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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節:變化未及 文 / 深侯

    重生之前,楊昆的經歷可謂豐富多彩,幹過民工,蹲過苦窯,當過馬仔,開過出租,賣過保險,搞過飯店,辦過公司,銷過保險……跟形形色色的人群打了多年交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早就習以為常,也琢磨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撒謊技巧,那就是各種細節鋪墊都要盡可能地真實,只在關鍵部分稍微藝術加工一下。

    當然,這不是他昆哥的原創,金大俠早在多年前便已在他的封筆之作中,借韋爵爺的金口詮釋過類似的理念。

    就像他現在糊弄老劉一樣,除了那張存單,所有的情節都合情合理,無懈可擊。

    雖然心裡還有些疑惑未消,不過楊昆的年齡和外表給他加了分,劉全保最終選擇相信了他的說法。

    等他告辭離開,滿腹疑問的劉素芬一把搶過存單,左看右看,問楊昆:「你爸啥時候存了這筆錢,我怎麼不知道?」

    楊昆笑笑,從母親手裡抽出那張一文不值的紙片,輕描淡寫地撕成了兩半,「假的。」

    「假的?」劉素芬氣得秀眉直豎,「這不是騙人嗎,小昆你怎麼能這麼幹?」

    在心裡歎了口氣,楊昆向母親解釋道:「又不是用來騙錢,唬一下老劉,爭取點時間而已。」

    見她猶有些憤憤不平的意思,他溫言勸解道:「我去打聽過,別的不說,光鋼筋就要2000多塊一噸,就咱家現在這點家底,勉強只夠打一道底層圈梁再加上圍牆,連立柱的料錢都不夠,不想辦法欠著老劉的工錢,咱這房根本沒法蓋。」

    劉素芬憂心沖沖地問:「你也知道家裡沒錢,幹嘛還要硬逞能?房子蓋到一半沒錢了怎麼辦,再有,咱娘倆不吃不喝了?」

    楊昆像上次那樣握住母親的右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我來想辦法。」

    具體什麼辦法,正在氣頭上的劉素芬沒問,他也沒說。

    就是問了,他也不打算說。

    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做正當生意,很難在短期內掙出一筆足夠蓋房的錢來。

    打擦邊球有風險,但是回報也高。

    楊昆決定去一趟南方。

    海邊。

    國內現行的經濟體制和關稅壁壘,導致了沿海地區的水貨氾濫。

    80年代初的電子錶、尼龍布、折疊傘、錄音機等日常用品,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電視機、錄像機、照相機、空調機、電冰箱等家用電器和香煙,90年代中後期的汽車、生產性原材料等,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在利益的驅使下,早在好幾年前,有些本地商人就偷偷幹起了倒買倒賣的勾當。

    膽子小點的,到大城市的海關或華僑收購站找關係、托熟人,收購那些非正規進口渠道進來後被政府進行課稅處理從而合法化的商品,例如海關罰沒的水貨,以及一些華僑或出國人員在政策允許情況下帶回國內後再行轉讓的進口家電。

    膽大的乾脆直接找到源頭,以極為低廉的價格收購水貨,賺取數以倍計的回報,不少人借此賺得了人生第一桶金。

    楊昆膽子很大。

    據他的估計,乘火車去南方,倒騰些進口電器回來,就算時間緊迫,著急出手,也能小賺上一筆。

    前提是不出意外。

    屢次被專政的經歷使楊昆具有相當豐富的經驗,以及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

    第一次或許要擔些風險,但只要路子趟熟了,關係打好了,以後的回報還是相當豐厚的。

    楊昆打算以現有的全部家當為本錢,以五到七天為一個週期,用賺來的利潤維持工地的正常運轉。

    等把房子蓋好,立刻收手不幹。

    他明白貪心不足必受其害的道理。

    但他不準備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給母親。

    以她謹小慎微的性格,絕對不會同意他拿家裡僅有的幾千元錢去冒險,尤其是這種一旦被揪住就會血本無歸的生意。

    他打算來個先斬後奏,連夜上路,只要事情能辦成,哪怕回來後被母親狠揍一頓,他也認了。

    計劃本身沒有問題。

    但是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沒到晚飯時間,那位本家大伯又來了。

    楊昆恨得直咬牙。

    咱家剛辦完喪事,您老好歹活了這麼大歲數,一點都不知道忌諱麼?

    身為晚輩,他沒資格指摘對方什麼,只有在旁邊當聽眾的份。

    對方直接把價格提高到了1萬。

    劉素芬明顯動心了。

    楊昆不放心了。

    他怕自己前腳上路,後腳母親就把地基給賣了。

    站在本家伯父背後,他一個勁地給劉素芬使眼色。

    她假裝未見,只是猶豫再三,始終下不了決心。

    楊昆憋不住了,插口問買家是誰。

    大概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本家伯父說出了買家的身份。

    趙一民,縣辦玻璃廠廠長。

    楊昆知道這個人。

    作為目前為數不多的尚能盈利的企業負責人,趙一民在易陽縣城算得上知名人士,有頭腦、有能力也有手段,和縣裡不少主要領導關係密切。

    雖然時至今日,曾經紅火一時的廠長承包責任制已經成了昨日黃花,和諸多縣屬企業一樣,玻璃廠也難逃日漸衰敗的命運,不過窮廟餓不死富方丈,上級監管的疏忽,企業制度的漏洞,內部又是絕對的一言堂狀態,靠山吃山已經逐漸演變成了靠山挖山。

    像大部分企業領導那樣,虧了公家,肥了自家的趙一民在幾年後的企業股份制改造過程中,巧施手段,成功地把縣辦玻璃廠變成了自家的私企,以後的日子自然是順風順水,風光無限。

    這些不是重點。

    重點是楊昆找到了自己輟學之後,進入玻璃廠當工人的緣由。

    他隨即又聯想到,即使沒有自己從中阻撓,母親也不會現在就把地基賣掉。

    於是他開始冷眼旁觀,並暗自揣測這位本家伯父能在這樁交易裡謀取多少好處。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劉素芬沒有馬上接受1萬元的報價,但也沒有把話說死。

    她只說要等楊昆二叔回來,全家人仔細商量以後再作決定。

    楊昆的本家伯父笑呵呵地走了。

    等二叔楊建軍下班回到家,一家人坐下來商量此事。

    楊建軍的意思,1萬元的價格已經不低了,不過還可以再爭取一下,例如要求趙一民替楊昆安排個工作。

    90年代前期的工人身份還是相當令人嚮往的。

    相應的,進廠當工人的門檻也很高。

    除非當兵復員安排、大學畢業分配,或是父母提前病退給子女騰出指標,一般老百姓想進廠,難。

    但這事肯定難不住趙一民,作為廠長,安排個把人進廠工作,是一句話的事。

    假如這件事能成,金額上甚至可以稍作讓步。

    劉素芬深以為然。

    楊昆心說果然如此。

    他知道二叔這番建議是出於好意。

    但二叔肯定預料不到,一年半,至多兩年,玻璃廠就會和大部分縣辦企業一樣因「經營不善,資不抵債」而被迫停產。

    一停就是好幾年。

    再開工時,廠名已經改成了「易陽縣華光玻璃製品有限公司」。

    趙一民由廠長搖身一變成了個企老闆。

    後面的事都是楊昆道聽途說來的,他在廠子停產的第二個月就南下打工去了。

    這些還沒有發生的事,不能拿來當作說服母親和二叔的借口,況且說出來也沒人會信。

    眼見事情正在向背離自己意願的方向發展,楊昆由衷地感到人微言輕的無奈。

    除非……

    他低下頭,盯著自己的左手。

    十指纖細、修長。

    可以媲美鋼琴家的手。

    心神交戰了半天,他壓下了蠢蠢欲動的念頭。

    兩次入獄,蹲了將近7年的苦窯,楊昆打死都不想再踏進那暗無天日的人間地獄一步。

    不到萬不得以,他不想鋌而走險。

    最後,他只能以希望繼續上學為由,拒絕了二叔的建議。

    在母親和二叔的眼裡,這無疑是不成熟的表現,甚至有點撒潑耍賴的意思。

    回屋之後,楊昆和母親發生了他重生以來的第一場爭執。

    最終,在母親的眼淚面前,楊昆舉手投降了。

    房子固然重要,可因此惹得母子離心,非他所願。

    賣就賣吧。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這也未嘗全是壞事。

    起碼有了一筆可供自己調配的啟動資金。

    楊昆不是不懂得順勢而行的人,尤其是在當前形勢比人強的情況下。

    他只是為自己空有滿腹超前意識卻無計可施而感到悲哀。

    轉過天來,劉素芬找到那位本家親戚,表示地基可以賣,只要能替兒子解決工作,價錢還可以再商量。

    想了想,她又把楊昆的方案加了進去,不要工作也可以,價錢漲到1萬5。

    二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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