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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未見如願 文 / 粉筆琴

    林熙站在自己房裡,把對面雨夜裡的這一出瞧看了個真真切切,這心裡立時就跟劃了一道閃電一般,嚇得她一時連呼吸都忘了。

    好半天醒悟過來自己瞧見了什麼,便是立刻折身快速的爬回了床上,連外袍都沒脫,就那麼披著一併鑽進了被窩裡。

    心撲騰騰的跳著,她睜大了雙眼看著床頂,整個人都傻了一般。

    天哪,她這是,在做什麼?不,不會是她的,好歹她也是大伯的女兒,怎麼會不知禮?肯定是我看錯了,弄不好是她房裡的丫頭,傳個東西而已,對,興許這,這是這裡的風俗!

    林熙混亂的想著,用自己能想到的一切理由編織謊言,讓自己來為那一幕做出合理的解釋,可是越是這樣的掩蓋,那些看到的情景就越是清楚,害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半天,也不知是到了什麼時辰,才迷糊上了。

    剛到寅時,她便習慣性的醒了,這是葉嬤嬤給她定的時間,說著日後出嫁,這個點起來才是正經夫人該有的規矩-伺候夫婿,問安公婆,只是此刻她離這些還早的很,便還能得一個時辰的補眠時間,可她這麼一睜眼,無端端的又想起了昨夜的事,反倒沒了瞌睡,乾脆抱著被子再次胡思亂想起來。

    剛到了卯時,冬梅便和花媽媽起來了,伺候著林熙洗漱更衣。因著外面落了雨,濕乎乎的,便不能穿那及第的外衣長袍,是以選了一條藕荷色的籠褲,著了一件粉色繡了蝴蝶還嵌寶的短襟小襖來。再配了她那金項圈,還有簪著兩顆東珠珠花的雙螺,看起來既有名門小姐的金貴自持,又有姑娘家的俏皮純真,再加上這兩年的葉嬤嬤的細心調養給養出來的水嫩肌膚。林熙看起來倒是隱隱可見一個美人胚了!而因著昨晚沒休息好,她雙眼略有些慵懶之色,反而還給她加了一絲不同的韻味。真格兒的如同那權貴家的小姐,一身的慵懶貴氣了。

    這般收拾妥當,便到了卯正時分。林熙立刻出屋前往祖母的房間。便見祖母的房裡亮著燈,常媽媽守在外面,臉色卻不大好看。

    「呦,七姑娘來了啊!」常媽媽瞧見林熙,有些尷尬似的笑了笑,在林熙應聲後,人卻沒動,沒傳話。立時林熙明白,這會兒她不適宜進去,便自覺的退後兩步立在邊上。等著內裡的人說完話著,豈料這個時候。聞聽的竹木悶響,腳步聲聲,繼而大伯,大伯母出現在了林熙的面前。

    林熙當即一愣,很驚訝的看著大伯與大伯母,畢竟按照道理,他們可來的應該比自己早,不說循例的要早一刻,也不應該是比自己晚的,這使得林熙下意識的看向了身邊的冬梅,思量著不會是自己早到了吧。

    「大爺大太太來了啊!」常媽媽笑著應了一句,轉頭朝內裡傳話:「老夫人,大爺和大太太一早來給您問安了。」

    她沒說什麼過多的話,卻加了「一早」這兩個字,分明是點了大房夫婦的錯處,當即如同兩耳刮子抽了過去一般,叫他兩個羞愧的低頭邁步進去了。

    若是旁人,只怕沒這個膽量與資格,可常媽媽不同,陪了老夫人嫁進來,做了老太爺的通房,因著未生產便沒抬姨娘,待到老爺子去世,她便以媽媽的身份一直伺候著林賈氏,可在府中卻是絕對有臉面可以替林賈氏訓斥二人的。

    而今日裡她不客氣,卻也是為了大房一家著想,畢竟她說了,就代替林賈氏說了,自然林賈氏不會再開口,倒免得才住進來的第一天就母子兩個便惡了口舌。

    門簾子放下,常媽媽轉頭看向林熙,衝她一笑後,又盯著門口去了,畢竟林洵和林佳還沒出現。

    而林熙知道,錯的不再自己,便放了心,眼看到常媽媽那盯著門口的樣子,知道她在生氣,思想剛才常媽媽的不客氣,當下猜想著只怕日後大伯和大伯母必然不會再遲的了。

    內裡悉悉索索中夾雜著一些低低的言語,似是在說著什麼,不一會,林洵快步的跑了進來,瞧見葉嬤嬤張口就問:「我沒遲了吧?」

    他聲音不小,也透著隨性,常媽媽卻是直接黑了臉:「七姑娘都這裡杵了一炷香了,洵哥兒你說你遲沒遲?再者,晨昏定省乃是孝禮,規矩,豈容你咋咋呼呼?」

    林洵聞言一吐舌頭,低了腦袋,此時門口子上人影一閃,則是林佳兒走了進來。

    她穿了一身輕羅長裙,梳著單螺,編著幾個碎辮,打扮完全隨了蜀地之風,而她進來時,因著外面地濕,便抬手提了裙子,完全沒有顧忌與講究,這使得她整個一雙繡花鞋的鞋面子都叫林熙看得清清楚,就在林熙驚訝之時,葉嬤嬤已經瞪了眼,當即不客氣的沖林佳言語起來:「二姑娘失禮了!」

    林佳聞言一頓,臉有驚色,眼裡卻是糊塗,她看向常媽媽時,屋裡卻傳來一聲輕咳,常媽媽抿了唇說到:「二姑娘,二爺還有七姑娘給老太太問安。」當即挑了簾子,讓他們進去。

    林洵林佳都是野慣了的,今日裡這晨昏定省已經破了天荒,這會兒被常媽媽這麼一斥,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推搡著就那麼進了屋,林熙見狀內心輕歎了一口氣,便低頭邁步,步履輕穩的入了屋。

    三個孩子給老太太問了安,老太太沒多說什麼,隨口問了兩句便叫林熙帶著林佳去給葉嬤嬤問安,林洵則陪著他爹娘待在林賈氏的屋裡。

    林熙應聲自是帶著林佳過去,她們一走,林賈氏看向了林盛:「再是蜀地之風,你也不至於這般散了規矩,就這樣還想選秀入宮呢,只你們這樣回到京城府上,便是丟人現眼。盛兒,你幼時學下的規矩都落了何處了?你這樣,可對得起你爹!」說完人便起了身,直接去了裡屋,顯然不打算和他們言語了。

    林盛一臉臊紅之色在外屋低頭言語:「母親不要生氣。兒子知道錯了,今日裡必定整頓起來,再不亂了規矩。」

    ……

    入了葉嬤嬤的屋。林熙便帶著林佳給葉嬤嬤行禮,葉嬤嬤冷眼瞧著林佳的一舉一動,嘴角撇了撇說到:「二姑娘打今日起。便得跟著我學了。我問你一句,可知為何要學?」

    林佳低了頭:「爹爹說,明年我得參加選秀,得學學規矩。」

    葉嬤嬤嗯了一聲:「那好,咱們就學規矩吧!」說著她看了林熙一眼:「站姿。」

    林熙本就是站著的,聞言往邊上了一步,和先前站法相同,只是腦袋略略抬起了一些。不再是看著腳前三寸,而是看著腳前一尺了。

    「二姑娘就照七姑娘的樣子來吧,今個頭一日。不為難你,學著她那樣子站足半個時辰。就能回去用飯了。」

    林佳聞言看了林熙一眼,有樣學樣,但還是不打規整,葉嬤嬤又上前給她擺了擺,這次推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說到:「你是要入宮選秀的,一舉一動都是有著規範的,為著你好,我就一步到位,全依著宮裡的規矩來,七姑娘跟著我時,我便那麼教的,未免你覺得我為難你,你這些站姿坐姿,我都會叫她陪著你來上一道,日後她卻是要忙她的,你得自修你的,知道了嗎?」

    林佳掛著笑的應了話,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葉嬤嬤的臉上閃過一絲玩味之色,人便自己擺了棋盤在那裡落子打譜去了。

    林熙已經習慣了如此,根本不覺得有什麼,站在那裡的順當也就眼掃嬤嬤的落子,留心起來,如果葉嬤嬤一會叫她復盤,她也是絕對可以坐的來的。

    ……

    一個時辰後,林佳的額頭上沁出了汗珠來,她咬著牙一次次的看著葉嬤嬤,可葉嬤嬤專心打譜根本不覺得時間的流逝,這使得林佳的身子微微的晃了起來,不自覺的開始扭身變幻,想要活動下她早已發僵的身子,而此時葉嬤嬤忽然開了口:「我還沒出聲呢,你怎麼就亂動了?站如松而已,你連最基本的都做不到嗎?」

    林佳當即言語:「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已經站了一個時辰了,時間早到了。」

    葉嬤嬤扭頭看向她:「將來你入了宮,假設你有資格能參加祭祀之類的大殿,你便要在殿前青磚上站上五到八個時辰,那可是從早到晚的,越是紋絲不動的,越是別人眼中莊重優雅的典範,那時皇上也罷,天官也罷,但凡一處耽擱下來,挨到最後,往往會比預計的多站出一到兩個時辰來,難不成似你這樣的,也能去衝著皇上或是天官言語,時間到了,我不站了?」

    林佳聞言白了臉:「這不是第一日嘛……」

    「第一日你都受不了,日後你又怎麼受的了?」葉嬤嬤說著丟了雲子沖林佳擺手:「行了,你先回去用飯吧,半個時辰後,咱們繼續。」

    林佳答應著出去了,林熙看著她那略微僵直的身子,便想起了林悠那時的樣子,可是與林佳最大的不同,便是她們四個,當時可份外積極,生怕自己學不到,而林佳則不是,林熙能感覺到,她只是在應付。

    「看到什麼了?」葉嬤嬤沖林熙輕聲問話,林熙猶豫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葉嬤嬤點點頭:「你還算有點資質。」說完對她一抬手:「你也回去用飯吧!」

    ……

    「娘,這勞什子的規矩,非得學嗎?」林佳躺在籐椅上,由著丫頭給她揉腿,自己手裡拿著快點心一邊吃一邊問。

    才進屋的郝氏看著她那樣子,立時皺了眉頭走過去:「和你說了,千萬不要這個樣子,你就不能聽一句?這樣成什麼規矩?」

    林佳聞言丟了點心,悻悻的坐了起來:「娘,我不想去參加什麼選秀,這太累人了。」

    「胡說!」郝氏立時瞪她一眼:「你再不許說這話,要是讓你爹聽見,準保說你不懂事!」

    林佳轉了頭,一副不快的樣子。郝氏則又歎了一口氣:「你呀,你看看你二叔家的幾個姑娘,一個個都說的是怎樣的富貴人家,你爹如此為你,也是圖著有朝一日你能風光。你平日裡也知你爹是個怎樣心高氣傲的人,為了你的將來,昨日他是怎樣做的。你看得清楚吧?縱然外人看來,那是你爹的孝道,可還不是為了你?你若傷了他的一番苦心。你對的起你爹嗎。那是你一個做女兒該有的孝順嗎?」

    林佳聞言噌的起了身:「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去學還不成嘛!」說著甩甩手,人便招呼著身邊的丫頭出去了,而陪著郝氏的陪嫁丫頭翠喜則略有不安的在郝氏耳邊低聲言語:「小姐,您這樣言語合適嗎?萬一小姐她因此惱了老太太那邊……」

    「惱就惱吧,反正也只這半年近著,日後誰也挨不著誰,只要能讓她起了心來用心學。她就是惱到我這裡,都無所謂。」郝氏說著撐了身:「咱們回去吧,今日起早了。這會兒還困著呢,到底不是以前了。」

    翠喜聞言一笑:「十幾年不用晨昏定省。您自是不好早起了,何況現在肚子裡還有這一個金疙瘩呢!不過老太太也真是的,多少也該體諒著你才是啊!」

    郝氏衝她笑:「我才三個月,又不出懷,又不害喜的,更不到生產,這些免不了的。」

    ……

    第一日上,葉嬤嬤其實沒教林佳多少東西,幾乎整個一個白天就拿來學了站姿,坐姿這兩樣,但是因著林佳閒散慣了,你叫她規規矩矩在那裡站著坐著,便似憋了她一樣,不一會臉上的假笑都沒了,只有煩躁,但她也沒再叫再抱怨,就那麼掉著臉的練,倒也算配合。

    練到下午申時,裁縫上門,葉嬤嬤拿了圖紙出來,要裁縫過目,而後量身,帶量完後,林佳看到了圖紙,立時被其上式樣繁瑣而又大氣的衣服所吸引,當得知這是宮裝式樣,做來為她適應時,這臉上的歡喜當即便去了一半。

    晚上睡前,葉嬤嬤又在打譜,叫了林熙過去陪著,林熙幾次想到林佳的神情,便小聲的言語:「嬤嬤今日裡,是不是故意在磨她?」一日就學兩個姿勢,這可比她之間教的慢多了,可她還有幾年的時間來學,而林佳卻只有半年的時間,嬤嬤會這樣,她能想到的便是磨了。

    葉嬤嬤笑著點頭:「沒錯,她野慣了,不收收心,不壓壓氣,可不成。」

    林熙捏捏手裡的雲子:「可是……她非得進宮選秀嗎?她那性子,合適嗎?入了宮,危險更大吧?」

    葉嬤嬤看了一眼林熙:「她的性子不適合,像她這種通常進去便是給人坐棋的,那還是她運氣好,能多活個幾年,也能大大小小得一點風光,可是運氣不好,進去便是冷板凳,熬白了頭,熬枯了心,一命嗚呼在裡面。」

    林熙一聽傻了眼:「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她去?大伯好歹也是知州,難不成連自己的姑娘都免不下來?」

    「免得下來與否,這是一回事,願不願意免,又是一回事。」葉嬤嬤說著點點棋盤:「落子啊!」

    林熙此時哪裡還有心情落子,眼巴巴的望著葉嬤嬤:「您的意思,莫非是大伯非要二姑娘去的嗎?」

    葉嬤嬤擺擺手:「我可什麼都沒說。」

    「那嬤嬤為何不勸勸我大伯,總不能害了二姑娘吧?」

    「害?」葉嬤嬤一笑:「不到最後,誰會分的清楚什麼是害,什麼是幫?」說著她忽然收了笑,一本正經的看著林熙:「你跟我學本事,人人都道我幫你,因著我的名頭,你倒也順當的說給了謝家的小四爺,可小四爺如果這輩子真的回不來了,到你老了的那日,你會不會怪我呢?怪我害了你,讓你嫁入了繁花似錦的侯門,卻過得一生寂寥?那時你會不會說是我害了你?」

    林熙一怔,隨即站了起來放下了雲子,錯開一步離座後,對著葉嬤嬤便是一個福身,繼而言語:「嬤嬤不必言語這樣的話,幫與害固然是看結果,但在熙兒的眼裡,您是真心為我好的,只要是為我好,就算結果不盡人意,也怪不得您半分。畢竟真正行事的人在我,我有我的路,我的命!」

    葉嬤嬤看了看林熙忽而歎了一口氣:「好了,你回去歇著吧!」

    林熙點點頭,但又言語了一句:「二姑娘這事兒上。嬤嬤當真不勸一兩句嗎?」

    「不勸!還有,你也不許去!」葉嬤嬤看著林熙。

    「可是……」林熙有些猶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抉擇,此時她也是一葉障目的時候。我磨她壓她,是要她知道日後生活的那片天空下是怎樣的血腥,若她一往無前。我自會為她添些繁華。助力她一點,可若是她受不起,自知不成,便也會自己言語的,到了那時,就是要看你大伯是個什麼心了,是疼姑娘還是重仕途,這更不是你我可以觸碰的。知道了嗎?」

    林熙聞言,只得點了頭,乖乖的出去了。

    她走後。葉嬤嬤望著那打了一半的棋局,立時失了興致。她把那些棋子掃了一些進了雲缽後,便看著那張棋局,目露凝色,口中低聲呢喃:「若不是疼你,我怎會助你家人下定決心全了你去謝家?如今有個送上門的,你便更安全,可她要是不去,哎,你這將來,未見如願……」

    ……

    到了夜裡,細雨再度降臨,屋裡便涼颼颼的。

    林熙思量著昨夜所見的那幕,再度披了衣裳去了窗口,依然是未有亮燈,就那麼站著。

    結果遙遙的聽到更鑼,知是都要二更天了,便思量著也許昨日只是湊巧,就想回去睡了,正要抬手合窗,免得夜裡涼到,卻見西閣樓的小窗處,再度顯出了身影來,這次林熙使勁的睜眼瞧看,結果越看越能斷定是林佳,而她和昨日裡一般,丟了繩索下去,只是這次卻沒綁什麼竹筒,倒是院子裡竄出個身影,蹲在繩索處,手腳麻利的一番捆綁。

    林熙從上往下瞧看,依照著那人身量比劃,正想推斷出那人身份和大概的年歲來,那人起身退開,樓上的林佳慢慢收了繩索,那剛綁上去的竹筒便到了林佳的手裡,繼而林熙瞧見林佳得了竹筒後立時消失於窗口,卻未合窗,而那個黑影閃去了院角,恰恰被閣樓的印象籠罩,以至於瞧看不到他。

    林熙靜靜的站在窗口,小心的張望,她想知道,這個人是從哪兒進來,又哪兒出去的,可是看了半天也沒找出個路來,而此時林佳再度出現在了窗口,竟和昨日一般的手段,將竹筒送了下來。

    那身影再度竄出,取了竹筒後就走,林佳也收繩關了窗,林熙立刻盯向那片陰影,好可依舊看不到什麼。

    而此時外面的天色更加的沉暗,林熙想了想,退了回去,上床休息了。

    翌日,大房裡無人遲到,林熙到老太太處問安時,大家都已到了,而後又是一番練習,葉嬤嬤真心是要磨林佳的性子,不但只叫她做昨日的兩個動作,更是在旁精細要求,但凡林佳有一點失誤,便會毫不客氣的指出來,更聲稱明日還是如此,但要再錯,便是要上戒尺打手板了。

    林佳面色有些難看,但依然沒有多話,到了中午大家回去歇著用飯的時候,林熙便帶著冬梅出了屋,一副四處打量這蜀地建築的樣子,到處瞧看。

    她慢慢的挪去了南閣樓的陰影下,眼在靠近府門的位置上掃,她記得昨夜那個身影就是在這裡融進了陰影中。

    「七姑娘,你瞅什麼呢?」冬梅不是不多話,但看著七姑娘這麼直勾勾的看著閣樓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畢竟這樓閣在她看來,一無雕樑畫棟,二無飛簷走獸的,實在沒什麼看頭,何況七姑娘看得還全是牆根。

    「哦,昨日裡和嬤嬤說起雨後青苔,一抹可成灰,我覺得有意思,便來看看,這裡雨多又背陰的,應該不少。」她說著往牆根去,做樣子的摸弄,可是不料腳踏青苔,立時一滑,當即就丟人的摔了一腳,但偏偏這一跤下去,她手打在了牆根之上,不但她的手沒有料想到的那麼痛,竟還倒下了一塊石板,於此同時林熙的角度正好能順著牆根下的這個洞看向外面。

    「你們在幹什麼?」而此時林佳的聲音出現在她們身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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