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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2章 文 / 粉筆琴

    「目無尊卑,頂撞主母,滿嘴瘋話。速度上更新等著你哦樂文就可以了哦!」顧雲箏唇畔笑意加深,眼中寒意更重,「你自己選,是罰你半年月例,還是掌嘴。雖然秦姨娘脊背直發涼,可是之前最難聽的話都說了,此刻便是強撐著,也不會偃旗息鼓,因而微揚了臉,道:「不就是手頭緊了變著法子弄些銀兩麼?稍後我命人將銀兩給你送來就是!」

    顧雲箏微瞇了眸子,「毫無悔改之意,擺明了是甘願受點皮之苦。既如此,我自然讓你如願。」隨即吩咐秀玉、連翹,「帶下去,掌嘴二十。哪一個不善此道,來我面前,我親力親為地教她。」

    秦姨娘的怒火很快轉變為驚詫,「顧雲箏,你、你是瘋了不成?」

    顧雲箏一臉無辜,「你這麼想也行。」之後冷眼看向兩名丫鬟,「還杵在那兒做什麼?!」

    秀玉、連翹慌忙稱是,強力扭了秦姨娘的手臂,兩人拖出門去。

    秦姨娘猶自不甘地喊道:「顧雲箏!太夫人、大爺大夫人不會輕饒你的……」

    顧雲箏抱著肥肥,踱步去往寢室,她要讓肥肥盡快養成沒事就在上睡覺的「好習慣」。

    **

    秦姨娘被掌嘴的事,很快傳得闔府皆知。這也多虧了秦姨娘——離開正房之後,她就跑去了太夫人房裡哭訴。

    太夫人與大夫人看了,暗自咋舌——秦姨娘一張臉腫脹得不成樣子,指痕清晰可見,嘴角還有血痕。顧雲箏瘋了,正房的下人也瘋了不成?

    她們只是不知道,正房的下人也有難處——不聽命行事少不得先挨顧雲箏一通掌摑,之後更是會被打發出府,任誰也要選擇保住自己的飯碗。

    之後,太夫人將顧雲箏喚去房裡,語重心長地道:「你怎麼能命人掌摑秦姨娘呢?秦姨娘在我們霍家雖是妾室,卻是秦閣老的掌上明珠啊。」

    大夫人在一旁幫腔:「四弟妹,不是我說你,做事總要三思而後行。知道閣老是什麼地位麼?在朝堂一言一行都能決定一個人的前程的人,你這不是變著法子讓霍家與秦閣老生出罅隙麼?」

    顧雲箏正色以對,「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便是出再低微,也是侯爺正妻。妾室對我不敬,不論她是什麼出,都該予以懲戒——你們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要我忍氣吞聲?這就是霍家的門風麼?」

    大夫人被問的一哽,一時間沒了應對之詞。

    太夫人則是溫聲笑道:「不是,我只是覺得,大可不必掌嘴懲戒。」

    「我是想罰秦姨娘月例,可她卻說我是變著法子斂財。」顧雲箏顯得很無奈,「這般有口無心的人,自當掌嘴,讓她後說話小心些。」

    大夫人看著顧雲箏自進門來便是應對自如,甚而到了游刃有餘的地步,不由滿心戒備,笑一笑,岔開了話題:「以往四弟妹寡言少語,如今卻是能言善辯,我著實的想不通了——怎麼前後判若兩人?」

    顧雲箏似笑非笑對上大夫人視線,「病了一場,也算經歷了一番世態炎涼,這才曉得,習武能強,卻不可保命。」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這理由也算是完全說得過去。

    太夫人與大夫人卻不能相信,看著眼前改頭換面的顧雲箏,狐疑疊加,只覺得詭異。

    明明還是那個人的樣貌,言語做派喜好卻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能解釋這種形的,她們只能想出一個理由——

    借屍還魂。

    在顧雲箏離開後,婆媳兩個對視一眼,俱是機靈靈打了個冷戰。

    這樣離奇的事,真的發生在邊了?

    那麼她們如今面對的,到底是個人,還是個魂不散的亡靈?

    要證實這一點,說難也難,說容易卻也容易。

    **

    霍天北與郁江南此時在書房,悠然品茶。

    郁江南道:「秦閣老處境堪虞,眼看就要被扳倒了。」

    霍天北微笑,「好事。」

    「可是皇上壽辰眼看就要到了。他喜歡美人、奇珍異寶。」郁江南說起皇上,清朗淡泊的意態轉為霾,「若是巡撫大人尋到這類東西送到皇上面前,事後再為秦閣老美言幾句,他們兩家倒台的子,怕是又要延後。」

    「在西域,要尋到絕色佳人、奇珍異寶,只有商賈蔣晨東辦得到——不需擔心。」

    蔣晨東是他們結拜的大哥,近幾年來西域首屈一指的商賈。

    郁江南神色一緩,「那就要看你能否不讓他被重金收買了,我與他無話可說。」

    「放心。」霍天北喝一口茶,目光幽深。

    在外被巡撫范啟制約、在內被太夫人與長房制約的時已久,萬般籌謀才等到了這一,他怎麼會功虧一簣。

    外人只道他少年得志意氣風發,卻不知他受多少羈絆煩擾。

    甚至於——他腦海中閃過昨夜那個小混賬讓人失神的笑顏。她也認為,他是手握重權盡可為所為。他比誰都想有那一,可當官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徐默到了門外,道:「侯爺,內宅方才出了一樁事。」

    「說。」

    徐默複述了秦姨娘被掌摑的事。

    「知道了。」霍天北語帶笑意。

    郁江南也忍不住笑,「你這夫人的做派,倒是照著你喜好而來。」

    霍天北卻是輕輕搖頭,「她有她的打算。」

    「什麼打算?」

    「我看不出。」她那風一陣雨一陣的做派,誰看得出?這樁事倒是做得合他心意,可想到她的肥肥,霍天北只有頭疼的份兒了。

    郁江南訝然,「這倒是奇事一樁。」

    「的確。」霍天北甚至不知如今的顧雲箏是敵是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黃昏,徐默去正房傳話:侯爺出門去了,今晚不能返回,夫人晚間只管早些歇息。

    於是,霍天北的妾室沒來問安。

    於是,晚餐的菜餚又是差強人意。

    顧雲箏吩咐桃:「將飯菜送到太夫人房裡,讓她與大夫人看看廚房裡的人如何敷衍我。」

    太夫人與大夫人是不會在這種事上刻意吩咐下人的,因為這樣的手段實在是上不得檯面,只能是廚房裡的管事看人下菜碟。

    桃稱是而去,回來時,帶回了八菜一湯,俱是色香味俱佳,一面擺飯一面笑道:「太夫人當時就冷了臉,問大夫人是如何管教下人的,好一通訓斥呢。」

    顧雲箏滿意地點一點頭,肥肥聞著香味,自發地跳到了她邊的椅子上。她夾了兩塊排骨放在一旁,等晾涼了給肥肥吃。

    用飯時,太夫人與大夫人房裡的人接踵而至,分別送來了上好的茶葉、果饌、衣料,甚而還有不少名貴的首飾。

    忽然間對她這麼好,肯定是沒安好心,可這些東西本就是應得的,顧雲箏也就欣然收下。

    這一晚,月華如練,清輝灑落中庭,鋪開一幅清冷卻優美的畫卷。

    顧雲箏了無睡意,命丫鬟備了酒,將美人榻搬到院中,一面賞月一面喝酒。

    父親喜歡飲酒,母親卻總是反對,屢屢嗔怪。父親在那種時候,總是爽朗笑說有酒量才有肚量。平每逢佳節,也由著她與哥哥湊趣喝上幾杯。

    酒這東西,喝過幾次之後,便會被個中玄妙的感覺吸引,慢慢成習。緒不佳的時候,尤為喜歡多喝幾杯。

    如今,顧雲箏緒一直糟糕至極。很多時候她會陷入恍然,會忍不住生出疑問:親人怎麼就離開自己了?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夢?

    **

    霍天北與捧著一罈酒的徐默踏著月色走入院中,一眼就看到了自斟自飲的顧雲箏。

    霍天北將酒接過,對徐默擺一擺手,走到顧雲箏近前,「好興致。」

    顧雲箏報以冷眼,「不是說今夜不回來了?」

    「回來了又怎樣?」霍天北將酒罈放到美人榻旁的矮几上。

    顧雲箏側頭看了看那罈酒,「特意帶回來的?」

    「對。你房裡的酒太難喝。」小丫鬟搬來了一把椅子,霍天北落座,靜靜打量她。喝了酒的她,臉色不變,只是一雙眼愈發水光瀲灩。

    「你帶回來的?」顧雲箏抬手就拍開了泥封,喚桃,「斟酒,我嘗嘗。」她也正嫌酒難喝呢,他帶回來的總該好一些。

    桃不敢猶豫,將酒杯斟滿。

    顧雲箏將酒杯送到唇畔,一飲而盡。酒入喉嚨,馥郁綿醇,到了胃裡,毫無燒灼感。「果然不錯。」她微笑讚道,語聲很輕,並無喜悅,端杯的手又送到了桃面前。

    桃瞥一眼霍天北,心說你怎麼就不管管?喝酒傷,最重要的是,你就不怕她喝醉了耍酒瘋?

    霍天北含笑看著顧雲箏,等她又喝盡兩杯酒的時候,才吩咐桃:「服侍夫人歇下。」

    顧雲箏橫了他一眼,「你乏了只管去睡,管我做什麼?」

    霍天北笑意加深,「知道這是什麼酒麼?」

    「什麼酒?」

    「俗稱三杯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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