令牌上有,而在這荒涼偏僻的墳墓前,也有!

    這運氣,都能拿去中彩票了!

    顧惜若暗暗咬牙,潛意識裡覺得這墓裡的人可能跟小白臉有關,倒也揣著那燭台收到了袖子裡,決定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她拍了拍衣裳上的泥土,正要沿著小路走回去,卻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陣喧嘩聲,正欲抬頭看去,冷不防一個青色人影飛了下來,直直栽倒在她的腳邊。

    她眨了眨眼睛,又覺眼前黑影一閃,隨之脖子一涼,一把森寒利刃便抵在了她細膩白嫩的脖頸處。

    「給本王放開她!」顧惜若正欲怒罵,不想,忽然從上面傳來那道熟悉得不行的聲音,她心頭頓時大喜,也顧不上脖頸處的利刃,連忙抬頭看去……

    嗷嗷嗷,小顧和王爺勝利會師……偶今天的使命完成了……為了寫到自己想寫的劇情,偶更得晚了二十幾分鐘,親們對不住啊……嗚嗚嗚……碼字龜速的人傷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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