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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為什麼取名寶仔? 文 / 暮陽初春

    「認錯了嗎?」姚庭軒眼睛死死地盯望著男人,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你去給他們說吧!」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好幾輛警車呼嘯而來,呈現一種包抄的趨勢,兩邊夾攻而來,頃刻間,就將他們這兩輛小轎車團團圍住。

    沈雨蓉看著一幹警察紛紛下車向她們走來,轉過頭,她望向了湯斯翰,然而,男人纖長的睫毛輕壓,滿面幽深,看不出半絲的喜怒哀樂,是那麼莫測高深,但,看樣子並不把這些人放在眼底。

    「江先生,請隨我們走一趟吧!」姚庭軒站開了身子,為首的警官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掌出示著自己的警官證件。

    「不好意思,督察,你認錯人了。」沈雨蓉皮笑肉不笑地輕言,笑話,不過是皇家一個小小的督察,只要她老爹一個電話,他們誰又敢真正動她呢!想從她手裡將人帶走是不可能的。

    「沈小姐,江先生必須隨我們走一趟,三年前的一樁案件他牽涉其中,讓二十幾條人命隨著白色的遊艇灰飛煙滅,有人檢舉是江先生在白色遊艇裡安了炸彈,而湯總裁就是死而復生的e市檢察官江蕭,所以,得罪了,沈小姐。」在香港,幾乎沒有人不認識這位沈世雄的千金沈雨蓉,這位皇家督察也不例外。

    「你那隻眼睛看到他是江蕭,如果你說是,請你出示證據。」沈雨蓉見這警察冥頑不靈,心裡惱火極了,明知道她是沈世雄的千金,還敢這樣子給她說話,皮癢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眸光一直都沒離開過身邊的男人,她不確定這男人會在聽到那件事時回憶起些什麼。

    微微捲起的指節洩露了她心裡的緊張。

    「證據會有,沈小姐,我看著你是沈總裁的千金才會給三分顏面,如果你不生好歹,休怪我以妨礙公務將你一併抓進警察局去。」余督察暗忖,你仗著是沈世雄的千金為所欲為,大家都看在你老爹財神爺的份兒不敢把你怎麼樣?我餘震生偏偏是一個例外,老子一向不太喜歡錢,得罪你老爹也無妨。

    「好你個餘震生,你還本事見長了,江蕭早就死了,他明明就是湯斯翰,如果你想將他帶走,請示證明他身份的證據。」

    「雨容,你先走。」湯斯翰不想再聽她與這個餘震生爭執下去,他吩咐了一句,就打開車門走出了車廂。

    「翰,不要去,我不能讓你去。」沈雨蓉見他下車了,心裡著急起來,火速地也跟著走出車廂。

    「沒事,反正我不是那個什麼江蕭,他們就絕對不可能把他做的事耐在我頭上。」湯斯翰跟隨著餘震生走向警車之時,凌厲的眸光掃向了他們身後,正將身體倚靠在引摯蓋上姚庭軒,此刻,姓姚的男人正在悠閃地吞雲吐霧。

    正確地說,這話是想說給姚庭軒聽的,不過是三年前的一樁恩怨而已,明明是他做的事情,偏偏要耐在他的頭上,現在,他不是江蕭了,他的身份是湯斯翰,名揚國際堂堂『中寰』風雲人物。

    隨便他耍什麼陰謀詭計,只要他不再是江蕭,他就拿他沒轍。

    沈雨蓉眼巴巴地看著湯斯翰跟著那群警察坐上了警車,幾輛警察呼嘯而去,瞬間消失在她的視野裡,她憤慨地跺了一腳,然後,惡狠狠的眸光凝望向不遠處,白煙繚繞中的那張讓她厭惡的男性臉孔。

    「雨蓉。」男人扔掉了指尖的煙蒡,走出層層白霧中,向她踱了過來。

    「不要叫我。」她們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可是,這男人居然如此對待江蕭,狠得令她發紫。

    「我不叫你雨蓉,叫你什麼呢?我與江蕭的事情與你無關,無論如何,我們都有數十年來的情誼。」姚庭軒的嘴角勾出的淡淡一彎笑痕。

    「他不是江蕭,不過是長得與他相像而已,姚庭軒,江蕭不是早在三年前就死在你的陰謀之下麼?如果你但凡念及到丁點兒的兒時情義,也不會那樣子將他逼上絕路。」

    對於江蕭與姚庭軒的爭鬥,她沈雨蓉肯定是絕對站在江蕭那一邊的。

    「你是他的發小,居然連他用過的女人也搶,江湖上的人,哪個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戲,你到好,專門挑揀朋友吃剩下的。」

    那香雪欣有什麼好,這兩個男人曾經都對她死心踏地,當時,她簡直就嫉妒死了,不過,還好有她呢!要不然,她都沒辦法讓林靜知主動離開江蕭。

    她使計讓香雪欣從美國歸來,香雪欣成功夾在了江蕭與靜知之間,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靜知從江蕭身邊趕跑,只是,她沒有想到,香雪欣居然與這個姓姚的有一腿,還真是沒有想到啊!

    與姚庭軒處了二十幾年,他臉上那層皮慢慢被撕裂開來,不過是一個陰險狡詐,不顧道義,不重親情友情的垃圾人物而已,她都在懷疑,這男人以前對她的好,對圈子裡她們那一撥人的好全都是裝出來的。

    自從他與江蕭的事情發生後,莫子也進了監獄,以前的那些朋友自是都疏遠了他,因為,不知道哪一天,又會被這個城俯深沉的男人出賣或者利用,別被人家賣了,還像一個傻蛋一樣給人家數錢。

    聽了深雨蓉的話,姚庭軒的眸光陡地就變得冷咧。

    「雨蓉,你知不知道我們姚家一直就活在江家的淫威之下,你應該深知道我父親與江政勳的恩怨,對江蕭,我也不想如此,不過,那是我們江姚兩家上一代的事情,還有,你可別忘記了,你深愛的男人可一直都愛著別的女人,他的心從來都不在你的身上,你又何必浪費這麼多的時間?」

    「江蕭的心在哪兒,不需要你來提醒。」

    不想再與沈雨蓉談及這件事件,她愛江蕭,自然心也會跟著他,什麼都維護著他說。

    姚庭軒仰起頭,望向高遠的藍天,不知何時雨漸漸停歇了,天際有一道七彩的彩虹掛在天空,五顏六色,色彩斑瀾,漂亮極了。

    「雨蓉,能不能給你父親說一聲,我想把公司上市。」進駐香港商場,他要把事業全部搬過來,因為,他也不知道父親能撐多久,雖然把江家整垮了,可是,他不愛敖雪蓮,又與香雪欣絞在了一起,他不知道哪一天敖雪蓮就會發狠把他姚家一塊兒全滅了,所以,他得想個法子,為自己,為姚家留一條後路。

    「不好意思,股市的事我向來不管。」笑話,他還好意思求她幫忙。

    見沈雨蓉不顧曾經的友情想也不想就拒絕,姚庭軒冷然一笑,口氣比剛才的話冷了幾分。

    「雨蓉,即便是你不幫我,我也有法子進駐香港股市,你等著,看我如何將你深愛的男人一刀一刀地凌遲至死,讓他再難有翻身之日。」

    他出口的話很狠,很絕,帶著誓要將江蕭滅了的瘋狂。

    語畢,不再看沈雨蓉一眼,然後,轉過身向車子旁邊的好幾個屬下揮了一下手,大步走向自己名貴的坐騎。

    看著姚庭軒的車子絕塵而去,沈雨蓉愣在了當場,從姚庭軒剛才的氣勢看來,他是鐵了心要將事業轉移到香港這邊來,如果真是這樣,湯斯翰的『中寰』集團肯定不可能再順風順水,再加上,父親一向都不喜歡江蕭,他們一直在明爭暗鬥,如今,再加了一個姚庭軒從中作梗,她有些隱隱地擔心起來,這不,姚庭軒剛過來就給了湯斯翰一個下馬威,讓皇家警察親自找上門來,揭穿了他是曾經隨著白色遊艇灰飛煙滅的江蕭身份,他是一個警務人員,設計了當年一出那麼龐大的遊艇爆炸事故,大陸警方絕對不會就這樣善罷干休。

    她一定要幫江蕭,一定要幫他,她不可能讓自己心愛的男人受苦受罪,哪怕他沒有一丁點兒愛自己,儘管,這三年來,她努力過,付出過很多,希冀著他有朝一日能改變心意,事實上,她想用自己火一般熱情感化他,哪怕他是一塊堅硬的石頭,她也會將他捂熱捂暖。

    沈氏財閥住宅修築在銅龍灣最中心一帶,中歐式混合風格,亭台樓閣,煙雨重樓,蓮花噴池,金碧輝煌,別具一番風格。

    沈雨蓉剛把車子弄進院宅,熄了火,就把車鑰匙扔給了老管家,風風火火地衝進了富麗堂皇的客廳。

    「爸,給皇家最高督察去一個電話。」

    「怎麼了?」沈世雄戴著金絲眼鏡,正坐在沙發椅子上看報紙,旁邊坐著他妻子趙飛燕。

    因為,女人的腰太細,身體太瘦,又長著一張瓜子臉蛋兒,凝脂玉膚,有一雙大大會說話的眼睛,那樣子與古代漢成帝的后妃趙飛燕極其相似,所以,他就給她改名兒叫趙飛燕了。

    此時,趙飛燕穿著一件淡紫色的旗袍,肩上披著淡紅色的披風,映襯她肌膚白裡透紅,媚味兒十足。

    細長的手指磕著香瓜子兒,丹鳳眼瞟了一眼闖進來的沈雨蓉,由於是後母,沈雨蓉對她一向沒什麼禮貌,更別提尊敬她之類的話,不過,她也無所謂,只有老頭子每天給她錢花,每月兌一百萬到她賬上,一切都無所謂。

    「瞧你,見著你燕姨,也不打一個招呼,十天半月不回家,真是一個不孝女。」沈世雄拿開了手上的報紙,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衝著沒規沒矩的女人冷斥。

    「讓我叫她燕姨?她配麼?老爸,你也不看看人家的年紀,給我一樣大啊!你都能當人家老爹了,真是老牛吃嫩草。」

    她為什麼不回家,就是因為不喜歡這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看著就讓她噁心,與她一樣的年紀,卻日日睡在了她父親身邊,如花似玉的年紀甘願在老頭子身下婉轉承歡,不是衝著她們沈家的錢是衝著什麼來的呢?

    「混賬東西,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老爹?」這女人簡直都被他慣壞了。

    「別罵了,你都心疼了幾十年的寶貝,寵溺了她幾十年,一下子能改過來麼?再說,老牛吃嫩草的這句話我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你沈世雄有的是錢,現在年輕漂亮的姑娘隨便到街上抓都是一大把,所以,雨蓉,你也不要替我委屈,無所謂,只要你爹給我錢,有朝一日他如果不再了,我也不會落得一個淒涼的下場。」

    她丟掉了手中的瓜子殼,拍了拍手掌,然後,從沙發椅子上站了起來,替自己燃了一支煙,雙手抱胸,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當著倆父女的面兒吞雲吐霧,如此直白的話語讓沈世雄頓覺難堪,可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這女人說得也是事實,她把如水的年華給了他,把青春與美貌給了他,而他不過是一個垂墓之年的老人,青春不再,只有輝煌以及數不盡的錢財,能給她的,不過就只有冰冷的鈔票,而他也只是貪圖女人的美色,除了她以外,外面他還養了兩個情人,每個月都會擠出一些時間過去小住一陣,這也是女人不滿他的原因之一。

    「趙飛燕,你還真是不要臉極了。」

    「瞧吧!世雄,你女兒當著你的面兒都敢這樣衝著我大呼小叫,如果你不在,還真不知道你在這個家如何待下去呢?」

    女人妖媚一笑,衝著沈世雄吐了一口煙圈,紅唇緩緩吐出挑拔父女倆關係的話語。

    「雨蓉,你能不能給一點面子,她畢竟我娶進門來的女人,是你的繼母,我的配偶欄裡可是有她的名字,就算是有朝一日,我駕鶴西去,我名下的財產,她可是有一半的繼承權,你們這幾個兒女,如果不孝順一點,我是半毛都不會留給你們的。」

    沈世雄為了美人連兒女都不要,當年,他的妻子就是氣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是活活被他給氣死的,原配夫人死了,這個男人鬱悶了幾年,躲在家中不見任何人,不過,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有些東西又死灰復燃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狗改不了吃屎呢!

    「爸,我也不想與她鬧,我今天回來是有事找你,湯斯翰被餘震生帶進警察局裡了,你幫我想一個辦法。」

    這就是她回沈家的目的。

    「那男人重來都不把心思放在你身上,表面上是你未婚夫,可是,你看看,他的花邊新聞一直就沒間斷過。」

    沈世雄將一沓娛樂新聞版早報擲到她的面前,指著上面的頭版頭條,想讓女兒看清楚一點。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她還要去救他嗎?

    「爸,那都是假的,我知道翰不是那樣的人,你幫我打一個電話,幫不幫嘛?」

    由於有事求著老爸,她的語氣軟了下來。還走到他面前,用手搖著他的衣袖子。

    「不幫,救他出來就等於是禍害了你。」沈世雄一向看湯斯翰不順眼,上次,他趁自己生病之時,居然在他名下產業後面狙擊他,差一點讓他大兒子的公司破產,想起這件事,他心裡就來氣。

    「你還在為上次那件事生氣,你都解釋過了,那次是有人從中作梗,狙擊大哥的『明大』並不是他的本意,是一間新註冊的公司,人家就是淨賺了好幾千萬的利潤呢!讓你們兩隻鱷魚鬥得你死我活,人家從收了魚翁之利。」

    「那只是借口,他到底藏什麼禍心,你心裡清楚,我也不是傻子,你老爹我畢竟在商場上混了數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就他一個湯斯翰想整垮我,他還不知道我這姜到底有多辣。哼!」

    「你不幫,我就去找大哥,還有,我去找四哥也行。」沈雨蓉眼珠子轉動了一下。

    「等一下,你去找那處逆子幹啥?他承認是你四哥了。」這個笨丫頭,人家都不願意做他兒子,她還偏偏要去與人家相認。

    「你敢去找他,我就打斷你的狗腿,從此,你就不要認我這個老爹了。」

    沈世雄氣得臉都青了,看著父親如此激動,沈雨蓉在心中暗自偷笑,看來,唯有搬出四哥,父親才會妥協。

    沈世雄氣得吹鬍子瞪眼,他拿起手機拔了一個電話,電話通了,他與人家寒暄了兩句說明了意思,對方立刻就點頭同意了,讓他等消息,不過兩分鐘,對方又打電話回來,說是已經搞定了,沈雨蓉聽到這個消息,立刻一陣歡呼。

    「湯斯翰根本就沒事兒,他早回去了。」

    聽了這話,沈雨蓉急忙轉身跑出客廳,不過片刻,就聽到了清脆的汽笛聲從外面傳進來,沈世雄搖了搖頭,擰眉低語:「我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老爺子,那就活該呢!誰叫你生了這麼一個倒貼的女兒呢?」趙飛燕搖著豐臀走到他的身邊,衝著吐了一口白煙,嘴色勾出妖冶的笑花。

    「要不,你再為我生一個不倒貼的?」沈世雄一把將她箍入懷,肥厚的大掌挑起她的裙角,從她淡紫色的裙角探入……

    不過半會兒功夫,女人就開始嬌喘連連,丟掉了指尖的煙蒂,纖纖玉指扯開了老頭脖子上的領帶,拿下了他的眼鏡,這老頭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其實,就是地地道道的衣冠禽獸,都這麼一大把年紀,黃土都蓋了身體大半截的人了,一顆心還是那麼花,跟她做口愛,什麼姿勢都要玩遍,說是一般姿勢不夠刺激了。

    「喂,才兩下,就淫雨霏霏了,你那地兒象發了大水,以前可乾澀的緊,再被我開發一下,呵呵。」他發出一陣張狂的大笑聲,以前,為了顧全自己的顏面,與這個女人在一起經常都是偷偷摸摸,現在,他把她娶進了家門,他每個月給她那麼多錢,可是不會白給的。

    「是啊!再開發開發,把你東西整成焉膳魚,哈哈。」女人浪笑聲不止,她大膽狂放放地跨坐到老男人的大腿上,手指下握……

    撩開衣裙,嬌嫩的身子覺下去,彎彎的眉毛緊擰,擺頭,做了一個狂野的動作,男人大呼了一聲,滿面潮紅,死死地按壓著女人纖細的水蛇腰,這女人真是要整死他。

    『當』的一聲,髮夾從女人頭上甩出,一頭如瀑布一般烏黑的頭髮從腦後撒下,塗著丹寇的手指含進了自己的嘴裡,睜著一對眉眼如絲的雙眸望著男人,悄然閉上了眼睛,腦海裡浮現了一張容顏,一張陽剛味十足的男性臉孔,每一次,瘋狂之時,她都盡量把身下的這個男人當成是他,唯有這樣,她才會少讓自己痛苦。

    ……

    香港華人證券交易所

    人聲鼎沸,大家這段時間都在買一沽貨……

    沈世雄坐在自己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翹著一個二朗腿,悠閒地吐著煙霧,桌子上是一串公司想上市的名單,是剛才秘書呈遞上來的,自從上次的二十七間聯線控股打敗劉雲天後,他的股神至尊封號不在香港市場打響,已經有好多人想來巴結他,讓他賞一些餬口的飯錢,將他看作是了一尊活佛,一尊神,在世人的心目中,只要巴結上他的,財富都會滾滾而來。

    當然,身價越高,他就越傲,現在,基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簡直就是目空一切。

    「姚叔,近來安好?」一聲親切的稱呼飄進辦公室,他還沒有會意過來,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走進來的男人有幾分面熟,只是,他想不起在那兒見過?現在,想跟他攀關係的人別太多了,前幾天,還有一個喊他舅舅的,大前天,還有一個認他當爺爺的,這世道,簡直有錢人就是老大,為了錢,甘願給人家當孫子,甘願讓他佔盡了便宜,也許為了錢,可以將老婆拱手讓人呢!嗯,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以後,誰的公司要是想上市,就可以將他老婆作為貢口呈上來,還要看他老大高不高興,哼!

    「你誰啊?出去。」不管他是誰,他都沒這份閒情逸致與這個男人亂認親戚,今非昔比了,再說,他老家人都死光了,會來找他的親戚根本就不可能會有。

    「沈叔,你不記得我了?」男人扯開了唇笑了,笑中有幾分久違的熟悉感。

    「你是?」見他這樣說,沈世雄暗忖莫不是大陸那邊過來的人吧?

    「我是雨蓉從小一起長大的兒時夥伴啊!姚庭軒,姚利宣的大兒子,記得不?」沈雨蓉拒絕了他,他就直接殺到了證券公司來,他就不信這隻老狐狸一點舊情都不念。

    「噢!姚老大啊!記得,你來找我做什麼?」很生份的話,即便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仍然沒有半絲的熱情。

    姚庭軒也不介意,他將一份資料甩到了辦公桌上。「看看吧!沈叔,姚氏集團的錢太多,我想把它轉到入香港市場,上市之前,每一個股,我可以給一百股,怎麼樣?」

    沈世雄垂下眼簾,望著眼前一連串花花的數字,沉吟了片刻,思量再三,他才吐出一句:「一百股太少了,我要你公司所有股兩百股。」

    這就是他開出的條件,這兩年,他已經用這種手段得到了太多的財富,用這些財富鞏固了『沈氏集團』的地位,讓『沈氏財閥』變得在香港經濟中獨樹一幟,堅不可摧,就像是古代帝王的鐵桶江山,但是,他忽略了一點,人如果有朝一日走至了顛峰,高得不能再高,那就只能走下坡路了,所謂盛極則衰就是這個道理。

    先前交易所一直有劉雲天在,他怕劉雲天檢舉他,一直都畏手畏腳的,現在,交易所裡,幾乎沒有一個能與他抗衡的人了,所以,他決定要大幹一番,沒有顧忌地大幹一番。

    「好。」姚庭軒幾乎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你不用考慮一下?」畢竟不是一點兒錢,這麼多的股份拱手讓人,他的大方與慷慨連沈世雄都覺得吃驚,感覺這筆錢財來得太容易了。

    「不用考慮,我想上司已經太久了,入駐吧!要幫理那些相關手續?」

    「等一下我交待秘書去做,姚老大,咱們去喝一杯,就算是替你洗塵吧!我知道有一間夜總會的姑娘不錯,皮膚很水嫩,身段也好,那活兒更是沒話說。」

    沈世雄拿起椅子靠背上的西裝外套,在姚庭軒的連連稱是中,帶著姚庭軒一起乘座了總裁專用電梯離開了交易證券所。

    兩人準備狼狽為奸去。

    *

    靜知站在交易所的一角,冷凝的眸光靜靜地掃過一張又一張陌生的臉孔,股票售票窗口,圍了太多的人,以前有劉雲天在,他一直是按照原則在辦事兒,交易所大廳不能超過五十個股民,劉雲天死後,交易大廳的人經常都是人山人海,用沈世雄的話說,就是人越多人氣越旺,表示交易所這個行業正在蒸蒸日上,門口的保安幾乎就成了擺設,如果不是有特別大的事兒發生,一般他們都只是站在那裡像一具藝術雕刻像。

    靜知有些懷念起劉雲天在的日子,劉雲天是一個好人,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他贏不了沈世雄,是因為他太遵守某些規矩,年輕紀紀就能與玩了幾十年股票的男人能夠抗衡,說明他在股票方面很有天賦,之所以會敗,是敗在了沈世雄強大的財勢上,如果他沒有二十七間上市公司,他也不可能逼死劉雲天。

    隱隱約約中,衣袋裡的手機在嗚嗚地震動,她摸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閃爍著一串似陌生又似熟悉的字符。

    「喂!有事?」

    「我有事找你,你在哪兒?」

    「我在工作,現在是上班時間。」

    「在你公司?」男人覺得好廳輕問。「不是。」靜知吸了一口氣,她很想掛斷電話,很想不理這個男人,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這樣做,吐出的說話是:「華人證券交易所。」

    「幾點下班?」男人傻啞的聲音又飄了過來,語氣帶著一點庸懶。「四點半。」

    「好。」

    收線了,靜知看著自己手機顯示的『結束通話』,暗自猜想,這男人總是莫名其妙給她打電話做什麼呢?兩天前,她在他家陪了寶仔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子旋召集她,他還沒有回來,她只得趕回了公司。

    感覺有人群在騷動,靜知抬起頭,便看到有一抹高大的男人身形從門口處閃入,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領子口故意解開了幾顆紐扣,露出他性感的麥牙色肌膚,男人的身形修長,頭髮是大刺刺的橘黃,五官俊美通透,不過,有幾分陰溫色彩,眉心輕籠著幾分不應該屬於男人的陰鬱,但,這並不影響他步入這裡時強大氣場,他帶著一聲狂野的氣息而來,身後跟著好幾個身著同樣顏色衣服的男子,像是他的保鏢,又或者是隨從,當他從她身側越過,走至了最前面,望著牆壁上無數個液晶電視,犀利的眼眸在所有液晶電視上掃了一圈後,眸光定在了最中間的一個液晶電視屏幕花花綠綠的數字上。

    那些綠色的線條彎彎曲曲,花花綠綠,外行人根本看不懂,從他專注的神情,以及身側那幾個人不時地上前跟他說著什麼的情形看來,他應該是一個內行,而他身側人是他的助理操盤手,操盤手上還提了好幾隻黑色的皮箱,靜知猜測可能是幾箱子鈔票吧!

    「北極星,旺盛利益,北山角……」他點了點頭,得到他的指示後,身側的黑衣男人扯著嗓子喊出一系列的股票名字:「都給我一百股。」

    此語喊出,大家一片靜寂,暗自猜測著這個黑衣男人的身份,莫不是專門來拆沈世雄的台,從這個男人隨從手裡的幾隻黑色皮箱,以及他倨傲的態度看來,沈世雄要遇到麻煩了。

    沈世雄快要現身了,靜知端著一杯荼水,輕輕地品嚐著,在心裡暗自數著一、二、三,四……她還沒有數到十,果然就聽到了響亮的腳步聲,『嗒嗒嗒』金屬故意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是沈世雄專屬的腳步聲,那樣可以顯示自己的份量,也可以引起大家的注意,以他這樣的身份,更能聽到所有人的重視。

    他站在交易廳門口,凶狠的眸光掃了一下全場,視線就定在了站在最前端的黑衣俊美男子臉上,眸光打量了他一圈,面色漸漸就變得成了豬肝,他帶著微怒衝到了前面來。

    一把推開了電腦桌前的操盤手,親自上陣叫囂:「北極星,七千股要不要?」

    黑衣男人從服務生端著的托盤中取下一杯冷飲,微點了點頭,他身側的操盤手即時會意。「要。」

    「旺盛利益一萬股,要不要?」沈世雄的話音陡地拔高,普天之下,還沒有這種對峙陣,要逆天了。

    「好樣的,我名下所有的產業,全部開出一百萬股,要不要?」對方的獅子大張口,讓沈世雄徹底惱怒了,他惱怒地把手掌拍到了電腦桌上,差一點連手中的鼠標也彈飛出去,氣勢冷咧嚇人。

    只是男人不是嚇大的。

    「要。」男人親自張口,即刻,交易大廳裡誰都不敢說一句話,啃半名聲兒,這是一個大玩家,是專門針對沈世雄有備而來。

    「很好。」沈世雄撐起了身,衝著那個操盤手叫嚷:「把我名下所有的股份分別都開出兩百萬股,小子,我還有幾千萬股期貨,僅憑你這幾箱子錢是不可能全盤將我的貨吞下,你最好知難而退。」

    他凶巴巴地恐嚇,仿若要吃了這黑衣小子一般,黑衣男人嘴角勾出一抹淡冷的弧度,這一次,他沒有再喊要,而是托著下巴沉思,他在思考著,想沈世雄到底在玩什麼把戲。「要了。」

    「沈世雄,我今天敢來與你叫陣,自不可能是兩袖清風,告訴你,美國通寶銀行就是我堅強的後盾,別說,二十七間上市公司,就是把香港買個大半,它也有這個能力。」

    「好。」沈萬雄轉身,在操盤手耳朵邊低語了一陣,然後,二十七間上市公司即刻連成了一片,望著牆壁上液晶電腦屏幕那花花綠綠的數字,這等於是銅牆鐵臂的江山,想要攻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二十七間公司全部叫上陣,讓黑衣男人一口叫價,黑衣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要慎重,他不能不顧忌自己處境。「老大,不能購股了,賬戶被停了。」

    隨從在他耳側悄然耳語一句。黑衣男人面色一驚,也許他沒有想到通寶銀行會停他開設的賬戶,該死,這個時候,他無法與這隻狐狸鬥下去。

    然後,在大家震驚的眸光裡,他帶著身後幾個人匆匆離開,靜知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但是,一定是十萬火急的事兒,要不然,他不可能走得這樣匆忙,四點半,她準時跟著幾個端荼送水的小妹走出『香港華人證券交易所』。

    對面的那輛藍色的蘭博基尼衝著她按響了喇叭,由於是變色玻璃,靜知看不清楚裡面的人物,眼睛往車子後面的車尾號看去,車牌號是88888,五個八,這樣吉利的數字是他專屬的坐騎,這是一個張顯身份的數字,恐怕這個數字也有十來萬塊吧!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那像她這種為了賺錢四處奔婆,累得半死不活的老百姓。

    她穿過了馬路,向那輛囂張車牌號是五個八的車子走了過去,步伐剛停在了車身旁,車窗已經搖下了,男人探出頭來,取下了臉上的墨鏡,深邃的眸光裡倒映著她雪白的臉蛋,如白玉一般光潔漂亮的臉蛋,三年了,沒有一點兒改變,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她,好久沒這樣靜靜地,仔細地看過她了。

    「找我有事?」女人的話音很冷,帶著幾分陌生與疏冷,是的,她人不熟,他也不過是仗著一個月前,『中寰』與『東方明珠』簽下的一紙協約恐嚇靜知,靜知對他的感覺很奇妙,不想接觸,卻又想看到他,畢竟,他有著與江蕭一樣的皮囊,可是,當真的見到了,她又在心裡對自己說,他不是江蕭,她應該早點死心,免得惹禍上身。

    「寶仔說你那天陪了他一晚上,他一直纏著我,我扭不過他,就在『拉爾環』訂了位置,所以……」他遲疑了一下,見女人擰起了秀眉,又徐聲道:「還望你能賞光。」

    語氣有幾分讓人不易察覺的緊張與迫切。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忙,代我謝謝寶仔。」她拒絕的十分乾脆,寶仔要謝她,是他想纏著她吧!寶仔一向都很討厭她,又怎麼可能纏著他請她吃飯呢?

    「對了,為什麼你給你取名叫寶仔?」這名字很難聽,乳名不差不多,難道他給兒子取名都不動腦子的嗎?這麼不負責任,真是混蛋一個。

    「那你覺得叫什麼好?」他反問,是的,那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給兒子取名是她的權利,她也是最有資格這樣罵他的人。

    「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兒子……」

    定定地望著這個女人,他心裡想著一些事,在思考出該不該把寶仔是她兒子的事告訴靜知,就在他猶豫間,眼尾就看到有一個提著凡巾口袋行李的男人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老大,老在,我終於找到你了,老大。」

    男人話音很響亮,讓路人紛紛側目,他的眼睛盯望著湯斯翰眼睛發亮發光,嘴裡大聲疾呼,向他奔了過來。

    「老大,我終於找到你了。」

    是莫傑,他曾經的左膀右臂,記得三年前,他答應過他,如果出了獄,他可以再度跟著他,可是,這三年來,他一直從未去探望過他一次,從他喜悅的神情,滿面的欣喜看來,他並沒有怪他。

    「莫……」那個傑字,他還沒有叫出來,因為,他想到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姚庭軒的眼線隨時在不遠處監視著他。

    他坐在駕駛座上,身為警務人員天生的敏銳感覺,讓他嗅聞到了空氣裡飄浮一縷不尋常的氣息,揚起黑長的睫毛,銳利的視線在人海裡收尋了一圈,眸光掠過了某一個點又迅速倒退回去,然後,鑽入他眼簾的赫然是一支黑洞洞的槍口,衝鋒鎗,十字架正對準莫傑的身體,此時的莫傑還沉浸與他重逢的喜悅中。

    根本沒有察覺自己面對的危險,就在湯斯翰眼眸大睜的剎那間,紅紅的火舌從另一邊黑暗角落掃射了過來,碰碰碰,連發數彈,頃刻間,莫傑背心一片血紅,他張了兩下唇,行李從他手中無力滑落,然後,他高大的身體就那樣筆直地倒向了地面,嘴裡,鼻子裡,大量的血汁湧出……

    街上傳來了無數尖叫聲,湯斯翰從車窗裡躍出,一把將靜知撲倒在地,數發子彈落空,然後,警笛聲肆起,他從靜知身上撐起身,眼睛迸發出縷縷寒光,面情冷咧,眉宇間陰戾倍增。

    他很想衝過去,抱住莫傑的身體,讓他最後感受一下大哥的溫暖,可是,他沒有那麼做,眸子裡有淚霧閃爍,眸光狠厲地人群中收尋,在看到那抹狼狽逃跑的身形後,他拔腿追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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