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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76:兩夜七次郎 文 / 心靜如水

    顧遠航和蘇齊洛對看了一眼,火速的拿出手機來,面露憂色的各自一邊接起了電話。

    蘇齊洛這邊的來電顯示著齊揚的號碼,而顧遠航那邊來電顯示的是顧母的電話。

    「喂…」兩人同時接起。

    …。

    顧遠航放下電話時,心裡沉甸甸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楚,電話是顧母從醫院裡打來的。

    原來今天顧惜總是哭鬧,於是顧母和顧清妍帶著顧惜就去了軍總,照例是看兒科,還是那葉主任,閒聊時,就說到葉戀果,葉主任倒也沒說什麼,就說女兒這兩天心情不太好。

    顧母一聽就聽出個別的意思來了,定是為了自家兒子才心情不好的,顧母也抑鬱呀,偏了這顧惜還吵著說找果果阿姨。

    顧母是沒臉去見葉戀果的,所以就讓顧清妍帶著顧惜上去了。

    這是顧清妍第一次見葉戀果,覺得不是特別的漂亮,但氣質不錯。

    都是年輕人,也容易聊到一塊去,當聽顧清妍說顧母在樓下時,葉戀果硬是送顧情妍姑侄兩人下了樓,站那兒和顧母聊了幾句,說著說著,就把蘇齊洛父親住院的事情給說出去了。

    顧母其初還以為說的是蘇富呢,可沒想到越聽越不對勁,還在這醫院附近租了房子住的下家子,那肯定不是蘇家了。

    於是就旁推側敲的問了下,得知住的呼吸科的病房時,顧母就沉不住氣了。

    讓顧清妍帶著顧惜先去車裡等著,顧母就去了呼吸科,打聽之下,得知了病房號,站在病房前看著那一排的高幹病房,皺了下眉頭就推門進去了。

    進去後,就開口了:「我是顧遠航的母親。」先表明了身份,看是不是找錯地了。

    沒想到,那病床上的中年男人,一聽她這話,就從病床上起身,招呼著:「您好,親家,快來坐,齊揚快給倒水。」

    齊民也是有點緊張的,他一直怕拖累蘇齊洛,所以從來沒提過見見親家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也沒那資格,卻不曾想,親家親自上門了。

    瞅著這顧母面色和善,應當也會是個好婆婆的吧。

    親家?

    齊怕這聲招呼,可把顧母嚇得不敢上前了:「你們是?」

    「我姐是蘇齊洛。」齊揚這麼回了句,齊民瞪了齊揚一眼,示意他別亂說話後才開口:「那個,親家,快坐吧。」

    顧母也不傻,這小孩兒說蘇齊洛是他姐:「哦,那你們是齊洛的堂親還是表親?」

    齊民面露尷尬,齊揚不高興了,心罵,你要不認識我們是誰,幹嘛自報家門來著,狗眼看人低,裝b。

    齊民也是個老實人,說了下自己是蘇齊洛的養父,還說蘇齊洛這孩了命苦,從小跟著他受罪了,不過還好現在有顧家人照顧著自己也是放心了的。

    顧母一聽這話,才弄明白,原來這蘇齊洛還是個半路來蘇家的人,指不定這背後的關係有多複雜呢,當時就憂心忡忡的。

    細問之下,才知道這齊民得的還是肺癌,這一聽可不打緊,立馬就站起身來,想也沒想的就開口說了:「這齊洛懷孕了,說要不行給齊父請個保姆來照顧著。」

    剛開始齊民還在推辭著說不用浪費,有這麼好的病房就可以了,只要女兒偶爾來看看就成。

    顧母那會肯呀,這蘇齊洛剛懷孕,這身子可嬌著呢,這天天往這醫院路算個什麼事呀,更別說這還是呼吸科病房,病菌最容易傳染了。

    齊民聽到蘇齊洛懷孕了,別提有多高興,可沒等高興幾分鐘呢,聽顧母那繞來繞去的意思才算弄明白,自個兒這病又成了個拖累了,也怕女兒來醫院不好。

    於是就給顧母說了民:「親家你放心,以後我不讓洛兒來看我了,我也就來檢查下,沒什麼事就回老家了。」

    人家都這麼說了,顧母還能說什麼哇,但那冷著的一張臉,當下就讓齊揚看不過去了。

    顧母那話說的多好聽,這病在那兒治都一樣,明裡暗裡的是想趕齊民離開b市呢。

    齊揚血紅著一雙眼,握緊拳頭,看著老父那一臉愧色,直想上去抽這老女人一巴掌,可硬生生的忍了下去,這老女人是姐夫的媽媽,是姐姐的婆婆,他這要真抽上去了,那回頭他姐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所以齊揚一直忍到顧母離開後。

    借送顧母的理由給蘇齊洛打了這個電話。

    「姐,對不起我們連累你了,姐夫的媽媽不知道怎麼會找到這了,姐…」齊揚打來的電話就是這麼說的。

    蘇齊洛當下第一反應就是齊民怎麼樣,她瞭解自己的養父,什麼事都往自個兒身上攬:「爸爸呢,是不是說什麼難聽的話了。」

    齊揚那會告狀呀,只是說:「姐,爸爸沒事,你別擔心,倒是你,懷孕了也不給我們說,你就不該來醫院的,病菌這麼多,你要是有個什麼不好,爸也不會安心的。」

    蘇齊洛那顆懸著的心發顫了,定是這顧母說了什麼難聽的話,要不然齊揚不會這麼說的。

    蘇齊洛顫抖著手掛上了電話,看著一臉陰沉的顧遠航,想也沒想的,盒著手機就朝顧遠航砸去了。

    顧遠航閃躲不及,當時頭上就挨了一下,蘇齊洛的手機是那個老款的諾基亞手機,再加上氣到全身發抖,砸過去的力道也十足,當場被砸那一塊就紅了起來。

    顧遠航心時也不好受,他這邊費盡心思的想讓母親對蘇齊洛有個好印象的,可是…

    剛才顧母打來的電話,倒也沒說什麼,就罵了顧遠航,說他到底知不知道一個孕婦懷孕初期有多重要,要是感染了病菌,這要生出癡呆兒來如何是好,還說什麼不行就給蘇齊洛的養父一筆錢,讓他們回老家看病去。

    顧母的語氣並不好,顧遠航根本就不用問顧母怎麼知道的,反正這事終是知道了,看蘇齊洛接完電話,這麼生氣,顧遠航也是頭疼不已。

    「顧遠航,你看看你媽,我爸養我那麼多年,難道來看個病也不行嗎?」蘇齊洛眼眶紅紅的,是真生氣了,其實不用齊揚說什麼,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出這顧母能說出什麼話來。

    顧遠航撫額想走過去安慰她,卻讓蘇齊洛給打開了:「滾,你給我滾,這個婚我不結了行不行,我不進你們顧家的門了行不行?這個孩子我不要了行不行?」

    蘇齊洛哭喊著說出悲切的話來,這時候,她在想,她是不是就不該要這個孩子,一個讓強爆得來的孩子,注定該是不受祝福的吧,靠孩子得來的婚姻,同樣也是不被祝福的吧。

    顧遠航銳眸血紅,拳頭握緊,手背上青筋畢現,一拳砸在桌子上,當場那小書桌晃了幾晃,差點沒散架。

    扯了蘇齊洛就往外走,蘇齊洛掙扎著打他時,他任打任罵,但小心的護著她下樓,把她摁在車子裡,繫上安全帶,這才開口:「聽著,現在不許鬧,先去醫院看爸爸。」

    這一句話,總算是讓蘇齊洛安靜了下來,顧遠航黑著一張臉,踩上油門,車子朝著醫院的方向飛了出去。

    可是到了醫院,護士卻把他們攔了下來,讓是病人需要休息,這一問之下,才有來由,這顧母動用了一點關係,說這個病房的病人不讓人探望。

    蘇齊洛氣壞了,憑什麼,憑什麼呀!

    但這病房畢竟是顧遠航弄下來的,所以很快那護士就不攔了,但到了病房門口,齊揚卻擋了下來。

    「姐,爸讓你回去休息,你別進去了。」

    蘇齊洛傻眼了,拍著門喊:「爸爸,你聽我說…。」

    齊民蒼老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過來:「小洛呀,你別說,聽爸說。」

    「小洛聽爸的話,和遠航好好的過,你放心,爸不走,爸在這兒好好的看病,你也好好的過日子,等爸身體好了,出院了再去看你,你以後沒什麼事就別往這兒跑,懷著孕,對寶寶不好的。」

    蘇齊洛淚如雨下,心裡恨死了顧母,都是老人家,何苦這樣為難一個病中的老人呢。

    顧遠航拍拍蘇齊洛的肩膀,然後說他去看看,可是齊揚還是不讓,齊揚也是紅著雙眼的,父親難受,他也不好受,恨只恨自己沒本事,所以要讓別人瞧不起了。

    「姐夫。你好好對我姐就成了,你們快走吧,我會照顧好爸爸的。」

    兩人在病房外呆了好一會兒,齊民還是那句話,讓他們早點回去休息,堅決不見。

    最終無奈,二人只得遺憾離開。

    蘇齊洛滿肚子的火星子,走到醫院樓下時,看到眼前的易拉罐還使了力的踢了一腳。

    而後才站定:「顧遠航,要不我們就算了吧。」和他結婚一點也不划算,說完就轉身就走。

    顧遠航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小丫頭,他任打任罵,得來的就是這麼一句話嗎?

    「蘇齊洛,你給我站住!」

    顧中校爆吼一聲,嚇得蘇齊洛麻溜的站直了身子,僵硬的轉過來面色不善的看著顧遠航。

    蘇齊洛剛吼回去的,卻不曾想顧遠航先她一步又吼了起來:「你給給我閉嘴,站好,站直了!」

    顧中校那氣勢,一臉的嚴肅,那張老黑臉嫌得更黑了,眉頭都成倒八字型,訓人的話張嘴就來:「我說過,允許你後悔,但不許你反悔,你當這結婚是過家家呢,你想結就結,想離就離的!」

    蘇齊洛忍不住翻白眼,廢話,要不是你媽那樣對我爸,我至於這樣想嗎?

    顧中校一看小丫頭那翻白眼的不服氣動作,瞬間就又漲高好聲調:「有問題我們就解決問題,有困難也要迎頭而上,你這算什麼,以為自個兒是蝸牛呢,遇上點東西就縮頭,你這叫什麼懂嗎?你這叫孬蛋!」

    蘇齊洛不爽的白了他一眼,心說,你才孬蛋,你全家都孬蛋!

    「怎麼了,不服是不是,不服…」顧中校這話還沒說完呢,那邊走來三人,一個白色軍裝的中年軍人,另外兩個一身便裝,三人就停下了腳步,兩個便裝男人看著這一幕竊竊私語。

    其中一個大聲的吆喝聲:「顧隊長這是把訓新兵的架式用到訓小姑娘身上了呀。」

    「對喲,我說老大,這小姑娘可不是這麼對待的哇。」另一個便裝男也這麼起哄湊熱鬧。

    顧遠航那張老黑臉乏起了暗紅色,待那三人走近了,蘇齊洛才看清,那白色軍裝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顧金朝。

    而那兩個便裝男,一個黑色的西裝,一個米色的休閒裝,兩人長相和顧遠航有六分像,和顧金朝有七八分像,一看便知是父子倆。

    顧遠航和顧金朝還有那兩人打著招呼,那米色休閒裝的男人,生得一張桃花相,一雙桃花眼,盡往蘇齊洛身上瞅呢,嘴上也沒閒著:「老大,這位?難不成是養的小情兒?」

    這桃花男話尾剛落,顧金朝就一個巴掌招呼上了:「顧亦北,你再敢說一句諢話,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腿。」

    桃花男捂著被打的腦袋小聲的抱怨著:「老頭,我的腿是人腿,怎麼能是狗腿呢,我這要是狗腿,那你不是生了個狗兒子,你說你生了個狗兒子,那你成什麼了,美人娘成什麼了?」

    顧遠航也是瞪了那桃花男一眼,西裝男則是比較正經的搖搖頭,心念,怎麼會和這麼個笨蛋是兄弟呢,當著老爸的面也敢說諢話,不揍他揍誰。

    果不其然,被喚作顧亦北的男人又挨了父親一巴掌,這才算是消停了。

    顧遠航給蘇齊洛介紹著兩個堂弟,顧金朝的兩個兒子,顧亦南和顧亦北。

    原來,顧金朝最近血壓有點高,秘書幾次提醒讓他來醫院檢查,顧金朝都沒理,秘書沒轍了,就給這兩兄弟打了電話,這兩兄弟今個就逮了父親來醫院,要好好檢查一下。

    顧金朝看眼蘇齊洛哭紅的雙眼,認定了侄子給人小丫頭訓的了,還不忘斥責著顧遠航:「這麼個可人疼的小丫頭,你當新兵訓的呢,也不看看自己那熊樣,丫頭,以後他再敢訓你,找大伯來,一定教訓他。」

    顧亦北兩兄弟這才弄明白,這個小丫頭就是前些日子父親提過的,顧遠航離婚後再娶的小妻子。

    顧亦北嘖舌,心想,這老大可真有福氣哇,姐妹通吃,不過說實話,這新嫂子明顯比前嫂子要嫩的多。

    真是可惜了,這麼嫩的丫頭,讓老大這頭老牛給吃了。

    蘇齊洛對顧金朝還是相當尊重的,所以當時就點頭,而後想起什麼一樣,拽了拽顧遠航的衣角。

    顧遠航歎氣,心想,這會倒是想著他了,剛才是誰在哪兒嚷嚷著不跟他過了的呀。

    不過還是以正事為重的開口說了下蘇齊洛父親的事情,蘇齊洛也幫腔的說著,就怕顧金朝不給面子。

    人家顧金朝怎麼會是那種人呢,當下就表示,這就上去看看老朋友去,這兩家現在也是親家了。

    蘇齊洛再次聽到親家這個詞,可是相當的敏感呢:「首長,你就當個朋友看看吧,千萬別當是看親家,我爸受不起的。」這話她說的酸酸的眼看就要紅了雙眼。

    顧金朝當下就察覺出不對功來了問:「怎麼回事?」

    顧遠航也是歎氣,這事讓他怎麼說,只得說自個兒老媽來過了,別的也沒說。

    不過顧金朝當下也猜出個一二來了,拉了蘇齊洛到邊上講話。

    「丫頭呀,是不是遠航媽媽說什麼過分的話了。」

    蘇齊洛那叫一個委屈,只差沒哭出來,她感覺顧金朝就像一個父親一樣和藹可親,而且對她也不錯。

    顧金朝沒等她回話就說話了:「丫頭,遠航媽媽人其實也不壞,這歲數的女人就是愛嘮叨了點,你大伯母就那樣,你別往心裡去,偷偷的給你說,這老顧家女人嘮叨點,任性點,那也是男人給寵出來的,所以呀,你就放寬了心,好好的過日子,這那有過不去的坎不是嗎?」

    蘇齊洛詫異的看著顧金朝,心想,這個男人肯定是個好丈夫吧,這顧遠航的父親也不知會是什麼樣,會和顧金朝一樣和藹可親嗎?

    顧遠航和蘇齊洛跟著上去了,顧金朝一人進了齊民的病房,門關上,一幫小的在外面只能偶爾聽到裡面傳來的歡笑聲。

    大概得有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顧金朝才出來,蘇齊洛心生感激,顧金朝拍拍她的肩膀說:「放心,你爸爸沒事,好著呢,你爸說的對,人現在懷著身孕,別老往這兒跑,還給他增加負擔,回去把你們的小日子過好了,比什麼都好。」

    有了顧金朝這話,蘇齊洛這才放心了,跟著和顧金朝父子道別後,就下了樓,剛到樓下,蘇齊洛就接到齊民的電話了,沒說別的,就說讓她別操心,好好的過日子,化療也就一周的時間就能出院了,到時候讓蘇齊洛接他出院。

    蘇齊洛這下終於是放心了,顧遠航也踏實了,坐上車的時候,小丫頭也不哭也不鬧了。

    反倒是好奇的問了句:「顧遠航你爸長什麼樣呀?」

    顧遠航回了句:「其實你看大伯就知道我爸長什麼樣了。」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所以看到顧金朝就像是看到了父親一樣的。

    蘇齊洛卻是驚悚的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顧遠航,狗血的想,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顧遠航瞅小丫頭那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於是不等她問出口就趕緊的解釋著:「我爸和大伯是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輕敲她的小額頭,又加一句:「不許亂想。」

    蘇齊洛心想,怪不得看顧亦北兩兄弟和顧遠航都有六分像。

    這一邊開車,一邊想著回家後又一場戰爭,顧遠航真是頭疼,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家人相處起來也這麼難。

    為什麼母親就不能寬容點對蘇齊洛呢?

    蘇齊洛想的也是這件事,這早上離開顧家前,剛把顧母給得罪了,本來就不會給她好臉色看的,現在可好了,又這麼一出事為了,她也不想看顧母的臉色。

    但誠如顧金朝所說,這路是自己選的,就是腳下,走或不走就這條路了,顧遠航說的也沒錯,不能遇上一點事就退縮呀。

    雖然想是這麼想的,但當車子停到了顧家樓下時,蘇齊洛還是忍不住的發怵。

    顧遠航也是拉住了她,面帶難色的開口:「丫頭,媽媽年紀大了,你就當她更年期,別和她計較,你要是心裡不痛苦,我任打任罵的成嗎?」顧遠航說著還以手揉了下額頭來提醒蘇齊洛已經懲罰過他的事實。

    蘇齊洛喃喃了句:「知道了,我什麼也不說總成吧。」心想,我倒是想罵想打想吵來著,可也得有那個勇氣,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做到相親相愛,最起碼能相安無事也不錯吧。

    這邊兩小夫妻在商量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顧家這邊,顧母氣沖沖的回了家,顧清萍正好沒出去,就問母親怎麼了,顧清妍也不知道,只說了從葉戀果那兒下來後,媽媽說要去看個病人,而後就氣沖沖的回來了。

    不過最後說,聽講電話,好像是嫂子懷孕了還老往醫院跑,媽媽說有病菌什麼的。

    顧清萍本來就對昨天的事情介懷著呢,一聽又和那女人有關係,當下就冷哼著說:「看吧,事真多,煩死個人了。」

    然後去安慰顧母,顧母倒不覺得自個兒那錯了,心裡還在想著,找個時間要帶這新媳婦兒去檢一下。

    禁不住顧清萍一番八卦就說了蘇齊洛的事情。

    顧清萍聽完就唏噓著說:「怪不得當初在醫院時,媽媽,你記得不,還有一個女人哭天喊地的,說她女兒這的那的,那會我還奇怪這蘇家兩姐妹還不是一個媽生的呢,原來還真是呢。」

    顧清萍這麼一說,顧母倒是也想起來了,的確有那麼一個哭天喊地的女人來著,當時她太生氣,也沒有多在意,這會兒一想,倒真是個事來著,那個女人,都是當媽的人了,還弄的花枝招展的,就跟夜店裡的出台小姐那架式一樣,顧母眉頭深鎖,臉上寫滿了愁容,那樣的女人生出來的女兒能好到那兒去!

    顧母這一生氣,顧清萍心裡可美壞了,誰讓大哥不分清紅皂白緊護著那女人了,以顧清萍對母親的瞭解,僅此一提醒,不用再說什麼,母親心裡就種下疙瘩了,就不會對蘇齊洛好的。

    「媽媽,快別生氣了,剛人醫院回來,先去換下衣服吧。」顧清妍抱著換好衣服的顧惜從樓上走了下來。

    顧清萍愣了一下,平時顧清妍也沒這麼講究的,真是的,窮講窮。

    顧清妍這一提醒倒好,顧母急忙就回了屋換好了衣服出來,還是不放心,又跑去用消毒液洗了手,緊跟著想了想說:「把你哥屋裡那些東西,再洗一次吧。」

    於是就喚了兩個女兒上樓去收拾。

    這一收拾不打緊,顧清妍沒讓顧母動手,說是所顧母累著,就和顧清萍一起收拾著,顧母就坐在沙發上哄顧惜玩。

    顧清妍扯了被罩下來,顧清萍就去扯枕頭罩,難免就拿起了枕頭,這一拿不打緊的,看到枕頭下面的東西,俏臉一紅,呸了一聲:「真不要臉,不是說懷孕了吧?還幹這種事,怪不得那天晚上聽著那尖叫,可夠噁心的。」

    顧清萍這番粗魯的話成功的引起顧母的不滿來:「清萍,怎麼說話呢?」

    顧清萍不服氣,把枕頭一掀起,指著那東西說:「我說這話怎麼了,媽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嘖嘖,我哥這體力還真不虧是當兵的,一盒十二個,只剩下五個了,這兩個晚上用七個,堪稱兩夜七次郎了!」

    顧母放下顧惜,過去一看,一盒拆封過的杜蕾斯,誠如顧清萍所說,只有五個了。

    顧母那一看就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心道果然是個婊子娘生了個小婊子,把兒子勾的,這麼下去多傷身呀。

    顧清妍也是俏紅了一張小臉,扯著顧清萍讓她不要再說了。

    顧母把那盒開封的杜蕾斯拿起來,就要往樓下走去,嘴裡叨叨著:「我非問問那不要臉的小娼婦去,這叫什麼事,懷著孕還不安份。」

    顧母這氣得也有點失去理智了,顧清萍只差沒拍手叫好,顧清妍卻是拉住了母親。

    「媽媽,你別衝動,你拿這東西去問哥,哥不得惱死了,那有當媽媽的管兒子房中的事的呀,再說了哥這是新婚,難免新鮮,再說了,媽媽,你要怎麼說呀,管人家夫妻的床上事,那多讓哥尷尬呀。」顧清妍安撫著母親。

    顧清萍在邊上撇嘴:「他能做出這事來,還怕別人說不成,就得羞死他們,那一次回來不是帶著媳婦兒去逍遙快活去了,跟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一樣。」

    顧清萍對顧遠航的不滿之情不言於表,這也難怪,顧清萍姐倆和顧遠航相差了八歲,可以說是顧遠航看著長大的,顧父工作忙,以前顧母還沒辭職做主婦時,大部分時間都是顧遠航照看著兩個妹妹。

    所以那感情自然不用說,好著呢,可是長大後就不一樣了,當妹妹的那喜歡哥哥沒什麼錯,帶點兒戀兄情結是絕對的,特別是顧遠航當了這海軍之後,每次回家時間少,每一次要回來,這母女三人就差沒例隊歡迎了,可人家顧遠航倒好,每次一回來,先帶了媳婦兒二人世界膩歪完了,再回家。

    這每次顧清萍倒還沒什麼,就眼瞅著老母親眼巴巴的盼著,想讓兒子回家來,她就特煩他哥這樣的人。

    「姐,你先帶惜惜去玩會去,這兒我和媽媽收拾。」顧清妍柔聲的支開了顧清萍。

    顧母心裡也是難過呀,顧清萍的話可不就勾起了顧母心中的酸意,這婆婆兒媳是天敵這說法也不無道理,為什麼這般說呢,這兒子結婚前,那母親是這世上最親的女人,兒子又是母親身上掉下的一塊肉,這兒子結婚後,母親就退後一位了,排在妻子之後。

    套句粗俗一點的網絡用語這麼來形容,做母親的花了三年時間才教會了兒子穿褲子,媳婦一句話就能讓兒子把褲子脫掉。

    可想而知,這天敵之意從何而來,乃是來自於心裡不平衡所造成的。

    顧清妍左哄右勸的,總算是把顧母給哄住了,哄住的要點沒有別的,就是吃準了顧母疼兒子,而且這種房事問題的確不合適問。

    顧母那叫一個惱呀,怒呀,可又無處可發。

    不過那盒開了封的杜蕾斯顧母堅持的拿走了,心裡想著,沒這玩意了,兩人就不胡鬧了吧。

    所以,當顧遠航夫妻二人,進了家門後,就看到沙發上端坐的顧母一臉的菜色,蘇齊洛那腳步當下就頓住了。

    還是顧遠航大手一攬,把她帶著往前走。

    顧母看到二人,也只是冷哼一聲,蘇齊洛心想,這還來勁了呢,她還沒有計較這顧母卻養父那兒搗亂的事情,真是的,什麼世道哇。

    待兩人剛想上樓呢,顧清妍下來了,指了指母親的方向小聲的說:「哥,咱家太后生氣了,你去哄一哄。」

    顧遠航這心裡本來也難受著,跟夾心餅似的,那有心情去哄顧母呀,而且他打心眼裡覺得顧母這事做的不對,再怎麼說那也是蘇齊洛的養父呀。

    顧清妍見顧遠航黑著一張臉,正好她站在樓梯的上面,高了兩層台階,倒是把顧遠航腦門上那大包給看了個清楚。

    當場就驚呼出聲了:「哥,你頭上怎麼了?這麼大個包,誰砸的?」

    顧清妍這話說著時,眼晴就瞅向了蘇齊洛,那表情如吃人一般的狠冽,這讓蘇齊洛有一種錯覺,眼前這女子的表情,活脫脫的護犢子的老母,而非一個妹妹的表情。

    這還得了,顧母蹭的一下就從沙發起來了,雖然客廳到樓梯也沒多遠,可蘇齊洛覺得顧母那速度,都能趕上網游裡場景轉換的速度了,堪稱光速呀。

    不可避免的,蘇齊洛就讓給擠到邊上了,她也沒在意,多大點事一樣。

    「這怎麼回事呀?明天開始,不許出去了。」顧母藉著這事就小題大作了。

    顧清萍站在樓梯上,一副看戲的模樣,揚聲道:「媽,你當是對三歲小孩呢,你說不讓人家出去,人家也未必會聽呀。」

    於是乎,這顧母那凌厲的眼神如雷達一般就掃向了蘇齊洛。

    屋子裡,一個男人身邊圍了三個女人,樓上還有一個看戲的,顧遠航頭更疼了:「沒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

    本來也沒多大的事,但是這撞一下,怎麼撞的,顧母就沒完沒了的嘮叨了,蘇齊洛真想轉身就走,但腳還沒抬呢,顧遠航就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帶到身邊來。

    「媽,我們先上去休息了,晚飯再叫我們吧。」

    顧母那會容許就這樣了事呀,特別是還有個顧清萍嫌不夠熱鬧一樣的,還色色的吹了個響哨,那戲謔的眼神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

    顧母當下就拉住了蘇齊洛說:「你先上去換套衣服吧,讓她陪媽在下面坐坐。」

    顧遠航那會同意,再說蘇齊洛也不樂意呀,可是顧母又說話了:「是考研的事情,我給找了兩個計算機方面的同事。」

    顧遠航聽母親這麼說,就看向蘇齊洛,蘇齊洛雖然不想和顧母相處,可人家都這樣說了,她不表態也不行哇。

    於是就沖顧遠航點點頭,這讓顧母心裡又一陣的窩火,敢情她說個話,兒子都不聽,反倒還要看這小娼婦的臉色行事了。

    她的兒子,什麼時候這樣過,就是那蘇心藍,還不是看兒子臉色行事的,顧母面色微暗,臉上掛滿了不悅。

    顧遠航只當沒看到母親那難看的臉色,對蘇齊洛說了句:「你陪媽做會,我去沖個涼馬上下來。」

    顧遠航一走,顧母就扯著蘇齊洛的手到了客廳,客廳的茶几上,還真放著幾本c語言方面的專業書籍。

    蘇齊洛心裡敲起了小鼓,唉,這讓她糾結的,這顧母要壞就壞個徹底,兩婆媳大不了就幹一架,可這顧母還偏偏會給她找專業的書籍,這讓她心裡也惱也不是,謝也不是的。

    「把這個倒那邊垃圾桶去吧。」顧母剛坐下,就指著茶几上裝滿瓜子殼的煙灰缸命令道。

    好傢伙,蘇齊洛心想,這是要奴役她了,好吧,就這點小活難不倒她的。

    於是,像個小媳婦一樣的拿起煙灰缸往顧母指的大門口的垃圾桶那兒走去,可是到了垃圾桶跟前,往裡面倒時,顧母的話又傳來了。

    「看清裡面的東西了沒有?」

    蘇齊洛驀然的往垃圾桶裡看去,這一看不打緊,竟然是杜蕾斯,尼瑪的,自己究竟是和這杜蕾斯多有『猿糞』呀,失而復得也不過如此。

    但重點不在這,重點是,顧母為什麼會讓她看,這什麼意思,莫非那天的杜蕾斯就是顧母放了又拿走的,這麼做用意何在?給她個下馬威不成?

    「這東西是您扔的?」蘇齊洛咬牙問出口,如果是給她個下馬威,那大可不必。

    顧母點頭,而後悠悠的說:「這女人呀,也別仗著年輕不知節制,這懷著身子,別胡鬧的鬧出人命來,就得不償失了。」

    蘇齊洛一不傻二不笨的,那會聽不出顧母這話中話。

    可這,那兒跟那兒呀?從何說起?

    沒等她問出口,顧遠航已經從樓上往下走了。

    顧母也就沒再說什麼,瞪一眼蘇齊洛,大有『敢亂說話有你好看的!』這意思。

    顧遠航下來後,就沖蘇齊洛招手:「你也去洗下換個衣服吧。」正好稱這時間,他可以給母親談一下。

    蘇齊洛走過去,放下煙灰缸,而後往樓上走去。

    剛沒走兩步呢,就聽到顧母說話了:「是得好好洗洗,這去次醫院都不知要帶多少病菌回來呢。」

    蘇齊洛腳步頓了頓,顧遠航怒喝了一聲:「媽!」而後深吸一口氣,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二話不說的半抱半摟的把蘇齊洛給弄上了樓。

    徒留下顧母在這兒目瞪口呆的生悶心。

    待二人一上樓,顧清妍走過去安慰顧母說:「唉,媽媽呀,你這樣哥哥會生氣的…。」

    蘇齊洛氣壞了,真想破口大罵,這一家子什麼人呀。

    顧遠航一把關上房門,把她抱到床上讓她坐了下來,而後哄著:「生氣了打我,罵我,掐我都成,別和老人嗆嗆上行嗎?」

    蘇齊洛氣呀,怒呀,惱呀,手下也沒個輕重的,狠擰上顧遠航的耳朵,一邊唸唸有詞:「我怎麼就這麼賤呢,非得要嫁給你這個禽獸,完了還要受你一家人的氣。」

    顧遠航一手扯著自己的耳朵,一邊輕叫:「小聲點,別擰耳朵,擰也找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呀。」這要讓母親知道了,還不又是事呀。

    蘇齊洛氣的哇哇叫,卻強忍著不出聲,只是嘴巴張了又張,表達自己的憤怒。

    末了,往床上一趴,又發現一事,這床單被罩怎麼又換過了,才睡了兩天而已。

    「這怎麼換了?」蘇齊洛指著床上問。

    顧遠航也是皺眉頭:「誰知道呢,估計是媽媽給換的吧。」

    蘇齊洛頓時覺得天雷滾滾,於是問道:「顧遠航,你不會這麼老了,衣服還是你媽媽給洗的吧。」

    顧遠航臉上有窘迫之色:「也不全是。」不過母親確實要給他洗,他沒讓而已,但難保有時候母親會特勤快的把他的衣服也給洗了的。

    蘇齊洛直把他往外推:「你出去吧,沒斷奶的孩子。」

    顧遠航也很無奈,可是他有什麼辦法,母親的確是很那什麼,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都這歲數了,母親還把他當小娃兒一樣,挺煩的,可是他又沒辦法。

    樓下,顧母經過顧清妍的勸說,臉色好看多了,看到顧遠航也是面事笑容的。

    不過,顧遠航還是決定要好好的談一下今天的事情:「媽,我有話給你說。」

    顧母點頭:「正好,我也有話給你說的,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這種情況,不用想也是顧母先說的。

    「兒子呀,媽做任何事都是為了你好,那丫頭,唉,媽也不說什麼不好,終歸是你虧欠了人家,可是這懷孕了可不是個小事呀,她年輕小不懂事,你這麼大了也不懂呀,那醫院裡多少病菌的,你也別怪媽說話不好聽的,那可不是一般科室,小孩子到了那一樓,護士都得趕出來的,更別說懷孕的孕婦了,這孕婦的身子可嬌著呢,一個弄不好,將來生的孩子可就跟著倒霉了。」

    顧母實打實的說,其實她也沒說錯什麼,年輕時經歷過的,帶小娃兒到醫院,呼吸科住院部,大多都是肺上有病的人,肺結核你說傳染吧,所以那兒那都是禁止小娃兒靠近的。

    只不過,她這想法,光顧著考慮的是顧家的下一代而已。

    聽在顧遠航的耳裡,那也是一陣的後怕,覺得母親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那也不能那樣對蘇齊洛的養父呀。

    「媽媽,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不希望看到再有今天這種,你跑去醫院找齊洛養父的事情,媽媽,大伯都說齊洛是個好姑娘的,我相信爸爸看到了也一定會喜歡齊洛的,你也會喜歡的對嗎?」

    顧遠航這麼一說,顧母那臉色更難看了:「對,你們都喜歡,你們顧家男人都喜歡漂亮女人,就我是壞人成了吧。」

    顧遠航蹙眉:「媽,你講點道理行不行?」

    顧清妍一直在聽著,聽顧遠航這麼說時,可不樂意了:「哥,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知不知道媽有多疼你,多疼惜惜,你沒回來時,媽日盼夜昐的,昐著你回來,你這倒好,光護媳婦,還說媽不講道理了。」

    顧遠航一直覺得顧清妍是很懂事的姑娘,可是這會兒,連這姑娘也來勁了。

    「我不講道理,行,那你們講道理,你們都不喜歡她,覺得她高攀了,可是我還真就告訴你們了,是我稀罕她,不是人家想嫁給我,是我看上了,想娶的她,你們要真這麼看不她不順眼,那好辦,我帶她出去住,等什麼時候你們能心平氣和的接受了,我再回來。」

    顧母淚了!

    顧小妹哭了!

    顧遠航暴走了!

    顧清萍適時的抱著顧惜,一臉怒容的從樓上走下來,把顧惜往顧遠航懷裡一塞:「成呀,帶著你的女兒一起走,當誰稀罕伺候你一家老小一樣的。」

    顧惜一到顧遠航懷裡就哇哇大哭。

    顧遠航就這麼托著女兒,抱也不怎麼會抱的,僵著身子不知所措。

    樓下這麼大動靜,蘇齊洛窩在房間裡其實心裡也不好受,顧遠航那麼大聲的話,她也聽聽見了,說不感動是假的,她知道顧遠航是個孝子,可是這個孝子現在為了她這麼和親媽嗆上了,她心裡還挺內疚的。

    這夫妻夫妻,可不就是你疼我,我敬你的嘛,女人不能一味的任性讓男人來退步,也不能一味的讓男人付出。

    在蘇齊洛心裡,不分男女,該公平的,兩好才擱一好。

    這麼想著時,心時自然就有了主張。

    於是不緊不慢的換好了衣服,走下樓去,到了樓下,皺著眉頭從顧遠航懷裡抱過顧惜,小娃兒雖然也不喜歡蘇齊洛,但是香香的美女總好過顧遠航那張老黑臉吧。

    於是乎馬上就不哭了。

    輕聲哄著小娃兒,讓小娃兒不要怕,爸爸不是故意凶的…。

    一頓安撫後,唱著兒歌算是把小娃兒哄笑了,然後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就開口了:「要離家出走哇,那就走吧。」抱著顧惜,大有一副跟著顧遠航離家出走的模樣。

    顧遠航是真這樣想了,不是說說就算的,他想,他本意是住在一塊兒,方便照顧的,但既然兩年相厭的,倒不如分開了住,怪不得有兒子娶媳婦分家之說,還真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她卻沒信心帶著顧惜一起離家出走,天知道,小丫頭就像個娃兒一個招人疼著,眼下,再帶著個小娃兒,那他可以預見他們的日子一定很慘。

    顧惜一聽說要離家出走,雖然是個兩歲多小娃兒,不見得明白什麼意思,但蘇齊洛抱著她朝外走的意思,她還是明白了。

    從蘇齊洛的肩膀處抓著,沖後面的姑姑和奶奶哭喊著:「惜惜不要走,惜惜要奶奶,要小姑姑。」

    小娃兒哭得鼻涕淚水全混一塊兒去了,那叫一個傷心哇。

    顧遠航卻是抬腳跟了上去,這話都說出去了,不走不合適呀,況且,顧惜哭成這樣,母親肯定會攔的。

    可他剛跟上一步,蘇齊洛就大喝一聲:「閉嘴,以後得學著聽話,後媽可不是親媽,不扣話小心我收拾你。」

    蘇齊洛那凶狠的語氣,還真嚇到了小顧惜了,當場就停住了哭聲,同時有反應的還有顧清妍,她可是最疼顧惜的了,只差沒把顧惜當自個兒娃一樣的疼著,所以當時就衝了過去。

    從蘇齊洛的懷中搶了顧惜而後一臉是淚的質問蘇齊洛:「你怎麼能對個孩子這麼說話呢,她只是個孩子呀,她只是個孩子…。」

    顧清妍這強烈的反應讓蘇齊洛一時愣神,這個姑姑當的也太盡責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孩子她媽呢。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的時候:「喲,還知道這是個孩子呢,我這怎麼了,我只不過告訴她實情而已,你們一個個呢,少在這孩子面前吵了還是鬧了呀,還好意思說這就是個孩子,你們知不知道家庭不和睦會對孩子的心理造成多在的影響,她們長大了,可能會對家庭失去信心,可能會質疑親情的真偽,可能有各種各樣的心理陰影,你們到底懂不懂呀,真為孩了好,就別當著孩子的面吵鬧。」

    蘇齊洛這也是有感而發,齊揚和她都算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那天在醫院裡,她一時失常,吼了齊揚一句,看到齊揚慣性的縮了縮身子,她就後悔了,曾經她也和齊揚一樣的。

    而她這幾次所見的吵鬧場面,都有顧惜,這顧家人雖然疼顧惜,可是卻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些。

    顧母心底也是狠狠的一抽,不得不承認,蘇齊洛說的話是有道理的,只是以前他們家從來沒有過爭吵,所以沒有注意過,這要怪還不得怪蘇齊洛,要不是她,她們會吵才怪?

    顧清妍也說不出話來,顧清萍也不例外,連顧遠航都忍不住自責了,看著蘇齊洛那說的情的樣子,就知道這是小丫頭親身經歷過的,所以才說的這般激動。

    顧清妍哭紅了一雙眼,抱著顧惜是就回到沙發上,哭著對顧母說:「媽,別生氣了好不好,哥這傷好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又去部隊了,還有惜惜,你捨得嗎?」

    顧母那是惱不能言的,現在明顯她這婆婆想強上一頭不成,反倒還讓媳婦給壓下一階,這心裡呀別提有多憋屈了。

    蘇齊洛看到這個場面,心裡一塊大石頭算是落下了,她就是賭這顧家人疼孩子疼男人到什麼地步。

    可是也有點遺憾,要真就這麼讓她們走了也好,大不了就是當給人當後媽累點苦點而已,也好過在這兒受這份氣的,可惜注定是沒這機會的。

    「行了行了,是我這當媽的枉做惡人成了吧。」顧母這麼說著時,還委屈的哭了起來。

    顧家兩姐妹,這下都把眼光投向顧遠航,蘇齊洛也是頭疼,她沒有和母親相處過的經驗,親生母親王鳳仙在一起的時候少得可憐,後母劉愛梅又是個勢利鬼,這還真法理解這兄妹三人的心思。

    於是一抬腳走兩步,到顧遠航的跟前來,拍拍他的肩膀道:「安慰下吧,我上樓去睡了,晚上也別叫我吃飯了。」

    顧遠航歎氣,他都快煩死了,還是以前的日子舒服呀,天天在海上,每天想的就是把本職工作做好,也不用去處理這種家庭糾結,怪不得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以前他還不相信,這會兒是完全的相信了。

    蘇齊洛上了樓,這樓下的顧家人就平靜多了,畢竟他們之間的衝突全是來自於蘇齊洛。

    顧遠航心裡苦澀極了,怎麼什麼事都沒有,就能鬧成這樣,不過媳婦兒這做的還算是可以了吧,一沒吵二沒鬧,多明事理呀。

    唉,母親大人呀,親媽呀,就不能明事理一點嗎?

    顧遠航哄起顧母來,那也是一套一套的,所以沒一會兒就把顧母哄得停住了淚水,這一鬧騰吧,個把小時沒了。

    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半邊天,遠處幾聲翠鳥的啼叫,似乎在喚著人們該是歸家時了。

    顧母本想像往常一樣的做晚飯呢,可是顧清妍和顧清萍主動承擔起做晚飯的任務來,顧母就得以偷閒和兒子一起一客廳裡逗著小顧惜玩。

    顧遠航玩了一會兒,就想著去廚房裡給小妻子做點吃的拿上去算了,這麼一場鬧難免的有點尷尬,所以讓小丫頭在房裡吃點也成。

    他進廚房裡,顧清妍像知曉為何事一般的說:「哥,你放心吧,我有給嫂子**湯的,紅棗烏雞湯,孕婦喝最好了。」

    顧遠航這下就放心了,其實母親和妹妹也不是什麼惡人,相信只要加以時日,一定可以合得來的。

    有了這個信念,顧遠航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顧清妍上大學後比較空閒,所以在家時間長,跟著顧母學了一手好廚藝,顧清妍掌勺,顧清萍打下手,一個小時候,飯就做好了。

    顧清妍擦了手之後,推著顧清萍出來,然後站在顧遠航面前說:「哥,對不起,我們錯了,你別生氣,勸下嫂子,讓嫂子也別氣著了,我做了雞湯當賠罪了好不好?」

    妹妹們都這樣說了,顧遠航還能說什麼,家和萬事興呀,所以就上了樓去哄小妻子。

    蘇齊洛是真累了的,這懷孕初期本來就易困,她這一天天過的跟打仗似的,能不累才怪呢。

    顧遠航捏捏她的小鼻子,愛憐的親親小妻子的眼臉,輕哄著:「小乖,別氣了,下去吃飯了。」

    「不吃。」蘇齊洛是真沒味口吃,更不想對著這一家人,煩透了的。

    「聽話了,你不吃我們的寶寶餓了怎麼辦,聽話,清妍和清萍特意給你做好雞湯,看起來還不錯,說是給你賠罪的,小姑娘家的臉皮薄,咱大人有大量,不和她們計較成不?」

    顧遠航好話說盡,蘇齊洛一聽,心想,就你那兩妹,狠不得撕吃了我的樣子,會給我做好吃的,才不信呢。

    「那肯定是油膩膩的雞湯,那會是給我做的,給你補的還差不多。」蘇齊洛只在顧家吃過一頓飯,那天就喝了雞湯,而且她和顧遠航一起去吃飯時,顧遠航也點了雞湯,估計就是特愛喝,所以斷定這雞湯也不是給她做的。

    顧遠航輕親她一下嘖舌道:「小人之心了吧,紅棗烏雞湯又不是我愛喝的,我保證你肯定地喜歡的,一點也不油。」

    蘇齊洛挑眉:「真的?」

    得到保證後,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了床,這湯補哇,女人喝最好了,孕婦喝也好,以前她在飯店喝過,可是朋友說飯店那兒的不地道,自個兒家裡煲的最地道,味也純,自己住時也懶得費那事去煲那湯,所以這一聽起來,還真有點饞了。

    下了樓,顧清妍和顧清萍一個勁的獻慇勤,特別是顧清萍,好像真心悔改了一下,還特意倒了一杯紅酒,愣是要給蘇齊洛陪不是,搞得還挺正式的,顧母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那臉也不再是冷的了。

    那湯還別說,真好喝,雖然紅棗味濃了點,有股酸甜味,蘇齊洛一口氣喝了三碗。

    顧清妍笑得可開心了,一邊給她盛,一邊說:「嫂子喜歡喝的話,我每天都給嫂子做。」

    一切好像正在慢慢的變好,蘇齊洛覺得,也許這些人也不壞吧。

    她這人就這樣,永遠摒持著你對我好一分,我就還你十分,所以也相當的客氣。

    一頓飯吃完,好像之前所有的矛盾都沒了一樣的,顧家兩姐妹又回到了起初,嫂子長嫂子短的叫著,只有顧母似乎是拉不下臉來,沒一個笑容,不過這樣的情景,蘇齊洛和顧遠航都很滿意。

    他們雖然成長環境不一樣,但是對家的渴望是一樣的,家就該是溫馨的,家和才能萬事興。

    吃完了飯,蘇齊洛搶著去收拾碗筷,可是顧家姐妹卻是笑著讓她去休息,指了指顧母,意思讓她陪著顧母說句話。

    這做小輩的就這樣,就是錯不在自己,這要生氣了,做小輩的就得先低頭,這點,蘇齊洛從網上瞭解的可不少,所以就主動去給顧母示好。

    話題自然從考研上說,這次她學聰明多了,說自己外語還行,就是政治底子有點弱,可能需要補一下的。

    蘇齊洛上學的時候可是個好學生,沒有一個老師不喜歡的,無外乎這孩子愛學,不但長的機靈,而且聽老師講課特別的專心,這顧母在和蘇齊洛說起政治時,看著小丫頭那忽閃的大眼專注的樣子,眼底也是投著讚賞之色,可這僅限於老師對於學生的讚賞而已。

    顧遠航坐在邊上,一邊陪女兒玩積木,一邊聽母親和妻子講話,心裡別提有多美了,高興都想蹦起來,家好像又回到以前蘇心藍時一樣的平和,他要的就是這樣家,一家人也本就該如此,他一點也沒有看錯,小丫頭別看年紀小,還是很懂事的。

    這蘇齊洛和顧家母女這一回合的交鋒看似是以蘇齊洛完勝收場了,但蘇齊洛心裡明白,這只是表面的,真正的接受一個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一習話就能改變別人對自己的態度的。

    好在,總算得以和平收場,蘇齊洛難得放鬆的想要睡個好覺。

    顧遠航回屋後,看到小妻子已經睡下了,還是忍不住的抱起來,轉了一個大圈,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的嚷嚷著:「媳婦兒你真懂事。」

    蘇齊洛心想,她能不懂事嘛,她在網上管理著一個五百人的媳婦兒群,天南地北的媳婦兒們都有,各式各樣的婆媳矛盾都出現過,這兩年,雖然很忙,聊天時間少,但一有時間,各位媳婦兒們的聊天記錄,她還是看了個遍,她這人就愛研究下,捉摸下,看得多了,自然懂的就多了。

    晝夜交替,白天不懂夜的黑,夜晚那曉白日美,轉眼就到了第二日,這一天蘇齊洛沒有外出,顧遠航也在家裡,一家人一起去個超市,買點菜,買點日用品什麼的,時間倒也過得快。

    顧母也是個講究人,特別把懷孕的事看得很重,所以回到家裡,更不會說讓蘇齊洛干家務活,一家人都沒有提之前吵鬧的事情,過得相安無事。

    蘇齊洛偶爾會下樓陪著看會電視,不過一大部分時間還是以乏了為借口回屋裡休息。

    顧遠航則被顧母說,別打擾孕婦休息為理由給留在了樓下。

    這一家四口正好湊一桌,摸起麻將來,三個當兒女的少不了給老母親放水,贏得顧母開心不已,蘇齊洛一個人在樓上就能聽到樓下的歡聲笑語。

    心裡其實挺酸的,這麼歡樂的氛圍,她根本就融入不進去,她是多麼羨慕這樣的歡聲笑語,可惜呀…。

    就這麼呆了兩三天,蘇齊洛就受不了,一直這麼下去,她非得瘋了不可,她一下樓的話,顧遠航準保不打牌了,圍著她轉,那顧家母女雖然不會再說什麼,可是突地冷場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尼瑪的,這簡直就不是人過的生活,於是這天,蘇齊洛給顧遠航說想出去走走。

    顧遠航正穿衣服呢,聽媳婦兒這麼說,當然贊同了,於是就開口商量著:「那咱們去植物園怎麼樣,這季節去肯定特好,咱們帶個帳篷去,累了還可以休息。」

    蘇齊洛一聽,覺得這注意也不錯,所以就同意了:「嗯,那就去植物園。」只要離開顧家這個怪異的氛圍,她就覺得舒服。

    但很明顯,顧遠航理解錯誤了,當吃完早飯,蘇齊洛上樓換了外出服,下樓時,發現顧家母女還小顧惜都是整裝待發的樣子。

    當下就苦了一張臉,尼瑪的,要不要這樣呀,她只不過想單獨出去下,那怕顧遠航不陪著也行哇,可是…。

    蘇齊洛這變臉的速度太過明顯,所以顧家人都看出來了,當時顧清妍就開口說話了:「哥,要不你和嫂子一起去吧,嫂子這幾天都沒出門,我們就不當電燈泡了。」

    顧母臉色不悅,顧惜拽著在姑姑的懷中,伸手去拽爸爸的衣服:「我要去看花花,爸爸說去看花花的。」小娃兒說著就要擠出眼淚來。

    這種情形,是你怎麼辦,反正蘇齊洛是欲哭無淚了,這顧家明顯的陰盛陽衰,她在這幾日裡,很少聽顧家這幾人聽起顧父來,她也沒敢問,反正就覺得這家人都不正常。

    最後還是一家一起出遊了,這一家人一起出遊有利也有弊,利在人家把東西都備齊整了,蘇齊洛和顧遠航就當了把甩手掌櫃,舉凡帳篷,吃的,喝的,用的,都帶的很齊全。

    就連蘇齊洛這幾天養成的喝紅棗烏雞湯的習慣,人家顧家母女也得顧著呢,帶了保溫壺,裝滿滿一壺的紅棗烏雞湯,到中午蘇齊洛喝的時候還是熱的。

    出來一趟看著那麼多漂亮的花兒,心情當然是好的了。

    到了植物園,顧惜也很開心,這幾天的相處下來,顧惜也沒有那麼排斥顧遠航夫妻二人了,也會甜甜的叫著爸爸和小姨,再不會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也不會見了顧遠航就哭了。

    這不得不說顧遠航這幾日連睡覺都是笑醒的。

    植物園裡人有點多,不過好在地方大,走了沒一會兒,蘇齊洛就覺得累了,所以一家人就開始安營紮寨了,他們的帳篷是部隊專用的那種,不是蒙古包式樣的,像個遮陽棚那種的。

    迷彩藍的顏色,而且也夠大,所以找了一塊空地支起來時,好多人都羨慕不已。

    蘇齊洛頓時有種國寶的感覺,不過也樂得接受眾人的羨慕眼神,舒服呀,還有防潮墊,鋪了厚厚的三層。

    弄好後,還有小薄毯,蘇齊洛靠著大背包,還算舒服的躺在那兒,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顧遠航陪著她在那兒做了一會,兩人之間也不是特別的有話說,就是一個吃著話梅,一個遞著水的。

    看起來像是很恩愛的一對,顧家祖孫四人在附近的草坪時玩耍著,顧清萍拿著相機,幫著顧惜拍照。

    顧遠航心念一動,站起來喊顧清萍:「清萍,給我們倆也照一照。」

    蘇齊洛白他一眼,幼稚不幼稚呀,人家那相機全照的小娃兒,她倆照個什麼勁呀。

    「好勒。」顧清萍應聲跑了過來,沖二人嚷嚷著:「擺個poss…一二三,笑,茄子…。」

    一個屬於兩人第一張合照,在顧清萍的相機中誕生了,顧清萍撇嘴:「哥,你能不笑嗎?就顯你那大白牙了。」

    顧清萍這調侃的話說完,顧遠航那張臉就更黑了,顧清萍戲笑著跑開:「哈哈,這下牙更白了。」

    顧遠航惱羞成怒,怒喝一聲顧清萍的名字,顧清萍回頭衝他做鬼臉。

    蘇齊洛看了看顧遠航那張臉,而後說了句:「牙口是挺好的,可以去給中華健齒白做廣告了。」

    顧中校滿頭黑線,嗷嗷叫著喊:「小乖,學壞了,不帶這麼打擊人的。」不就是皮膚黑點呢,他這是天然健康的膚色,總好過那些大明星花錢去烤夫吧,唉,真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小丫頭不懂他這健康美哇。

    顧遠航抱著小嬌妻,就想親一口,這幾天小丫頭不是早睡,就是早起,根本就沒機會親熱,而且他也聽母親的,這懷著孕不能緊鬧騰,所以就忍下來。

    眼下這風景秀麗,鳥語花香的,小妻子又笑得春光燦爛的,比那最美的花兒還要嬌艷上幾分,他怎能不情動。

    俯下身子,摁著小丫頭就要親下去,可就在這時…。

    「爸爸,爸爸,你要親小姨嗎?惜惜也要親親…。」稚嫩的童音從身後響起。

    接著的是顧清妍氣喘吁吁的聲音:「哥,對不起喲,那個你們繼續,我這就把惜惜抱走。」

    顧中校蛋疼,這還繼續個毛呀,什麼氣氛也沒有了,蘇齊洛看顧遠航那爛臭的一張臉,爆笑出聲。

    蘇齊洛抬眼看顧清萍正找路人幫忙拍合照,於是就推顧遠航:「去和他們玩吧,我休息會。」

    顧遠航無比鬱悶,只得起身,讓小妻子好好休息,不過臨起身時,還是在小丫頭臉上偷得一香這才罷休。

    顧遠航一走,蘇齊洛就拿出手機來給齊揚打電話,這幾天齊民都在化療,聽齊揚說還可以,沒有特別大的反應,連醫生也說這樣的化療效果最好了。

    基本上再過個兩三天就可以完成第一次化療,然後一個月後進行第二次化療,這些費用全是顧遠航出的,那天住院時,她和顧遠航一起去交的費,光押金我就交了五萬,那天一次交了七天化療的藥費,光一種藥就近萬塊。

    蘇心藍給她的那十萬塊錢,上次取了兩萬後就沒動過,如果沒有顧遠航,這七萬,最多也只能夠養父三到四個月的入院和生活費用,還得是緊巴巴的,所以她沒什麼好恨的,並不是她大度,而是生活所逼。

    一個月上萬的醫療費再加上一家人的生活費,她就是一天打三份工也掙不來這些錢。

    當然,她決定和顧遠航結婚最大的原因是肚子裡的孩子,如果沒有這孩子,她說什麼也不會和顧遠航結婚的。

    打完電話後,蘇齊洛就一個人低頭玩手機遊戲,切切水果,種種地什麼的,雖然有點小兒科,可比閒著好多了。

    植物園裡不乏來賞花和畫花之人,時不時的都能看到攝影愛好者拿相機拍下美麗的花朵,還有畫家乾脆支起面布畫了起來。

    蘇齊洛看到那些拿筆畫畫的人,異常的羨慕,那天顧遠航問她為什麼沒選喜歡的專業時,她說考慮到就業問題,其實她喜歡的專業沒法選,她從小就喜歡畫畫,可是卻沒有機會畫。

    小時候家裡窮,要努力學習,偶爾拿個石子在地上畫畫,那時候就很羨慕那些可以有圖畫本的小朋友。

    等到十五歲到了蘇家,條件好一點了,她也有了圖畫本,美術課上也能高興的畫上幾筆,但初三是升學年,第二學期這些業餘課就取消了,而她也要努力學習,自然就沒機會畫了。

    到了高中,雖然有美術課,但那個時候,她的生活也好過不到那兒去,蘇家只給學費,生活費都沒有,她的零用錢,除了蘇心藍會給點,其它的都得靠自己跑kfc打零工掙來的。

    高考後填職願,她多想報美術專業呀,可是生母王鳳仙說了:「你學美術,你也得有那資本吧,那美術專來的,一年的畫畫成本都能趕上學費了,再說了這搞藝術的人都風流,你要想像我一樣,你就學吧,但得自己能掙足顏料費和生活費。」

    蘇齊洛當時就嚇傻眼了,像母樣一樣,她不要成為母親那樣的人,的確,母親是藝校畢業,以前是喝戲曲的。

    所以,她就選了計算機專業,現在回頭想一想,還好選了這專業,要不然當那一年的顏料費畫紙費,她可真負擔不起的。

    蘇齊洛低頭沉思時,耳邊幾縷髮絲被風吹了下來,她伸手去攏,抬對凝望遠方。

    這一幕正巧被某個攝影愛好者拍了下來,當然這個得是後話了,眼前的卻是對面一個男生,看眼她,就低頭一畫板上畫著什麼。

    那男生是長髮紮成一個辮子,穿著白色的大t恤,蘇齊洛心想,不會是在畫她的吧。

    於是就走了過去,她一走過去,男生就站了起來,怯生生的解釋著:「大姐,我只是在花那邊的風景,不是在畫你。」

    蘇齊洛笑,心想,我也沒說你畫我呀,你那麼緊張,還不是心虛了呀。

    打量著男生,長相不像很出色,但貴在清秀,有種鄰家弟弟的感覺,重點是他身上那t恤蠻吸引人的,一看就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潑墨的山水畫配上純白的長袖t恤,創意味十足。

    「你這衣服自個兒做的呀?」蘇齊洛問出了口。

    男生顯然鬆了一口氣,提起這得意之作,可自豪了:「那當然了,看到沒,這是我原創的,很酷吧,我發明的呢。」

    蘇齊洛一聽他這話就『撲哧』笑出了聲,原創個毛線呀,她上高中時就做過這樣的二事,自個兒弄了一件白t恤,潑墨,弄成一件墨染t恤,但她那會的成品,明顯沒有這男生這成品做的好。

    都是年輕人,再加上都喜歡畫畫,所以很快就聊天一塊去,蘇齊洛在旅遊公司這兩年,那口才也不是一般的了,所以三兩句話,就讓這小男生甘拜下風了。

    兩人其實也沒聊什麼,這男人叫秦嵐,家就是b市的,家裡還算有點資本吧,因為蘇齊洛問他打工沒,這秦嵐竟然說為什麼要打工,他家有的是錢供他花。

    於是乎,蘇齊洛就上演了一出以身說法的戲碼,把自己的人生經普及給秦嵐,秦嵐其實也挺納悶的,他其實沒有畫畫的天份,可他喜歡這樣背著畫板去畫畫。

    所以當蘇齊洛看到秦嵐畫的自己時,氣得鼻子差點沒歪了,最後得出一結論來,秦嵐這傢伙適合畫動漫,而非真實的人像或是風景,最後特別的強調了一下,尤其適合畫抽像的漫畫。

    蘇齊洛這也算找到嘮嗑的人了,兩人一塊到了遮陽篷下,大談特談。

    顧遠航一家人不知道跑那兒去了,其實也沒跑遠,只不過拍照片,這拍兩張,那拍兩張,就拍的有點遠了。

    這一走遠,拍了得有近一個小時,一直到相機沒電了,一家人才往這邊走來著。

    可是沒走到跟前呢,就看到他們的遮陽棚下,一個男人和蘇齊洛相談甚歡,特別是蘇齊洛竟然笑得那麼開心。

    顧遠航內傷了,尼瑪的,怎麼那兒都有蒼蠅呀。

    顧母臉色有點不大好看的,這任那個當婆婆的看到兒媳婦和別的男人坐一塊聊得那麼歡快也不會痛快了,特別是顧母這心裡還有塊疙瘩呢。

    顧清妍不動聲色的走著,並沒有說話,顧清萍卻是笑著說:「哥,看看吧,我就說不用擔心嫂子的,你還怕嫂子會悶著了。」

    顧遠航狠瞪一眼顧清萍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來著。」

    一行人走了回去,近了些時,秦嵐看著一群人朝著走了過來,問蘇齊洛說:「你認識呀?」

    蘇齊洛點頭:「嗯,家裡人。」沒有多作解釋。

    秦嵐看著人高馬大的顧遠航一臉的菜色,當下就腿軟,怎麼像是要揍他的神情呀。

    「這男的你叔叔呀,這麼凶?」

    蘇齊洛詫異的看著秦嵐,心說,丫的真相了…。

    顧遠航一聽這話,那一臉的菜色更重了點,手握成拳,好像都能聽到咯吱咯吱的骨頭舒展的聲響來。

    「老婆,餓了沒有,寶寶是不是也餓了,那保溫壺裡有雞湯的,喝了沒?」顧遠航怒呀,可是人家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他要動手了也不合適,所以帶點故意的開口表明了身份。

    蘇齊洛心底偷笑,不過面上還是很平靜的點頭,說喝點也成,然後顧家母女等人坐在另一邊,蘇齊洛他們在這一邊,顧遠航十分溫柔的伺候著小妻子喝雞湯,一口一個老婆的叫著。

    秦嵐反應也快,所以趕緊改口,一口一個姐夫的叫著,本以為這樣沒事了吧。

    可是聽在別人耳裡,就是另一回事了,這就變成蘇齊洛這麼勾人了,招個男的就認了弟呀,特別是顧母那心裡的疙瘩呀,越來越重的了。

    這本是一段很小的插曲,可是,就像是我們平時看到的平淡無奇的一粒沙子一樣,肉眼來看,什麼也看不出來,但你要把它放在顯微鏡下看,放大無數倍之後,就會發現,這一粒細小的沙子,也是很多表層和內部結松組成,於是就變得複雜了。

    從植物園回去顧家後,蘇齊洛的心情好一點,顧遠航看媳婦兒高興,自然也跟著開心。

    可是開心沒持續多長時間,因為她接到劉愛梅的電話,說明天就從l市過來了,齊悅的轉學手續也辦好了,問蘇齊洛給安排好學校了嗎?

    蘇齊洛真想罵人,但這事又是顧遠航答應下來的,於是就把電話給了顧遠航。

    顧遠航接了電話後,問清了什麼時候的車,幾點到,然後就掛了電話。

    之後又給司機小楊去了個電話,交待明天接站的事情,這個過程,蘇齊洛一直板著一張臉:「讓他們坐公車,打車都能到的,非得那麼麻煩嗎?」

    顧遠航無奈的哄著說:「至於生氣嗎?這不是公車私用嗎?又不用你去接,別板著一張臉。」他沒說的是,這劉愛梅轉著彎兒的提的要求,說什麼給女兒說了,姐夫是個有本事人,還有專車接送的,你說這後丈母娘都這麼說了,他能說不嗎?

    對於顧遠航來說,這根本就不叫事,但齊悅轉學的事才叫個棘手呢,他這幾天都沒想這事。

    於是就開始到樓下去翻電話薄,這顧母以前是大學老師,很多同學也都是學校的,他想給齊悅轉學的事,還別說,就得指著顧母那些老同學的,但這事又不能給顧母說,所以苦逼的顧中校開始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查著。

    看有沒有軍總附近的中學可以聯繫下,他忙完這些,把能記下的電話都抄下來後,才把電話薄放進抽屜裡,沒曾想,剛站起身就嚇了一跳。

    顧清妍不知什麼時候站他邊上了。

    「哥,你找中學做什麼呀?」顧清妍問著。

    顧遠航不想讓家裡人知道蘇齊洛養父家有那麼多麻煩事,於是就說是戰友的妹妹要轉學,讓他幫著找找關係的。

    顧清妍說,那好辦呀,二十一中有媽媽的老同學,當校長的,只要成績過得去,肯定沒問題。

    顧遠航心虛沒敢去問顧母,而是打算明天親自去了一趟二十一中瞭解下情況。

    回到房間時,看到睡的沒心沒肺的小媳婦,想著白天裡和那小子聊的那麼開心,笑的那麼歡,顧中校這就心裡不平衡了,緊著鬧了一番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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