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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卷 三:並肩願 046 大結局 文 / 惜梧

    顧惜若猛地揪起段天諶的衣襟,沉聲質問:「段某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爹出事兒了,你居然還想要瞞著我!」

    還說什麼跟柳妍菁有關!

    我呸!

    這兩者有個毛關係!

    居然直接誤導了她,讓她想岔了方向,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如果她再笨一點,是不是早就被他矇混過關了?

    段天諶暗自歎氣,早就知道他這小妻子心思聰敏,有些事情想要瞞過她,也並非易事,尤其柳朔存還在她面前露了情緒,不得已之下,他才會將此事扯到柳妍菁身上。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而處於嫉妒狀態的女人顯然很難保持理智和清醒,智商或許也會被拉低。如此下去,他的小妻子也會忘記初衷,順著他的引導思考下去,從而被轉移注意力。

    為此,他甚至都做好了身負「花心大蘿蔔」惡名的準備,奈何小妻子太清醒理智,根本就不上他的當啊!

    不是有人說過,孕婦最容易吃醋嗎?為何他這個小妻子一點醋意都沒有呢?

    段天諶無比憂傷,沒想到兜兜轉轉幾個來回,終究還是沒能瞞住她,這算不算很失敗?

    他不由無奈,握住她的手,將其安置在大腿上,淡淡解釋道:「若若,我沒別的意思,事情也沒你想得那麼嚴重……」

    「既然不嚴重,為何還要瞞著我?你當真以為我很好騙?」

    「自然不是。若若,我這不是想著,你還懷著身子嘛……」

    「誰規定懷著身子就不能過問自己爹爹的事情了?你規定的?」

    「肯定不是我!」

    「那你就老實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許有半點隱瞞。」

    段天諶忍不住扶額,不是說懷孕的人都會比以往溫柔,渾身上下充滿了母愛的光芒嗎?

    為何他這個小妻子怎麼還是這副逼死人不償命的模樣?

    這簡直是逆天的存在啊有木有!

    是誰在他面前亂嚼舌根,說孕婦如何如何一反常規,導致他判斷錯誤的?現在趕緊給他滾出來,他保證不打死那個人!

    「段某人,不許再有半點隱瞞,快點說!」顧惜若用力的檸了擰他的胳膊,連連催促,「如今我已經認定事情與我爹有關了,你也別想拿其他的事情來搪塞我!」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段天諶除了認命,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當然,他也不用絞盡腦汁去想些無謂的借口,藉以遮掩自己的心虛。

    一直以來,但凡是有關他這小妻子的事兒,他總是下意識就想要瞞住她,不為其他,而是想要保護她,不讓她為這些凡塵瑣事所煩憂。

    可是,他卻忽略了一點——這樣的「保護方式」,似乎並不是她所樂意的。她似乎異於常人,不會因為一丁點的變故而大失分寸。反倒是他做事遮遮掩掩的,才會引發她的胡思亂想。

    娶了這麼個強悍的小妻子,還真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該無奈。

    「若若,此事的確跟岳父有關,」他略一思忖,淡淡道,「不過,你要答應我,聽了這些消息後,不要胡思亂想,就算倍覺不可思議,大可直接問我,我不會再對你有半點隱瞞。之所以選擇告訴你,是因為相信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你懂嗎?」

    顧惜若抿了抿唇,笑得有些勉強,「本來我還想假裝不懂的,被你持以如此高的信任,我就算不想懂,估計也不行了!」

    聽出她話中的自嘲,段天諶既欣慰又心疼,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便朝外面吩咐了一聲,隨後便見青淵一臉沉重的走進來,待看到她在這裡時,竟錯愕的望向段天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他很清楚,此前為了瞞住王妃,哦,不,現在已經是皇后娘娘了,但凡是他獲取的信息,皇上從來都不會在皇后娘娘在場的時候過問。如今這又是什麼情況?

    段天諶假裝看不見他的愕然,逕自問道:「愣著作甚?還不趕緊說說,是否事情又有了新的進展?」

    青淵連忙回神,斂起心中的疑惑,隨即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顧惜若,略一斟酌,便也將自己獲取的信息一五一十的稟報出來,「啟稟皇上,事情的確有了新進展。據屬下查到的消息,在傳出顧將軍通敵叛國的消息後,漠北王庭的異動極大,幾乎陷入了一片狂喜當中,甚至叩邊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意圖染指我朝北部邊境的城鎮。如今,顧將軍已經不知所蹤,就連那名前來報信的名叫陳凌的男子,精神也出現了恍惚之狀,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垂下頭,告訴自己要忽略掉頭頂那兩道凌厲的目光。

    顧惜若腦子裡一片空白,一時間還沒從那些消息中回過神來,薄唇抿得緊緊的,雖臉色極其難看,但正如她方纔所承諾的那樣,並沒有怎麼失態。

    半晌後,忽然聽到她無比堅定道:「不會的!老爹不會做出通敵叛國這種事兒的!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段某人,一定是有人看不得我和我爹好,才會如此處心積慮的想要陷害他!他怎麼會叛國呢?怎麼會怎麼會……」

    她越說,聲音越低,卻不見絲毫沮喪和無奈,倒像是內心裡壓抑著極大的憤怒,只需一個契機,便會噴湧出來,翻江倒海。

    片刻後,她猛地抬起頭,定定的盯著段天諶,不容置疑道:「段某人,我爹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對,一定有人要陷害他!」

    段天諶當然清楚她話中的意思,正因為清楚,在告訴她這些消息時,並沒有太多的負擔。如今看到她不負自己所望,依舊能夠保持這樣的理智和清醒,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也不管青淵還在場,下一刻,他已經伸手將她攬入懷裡,無比欣慰道:「若若,你說的這些,我也想到了,所以首要之計,便是找出證據來證明岳父的清白。」

    顧惜若正在沉思中,也沒多注意他的動作,可卻苦了面前站立的青淵,使勁兒的低垂著頭,努力忽略掉臉上的熱度。

    這兩個主子,還真是太不顧及場合了,要親熱也該選個好地方啊!把他一個屬下撂在這裡,看不能看,動也不能動,不是折磨人的麼?

    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

    當然,同樣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人,除了青淵,此刻還多了個顧惜若。如今的「首要之計」,便是讓她那年輕爹爹親自站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兼之有她和段天諶的從旁相助,他想要從這漩渦中脫身,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可關鍵是,她那年輕爹爹已經不知所蹤,吉凶未卜,縱然他們有再多的法子,也無濟於事。

    是以,段天諶所說的那些話,充其量也只能是不算主意的主意。

    「段某人,你趕緊派人去北部邊境查探下,看看我老爹失蹤前後,都有誰見過他。還有,那段特殊時期裡,漠北王庭裡可有人在北部邊境異常走動。一定要盡快把他找出來,否則就錯失了闢謠的最佳時機了。」

    段天諶點點頭,「若若,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只要岳父在北部邊境出現過,肯定不會逃過暗衛的偵查的!這點,你大可放心。」

    對他和他手下那些暗衛的本事,顧惜若自然沒有不放心的,可她卻無比擔心她那年輕爹爹被豬油蒙了心,看不清自身的處境,從而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情來。

    她可沒忘記,漠北王庭還有個朵娜公主,對她那年輕爹爹糾纏不清呢!

    若是不能及早處理這些事情,那麼只能讓別人看他們的笑話了。

    轉念一想,她心中一動,忽然問道:「段某人,這個消息是誰傳出來的?」

    段天諶聞言,神色有些古怪的看著她,卻沒有立即回答她的疑問。還是青淵抵不過頭頂那兩道極具壓迫力的視線,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原來,在登基大典結束後,段天諶就以體恤皇后為由,恩准顧惜若提前回鳳儀宮歇息。而他則直接去了上書房,與眾朝臣共同商討國事。

    不想,御林軍統領蘇啟亮卻在宮門處遇到了一名男子,不僅身份特殊,還口口聲聲道北部邊境有極其重要的事務,急需新皇處理。蘇啟亮不敢耽擱,連忙撇下本職事務,帶這名男子到了上書房門口,等待新皇的召見。

    而那名男子,則是顧礄身邊的副將兼貼身侍衛,陳凌。

    陳凌見到新皇段天諶,想也不想就將所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也就是那個時候,段天諶等人才知道北部邊境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若是顧惜若早到一會兒,說不定還與陳凌碰上面了。

    「對此,你是怎麼打算的?」儘管事情的中心全部圍繞著顧礄,可顧惜若也不是軟弱無能之人,第一時間裡恢復了冷靜和理智。

    若非真心知道她內心裡對顧礄安危的焦灼之情,段天諶幾乎都要以為她有多冷血無情了。

    不過,這也說明,他的小妻子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堅強。

    淡淡的心疼和憐惜之後,充溢在他胸腔裡的卻是滿滿的欣慰。

    這是他的小妻子,也是陪伴他一生、能與他並肩而立的人!

    聽了她的話,他也只是笑了笑,不答反問道:「若若,在你看來,這事兒該如何處理?接下來又該如何做?」

    顧惜若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明知道她不會置之不理,居然還這麼問她,這不是坑人麼?

    「青淵,那個陳凌去哪裡了?之前可有什麼異常舉動?」

    段天諶很是詫異,細細一想,卻也想到了其中的關鍵,看著她的眼神裡也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欣喜,「若若,你是懷疑,這個陳凌有問題?」

    「不然呢?」顧惜若微揚起下巴,巴掌大的臉蛋上滿是自信和堅定,彷彿看到了此事發生的經過般,結果也是那麼的毋庸置疑,「若陳凌對老爹忠心耿耿,在老爹不知所蹤的情況下,理應第一時間將此事隱瞞下來,並暗中聯繫將軍府的暗衛,將此消息傳遞給我。這樣,我才能有足夠的時間去想辦法。可事實上,他是怎麼做?」

    事實上,陳凌非但沒有將此事隱瞞下來,反而讓北部邊境的人察覺到了此間的利害關係。最重要的是,他還隻身趕回了蒼京,攪得滿朝文武無一不知,細細追究之下,當真是居心叵測。

    正如她所說的,若陳凌對顧礄真的忠心耿耿,哪裡有屬下不知輕重招惹禍端的?

    她不是不信任陳凌,而是這個人的舉止做派,根本就不足以讓她信任。就是不知道,在導致她那年輕爹爹失蹤的諸多因素裡,陳凌又是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佔有多少的因素。

    最好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樣,否則,單憑「背主」這一條,足可以將陳凌凌遲處死了。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閃入兩個人,定睛一看,卻是滿身風雪之氣的青擎和青冥。他二人依次見禮後,卻聽青擎神色凝重道:「皇上,那名叫陳凌的男子,一炷香前死了。」

    「什麼?」段天諶和顧惜若頓時面面相覷,皆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尋常的動靜,下一瞬,卻聽段天諶沉聲問道,「人是怎麼死的?朕不是讓你們將人看好了嗎?」

    青擎等人連忙屏住呼吸,互相看了一眼,連忙道:「皇上,屬下等人已經嚴格遵照您的囑咐,將關押之處圍得宛若銅牆鐵壁,可陳凌會被人殺死,著實也在屬下等人的意料之外!」

    「也就是說,到現在你們都沒找出原因?」顧惜若也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直截了當的問出心中疑惑。

    她很清楚,當初為了防止登基大典出現什麼意外,段天諶和段天昊幾乎是出動了所有的勢力,對被關押在諶王府裡的那些人,更是留了一萬個心眼兒。

    如今,卻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而能夠越過那些守衛,無聲無息的殺掉陳凌的人,她幾乎不作他想,下意識就把嫌疑鎖定到了那個人身上。

    那個人……

    那個神出鬼沒冥頑不靈的人,絕對不會毫無動作,靜候著段天諶順利登基的消息。那麼,他的手腳到底伸到了什麼地方,是否又會在下一個路口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

    種種疑問,她能想像得出來,卻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而青擎等人一時語塞,除了點頭,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畢竟,陳凌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殺死,這的確是不爭的事實。他們無從、也不敢為此辯駁什麼。

    段天諶見狀,手掌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小妻子的手背,輕聲安慰,「若若,事已至此,咱們也沒必要去追究陳凌的死亡原因了。說來,這也算是為咱們省去了很多的麻煩。」

    聞言,顧惜若抬眸看他,頗為不解。

    唯一能夠證明她老爹清白的證人已經死了,他們就算是想要找尋所謂「通敵叛國」的真相,也失去了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這又怎麼算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難道他的腦子被門縫夾住了嗎?

    看著她那「你腦子被門夾了壞了麼」的質疑神情,段天諶怒極反笑,只恨不得將那顆小腦袋掰開來,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

    到底是久經風浪之人,且面前還站著自己的屬下,他還是努力壓制住心頭翻滾的複雜情緒,盡量放軟了口氣,勸慰道:「若若,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既然對方能夠借陳凌誣陷岳父,那麼,我們也可以借陳凌之死,大做文章。」

    借陳凌之死,大做文章?

    顧惜若擰了擰眉,起初還有些不瞭解,待窺見他眸底深處一閃而過的睿智光芒時,心中不由一動,一個大膽的想法瞬間浮上心頭。

    她猛地拍拍手,驚喜叫道:「段某人,你的意思是說,把陳凌的死,歸咎於畏罪自殺?」

    段天諶眼裡滿是欣慰,他的小妻子心思之聰慧,簡直是世間少見。他不過是提出個模糊的想法,她竟然迅速想出如此準確的對策,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了。

    顧惜若卻覺熱血沸騰,接下來,估計眾人都知道這樣的事實——

    段天諶以徹查顧礄通敵叛國的由頭,派人去詢問陳凌具體的過程,在追查時卻發現,陳凌的言辭錯漏百出,為了找尋出最終的事實真相,派去的人並未咄咄相逼,而是給予陳凌充足的時間去思考。奈何陳凌心中有鬼,畏罪自殺,從而也證明了顧礄「通敵叛國」之事所存在的種種疑點。

    如此,也為他們找尋出最根本的真相,提供了充足的緩衝時間。最重要的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讓幕後黑手的計劃全部落空。

    這才是他們最根本的目的啊!

    段天諶見她想通了其中的關鍵,自然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吩咐青冥,將此事散播出去。青冥曉得其中關鍵,連忙應聲退下。

    可還沒過多久,卻又見他匆忙折返回來,比之方纔的穩重從容,此刻神色裡竟多了幾分焦灼和緊張之色。

    段天諶蹙眉問道:「可是又有何要事?」

    「回皇上,的確有緊要事情。」青冥抿了抿唇,略一思忖,臉上的異樣情緒也收斂起來,畢恭畢敬道,「屬下剛得到消息,蒼京城門外有異動,似乎有大批人馬朝蒼京城奔赴而來。」

    青淵和青擎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怎麼都沒想到,青冥去而復返,帶回來的竟是這樣的消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能呆呆的望向段天諶,靜候他的吩咐。

    段天諶也有些意外,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倏地陰沉下來,沉聲問道:「蘇啟亮呢?去把他給朕找來!朕倒要好好問問,人都到蒼京城外了,為何此時此刻才發覺?」

    青冥竟無言以對,不得已之下,只能連跑帶奔的衝出去,尋找那個御林軍統領蘇啟亮。

    蘇啟亮剛從手下得知蒼京城外的異常,剛在宮門處部署一番,想要到城門口查看,不想卻看到神色匆忙的青冥,心中多少都有點譜兒,暗歎一聲,隨著青冥來到了上書房。

    甫一看到顧惜若也在場,他難得的愣了愣,而後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難看,低垂著頭,單膝跪地行禮,「微臣蘇啟亮參見皇上。」

    頭頂那數道強烈的視線盤桓不去,他心中頓凜,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奈何段天諶沒有出言相問,他也只能耐著性子硬著頭皮,靜候那個人的吩咐。

    片刻後,才聽段天諶沉聲道:「平身吧。蘇啟亮,朕問你,蒼京城外有異常出現,這事兒可是你親眼所見的?」

    蘇啟亮身子僵了僵,隨之搖搖頭,低聲回道:「啟稟皇上,微臣並未親眼看見,不過,皇上大可放心,微臣本來就打算親自前往城門處查看,並未將此事大肆宣揚。」

    他並不傻,自然懂得了段天諶的意思,說出那些近乎保證的話,也只是為了讓段天諶明白,他並非不分輕重之人,在遇到此等緊急情況時,能夠處理得很好。

    可不知為何,在對上那雙凌厲且暗含精光的雙眸時,他剛才還篤定不會出錯的事兒,忽然就變得不那麼確定了。

    今日新皇登基,自始至終都很順利,而原先的部署似乎也變得很多餘。他作為御林軍統領,身負守衛皇宮的重任,在登基大典結束的那一刻,渾身上下都放鬆了下來。

    可沒想到,這口氣還沒完全鬆下來,又傳來這個壞消息,就連他都有些懷疑,之前的風平浪靜,不過是暴風雨前呈現出來的假象!

    忽然間,他不敢確定,尤其在看到段天諶平靜淡漠的神情時,那般不確定感就變得極其強烈了,隱約中,甚至還察覺到,撕破此種平靜的利刃,就是剛得到的有關於蒼京城外有異動的消息。

    一時間,他自己也有些慌了,可段天諶沒開口,他也不能擅作主張,只得低垂著頭,靜靜等候著接下來的指示。

    如他所想,段天諶並沒有輕易揭過此事,而是沉吟了片刻,命他將那名傳信的人尋來。待蘇啟亮退下後,他立即詢問了柳朔存等人的動靜,並吩咐青擎,分派人手去監視住他們。

    近憂遠患的雙重夾擊,並沒有讓段天諶失去他的冷靜和睿智,隨著一道道政令從上書房裡頒發出來,蒼京城已經快速進入了戒嚴狀態,就連顧礄「通敵叛國」的大事兒也被擱到一邊,集中全部精力來應對門前的危機。

    顧惜若在旁幫不上忙,兼之段天諶面前的得力屬下青擎青淵和青冥已經被派出去,只能調動顧礄給她留下的人手,暗中搜尋對方的下落。

    段天諶見狀,也沒多說什麼。自傳出顧礄「通敵叛國」的消息,他就隱隱覺得事情有點超乎了他的想像,但他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再往更壞的方面發展了。

    顧礄這個人,有勇有謀,就算被副將兼貼身侍衛陳凌暗算背叛,在身陷囹圄之後,也肯定不會束手待斃的!同樣是戰場上存活下來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救比他救要來得更實在。

    不過,若是能讓他的小妻子安心,他也不會介意她這麼做的。

    在新年來臨之際,蒼京城內外卻陷入了一片混亂當中,而在蒼京城內的柳府裡,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柳朔存和柳朔旻面對面坐在大廳裡,聽著府外匆忙混亂的腳步聲,相顧而笑。

    他們所期待的事情,終於在今晚如期發生。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們想要的東西,也會落到他們的手中。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們甚至離開府邸,前往城門處觀戰,見證段天諶失敗時刻的到來了。

    「大哥,你說,這最終的結果會是怎樣的?」柳朔旻側過頭,豎耳傾聽著自府外傳來的聲響,唇角的笑意自始至終都沒有卸下。

    柳朔存淡淡看了他一眼,捋了捋山羊鬚,笑得意味不明,「你擔心那麼多做什麼?橫豎有人替咱們收拾掉那些厭惡的人,咱們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至於其他的,不該他去考慮,也沒有必要去考慮。

    頓了頓,他忽然問道:「據說有人過去監視你我了?」

    柳朔旻微怔,被人監視,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尤其在如此關鍵而特殊的時刻,提起來未免有些郁卒和憤懣,「的確。說實在的,諶王能夠在這個時候想起你我,也真是夠本事。大哥,你說,他該不會察覺到了什麼吧?」

    說到最後,他自己都有點不確定,看向柳朔存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掩飾不住的驚慌。

    到底還是不夠沉得住氣啊!柳朔存暗暗想著。

    「二弟,那位可不是諶王了。今日,是新皇登基的大好日子!」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記得糾正柳朔旻的稱呼,待看到他不屑的神情時,臉上玩味的笑意便多了幾分,「新皇登基,自始至終都很順利無阻。想來皇上對這樣的結果也很滿意。不過,以新皇的手段和謀略,應該還會有所準備的。怕就怕……」

    他擰起眉頭,卻沒有再說下去。

    柳朔旻連連追問,直到把他催得不耐煩了,才緩緩開口,「怕就怕,他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面,不僅應對自如,還借此機會蒙蔽咱們的雙眼,讓咱們誤以為他必敗無疑。」

    這本是他心中的猜測,可不知為何,在緩緩道出最後半句話時,連他自己都心驚了一下,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潛藏到了他的心裡,時刻提醒著他將來可能會發生的「意外」。

    而很顯然,這樣的「意外」,似乎已經不受他控制了。

    「大哥,你想多了。」柳朔旻頗為不屑,今日這部署,不僅僅有他二人的參與,更有那個人的手筆。

    就算他們手段卑微,可那個人又豈是好想與的?

    柳朔存自然曉得他的意思,可他也不想想,那兩個人哪裡是好相與的?從開始到現在,也不知交手了多少個回合,輸輸贏贏了那麼多次,還不是誰都動不了誰,一直僵持到了如今的局面?

    仔細想想,他竟然有些期待塵埃落定後的結局了。

    「二弟,交代你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柳朔存到底不敢掉以輕心,猜測著段天諶可能會有的反應和舉措,暗暗多留了幾個心眼,「還有,我讓你派人看著你嫂子,可都安排下去了?」

    柳朔旻訝然,卻還是點了點頭,「大哥,你就放心好了。你交代的事兒,我又怎麼敢不盡心盡力?只不過,雖說現在處於特殊時期,為何還要將嫂子和妍菁監管起來?」

    「有備無患,總是好的。」柳朔存顯然不想多說,敷衍了句,便將此事揭過。

    其實,他心裡清楚,這麼做只是不希望將來的事情出現什麼意外。而這個意外的源頭,便是自己的兒子柳屹暝。

    自從岐城發生了那樣的變故後,這個兒子就消失不見了,甚至還一度以為他不幸身亡了。

    可這次,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聯繫上了王氏,不僅隱秘的告知眾人他的行蹤,還帶來了那個人的消息。

    儘管沒有見過這個兒子,可人還是活著,那就是好的。他也無暇去思考太多,注意力卻已經被對方帶回來的消息所吸引,於是便有了現在這一幕——

    陳凌被殺死,顧礄通敵叛國,蒼京城被圍堵的局面。

    陳凌,是柳屹暝埋在顧礄身邊的一顆棋子,從七夕宮宴上被顧惜若羞辱一頓後,他就決定要啟用這顆至關重要的棋子。

    而那個時候,陳凌在顧礄身邊已經待了很多年,並成為顧礄的副將兼貼身侍衛,想要做些什麼,簡直是易如反掌。

    可是,後來柳屹暝出了事兒,他也早已將這顆潛藏的棋子挖掘出來,直到他的兒子通過王氏重新出現在他面前,並將這顆棋子扯了除出來,才給現在的局面增添了不少的籌碼。

    如果沒有岐城那件事兒,估計他的兒子還是好好的吧!

    可是,哪裡有那麼多的「如果」?

    更何況,如果沒有發生岐城的變故,他要等這一天,還不知道需要等多久!

    ……

    在柳朔存念叨著柳屹暝的時候,蒼京城門下也進行著這樣一場對話。

    「佘太子,照這速度,要攻入蒼京城內,並不需要太多的力氣啊!」

    那說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剛被柳朔存念叨著的柳屹暝。可看他那副模樣,卻是當初跟在佘映情身邊的男子裝束。

    佘煜胥聞言沉默,雙目灼灼的盯著面前廝殺爭奪的戰況,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漠然和冷肅。單看這局勢,的確是一邊倒的,或許誰都能夠預想得出最後的結果。

    可他卻不這麼認為。

    段天諶是什麼人?

    他相信,就算此刻兵臨城下,段天諶也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多少卑鄙陰險的手段,段天諶都用過,何況今日還登基為帝了,怎麼說都要討回一個面子吧!

    見他不語,柳屹暝也沉默了下來,目光緊緊盯著交戰的雙方,身姿筆直,在曈曈火光的照耀下,眸光變得格外深邃。

    岐城之後,他從那片被火燒掉的森林裡逃出,卻好巧不巧碰到了佘映情,並鬼使神差的留在了那個女人的身旁,一直待到了現在。若非佘映情突然被佘煜胥劫走並施以威脅,或許他會頂著那個無名身份,一直持續著之前的狀態。

    可惜,天不如人願!

    偏偏佘映情被帶走了,他卻因那個女人而受了佘煜胥的威脅,重新以「柳屹暝」的身份,回到了眾人的視野中。

    可他所想的……

    他忽然回過頭,看著佘煜胥,有些遲疑道:「佘太子,你想要的,我已經提供給你了。那麼,你我約定的事情,可還算數?」

    當初,也不知道佘煜胥是怎麼想的,明明威脅著他去辦事,卻跟他約定以「佘映情的自由」作為交換,前提是他提供的利益足夠讓對方心動。

    他心繫佘映情的安危,左右權衡後,便將年少時發現的一條密道信息給了佘煜胥,誰曾想,佘煜胥竟然利用這條密道來攻打蒼京,這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今,橫豎佘煜胥的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潛到了此處,又利用他和柳府的關係,取得了他父親柳朔存的支持,他似乎也沒了別的選擇。

    他最關心的,還是某個女人的安危。

    佘煜胥涼涼的瞥了他一眼,那一眼,滿是嘲諷,可柳屹暝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直到聽到他說不會違背彼此的約定時,才暗暗鬆了一口氣,把所有的冷嘲熱諷都拋在了夜色中,誰也別想去觸摸。

    見狀,佘煜胥又是一陣鄙夷,卻也絲毫不覺得段天諶會束手待斃,事實上,段天諶也從來沒讓他失望。在子時三刻時,段天諶親自帶著御林軍,登上了那高高的城樓,俯視著一眾突襲的士兵,以及靜坐在混亂之外的佘煜胥。

    這兩人,皆沒有說話,像是早已打好招呼一樣。短暫的沉默後,段天諶親自指揮起城中的士兵,抵抗城外士兵的襲擊。

    許是明白了段天諶的招數,佘煜胥難得的親臨戰場,同樣指揮起自己的人手來。一時間,小小的蒼京城門外,鮮血橫流,屍體也堆積如山,那戰況,竟是說不出的慘烈。

    佘煜胥似乎不急著要攻入蒼京城裡,反而是存著與段天諶鬥法的心思,將這場廝殺持續到了破曉時分。

    柳屹暝心下訝異,待考慮到蒼京城內的境況時,忽然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蒼京城內的士兵,多數是守衛皇宮的御林軍,就算從京兆尹處調派出人手,人數上絕對不過抵抗此次的突襲。而城外的兵馬想要調動,也根本就不可能,單看此處城門被圍攻的狀況,就可以猜出其他三處城門的守護之慘烈。

    通風報信也行不通,佘煜胥卻來了這麼一手,顯然是想要打持久戰,耗死蒼京城中的兵力。

    果真是陰險狡詐!

    這麼想著,他不免又為佘映情那個女人擔憂,甚至還考慮著,是否要提前撤退,將那個女人劫了,徹底的離開這裡。

    段天諶顯然也發現了佘煜胥的意圖,儘管蘇啟亮一再的提醒,城中的兵馬並不多了,可他還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彷彿此刻面對著的不是廝殺的戰場,而是風平浪靜的早朝朝堂。

    期間,他沒多說什麼,只是問了東梁國映雪公主是否還在城內,便不再言語,直把蘇啟亮鬱悶得恨不能以頭搶地,也免了被人擒殺的悲慘下場。

    幾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蒼京城內兵力的枯竭,佘煜胥更是坐在了椅子上看好戲,同時也沒忘記讓言暢帶人去堵住通往蒼京城的官道,以防萬一。

    就在眾人以為,蒼京城門就要被攻開時,一隊人馬出其不意的出現在蒼京城門前,並以圍堵的形式,將佘煜胥帶來的人馬全部困住。

    而令人驚訝的是,帶兵之人,不是旁人,而是東梁國的亓雲帝,在他身後,還站著罕見的驃騎大將軍盧俊,也即佘映雪的舅舅。

    亓雲帝親自出馬,而且這悄無聲息的行事作風,也瞞過了在場的所有人,待段天諶和佘煜胥看到他時,皆是很有默契的下令停止廝殺,靜觀其變。

    亓雲帝也沒多說什麼,許是仗著自己帶來的人多勢眾,一路撥開佘煜胥手下的人,大搖大擺的進了蒼京城。

    一場廝殺,也許連戰爭都稱不上,起初以突襲開始,最後又以詭異的局面來結束。

    不過,蒼京城的百姓卻是齊齊鬆了一口氣,作為最底層的階級,根本就窺探不到亓雲帝的來意,也不知道那些佔據舉足輕重地位的人到底談了些什麼,在第二天的黃昏時分,他們就看到他們的太上皇,以前的蒼帝親自將亓雲帝送出了蒼京。

    而那最先挑事的東梁國太子,卻自始至終都沒再出現過。據說,他是被亓雲帝勒令綁回了東梁國,從此以後都不大可能會出現在蒼朝的土地上了。

    當然,這些不過是蒼京百姓的猜測而已。

    知道真相的人,此刻正在鳳儀宮裡悠然喝著茶,說著話。

    「段某人,你說,亓雲帝他們現在到了哪裡了?」顧惜若懶懶靠在段天諶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那些精緻的點心,絲毫都沒有一國之母該有的儀容儀表。

    段天諶也沒介意,伸手捻下她唇邊的點心碎屑,「這我哪裡知道?橫豎亓雲帝無心在蒼朝地盤上製造禍端,他愛怎麼著就怎麼著了。若若,你就別操那個心了,你現在該關心的是你的夫君,我!」

    想他連續幾天幾夜沒有好好休息了,容易麼?

    顧惜若頗為不齒的癟癟嘴,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情,至今還是心有餘悸。

    當初,佘煜胥都已經兵臨城下了,偏生東粱國的亓雲帝帶兵出現,生生解了蒼京的危機。後來,他們才知道,亓雲帝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受人之托

    而這個人,便是「死了」的雲卿。

    猶記得初次見到雲卿時的震驚,可轉念一想,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曲折。想來,當年雲家被滅滿門,雲卿能夠逃過一劫,也是亓雲帝偷梁換柱,從而保住了雲卿的一條命。

    這些年,也是因了亓雲帝,雲卿並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卻也失去了與兒子相見相認的機會。此次亓雲帝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想來也要歸功於她了。

    不過,雲卿的事兒,瞞得住其他人,卻瞞不住蒼帝,亓雲帝與段天諶簽訂友好往來合約後,欲要離開,卻也被蒼帝纏住,此刻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

    而事情的罪魁禍首佘煜胥,則不知被亓雲帝用什麼手段制服,乖乖的回了東粱國。據說,接下來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見到他。

    知道這個消息時,顧惜若卻突然鬆了一口氣。

    「段某人,接下來怎麼做?」她想了想,終於還是問道。

    那次荒唐的攻城之亂後,段天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處置了柳朔存等人,並將事情的始末暴露出來,「通敵叛國」的罪名一戴上,便於昨日處斬了柳氏滿門。

    不過,柳屹暝卻逃過了一劫,看段天諶的意思,似乎也不想再追究下去。

    說起來,她是怎麼都沒想到,柳屹暝竟然就是跟隨在佘映情身邊的那名經常變臉的男子。回想起為數不多的幾次相處,她都可以感覺出他刻意隱藏卻不經意外露的恨意,只是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樣的……

    真是造化弄人啊!

    段天諶看不得她這副傷春悲秋的模樣扳正她的小臉,柔聲道:「若若,你就好好養胎,別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否則,對胎兒不好。」

    顧惜若一巴掌拍來他的爪子,憤憤道:「亂說,我這是在鍛煉孩子的智力,也省了將來你我多費力教誨。」

    段天諶啞然失笑,不過也隨了她胡言亂語,接了剛才的話說下去,「若若,現在外患沒有了,柳朔存等人也被處斬,接下來的事兒,我要處理起來也是得心應手的。聽我的,你要有這個時間去操心這些,倒不如多想想,玉小姐成親時該送什麼禮品呢!」

    果然,一聽到這個消息,顧惜若也顧不得與他多爭辯,注意力也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他搖搖頭,無奈一笑。

    昨日,他剛給孟昶和玉靜瑜下了賜婚旨意,下個月底便是他二人的成婚之日,當初橫亙在彼此之間的隔閡也已經說開,玉靜瑜也知道玉老先生的死與孟昶無關,而是佘映情在背後動的手腳,成婚也不過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倒是玉子傾,不再那麼費心阻撓他二人的婚事,只在聖旨下來後,神情平靜的祝福自家妹妹,直把顧惜若弄得鬱悶無比。

    到後來,她才知道,原來玉子傾已經將注意力全部放到明遙身上,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操心玉靜瑜了。

    為這事兒,玉靜瑜不止一次在顧惜若面前抱委屈,不過從她的神情裡,倒沒有看出多少委屈的成分,充其量也只是覺得無奈罷了。

    顧惜若倒是很擔心蘇靳寅等人的態度,不過有一次看到蘇靳寅、蘇晗和裘充這三兄弟在一起談天說地,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顆心也隨之安定下來。

    蘇靳寅的心結,無非當年族人被殺,最後證明此事並非段天諶所為,而是柳朔存拿了雲同奉的信物,派出高手去做下這般喪盡天良之事,所有的恩怨糾葛,似乎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前幾日,她還聽駱宇提到,要和蘇靳寅等人回到岐城生活,最終還是被段天諶壓了下來。

    那日,東粱國的驃騎大將軍盧俊跟隨亓雲帝而來,主要目的還是想要來看看佘映雪,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才知道,為何蒼帝對佘映雪持以那樣近乎維護的態度。只因驃騎大將軍本就是蒼帝留在東粱國的棋子,想來當初也是存了雄心壯志的,只不過沒有想到,亓雲帝不僅洞悉了蒼帝的用心,竟還將盧俊留在了身邊,導致這顆棋子最終失去了效用。

    說來也怪,顧惜若曾經見過那個盧俊,很難想像,佘映雪竟然在他心裡佔據了那麼重的份量,甚至當年駱宇會在後花園遇到佘映雪也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估計也猜測到將來的處境,提前為她鋪好了路。

    不得不說,能夠做到這個份兒上,這個盧俊也是名男子漢。

    昨日,蘇靳寅和駱宇等人又遞交了折子,執意要離開蒼京,前往岐城。估計,段天諶也不會再留他們了。

    可一想想將來少了這幾個人,顧惜若頓時覺得無趣,倒不如直接跟他們離宮去岐城玩呢!

    不想,當段天諶知道她的想法後,連忙二話不說就命蘇靳寅等人離開蒼京,也省得老是在眼前晃來晃去,把他這小妻子的心養野了。

    為此,顧惜若一天沒理段天諶。

    冬天過去後,北部邊境的事情也鬧大了起來,顧礄依舊找不到,而朝中多次派出武將,與漠北王庭周旋著。

    後來,也不知道顧惜若是怎麼想的,趁著眾人的目光都放在前朝戰事上,二話不說就挺著個大肚子,帶著龍鱗衛等人,悄無聲息的直接去了北部邊境的戰場,等段天諶發現,這位皇后娘娘已經掄起大刀去砍敵人了。

    段天諶直呼胡鬧,當即將國事丟給段天昊,御駕親征到了北部邊境。

    彼時,顧惜若的肚子已經足月,剛好就在段天諶到來之時臨盆,一天一夜後,生下一名皇子,被段天諶封為太子。

    舉國同慶。

    正逢漠北王庭不識好歹,叩邊擾亂,當即被龍顏大悅的段天諶打了回去,並奪回了之前的城池,逼退了那些兵馬,並大有不將漠北王庭攻打下來誓不罷休之意。

    就在此時,顧礄又突然出現,以漠北王庭朵娜公主曾經救自己一命為由,希望段天諶停止此次戰爭。顧惜若看到自己的老爹回來了,也不願意去追究那麼多,夠啦也不知道顧礄和段天諶達成了什麼協議,退兵至兩國邊境,卻將漠北王庭變成了蒼朝的附屬國,戰事最終作罷。

    自此之後,蒼朝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

    ------題外話------

    大結局上傳。耽擱了那麼多時間,又跨年了,某梧終於把最終的大結局弄出來了。感謝親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和陪伴,雖然這文更到後來,已經不成樣子了,可是還是很感謝還有美人們陪著某梧。不多說,心情好時,或許大結局還會做一些修改。某梧在這裡祝親們新年快樂了!群麼麼噠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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