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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一:蒼京情 073 如此解釋 文 / 惜梧

    章節名:073如此解釋

    王三見之,頓時臉色大變。

    那東西,卻是

    當日她大刀闊斧後搜刮整理出來的「王府諸人祖宗十八代」。

    顧惜若得意的揚眉,不出所料看到王三灰白的面孔時,頓時笑得只見牙齒不見眼了。

    誰都沒想到,偶然間弄來的東西,竟然也會有正正經經派上用場的那一天。

    或許,她該去申請個什麼「未卜先知」獎,日後就算是單純守著利息過日子,那數目估計也是很可觀的。

    段天諶看著她笑得花枝招展的模樣,眸光如水,在他人看不見的角落裡靜靜流淌著一股暖意。

    只是,當眸光觸及到她有些灰白的容顏時,連忙快步走過去,將她的皓腕緊緊的握在手心,待感覺到她有些紊亂的氣息時,冷不防提了口氣,氣息入了肺腑卻涼了半截。

    他暗自為她輸入一股真氣,努力的平復著體內的氣息翻滾,完全不顧及有他人在場,就那麼靜靜的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的模樣刻印在腦海裡。

    顧惜若頓覺好笑,也覺得某人太過於小題大做,只是看到他這副著急的模樣,心裡還是沒來由的暖起來,反握住他的手,唇角綻出一抹愉悅的笑意。

    她的笑,不同於以往的張揚肆意,像是潺潺溪水裡破水而出的蓮花,在月色清輝之下悄然綻放,柔和裡帶著明朗,清純裡蘊含著神秘,攝人三魂,勾人七魄。

    似乎被她不經意間展露的溫情給震懾到了,段天昊眨了眨眼,忽然有些移不開視線。

    他從來都不知道,一直如河東獅吼那般毫無形象的人,一旦溫柔的笑起來,竟帶著如此驚艷瑰麗的美!

    他的眸光不知不覺的在她身上游移,掠過那剪水雙瞳,筆挺的俏鼻,小巧的下巴,最後落在那雙手上,雙眸倏地一瞇,心裡瞬間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格外的不舒服。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要把那緊握的兩雙手掰開,將那只白皙修長的手合在自己的手掌心,緊緊的握住。

    身隨心動,他撐著椅子的扶手稍稍用力,冷不防一隻微涼的手覆上了手背,力道不是很大,卻也足夠阻止他那番下意識的舉動。

    他猶自沉浸在那樣溫柔的笑意裡,乍然被人一阻止,心頭驀地升騰起一股煩躁。

    回頭剛想開口斥責一番,卻撞入了柳朔存明滅不定的眸光裡,心神頓時一凜,微微前傾的身子又靠回了椅子裡。

    但見他伸手端起桌案上的茶盞,竭力平復著方才心裡殘存的異樣,只是那兩雙緊握的手就好像是生根長刺了般,紮在嫩肉裡心房中,細細麻麻的疼痛隨之而來,神色也隨之難看起來。

    柳朔存頓時鬆了一口氣,瞇著眼,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顧惜若,又回頭看了看埋頭喝茶的段天昊,總算知道為何他會如此失態了。

    美人一笑,傾國傾城嘛!

    顧惜若的親生母親玉若,雖不及雲卿的絕色傾城,卻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佳人,更兼其才情逼人學識淵博,書香世家的氣韻也是渾然天成舉世無雙的。

    只是顧惜若性子囂張,在想到她的時候,眾人自然就忽略了她的容貌風情了。

    如今看來,這一笑之中展露的風情,還真是令他們備受稱頌的堯王爺無可抵擋了。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柳朔存捋了捋山羊鬚,心裡暗暗思量著,殊不知,皇后也眼尖兒的瞧見了段天昊的異樣,再看向顧惜若的眼神裡,更是帶著一股無法抹除的恨意。

    見到兩人如此旁若無人的深情對視,顧頓覺一個頭兩個大,眼瞅著蒼帝就要發火,頓時圈起手抵在唇邊,重重的咳了幾聲,待那兩人齊齊驚醒過來時,才放下手,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靜待蒼帝的旨意。

    「顧惜若,你不是說有證據嗎?為何還不呈上來?」這一個兩個的,都把他當成隱形人,以為時間很多嗎?

    顧惜若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掰開段天諶的手,深呼吸後覺得精神好了不少,這才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色,拿起手裡的冊子就要呈遞上去。

    卻不想,身後那人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手下一用力,就將她整個人往後拽去。

    她只覺眼前一暗,一具偉岸的身子便擋在了面前,不覺得有多陰霾壓頂,而是像極了幼時颳風下雨時千尋萬找的停靠港灣,自內而外感到無比的舒服安心。

    不過,既然段天諶都已經表態了,她也樂得清閒自在。

    趁著蒼帝的注意力都放在某人身上時,她偷偷的從他身後偷溜到一旁的椅子上,幾乎是頭靠頭的挨著顧坐著,隨手捻起一塊點心,便喜滋滋的吃了起來。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段天諶躬身行了個大禮,忽然正色道,「兒臣不知,這個奴才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並敢到您的面前惡意散播謠言的。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此人說兒臣的王府裡藏有迷迭香,最簡單直接的方法,莫過於帶人前去搜查一番。」

    橫豎他也不想再拖下去,倒不如速戰速決。

    那些人要演戲,他配不配合,還得看心情。

    尤其是此刻他還擔心著顧惜若異常的身體狀況,愈發不願意繼續浪費時間了。

    蒼帝聞言,眸光微閃,並無任何實質性的動作,而是狐疑的打量著他,似乎想要透過那張嚴肅的臉,看透他心中所想。

    段天諶也不急,自顧自的任由蒼帝打量著。

    比起耐心,他自認不會差到哪裡去。

    更何況,此時此刻,有人會比他更加沒有耐性。

    「諶王此話,有失妥當。」果然,在見到蒼帝不置可否的神情時,沉默了許久的柳朔存終於忍不住站出來,緩緩開口,「王府是諶王的,若是您想要有心隱藏什麼東西,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王三不過是名下人,就算有心想要告發,那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

    顧惜若癟癟嘴,心裡對柳朔存的壞印象又加深了幾分。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自然都聽出了他話裡的用意,無非就是說,段天諶強權施壓不給人告密的機會。

    可這人是不是老糊塗了?

    以段天諶的能力,若是能夠阻止王三的告發,又豈會讓對方鬧到上書房來?

    思及此,她腦中頓時靈光一閃,連忙將崇拜的目光投向一本正經的某人,心裡忽然有些明白他的用意了。

    感受到某個小女人的「友好」視線,段天諶心裡的冰霜也在慢慢的融化,只是在看向柳朔存的目光裡,仍舊佈滿了陰霾,字字鏗然的反駁道:「國舅爺是否糊塗了?王三想要阻止本王的強權施壓,卻沒有能力,那麼,入宮到父皇跟前來告密,就又有能力了嗎?」

    冷不防被他的話一噎,柳朔存的臉色也頓時緊繃了起來,只是礙於自己前後矛盾的說辭,竟也找不到話來狡辯。

    心中雖有些好奇,段天諶為何會緊揪著這些細節不放,卻也來不及思考各種原有,暗自恨恨的瞪了皇后一眼,喉頭一滑,連帶著吞下了此次的苦果,腦子飛快的思索起對策。

    顧惜若不動神色的將他的小動作收入眼裡,心裡的某些疑惑,也於此刻得到了解釋。

    正這麼想著,忽然感覺到兩道好奇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狐疑的抬頭,卻見段天昊快速的別過眼,心裡是又好笑又好氣,想著難道她的正面就那麼不堪入目嗎?

    笑過之後,也根本就沒把他的異常放在心上。

    段天昊見狀,心裡驀地滋生出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只是感受到柳朔存那近乎指責的眼色,倒也清楚的知道,此刻並不是發呆愣神的時候,稍稍調整好了心情,便也全身戒備的注意起殿內的情況來。

    無疑的,他此舉又引發了顧惜若好一番莫名其妙的感慨。

    短暫的沉默後,蒼帝並沒有任何的表示,但在眾人的心裡,沒有表示,便是最明顯的表示。

    是以,段天諶稍稍停頓了一會兒後,朝著蒼帝拱了拱手,繼續神色冷肅道:「此父皇,此事本就漏洞百出,稍一細想就會察覺出其中的關係。比如說,此人是兒臣府上的下人,卻無緣無故出來告兒臣的密,本身就讓人懷疑他真正的目的。」

    「許是他看不過你如此大逆不道的舉動,才想到要站出來告發呢!」皇后見到有空子可鑽,冷不防就插上了這麼一句話。

    但見她抿著唇,笑得格外得意,就連下首柳朔存明裡暗裡的警告都沒放在眼裡。

    顧惜若暗自冷笑。

    俗話說得好,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現在她發現了,在偌大後宮裡,皇后能走到今日這地位,手段和腦子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終究是從女人堆裡摸爬打滾闖出來的,真要拿到朝堂政局上來,倒還顯得小家子氣,不能登大雅之堂了。

    段天諶看都沒看皇后一眼,一心一意的想要敘述著自己的「解釋」,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打算搭理過誰,就連方才柳朔存打斷他的話時,他也是這樣一副嚴肅的模樣。

    皇后只覺一拳頭打在了棉花裡,全身的氣力都發洩不出,除了暗自憤恨不已之外,便也只能拿手裡捏著帕子出氣。不多會兒,那價值不菲的天蠶絲錦帕就徹底作廢。

    「父皇,這奴才是否真的看不過兒臣的舉動,兒臣不知。但是,兒臣好奇的是,他是如何走到父皇面前告密的?想那皇宮戒備森嚴,出入九道宮門,每一道均需要經過重重的盤查,方可放人入內。試問,這奴才身份卑微低賤,別說是九道,就是能夠靠近宮門方圓一里,都還是個問題。其中種種,難道您就不覺得可疑嗎?」

    話音剛落,卻見柳朔存和段天昊齊齊扭頭看向他,四道或憤怒或異樣的目光唰一下全射向他,無法遏制住心裡翻滾的波浪。

    說了這麼多,原來他的目的就在於此嗎?

    只是,若是為了御林軍的真正歸屬,他又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才終於繞到了點子上?

    此時此刻,雖沒有真正確定段天諶的目的是否在那十萬御林軍上,可此事若真是要追究到底,牽涉的人員肯定很多。

    幸虧,他們早就有準備,提前讓御林軍統領蘇啟亮安安分分的待在了家中。

    柳朔存和段天昊各自交換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色,彼此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段天諶見狀,眸光裡快速的劃過一道冷芒,一旁時刻注意著他的顧惜若見了,忍不住在心裡搖頭,想著那兩隻估計還是高興得太早了。

    某人忍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想要出手整人了,就好像是一頭餓狼多年都被困在籠子裡,終於有朝一日能夠破籠而出,不狠狠的咬幾個人的脖子嘗嘗鮮,又怎麼對得起他叫囂沸騰多年的鮮血熱情?

    想要他手下留情?

    下輩子吧!

    蒼帝卻不理會殿內各種各樣的眼神官司,不怒自威的龍顏上佈滿了冰霜,可以說,打從段天諶開始「解釋」起,他的臉色就從來沒見過陽光。

    片刻後,卻見他猛地抬起手,又狠狠的拍在龍椅上,「砰」的一聲,將殿內諸人異常活躍的亂猜心思瞬間凍結後,衝著殿外喝道:「蘇海凌,給朕滾進來。」

    話落,便見一人佩著長刀,濃眉大眼,腰圓膀粗,腳下踩著風似的跑進來。

    顧惜若心中瞭然,想必這便是御前侍衛,更近距離更專業的負責蒼帝的安全了。

    蘇海凌快步走到殿中央,單膝點地,朗聲道:「奴才叩見皇上。」

    「蘇海凌,朕命你,即刻把昨日晚上輪值守衛的御林軍,都給朕帶進來。不管是統領還是普通士兵,一個都不許少。」

    話落,便又見蒼帝狠狠的拍了下座下的龍椅,驚得殿內眾人心尖兒都跟著顫了好幾顫,大氣都不敢出,只那麼眼睜睜的看著蘇海凌轉身離去。

    顧惜若只覺殿內的氣氛壓抑得厲害,呼吸一下似乎都要緩好幾緩,雙腳想要交疊起來,晃上那麼幾晃。

    可在對上顧那佯裝發怒的神情時,所有的動作彷彿都做不利索了,小嘴也頓時嘟了起來,偷過隔壁桌案上擺放的點心,又解悶似的往嘴裡塞去。

    柳朔存緊緊的盯著段天諶,袖中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

    雖然明知道他們安排的人不在昨夜輪值的御林軍裡,在看到段天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時,一顆心仍舊七上八下的。

    可如今這情景,除了坐著乾著急,似乎也沒了其他的選擇。

    而蘇海凌的辦事效率也很快,不多時,便聽到上書房門外傳來一陣凌亂不齊整的腳步聲。

    殿內眾人也被這聲音吸引住,紛紛扭頭看過去……

    嗷嗷嗷……今天出門辦事,大晚上的才回來,更少了些,親們將就著點,明天偶盡量多更,盡量啊……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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