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2章 舊事留言 文 / 星石
江慧心抱著小時帶大自己的姨媽，慢慢平復自己的心情。過了好久，才放開姜水，重新坐好後，江慧心才問道，「姨媽，你剛才說的什麼婆婆的親戚是怎麼回事？」
姜水搖頭，「不是很清楚，聽說是來找你媽看病的，聽說那個女子生小孩之後，身體很不好。夫妻倆一起來的，聽你媽說，除非找到傳說中的生生不息果或都生生不息丹才有辦法根治，要不然就只有拖時間。」
江慧心想到楊宗浩的父母，是不是他們哦，聽起來很相像。姜水看著眼前的慧心，不知該不該說，「慧心，你現在與江家那個人聯繫多嗎？」
江慧心想這是什麼節奏，「偶爾與父親有聯繫，但不多。」說完就看著姜水，想到這些年父母之間的事，「姨媽，我媽是不是做出決定？還是姜家……」
姜水點點頭，「慧心，你媽這些年也不容易，江尚宗就是一個偽君子，他除非是不出現在我眼前，要不然我會見一次，打一次。欠玉姐的也該還回來。」江慧心聽出姨媽溫和的語氣中的殺氣。
姜水想著這些年玉姐受的苦，眼眶就忍不住泛紅，「慧心，你爸媽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你是不是還在怪你媽？」
江慧心不知該怎麼說，自己有記憶以來，都是父親在帶自己，直到她去姜家，而母親永遠有忙不完的實驗，說起來自己對父親的感情要深得多，只是後來自己結婚，特別是圓圓出世以後，兩母女的感情才深起來。
姜水看慧心不說話，就知道還是有怨的。想到這兒，現在慧心已經結婚生子，她應該有正確的判斷力。
姜水決定說出有些事情，至於其它就讓慧心自己決定吧。慧心，我跟你說一個人的故事吧。
小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很喜歡研究東西，什麼都喜歡，有一天，她對大人說，她找到自己一生的夢想，要做一個偉大的醫修，不會再學習家族秘術。
當時，這件事引起軒然大波，家族沒想到有這樣的直系後代，尤其是她的天賦這樣好。
家族先是勸，後又是嚇，總之用盡各種手段，希望讓她改變心意。可惜姐姐卻無能如何都不肯向家族低頭。即使被罰關黑屋，罰絕靈谷面壁，都沒能改變她的決心，最後家族斷絕她的家族供給，只差沒除名，可是面對這些，她卻從來沒有動搖過，堅定地朝自己的目標奮鬥。
那時，另一個小女孩，不明白姐姐怎麼那麼倔強，那個醫學有那麼好麼？能讓她做出如此大的犧牲，甚至她還建議過，姐姐其實可以邊修秘術還學醫學，不是一樣嗎？這樣兩全其美，不是嗎？
姐姐卻只是笑笑，只是對她說：「醫學才是我人生存在的意義。」因為家族斷絕她的份例，姐姐，那時只有出去打工掙錢，完成自己學醫的夢想。可是，學醫的費用太高，憑姐姐打工的錢，根本沒法完成學業。
後來，還是聯邦醫修聯盟看姐姐的天賦好，貸款給姐姐，只是簽訂的契約很苛刻。這才解決學費問題，但學醫本身還有很多費錢的地方，那些實踐課，都需要交錢的，姐姐最困難的時候，不要說買新衣，有時連飯都吃不飽。
那時，族中有很多姐妹都不理解，說姐姐何必，堂堂世家小姐，要去吃這些苦，受這個罪。
妹妹雖然不明白這些，卻看著姐姐天天明亮的笑容，看著姐姐每天忙碌而又快樂的生活。絲毫不為外界的風言風語所動，仍然堅持打工，學習，而且也不覺得苦。
從此，妹妹心中，就覺得姐姐是天下最堅強的人，什麼事都打不倒她，什麼坎她都會邁過去。姐姐是一個驕傲、自信、堅強的女子，妹妹對這一點深信不已。
那一年，姐姐終於考上聯邦大學的生命科學院，主修醫學。這時，家族看姐姐的成就那麼好，又恢復姐姐的份例，可是姐姐從來沒領過，破裂的東西那是那麼好癒合的。
當時，姐姐臉上的笑容到現在為止，妹妹都無法忘記，那種幸福、激動、開心，就像此時擁有了全世界。這一刻的姐姐，美得奪人心魄，那是成功、自信賦予姐姐無與倫比的魅力。
每隔些年，都會聽到姐姐的消息，先是說，姐姐是全聯邦新一代的醫界新星，到後來，就變成姐姐是全聯邦的醫界繼承人，姐姐獲得數不清的讚譽。
直到有一天，姐姐說她找到一個意中人，兩人已經互許鴛盟，同生共死，相伴終身。當時，姐姐臉上的笑容就跟她考上生命科學院時，燦爛無比。那一刻的姐姐，更美，笑得也更傻。至今還能記得姐姐當時的話，「他跟我的醫學一樣重要，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這時，問題來了，這個家族的女兒都不允許外嫁，要結婚都是男方入贅女家，而那個男人是一個小世家的繼承人，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家族，更何況姐姐當時也沒說自己是世家中人。
姐姐當時已經被愛充昏頭，在族長院子整整跪了三個月，額頭磕得血肉模糊，一身修行差點都被毀，才換得家族同意外嫁，條件就是姐姐放棄家族繼承權，不能以家族的名義做任何事。跟被家族除名沒多大差別，只差沒除族譜。
可是，五十年之後，姐姐卻帶著一個小女孩回到家族。當時姐姐整個人，形銷骨立，眼中已經沒有以往的神采，只剩一片死寂。就像一朵枯萎的鮮花，馬上就會零落成泥。
簡直不能讓人相信，這就是那個自信、堅強、美麗的女子。當時，姐姐滿頭的白髮，一臉的死寂，眼角已經起皺紋，一點生氣都沒有。
把孩子交給家族之後，姐姐似乎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念頭。整個人就一天天的躺在山頂上，動都不動，就那樣睜著眼看著天空。不管是什麼天氣，即使下冰雹也不動一下，就這樣躺著，跟死人沒什麼區別，只是還在喘氣而已。()
說到這兒，姜水想著姐姐當時的樣子，仍然心疼不已。江慧心也想起，當時自己一天到晚都看不到母親，只有姨媽帶著自己。耳邊隱隱有人在說，自己的母親瘋了，躺在山頂上已經是個活死人。
大姐姐親自查到那個男人的情況，回來之後，看著姐姐還是不死不活的樣子，把姐姐掛在樹上，大姐姐邊罵邊哭，「你是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嗎，啊，你的骨氣呢。是誰當初要死要活的要嫁給那個渣的，啊！你想怎麼樣啊！你想讓我們痛死嗎？」
可是，無論大姐姐怎樣罵，怎樣哀求，姐姐就是絲毫沒有反應，只是睜著眼看天空。
大姐姐看這樣姐姐都沒反應，說：「你不是要死嗎？好，我成全你，在那兒不死不活的，做給誰看。」
大姐姐把姐姐提起來暴打，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肉，打得姐姐鮮血直吐。
可是，姐姐還是沒有反應，隨便大姐姐打。大姐姐氣極，一腳把姐姐踢在山壁上，姐姐被卡在石頭裡，骨頭都斷了幾根，嘴裡噴出一股股的鮮血，還夾雜著一些血塊。
可就是這樣，姐姐都沒泛一下眼睛。大姐姐最後說了一句，「好，你想死是吧，行，要麼你就起來把那個男人殺了，我就把你女兒好好養大；要麼你就給我起來，活出個人樣來；給你一天時間，要不然，你就等著你女兒成藥人吧，我說到做到。」
大姐姐丟下這句狠話就走。妹妹看到姐姐這時，眼睛才眨了眨。看著大姐姐走遠，
妹妹才走上去，把姐姐抱下來，姐姐才開始有反應，我永遠都忘不了當時的情景，那個驕傲、自信的女子，開始哭，無聲無息的淚水滑過臉龐，然後是血淚開始一滴一滴地往外趟，哭得人心酸。
後來，天下起了雨，越來越大，姐姐也越哭越大聲，似乎要哭出心中的委屈，哭得撕聲裂肺，哭得人肝腸寸斷。
妹妹抱著姐姐瘦骨嶙峋的身子，單薄得就像一片紙片，也哭起來，在哭聲中，只聽到姐姐說：「小妹，他背叛我，他背著我娶別人，還有孩子。」
姐姐的聲音是那麼的哀傷，那麼的絕望，「小妹，你知道嗎？他為了那個兒子，要娶那個女人做正妻，他把我的慧心放在什麼地方。啊，放在什麼地方！」
姐姐流著淚說：「我就是一個傻子，我在為他修復殘方時，他卻在與別的女人談情說愛，我成功之時，卻是他娶別人的時候，你說，天底下有我這樣的傻子嗎？」
摸著姐姐的白髮，看著哭得不能自已的姐姐，那一刻，妹妹恨不得殺了那個男人。妹妹抱著姐姐，就這樣坐在雨中，似乎老天都在陪著姐姐流淚。
姐姐就這樣抱著妹妹哭，哭得妹妹的心都碎了，這還是那堅強自信的姐姐嗎？那個男人，他傷姐姐傷得太深。
姐姐終因這件事元氣大傷，神魂都受到傷害，根基大損。在家族的藥池裡，用秘藥養了三年，才養好身子。
聽著姨媽悲痛的聲音，江慧心想著小時候的事，也開始明白更多的原委。也明白母親為什麼看著自己的眼神那麼矛盾，有愛也有恨，等自己稍大點，最後乾脆不見自己，沉迷於實驗中。
江慧心看著姜水，「姨媽我明白，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姜家養大的，也是姨媽帶大的。我現在是孟家的媳婦。姨媽我先走了。」
江慧心踉蹌地走著，姨媽的聲音，父親的聲音，交雜在一起。父親一直說他最愛的是母親和自己這個女兒，他與母親的事，是因為母親沉迷於實驗，他沒有耐住寂寞，尚姨有了弟弟，逼不得已才把尚姨娶進家們。
江慧心腦中一片混亂，這就是父親口中的愛嗎？原來弟弟才是嫡系，那自己呢？自己算什麼？
江慧心回到家中，人整個木呆呆的，不知道要該做什麼？哦，對了，母親給的戒指。
打開戒指，裡面有許多靈植種子，以及靈石，全部是高階靈石，六階七階的不少，還有少量八階靈石。種子江慧心知道這是給圓圓的。
還有兩張玉簡，江慧心一看上面的標記，一份是母親留給自己的，另一份是給婆婆的。把婆婆那份玉簡放在傳遞陣中，給婆婆發了一個訊息。
然後，江慧心不知該做什麼，捏著那份玉簡的手在發抖。左思右想，看到老公回來，江慧心似乎找到主心骨。
把老公拉到密室，把玉簡在光屏上顯現出來。這時，光屏上跳出姜玉坐在山頂上的畫面。
姜玉開始說話，「慧心，媽媽從小沒有怎麼帶過你，對不起，可是相信我，我是愛你的。還有不管我跟你父親最後怎麼樣，但你要記住，我是你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是我們相愛時的結晶，你是在我們期待中出生的孩子。」
畫面中姜玉望著遠方，整個人陷入沉思。「慧心，媽媽這次還不知道突破元嬰能成功不？若不能成功突破，媽媽身死道消，一切成空；若僥倖成功，我也會與他徹底做一個了斷。所以我想告訴你真實的情況，慧心，原諒媽媽的自私，我不希望你更愛那個男人，雖然事實你的確更愛你父親。這讓我嫉妒，知道嗎？」
江慧心看著畫面中的母親眼中露出了哀求之色。畫面一轉，江慧心睜大眼，這是，自己出生時的留影，那時，一家人笑得多開心啊。父母之間的情意，那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畫面又一轉，父親找到了一份釀酒殘方，高興地與母親分享著，復原配方的工作是繁雜的，最後，漸漸地變成母親一個人在實驗室忙。
畫面又一轉，母親成功了，迫不及待地與父親聯繫，可是聯繫不到，最後打給自己。江慧心聽著聲音，想起，自己當時被接到奶奶家，說是父親有事要忙。
畫面又一轉，江慧心痛苦地閉上眼睛，她猜到是什麼，母親高興地找到父親，臉上驚喜的表情還沒散去，看到的卻是父親與那個女人的婚禮，兩人身邊還站著他們的兒子。
江慧心睜開眼睛，她想知道當時真實的情況。看到父親愕然的眼神，看到母親吐出心頭血，血跡濺落在母親的身上，落在地上；看到母親手中的瓶子打碎，母親聲聲地質問：「為什麼？江尚宗，為什麼？我算什麼？啊！算什麼？」
畫面上的奶奶毫不客氣的說：「為什麼？你生不出兒子，難道讓我們尚宗絕後啊，算什麼？我江家能讓你當個側妻就不錯，還不是你把我兒子的魂迷了，要不然你就是個妾。」
姜玉一直盯著江尚宗，江慧心看到父親對母親說：「玉兒，對不起，小月為我生下兒子，我不能不給她一個明份。玉兒，我最愛的還是你，你是我的妻子，這點永遠不變，我保證，玉兒，我保證啊。玉兒！」
江慧心看到畫面中母親哈哈大笑，笑得是那麼的顛狂，笑聲又是那麼的悲愴，母親的頭髮在笑聲中一寸一寸的變白，母親的手指著父親，「江尚宗，算我眼瞎，這就是我背叛家族要嫁的人，這都是報應，報應……」
看到母親一步步地挪到奶奶面前，「江夫人，娶個尚家旁系就這麼興奮嗎？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說完母親就拿出了自己的身份玉牌，玉牌上映射出一行字，姜氏直系四十二代，姜氏第三女，姜玉。」
江慧心開始說話，「老公，你知道嗎？當時，母親瘋了一樣，到奶奶家把我抱起就走。我嚇得直哭，我不明白，剛才母親還是好好的，一會兒之後，就滿頭白髮，身上還有血痕。」
孟流川抱著妻子，想要給她安慰，江慧心呢喃道，「父親當時追過來，看到母親在發動陣法，大聲地喊著，玉兒對不起，玉兒我最愛的還是你們母女，玉兒，你要相信我。慧心，玉兒，慧心，玉兒……母親當時直接啟動單體傳送陣，在陣中似乎都還能聽到父親的喊聲」
江慧心繼續說著，「小的時候，我經常都看不到母親，陪著我的是父親，母親永遠有忙不完的試驗，到姜家之後，母親把我送回去就不管，我有整整三年沒見過她，之後，也是最多一個月能見一次面，有時，半年都看不到她。到我築基之後，母親乾脆就住到日月星。」
江慧心已經不想再說什麼，就這樣抱著老公。孟流川知道這件事，現在外人提起都在笑，笑話江家丟西瓜撿芝麻，特別是岳母在醫學上的成就越來越高之後。
抱著老公的江慧心，臉龐滑下了一滴眼淚，「老公，你不會背叛我吧。」聲音小到孟流川都沒聽出來，還以為是妻子的噫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