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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章 文 / 粉筆琴

    顧雲箏側頭看向霍天北。?wx?.σrg?霍天北正側轉形看向她,「知道發落不懂事的下人,怎麼就不知道調教妾室?」

    顧雲箏面無表,「妾室離府,太夫人與大夫人可以阻攔。」

    霍天北神色一緩,這才對門外婦人道:「讓她在院外等著。」

    婦人稱是而去。

    顧雲箏思忖片刻,道:「有人過來服侍你了,我也沒心思再去獵場,不如讓我盡早回府。」

    霍天北爽快應:「也好,我也正有這打算。」

    「好。」顧雲箏語聲宛若歎息,隨即闔了眼簾。

    明裡暗裡,她都是人單勢孤,鬥不過這男人。不論有意無意,他都不肯成全她哪怕很是微渺的願望。正如此刻,她想獨自回府去,想有一個不被人打擾的環境,卻不能如願。

    局勢很明顯,對他有利的事,他才肯出手幫襯,於他無利的事,他絕對不會許。

    休妻對於他來說有利無利?若是後者,她豈不是要長久困在霍府。

    這時候的霍天北,正凝眸看著她。

    巴掌大的小臉兒,白皙瑩潤的肌膚,柳眉輕蹙,長而濃密的睫毛低垂,面容無端透著一絲頹然。

    這樣看起來,竟有些可憐兮兮的。

    視線錯轉,又看到她小巧翹的鼻樑,微抿的唇瓣紅艷人。

    細細回想昨夜的事,還是想不通。鎮國將軍的確是忠義之人,雲家滅門也的確是天大的慘案,她懷疑他是佞臣、是害得雲家覆滅的元兇之一,也算有可原。若他是尋常人,也會這般質疑。但她那般激烈的態度,就讓他想不通了——落得淒慘下場的不止雲氏一家,這兩年這種事可謂司空見慣,她好歹也該聽聽別的事。

    或者是她故意找茬惹他生氣?也說不通。

    霍天北不得不承認,到此時,她已非他能看透。

    是因此,霍天北看向顧雲箏的目光,已無以往的漠然輕視,只是不自知罷了。

    霍天北往顧雲箏那邊挪過去。

    顧雲箏立刻睜開眼睛,呼吸都放輕,卻也不看他,只是往裡側挪了一點點。

    霍天北不由微笑。昨夜也是如此,他只要稍有動靜,她就是全戒備。她也不嫌累。

    他坐起來,「起來洗漱用飯,我去獵場交待幾句,回來啟程回府。」

    顧雲箏如釋重負。

    **

    用罷飯,霍天北離開之後,婦人在門外通稟:「夫人,秦姨娘求見。」

    顧雲箏態度冷淡,「不見。侯爺不是讓她在院外等著麼?」

    婦人稱是而去,片刻後又回來,「大爺要見您。」

    霍天賜要見她,是何用意?顧雲箏斟酌片刻,「有請。」

    昨在獵場上,顧雲箏不便細細打量,此時相見,她才多看了霍天賜幾眼。

    霍天賜比實際年紀顯得年輕幾歲,看起來不似年過而立之人。他與霍天北毫無相同之處。

    見禮落座之後,霍天賜的視線肆意游轉在顧雲箏臉上。

    顧雲箏因此心生嫌惡,壓下緒,迎上霍天賜視線,「見我是為何事?」無意以禮相待,一句敬語也無。

    霍天賜卻不急著回答,又打量片刻才道:「聽說你今非昔比,過來看看。果然如此。」

    顧雲箏報以一笑,「還是直說來意為好。」

    霍天賜問道:「因何讓秦姨娘候在院外?難道你不知她是誰家千金?」

    「我與侯爺房裡的事,也需要告知於你?」顧雲箏不屑冷笑,「你管得也太多了。」

    她這樣的反應,讓霍天賜更加確定所聽傳言非虛。他並不惱火,反而輕笑,「我是四弟長兄,理應幫他打理一切,你不喜也在理之中。我想問你的是,種種行徑到底意何為?」

    顧雲箏心說你管得著麼?因而不予理會。

    「是想與老四修得美滿,還是想惹得太夫人厭煩之下設法讓老四休了你?」霍天賜雖是用的問句,卻是篤定的態度。

    霍天賜算得聰明,卻未免太過自信,這意味的是自以為是,且急於求成。就算是一語中的,也是招人厭煩。是以,顧雲箏不動聲色。

    「若是前者,我要提醒你,完全是白費功夫,老四不會自心底接受任何一個太夫人安排給他的女子。」霍天賜對她直言不諱,「若是後者,倒是容易得很,我與太夫人,都會全力助你。」

    顧雲箏終於找到了霍天賜與霍天北的共同點——他們對四房的女人都存著一份輕蔑,前者還算有可原,畢竟是被人強塞了幾個女人,而後者的輕蔑,恐怕是針對於絕大多數女人。笑了笑,她問:「說完了?」

    「告訴我,你意何為。」

    「說完就走吧。」顧雲箏揮了揮手,神色似是急於趕走一隻蒼蠅一般,隨即揚聲道,「來人!」

    霍天賜詫然失色,片刻後臉色發青,現出怒意。這些年來,他從沒被一個女人這般對待。

    「再怎麼說,這裡也是侯爺落腳之地,你是不請自來,有什麼資格對我橫加猜忌?這番言辭若是落到外人耳裡,豈不是會貽笑大方?」顧雲箏起,神色清冷,抬手指向門外「好走,不送。」

    霍天賜強按下滿腔怒火,站起來,闊步離去。

    顧雲箏只是明白,若是相信霍天賜,下場只有一個死字——他是太夫人長子,母子便是看法不盡相同,心意卻是一致,而今他們已沒了控制她的把柄,怎麼可能會好心幫助她離開霍天北。她若是真的相信,便是真的踏上了死路。

    輕視女人似乎是霍家男子的通病,霍天賜尤甚。

    **

    霍天北回往宅院,到了院門口,自然又看到了秦姨娘。

    秦姨娘又是屈膝行禮,柔聲喚道:「侯爺。」

    霍天北一個冷眼遞過去,秦姨娘噤聲,他則是大步流星走進院落,轉入室內。

    顧雲箏已收拾停當。

    霍天北喚人帶馬,瞥過她行囊,道:「放在這兒就是,後再來,也不需再做準備。」

    一句話就否定他不再打獵的前言。可顧雲箏對這件事已無興趣,無所謂地點一點頭。

    「回府。」霍天北步出房門。

    兩人相形到了院門口,秦姨娘咬了咬牙,定了定神,站到兩人面前,屈膝行禮。說心裡話,她活這麼大,誰都不怕,只怕一個霍天北,怕得厲害,卻是曉得他在人前不會給房裡的人難堪——此刻夫妻兩人都在場,反倒讓她膽大起來。再怎麼樣,她也是當朝閣老的掌上明珠,顧雲箏雖是正妻,卻只是六品官之女,霍天北沒道理讓她在顧雲箏面前顏面盡失。

    霍天北看向顧雲箏,希望她這正妻能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顧雲箏卻是看也不看秦姨娘,舉步繞過面前人,緩步走開去。

    霍天北服氣了,也懶得費唇舌,舉步離開。

    秦姨娘一看這形,急切起來,快步趕上去,在兩人後揚聲道:「侯爺!家父的信函您看了沒有?事關重大,您不能不予理會!」

    顧雲箏與霍天北俱是腳步頓住,前者是駐足等待,後者已是臉色沉冷。

    秦姨娘走到霍天北近前,柔聲道:「侯爺理萬機,家父能夠體諒,平來信不過是對我噓寒問暖,這次卻是不同……」

    霍天北卻打斷她的話,「誰讓你來的?」

    秦姨娘早有準備,再想想大夫人交待給她的那些話,怯怯看向霍天北,「侯爺與夫人出行打獵,一個貼丫鬟也沒帶,妾理當趕來服侍左右,否則,便是妾服侍不周。」

    霍天北點手喚來一名婦人,「帶她去別處歇息。」隨即才對秦姨娘道,「安心等著。」

    秦姨娘漾出笑容。

    顧雲箏因著霍天北這番應對,回眸看向秦姨娘。

    容顏柔,姿窈窕,儀態端莊,典型的有著美貌的大家閨秀的風範。只是,前一刻秦姨娘對霍天北的態度還是不卑不亢,下一刻對上她視線的時候,眉宇間就有了幾分不屑。

    顧雲箏淡然以對。

    這時候,一條小獅子狗跑到近前。

    霍天北立刻後退幾步,像是在躲避瘟疫一般,擰眉詢問一旁的婦人,「哪裡來的這種東西?」

    婦人惴惴不安地道:「是、是奴婢的孩子喜歡貓貓狗狗,這才尋來的。」

    「不可讓它入室。」

    「奴婢謹記,侯爺儘管放心。」

    「帶秦姨娘去歇息。」

    「是。」

    片刻後,有人帶馬過來,兩人飛上馬,踏上歸程。

    顧雲箏想到此刻很可能滿心憧憬、愉悅的秦姨娘,不由失笑。霍天北用了小小的一記調虎離山,秦姨娘卻不知,等到反應過來之後,不知會是怎樣的心境。

    一路無話。

    趨近府門的時候,霍天北道:「回去好生歇息,等我晚間回去。」

    顧雲箏的小臉兒立時垮了下來。什麼意思?要做出夫妻恩的假象麼?

    霍天北看也不看她,策馬到了前方。

    顧雲箏因為他這一句話,回到房裡的時候,都是黑著一張小臉兒。在廳堂思忖片刻,喚來桃,「去尋一條獅子狗過來,要快,晚間我就要看到。」

    桃不明所以,還是稱是而去。

    於是,當夜霍天北回到正房的時候,未進門就聽到了犬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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