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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80章 殺你這種人,真是髒了手 文 / 蕭兒美蛋

    念及此,袁武望著姚芸兒,微微一哂,道了句;「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哪能嚇走他?」說完,不待小娘子開口,男人又是囑咐道;「好了,你先與岳母回家,我去山裡看看,怕是要回來遲一點。」

    姚芸兒知曉家裡銀錢本就不多,如今又要將娘家的田地買下,袁武定是去山裡尋東西去換銀子了。當下便是擔心道;「那你路上小心些。」

    袁武淡淡頷首,又與姚母抱拳行了一禮,方才大步離去。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咋地也不收了,就讓咱們回去?」一行人行色匆匆,劉府的管家貼近轎子,與轎中的男子低聲道。

    劉員外時不時的掀開轎簾,對著管家吩咐道;「快,快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追過來?」

    管家不明所以,回頭望去,但見四處寂寥,人跡罕至。

    劉院外命家丁捨大路不走,上了這條荒野小道,也不回雲堯鎮,卻直接去荊州城。

    「老爺放心,無人追來。」管家開口,見劉員外面色煞白,額上一層冷汗,顯是遇到的極大的驚嚇,那心裡更是不解,又是道;「老爺,方纔那人究竟是誰,何故會將老爺驚成這樣?」

    劉員外深吸了口氣,舉起袖子將額上的汗珠拭去,沉默了半晌,方才顫著聲音,緩緩的道出了三個字來。

    話音剛落,那管家的臉色也是「刷」的一下變了,當即道;「老爺是不是看錯了,奴才倒是聽說,那人早已被凌將軍砍殺馬下,連帶他的下屬親眷,也無一不是被梟首示眾,如此,他又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劉員外眼皮輕顫,只道;「不,我決計不會看錯,三年前在黑水縣,我曾看過他一眼,這輩子都忘不了!」劉員外說著,頓了頓,又是道;「民間向來傳聞,他當年身受重傷,卻並未身死,尤其嶺南那邊,家家戶戶更是將他奉若神明,就連這次定陶,襄陽暴亂,那些個農民軍也是紛紛打著他的名頭,此人若不除,朝廷定是後患無窮。」

    管家沉思片刻,又是道;「那老爺是要去荊州城報官?」

    劉員外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些年朝廷一直在追殺嶺南軍餘黨,若咱們將此人行蹤透露給府衙,定是要記一大功,說不定日後加官進爵,都是指日可待了。」

    劉員外說著,便是捋鬚一笑,許是這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眼見著快到荊州,那心裡也是越發踏實,先前的惶恐不安,遂是漸漸退去。

    驀然,轎夫卻是停下了步子。劉員外心口一沉,一把掀開轎簾,就見前頭竟是立著一道黑影,那人逆著光,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出此人身形魁偉,週身透著殺氣,只有經過無數次血雨腥風的洗禮,坦然面對生死的人,才會有這般濃烈而凌厲的殺氣。

    劉員外頓時慌了,被管家扶著從轎子裡走了出來,家丁們瞧著眼前的男子,還以為是遇到了山中的歹人,一個個皆是抽刀亮出了傢伙,將劉員外團團護住。

    眼見著那人一步步的走近,劉員外的手抖得越發厲害,待看清來人的面孔後,那雙膝一軟,若不是被管家死死攙住,怕是已經癱在了地上。

    來人正是袁武。

    男人面色冷然,週身不帶一絲活氣,只將腰際的尖刀取出,但見寒光一閃,那些個家丁甚至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出的手,便被一刀致命。

    劉員外臉色慘白,那管家也是駭住了,回過神來後,只收回了扶在劉員外身上的手,轉身就跑。

    袁武足尖一點,從地上揚起一把長刀,一個用力,便將那刀擲了出去,將那管家穿胸而過,那管家連哼都沒哼,便倒在了地上。

    劉員外癱倒在地,瞳仁渾濁,面色如土,眼見著袁武向著自己走來,終是再也忍不住,對著袁武跪了下去,口口聲聲只道;「崇武爺饒命!爺爺饒命啊!」

    瞧著地上抖成一團的劉員外,男人烏黑的眸子裡寒光一閃,淡然的語氣更是森然;「劉員外,咱們又見面了。」

    劉員外全身抖得如同篩糠,聽見男人的聲音也不敢回話,只不住的叩首。

    「若我沒記錯,三年前在黑水,便是你對著凌家軍透風報信,是也不是?」男人的聲音冷到了極點,一字字擲地有聲。

    劉員外聽了這話,頓知自己再也沒了活命的可能,竟是連跪也跪不成了,渾身癱軟,猶如一灘稀泥。

    「崇武爺饒命,饒命啊!」劉員外翻來覆去,只會說這麼一句。

    「殺你這種人,真是髒了手。」男人淡淡開口,一語言畢,手起刀落,那劉員外血濺三尺,人頭落地。

    待袁武回來,天色已是暗了。

    姚芸兒早已將飯菜做好,擱在鍋裡溫著,只等男人回來了便可以吃了。

    聽到夫君的腳步聲,姚芸兒匆匆迎了出去,就見袁武踏著夜色,大步而來。

    「相公。」姚芸兒見到他,便是喜滋滋的迎了上去,袁武伸出手,將她攬在懷裡,剛進院子,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忍不住飢腸轆轆起來。

    「做的什麼,這樣香?」男人嗅了嗅,卻實在猜不出自家的小娘子做了什麼好吃的。

    姚芸兒抿唇一笑,柔聲道;「回家的時候,我瞧姜嬸子家用豆麵攤了豆餅子,在門口曬著,我就拿了一小塊醃肉,和她換了兩擔子,回家用臘肉骨頭熬了湯,用那湯汁把豆餅爆炒了,又加了些辣椒蔥蒜進去,你肯定愛吃。」

    瞧著小娘子笑盈盈的一張小臉,袁武眉宇間便是一軟,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也是笑道;「那快盛出來給我嘗嘗。」

    姚芸兒巧笑倩兮,輕輕答應著,便趕忙去了灶房,將飯菜為男人布好,讓他吃了頓熱乎乎的飯菜,瞧著他吃的有滋有味的,心頭便好似吃了蜜似得,說不出的甜。

    吃完飯,袁武取出銀子,遞到姚芸兒手裡,道;「你明日裡將這些給岳母送去,要她將賦稅交了,剩下的你拿著,想買什麼便去買些。」

    姚芸兒驟然一瞧那樣多的銀子,便是怔在了那裡,只小聲道;「相公,怎麼有這麼多銀子?」

    袁武淡淡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臉,道了句;「在山上湊巧找到了一支山參,拿去城裡賣了,便得了這些銀子。」

    姚芸兒絲毫不疑其他,聽袁武這般說來,小臉頓時展露一抹笑靨,眼睛裡也是亮晶晶的,道了句;「這山參這樣值錢啊?」

    袁武點了點頭,唇角微勾,說了聲是。

    瞧著她笑靨如花的模樣,袁武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小臉,將她拉到懷裡,溫聲道;「肚子還疼不疼?」

    姚芸兒一聽這話,唇角的笑意便是隱去了,她輕輕頷首,說了句;「不僅肚子疼,腰也疼。」

    袁武眉頭皺起,只道;「你先去床上歇著,我去請個郎中過來。」

    見他要走,姚芸兒趕忙攬住了他,那張小臉微微一紅,垂下眼眸,輕聲細語道;「相公,你別擔心,我今兒問了娘親,娘親說女子來葵水時,肚子和腰疼都是最尋常不過了,只要過幾天就好。」

    袁武深諳男女之事,知曉姚母說的沒錯,可見姚芸兒臉色依舊是泛著蒼白,仍舊是十分心疼,只攬著她坐在自己懷裡,大手則是撫上她的腰肢,輕輕摩挲,緩解她的不適。

    姚芸兒倚在他的懷裡,又是小聲道;「相公,娘親還說,女子只有來了葵水,才會有小娃娃,我真希望我每天都來,這樣咱們就會有小娃娃了。」

    袁武聽了這話,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忍不住微笑起來,說了聲;「傻瓜。」

    晚間,姚芸兒睡得極早,袁武攬著她的腰肢,見她那張小臉宛如青玉,眼底微微發暗,不似從前那般白裡透紅,眼底便是焦灼起來,只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去探她的脈息。

    姚芸兒脈息細沉,顯是自小體弱,氣血雙虧所致,其他倒也瞧不出別的,袁武終究不是大夫,只想著明日裡還是要去鎮子上請個郎中,為小娘子看上一看。順道,再去打探一下劉員外的事,有沒有被人發覺。

    這一夜,便這樣過去了。

    翌日一早,姚芸兒昏沉沉的睡著,察覺到身旁的動靜,便是竭力睜開了眼睛,袁武已經起身,穿好衣裳後,回頭便見姚芸兒躺在那裡,睜著一雙剪水雙瞳,清清純純的瞧著自己。

    他回到床邊,俯下身子為姚芸兒將額際的碎發捋好,溫聲道;「你先睡著,我去城裡一趟,午飯別等我,自己多吃些。」

    「相公,你又要出門?」姚芸兒握住他的手,只覺得全身都不舒服,小腹也是疼的越發厲害,對男人的依戀不由自主的便是更深,一聽他要走,眼眶頓時濕了,忍不住緊緊的攥著他,說什麼也不要他離開。

    袁武無可奈何,只低聲哄道;「我去請個大夫,要不了多久就回來。」

    「你別走。」姚芸兒搖著他的衣袖,淚水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見她落淚,袁武頓時便心軟了,只得一歎,拭去她的淚水,道;「好,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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