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零七、愛且不夠(上) 文 / 絮縈
()「是,是,老爺。」禿頂連忙說。
「那件事準備的怎麼樣了?可以出手了嗎?」他穩定了情緒,接著問。
「根據寧初婉偷來的這封信和一些其他線索判斷,可以了,老爺。」
「好,現在,派一百人去做這件事。」他沉沉的說,深邃老成的眼中,晃過一絲深意。
「什麼?只出一百人?老爺,這可是一個拿下江遠冽的大好機會啊。」禿頂疑惑的瞪大眼睛。
「照我說的去做,記住,下這局棋,一定要心平氣和,誰先急躁,輸的就會是誰。」他緩緩的說。
「是,老爺,我這就去辦。」
「還有,寧初婉的事,再去調查一下,她是死是活,一定要確定,而且,不要讓方秋音知道。」
……
葉翊楓坐在寧初婉身邊,安靜的欣賞她的臉。她,傷的太重了,吃過飯後,不久,便又睡著。
蒼白的臉,雪白的肌膚,長長的睫毛,微翹的鼻子,還是那般沉靜,那般美麗,然,她的眉宇間,怎似藏了許多憂傷?
婉,此生,都經歷了什麼?前世的事,你又可曾記得?可,記得,那些風花雪月,可記得,我?
一千一十二年零三十九天了,又可知,每一天,我都在祈禱,能與你遇見?每一時,我都在想你?
婉,既然,遇見了你,這一生,我便再不會讓你受一點的委屈。
「咳咳……」葉翊楓摀住了嘴,情動時,心便痛如刀絞。怕打擾了她休息,他輕輕起身,走到河邊,伸手,在衣袋裡,取出那只白色玉笛。
婉,那首笛曲,可還記得?他撫摸著玉笛,墨**眸裡,便泛起波浪,將他的思緒,帶回到從前……
(以下一段初婉和翊楓的前世,是絮縈以往寫的一本書中一段淒婉的故事,絮縈寫時,淚流滿面,這裡拿來呈獻給大家,希望大家能受到感動。)
那一年,他十八歲,風華正茂,卻已是中原武林盟主。
那一天,花紅柳綠,他率領三千武林好手圍攻魔教總舵聖山,卻久久不能破掉阻擋在聖山下的重重機關。心情鬱鬱時,葉翊楓在山腳閒遊,卻隱隱聽到了那優美的琴聲。循聲而去,他便望見光滑岩石上,靜坐彈琴的盈盈女子。
琴聲若水,女子亦如水般沉靜,靜雅清漠,竟令未蒙情事的少年心生愛慕,失神時,女子卻倏然抬頭,對他莞爾一笑,「公子懂得音律?」
「略懂一二。」葉翊楓颯然一笑。
二人一見傾心,自此,每天午時便相會與此,只談音律,彼此早有愛慕之心,卻誰也不曾多問彼此身份,更不曾,傾訴對方的愛意。
他只知她叫初婉,她也只知,他叫葉翊楓。也還知,他們所創的笛曲和劍舞。那些日子,他瀟灑吹玉笛,她翩然舞劍,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然,一晃,便是二十二天,那天,他們終於破解了山下機關,一舉攻入魔教總舵,魔教教主寧天成卻望風而逃。
葉翊楓手拿火把追入幽深的地道。卻被困在寧天成事先設好的**陣中。
**陣,有進無處,進入陣中,若一炷香內無法破陣,陣中機關就會全部被激活,必死無疑。而,每走一步都有可能觸動機關,陷入必死境地,等待或是走錯,結果,都是死。
窒悶的地道中,空氣一點點被耗盡,窒悶而壓抑。倒下,或許是無法避免的結果,但,心有掛礙的人總會堅持到最後一刻。
一點亮光驀地出現在視野中,葉翊楓的意識陡然變得清醒:是救兵?還是臨死之際的幻覺!
亮光漸漸近了,葉翊楓看清了火光中那俏麗的臉龐和盈盈含水的璀璨眼睛,心中湧起難言的欣喜,來不及高興,已然驚慌喊道:「初婉,不要……不要過來!」說一句話,仿似將渾身的力氣抽空,葉翊楓登時頭暈目眩,伸手,掌對著初婉,無力的示意她離開。
而,那抹淡藍影漸漸飄近,全然不理會葉翊楓的嘶喊。
過分的焦急,令葉翊楓更加眩暈,搖搖欲墜時正被跑過來的初婉扶住。
將葉翊楓摟在懷裡,如月般皎潔的女子宛然而又略帶滄桑的笑:「我來陪你。」火把下殘紅的光照的懷中絕美的男子勝過世間一切顏色,這一切,怎得就像一個快要醒來的夢?好想多睡一會,讓這個夢繼續下去。
葉翊楓強自擠出一個笑,眼睛已有些恍惚,然而,卻能將她看得清楚,輕輕伸手,溫柔的撫摸初婉的俏臉,一如那日初婉醉酒時繾綣的撫摸自己,語音輕柔:「婉,你在,就好。」有些麻麻的手指,突然感覺到一絲清涼,指尖竟然沾上了初婉的淚。
「婉,任你如此聰穎,竟還不知你早已在我心裡。」情愫之光穿透漸漸黯淡的冰瞳,葉翊楓聲音動聽。
這一刻,初婉的眼淚止住,純粹幸福的笑著,輕輕握住葉翊楓停留在她黑髮中的手,玉頰旁的眼淚無聲滴落。
將火把湊近,初婉再留戀的看看葉翊楓的俊臉,隨後,決絕的將火把扔在地上。
「砰。」的一下火把落地聲過後,一切歸於死寂。捨不得放開摟著葉翊楓的手,只有將火把扔了才能騰出一隻手來。然後,這隻手毫不遲疑的摸向石壁上一塊突起的石子,手指靈巧的將石子左轉三圈,右轉三圈,隨即便聽到鏗然一聲響,巨大的石塊應聲落下,清爽的風隨之撲面而來。
深吸幾口新鮮空氣,葉翊楓意識登時清醒,欣慰而釋懷:「初婉,你竟然知道破陣石的位置。」本來報了必死之心,與相互愛慕的人死在一起也沒有了遺憾,但,能一起活著、長相廝守豈不是更好?
「我當然是知道的。」她聲音竟有些微弱。
只因太過激動,葉翊楓沒有察覺到初婉聲音的微微變化,一片漆黑中,他看不到,她的臉已經沒有了血色,只是微微一怔,葉翊楓隨即颯然一笑:「提這個做什麼?婉,你在這裡等我,寧天成應該跑的不遠,我抓了他就回來接你。從今往後,你我隱居世外,永遠也不再過問凡事。」
腦海中顯現出與她奏曲翩舞的畫面,葉翊楓塵封了多年的心突然蕩起前所未有的幸福波紋。
「你不要去……」初婉猛的抓住葉翊楓的手,聲音無力而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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