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你的名字 文 / 映日
商鳳舞淡然的開口，神情一片祥和，但就在她聲落的瞬間，只見田姑猛然間抬起頭，然後眼帶驚愕的看向商鳳舞
田姑的臉上透著顯而易見的難以置信，但轉眼之後，卻見田姑反應極快的收回有些失禮的目光，然後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後，不由得抿了抿春，接著瞬間恭敬的低聲說道
「皇后娘娘果然冰雪聰慧？奴才正是當年雲妃娘娘的貼身宮女如蘭。」
田姑的臉上帶著笑意，隱隱透著一絲欣慰。而那即恭敬，卻又不卑不亢的樣子不禁讓商鳳舞刮目相看？是以，在聽到田姑的話後，商鳳舞隨即也笑著說道
「田姑過獎了？坐？」
顯然，商鳳舞對田姑很有好感。但此時聽到商鳳舞如此說，田姑卻立刻低聲說道
「皇后娘娘，萬萬使不得？在您面前，哪有奴才坐著的道理？？您就不要折煞奴才了？」
田姑連忙推諉，顯然主僕有別的觀念在她的心裡深根蒂固。而見她如此，商鳳舞倒是也沒有強求，隨即微微一笑，但隨後卻是直接的開口說道
「那既然是如此，本宮也就直說了……田姑今天來，想必是想和本宮說些什麼事情？」
商鳳舞開門見山，問的直白。而聞言，此時的田姑也不再猶豫，是以，直接的點頭說道
「回皇后娘娘的話，奴才是有話想和皇后娘娘說，所以才過來的……只是，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是好……」
話落，田姑臉上不禁泛起一抹尷尬，然後抬眸眼帶歉意的看了商鳳舞一眼。而見她如此，商鳳舞倒是也能理解，隨後緩緩坐起身，接著語氣平和的說道
「田姑說的也是，畢竟當年的事情還真是有些錯綜複雜，讓人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
說著，商鳳舞又兀自的靜靜看了田姑好一會兒，隨後抿唇說道
「其實對於當年雙生子的事情，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本宮倒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雲妃娘娘的聰穎讓本宮佩服，同樣張公公的衷心也讓本宮感動。甚至於皇上和他哥哥的兄弟之情更是讓人動容……」當所如出。
「皇后娘娘有話請講？田姑定然知無不言，言而不盡？」
聽著商鳳舞的話，田姑便明白商鳳舞有話要問，是以，隨即恭敬應聲。而聞言，商鳳舞卻是不由得欣賞的勾唇一笑
「田姑果然與眾不同，怪不得能得到當年聰慧絕頂的雲妃娘娘的賞識？」
毫不掩飾的讚賞了田姑兩句，隨後商鳳舞卻是瞬間神情微斂，然後直接低聲問道
「其實，本宮想問的，也說不上什麼大事，但只是不明白……當年雲妃娘娘生下雙生子，田姑和張公公是雲妃娘娘的心腹，自然在整件事情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可之後張公公一直守在皇上身邊，但為什麼田姑你卻是在雲妃娘娘去世之後，斷然離開呢？？」
「當然，對於田姑的忠誠，本宮從來沒有過？畢竟，一個能讓當年的雲妃娘娘看重的人，只是聰慧謹慎是萬萬不夠的，尤為重要的，就是衷心？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因此才會更疑惑？……所以，田姑能告訴本宮，你當年究竟是為了什麼才離開的嗎？？而之後又為什麼要隱姓埋名的回到宮裡？？」
商鳳舞認真的問著，傾城的臉上帶著幾抹顯而易見的認真而此時在聽到商鳳舞的話後，田姑卻是沒有任何感到意外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皇后娘娘心思剔透，絲毫不讓當年的雲妃娘娘。是以，皇后娘娘此時此刻這般詢問，奴才並不感到意外？……但是，且算奴才失利，不知在奴才回答皇后娘娘的這個問題之前，皇后娘娘可否先行告知奴才，您是如何推想到，奴才就是當年的如蘭呢？？」
田姑的態度恭敬有禮，卻是也透出心中的疑惑不解？而聽到這話，商鳳舞卻是瞬間微微一笑，然後直言說道
「田姑你錯了？你的真實身份並非是本宮憑空推想出來的？畢竟你與本宮只是前兩天的驚鴻一瞥，不是嗎？？而只憑這個，本宮又是如何能推測出田姑你就是如蘭呢？？」
「呃……那皇后娘娘您是……」
「呵呵~？實不相瞞，本宮是派人調查了你，所以才如此肯定的？而且消息今天上午的時候才收到……否則，本宮又不是神仙，怎麼會知道這些？？」
說到這裡，商鳳舞不禁微微頓了一下，然後伸手若有似無的摸了摸旁邊『墨狼』
「不過，如果田姑要想問本宮為什麼會派人調查你，也許就是因為那驚鴻一瞥？……因為那日本宮在閣樓上看了你好長一段時間，卻是發現田姑你看著顏顏的眼神很不同尋常。所以本宮在好奇之下，才是讓人調查了你？只是沒有想到，結果竟發現你就是當年雲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如蘭？……因此，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也只能說是巧合？」
商鳳舞直白的說著，但話語中卻是也隱瞞了自己在最初便懷疑她身份的說辭？而聽到商鳳舞的話，田姑卻是不禁笑了一下，然後有些動容的點頭感歎
「皇后娘娘聰慧過人，奴才實在佩服至極？」
心中感慨的讚賞了商鳳舞一番，隨後田姑神情一斂，接著抬頭認真的說道
「其實，奴才當年之所以離開皇宮，之後又隱姓埋名的回來，這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奴才的意思？而都是當年雲妃娘娘臨終之前，私下裡吩咐奴才這樣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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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田姑所說的真相，讓商鳳舞震驚了？
因為她真的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個樣子？是以，在聽到田姑的話後，商鳳舞想也沒想的便直接脫口說道
「……雲妃娘娘？？」
而此時，對於商鳳舞的驚訝，田姑顯然是已然預料到了。因而，在商鳳舞的話音落後，隨即默默的點了下頭
「是的？就是雲妃娘娘……想當年，雲妃娘娘在懷孕四個月的時候，便已然知道自己懷的是雙生子？是以，從那時起，雲妃娘娘雖然表面上一如既往，但實際上，已經在為將來的一切做準備了？」
「雙生子是皇族的禁忌。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對女人來說，更是在生產的時候，有生命危險？而這一切，雲妃娘娘都已經預料到了？因此，在知道這個事實的同時，雲妃娘娘便料想到最壞的結果，並作出準備？……雲妃娘娘先讓奴才出宮聯絡娘家的老僕人常叔，並給了常叔一筆錢讓他先行在宮外安置好一個絕對隱秘的地方。同時設計好一切讓常叔以最好的借口離開，然後安心等待，而這都是為了幾個月之後的事情做的準備？」
「而在安排這些的同時，雲妃娘娘也在暗中找了不少自己人安插在後宮中，目的就是讓眾人不要亂傳閒話……」
娓娓說著當年的事情，田姑的臉上帶著陷入往事中的沉靜。但就在這時，商鳳舞卻是瞬間皺了下眉，隨後開口打斷了田姑問道
「等等？田姑你剛剛說，雲妃娘娘自己安插了人在後宮裡控制謠言？？……難道不是因為雲妃娘娘人緣好，所以才……」
「皇后娘娘說的不錯？雲妃娘娘當年在後宮中是極有威望，同時也是人緣極好的人？這點卻是不假？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實雲妃娘娘也是自己安插了人的……因為雲妃娘娘曾經私下裡對奴才說過，不管人緣多麼好，但人心都是難測的？所以不得不防？而只要後宮中有自己的人，到時候就算有人說閒話，也興不起風浪來？」
「那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只有奴才和張公公？」
「連太后也不知道？？」
挑眉，商鳳舞不由得逕自反問，而聽到這話，田姑卻是搖了搖頭，然後抿唇說道
「沒有？……而且，實不相瞞，後來雲妃娘娘之所以安排讓奴才離開皇宮，最大的原因，也是為了防備太后？」
說到這裡，田姑微微歎了口氣
「當年雲妃娘娘事先私下裡做好了一切準備？直到最後生產那天夜裡，雲妃娘娘讓奴才去找太后，之後的事情，奴才不說，想必事到如今，皇后娘娘也都知道了……但有些細節，卻是除了張公公和奴才之外，沒有人知道的？」
「雲妃娘娘找來太后，但之後卻是在生下第一個皇子之後，藉故將太后打發出去，然後在生下第二個皇子的時候，便馬上讓張公公送給早已在皇宮之外等待多時的常叔，之後由常叔帶回到早前準備好的神秘住所？」
「那個時候，除了常叔，沒有人知道小皇子被送到哪裡？就算是奴才和張公公也不知道？同時，就在張公公出去之後，雲妃娘娘便私下裡囑咐奴才，讓奴才之後離開皇宮，不管太后或是別人如何的挽留，一定要出去？」
「而事情到這裡，卻並沒有結束？……之後，奴才按著雲妃娘娘的吩咐出了宮，先是在雲妃娘娘的娘家待了一陣子，隨後沒過多久便逕自找個理由離開回鄉下的老家？但之後在老家沒有待多長時間，奴才便按照之前的約定聯絡常叔，接著就去和常叔一起照顧隱藏起來的小皇子？」
「那個時候，小皇子還很小？常叔一個男人也照顧不來，所以小皇子小的時候，都是奴才一手帶大的？隨後，直到小皇子長到三歲的時候，奴才又按照之前雲妃娘娘留下的遺言，重新回到了皇宮並改名換姓？」
「而這時，你的任務就是在暗中監視太后對不對？？」
聽到田姑說到這裡，商鳳舞也早已明白了事中原委？隨即不禁開口說道。而聞言，田姑果然默默的點了下頭
「是的？雲妃娘娘就是這個意思？雖然雲妃娘娘對太后有些信任，但卻並不是全然的？畢竟身處這後宮之中，人心難測，將來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所以，雲妃娘娘便讓奴才隱姓埋名暗中監視太后？當然，不只是太后，還有佟貴妃？」
……
中間的曲折，過往的心酸，連同當年後宮的中的種種……田姑並沒有說，但商鳳舞不難想像，這其中的艱辛是多麼的讓人難以忍受？
是以，一時間，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說話，任由空氣中瀰漫著一絲說不出的感傷味道……
但就在這時，田姑那已然沾染了風霜的臉上不由得微微露出一抹欣慰以及的笑容，然後抬頭看著商鳳舞說道
「雲妃娘娘當年在彌留之際曾經對奴才說，除非到了將來，事情真相大白，兩位皇子同時都能沐浴陽光的時候，太后離開後宮的時候，奴才才能站出來坦然一切？否則，決不能對任何人說出一句？不管是對任何人？隨後還對奴才說，苦了奴才了……」sxkt。
「說實話，奴才當時明白雲妃娘娘的意思，真的明白？因為雲妃娘娘也是料想到這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所以，奴才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只是如果是那樣的話，真是苦了兩位皇子了……但是，奴才真的沒想到，老天有眼，奴才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雲妃娘娘在九泉之下也終於能夠瞑目了……」
話落，田姑瞬間笑著哭了，抑制不住的淚水隨即滑落臉龐。而此時，見田姑如此，商鳳舞也沒有出聲安慰，只是靜靜的看著田姑喜極而泣，抒發著這麼多年來的心酸和此時撥雲見日的喜悅？
而在過了好半晌，田姑才強自平復了心情，然後抬手用力的擦了擦臉，接著對著商鳳舞說道
「事情也就是這個樣子，當年雲妃娘娘費盡心思計劃了所有，如今終於有了好了結果。而奴才也是昨晚才聽到張公公暗中相告前日清晨的事情，才知一切真相大白？所以在想了一夜之後，奴才今天便下定決心來找皇后娘娘，向您述說一切……」
說著，田姑隨即對著商鳳舞笑了笑
「不過，除了當年的這些過往之外，雲妃娘娘還囑咐過奴才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便只有奴才一個人知道，就連張公公也不知道。並且曾經千叮嚀萬囑咐的強調，除非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否則就要永遠憋在心裡……」
「而現在，奴才以為也終於可以將那件事情說出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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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姑離開了？雖然商鳳舞出言挽留，但固執的田姑卻說自己如今不管怎麼說，也是浣衣局的管事，所以不能輕易離開。
來日方長，不必掙於一朝一夕。轉念一想，商鳳舞不由的微微一笑，隨後也便沒有再說什麼？
接著，到了傍晚時分，用過晚膳，眾人又是說說鬧鬧，隨後便各自離開，顏顏吵著要去紫竹林找大伯，商鳳舞便讓紅景帶著她過去了？
最後，偌大的房間中，便只剩下了商鳳舞一人。
……
子夜時分
周圍一片安靜，夏日的午夜，隱隱的蟲鳴，微涼的夜風，帶著那一絲絲的嫻靜。
而此時房間中，商鳳舞靜靜的靠坐在軟榻上，斂住雙眸，不知道想些什麼。燭火躍動，昏黃的光線映照著她那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勾勒出一層暗影……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而在這樣寂靜的夜，卻又不知為何顯得那般漫長，讓人倍感難熬？但商鳳舞卻是始終平靜如水，靜靜的，一動不動的，彷彿在感受著，又好像在等待著……
隨後，直到過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房外傳來隱隱的腳步聲，接著片刻之後房門緩緩的被人從外面推開，然後只見步天行一如往日般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怎麼還沒睡？？」
和昨天一樣的說辭，甚至連臉上先是驚訝然後溫柔的神情都如出一轍？而說話的同時，步天行隨即來到軟榻旁，接著也側身坐了下來
「這麼晚，怎麼還不休息？？」
再次溫柔的開口，隨後步天行不禁抬手輕輕的將一縷滑落的碎發別在商鳳舞的耳後。
而此時，聽到步天行的話，感受到他那有些粗粒的手指碰觸到臉頰，商鳳舞隨即不由的緩緩抬起雙眸，然後逕自看向眼前的男人……
商鳳舞靜靜的看著，沒有說話，而就這樣被她看了好半晌，步天行卻是不禁忽然一笑，接著抬手輕輕的捏住商鳳舞那小巧的下巴問道
「怎麼了？？怎麼這樣看我？？」
步天行低聲的問著，然後緩緩的伸出手將商鳳舞抱在懷裡，接著俯在她的耳邊說道
「舞兒，對不起，你知道，這兩天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有些忙。因此，我希望你諒解我，再等等，只要再等一陣子，到時候我便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然後我們就離開這個地方……」
也許是覺得商鳳舞是在因為他的晚歸而生氣。是以，第一次，步天行不再隱瞞的說出將來的打算，直接對著商鳳舞說了出來？但此時，聽到步天行的話，商鳳舞卻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接著在步天行疑惑的想要再次開口的時候，忽然緩聲說道
「你有一個好母親？」
商鳳舞忽然的開口，聞言，步天行果然瞬間一愣，但隨後卻是不禁微微抿了下唇，然後默默的點了下頭
「……我知道？」
話落，步天行緩緩的放開商鳳舞，然後轉頭靜靜的看向窗外
步天行的神情有些沉靜，目光有些出神，而見他如此，商鳳舞不由得抬手輕輕的放在他的手上，而這時，步天行卻是忽然勾唇一笑，然後開口說道
「我知道，我有一個好母親，而且，我還有一個好哥哥？……母親給了我生命，讓我活下去。而哥哥給了我人生，用他自己的……」
緩緩的開口，言語中透著顯而易見的動容，而話落之後，步天行卻是瞬間轉頭，然後看著眼前的商鳳舞說道
「而現在，我還有了你，還有顏顏……」
步天行動容的說著，說罷，不由得執起商鳳舞的手，然後緩緩的放在唇邊
「我知道，舞兒你不喜歡皇宮，等過一陣子，等我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我們就離開這裡，到你想去的地方……」
從來沒有說過什麼甜言蜜語，但此時此刻，最誠實的話語，卻是讓商鳳舞體會到最深的感動？
「我們可以游名山大川，我們可以看世間美景……那個時候，我不再是祁國的皇帝，你也不再是祁國的皇后，我們只是在尋常不過的普通人……只是，我不知道舞兒你是否在意，在意我是一個沒有名字的男人……」
……
對於步天行來說，不被承認的身份，以及沒有名字的事實，是他心中永遠了抹不去的痛？
那種痛，來源於內心的深處，無聲無息，卻是時時刻刻糾纏著他？是以，此時此刻，即便對著商鳳舞說著將來的所有，卻依舊不忘在最後說出心裡的恐懼？
是的？步天行恐懼，沒有原因的恐懼？只因為，他太在乎了？而這樣的心情，商鳳舞當然也是瞭解的？是以，在聽到步天行的話後，商鳳舞隨即抿唇一笑，但接著卻是忽然抬眸看著步天行說道
「我不在乎，但是顏顏在乎怎麼辦？？」
商鳳舞的話說的煞有介事？而聞言，步天行果然瞬間神情一愣，隨後便是不禁神色黯淡的斂下雙眸
周圍再次變得安靜。而步天行就在這樣的安靜中，低頭不語。但，就在這時，商鳳舞卻是『撲哧』一笑，然後抿唇看著步天行說道
「笨蛋，你有名字？你從一開始就有名字？只是你不知道？」
商鳳舞忽然的開口，卻是讓原本心情低落的步天行瞬間一驚，隨即不禁猛的抬頭反射姓的說道
「舞兒，你說什麼？？」
「我說你有名字？……天磊？步天磊？這就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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