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半天使一半魔鬼（二） 文 / 長耳朵的兔子
只見莎莎捂著纖細的小蠻腰退後了好幾步，鮮血從她的指縫中流出來，猶如嬌艷的瑪瑙，一顆一顆碎裂在地上。她的小臉蒼白如雪，銀牙緊咬，臉上的表情又驚又怒。
韓朵站在距離莎莎不遠的地方，嬌軀仍然在戰慄發抖，但是她的目光卻非常堅定，匕首上面沾滿了鮮血，那是她同伴的鮮血。
「這是第一個回合！」軍人頭子說。
「呀——」
嬌叱聲中，莎莎雙臂掄起半月斧，斧頭在她頭上劃出一道閃亮的弧光，以極快的速度橫空掃向韓朵的腰肢，如果無法躲閃，韓朵很可能被攔腰斬成兩截。
「呀——」
韓朵幾乎和莎莎同時發出一聲喊，她向前衝了兩米，突然雙膝跪在地上，同時身體後仰，小小的身影閃電般從利斧下面滑行過去，唰地來到莎莎面前。
不等莎莎回過神來，韓朵手中的匕首旋轉劃出，唰唰劃了一個刀花。
只見一道寒光繞著莎莎的左腳踝盤旋飛舞了兩下，莎莎發出淒厲的慘叫，整個人無力地倒了下去。她丟掉斧頭，雙手捂著腳踝，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痛苦。
韓朵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剛剛她用鋒利的匕首，割斷了莎莎的跟腱神經，就算莎莎不死，這輩子也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這是第二回合，哈哈，莎莎已經輸了！」軍人頭子高興地拍掌。
「果然是兩個回合！」乾爹說。
按照規矩，其中一方必須殺死另外一方才算勝利。
韓朵握著匕首，冷冷地站在莎莎身旁。
鮮血順著刀尖絲絲滴落，有些黏稠。
劇烈的疼痛令莎莎瘦小的身體瘋狂地戰慄著，她揚起小臉，和韓朵四目相對。
韓朵臉上的淚水已經干了，瞳孔裡的殺氣還在閃爍。
莎莎的臉上佈滿了冷汗，失去了平日裡的自信，神情萎靡而頹然，就像一條等死的魚。
她開口說話了：「小朵，恭喜你，你贏了！」
韓朵的嘴角牽強地動了動，是呀，她贏了，她勝利了，可是她為什麼感覺不到勝利的喜悅呢？為什麼她的心窩裡面充斥著濃濃的悲傷呢？
如果現在躺在地上的是她自己，莎莎會不會心痛呢？莎莎又會不會感到開心和激動呢？
「你就要死了！」韓朵冷冷說。
莎莎知趣地閉上雙眼，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決然，「來吧，動手吧，殺了我！」
韓朵握著匕首，小手指關節因過分用力而顯得蒼白。
她說：「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少廢話！」莎莎咬著嘴唇：「膽小鬼，動手吧，這是我的命！我不會怨你，我只恨自己為什麼殺不了你！為什麼活下去的會是你？」
韓朵愴然一笑，幼小的年紀卻露出那般淒涼的表情，著實令人心酸。
她看著莎莎，一字一頓地說：「用我一生，換你十年天真無邪！」
莎莎的嬌軀狠狠抖了抖，兩顆淚珠從她的眼角滾落，然後她突然睜開眼睛。
莎莎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韓朵，臉上殺氣全部消散，她就像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妹妹，滿臉溫情地說：「小朵，你永遠是我的姐妹！我的靈魂會在天上看著你，請你勇敢地活下去，完成我不能完成的夢想！」
說完這句話，莎莎突然前傾身子，朝著韓朵手中的匕首撞了上去。
噗嗤！
鋒利的匕首穿透了莎莎的喉嚨，雪亮的刀尖露在她的脖子後面。
這個年僅十歲的小女孩，用一種決然的方式，結束她短暫的一生。
來世，她會不會躺在溫暖的被窩裡？
來世，她會不會每夜都有洋娃娃抱著睡覺？
來世，她的世界會不會揚花飛舞？
會不會有那麼一個男人，還有那麼一個女人，每天圍繞在她的身旁，喊著：「寶貝！別哭！寶貝！別哭！爸爸媽媽在這裡！來，抱抱……」
「來，抱抱……」
莎莎在一片光明的世界裡伸開了雙臂，她彷彿看見了爸爸媽媽，她咧嘴笑了。
韓朵沒有動，也沒有再落下一滴眼淚。
這一刻，她的心變得冰冷。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靈魂裡的魔鬼甦醒了。
她輕輕地撫摸著莎莎的長髮，在莎莎的耳邊低語道：「你永遠是我的姐妹！」
然後，韓朵鬆開了匕首。
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體內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莎莎的屍體無力地倒了下去。
莎莎雙腿蜷縮，雙臂展開，長髮在身下披散，呈一個s造型，就像一隻破繭而出的血色蝴蝶，慢慢地飛向另一個世界。
「真是動人的情義呀！」乾爹說。
軍人頭子道：「從這一刻開始，韓朵的身體裡已經住著魔鬼了！」
嘩啦啦！
鐵籠開啟，韓朵面無表情地從擂台上走了下來，迎接她的是排山倒海的熱烈掌聲。
韓朵抬頭看了看，懸掛在屋頂的燈光晃得她有些耀眼。
乾爹親自走到她面前，然後「慈祥」地從衣兜裡掏出自己的手帕，替韓朵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和污漬。
「小朵，你真是乾爹的驕傲！」乾爹說。
韓朵就像一個木偶，面無表情地朝屋子外面走去。
兩個衛兵伸臂攔住了她，乾爹擺了擺手：「隨她去吧！」
那一夜，外面風大雨急，還夾雜著轟鳴雷聲，閃電把大地映照的一片雪亮。
韓朵就像一隻無助的小鳥，衝入了重重雨幕。
她在暴雨中瘋狂奔跑，心中彷彿有團烈火在燃燒。
她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上了那座亂石山崗。
遠處的潮水聲洶湧澎湃，刺目的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像一把利劍，插入了深邃的大海。
韓朵跪坐在亂石堆上，對著無垠的蒼穹，放聲叫喊：「啊——」
啊——
伴隨著一聲尖叫，韓朵從回憶中掙扎甦醒。
羅賓漢扭頭看了一眼韓朵，只見她滿頭冷汗，臉色蒼白。
「怎麼了？做噩夢了？」羅賓漢問。
韓朵劇烈地喘息著，神情一片茫然。
車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了，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擦黑了。
「剛剛你哭了！」羅賓漢說。
韓朵「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羅賓漢扭頭看了韓朵一眼：「其實你並不壞！」
韓朵冷哼一聲：「我不需要你的評價！」
羅賓漢道：「其實每個人的身體裡都住著兩個靈魂，一個天使，一個魔鬼。你想變成天使你就是天使。反之，你想變成魔鬼，那你就是個魔鬼！」
韓朵仔細回味著羅賓漢的話：「那我現在算是什麼？」
羅賓漢笑了笑：「之前是魔鬼，現在是天使！」
「天使？！」韓朵笑著搖了搖頭：「可我覺得自己還是那個魔鬼！」
羅賓漢頗有深意地說道：「一念成了佛，一念成了魔！」
韓朵若有所思，她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哦，對了，他們呢？」
羅賓漢伸手指了指：「進了一座廢棄的倉庫，就在前面！」
韓朵道：「剛剛我睡著了嗎？你為什麼不叫醒我？」
羅賓漢道：「你也沒睡幾分鐘，，我想等你養好精神，因為我還需要你的幫助！」
韓朵看著百米開外的那座廢棄倉庫，殘陽斜照，那座佇立在一片農田里面的倉庫顯得如此破舊不堪，就像一個牙齒掉光的老人，在夕陽下佝僂著背，消磨著人生最後的光陰。
「你要我怎麼做？」韓朵回過頭問。
羅賓漢點燃一支煙：「先說說你們的計劃吧！」
韓朵道：「這座倉庫只是一個臨時的落腳點，等到午夜時候，他們會帶走蘇小蝶。在幾十公里開外的港口有等待的船隻，他們會帶著蘇小蝶從港口上船！」
「去哪裡？」羅賓漢問。
「一個秘密的地方！」韓朵說。
「一個秘密的地方？」羅賓漢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韓朵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一座杳無人跡的荒島，我甚至不知道那座荒島是不是在中國海域，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而且每次出來的時候，我們都會被蒙上眼睛！」
「那座荒島就是你們這個組織的基地吧？」羅賓漢知道韓朵沒有說謊，事到如今，韓朵已經和他站在了一條陣線。她現在已經不是魔鬼了，而是一個天使，她想幫助他拯救那些無辜的學生。
韓朵點點頭：「是的！很大一個基地！」
「你們的組織叫做什麼？」羅賓漢問。
「影子！」韓朵吐出兩個字。
「影子？！」羅賓漢摸著下巴道：「我在國安局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組織的名字！組織的幕後老大是誰？」
「不知道！」韓朵搖搖頭：「我們都叫他乾爹！」
「乾爹？！」羅賓漢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然後上下打量了韓朵幾眼。
韓朵突然就明白羅賓漢在想些什麼了，她生氣地捶打了羅賓漢一記粉拳：「死變態，你想歪了吧？」
羅賓漢道：「你不想歪你怎麼知道我會想歪呢？」
「你……咦？！」韓朵舉起雙臂看了看，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她的雙臂竟然能夠活動了。
羅賓漢說：「剛才你睡著的時候，我解了你的穴道！」
「你不怕我殺了你？」韓朵問。
羅賓漢蔑視地吐了口煙霧：「嘁，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吧！」
「你……」韓朵掄拳又要打他，羅賓漢一把抓住韓朵的手腕，淫~笑道：「小娘們，你再胡鬧的話，大爺可要請你玩車震了！」
「變態！下流！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