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喜獲麟兒大赦天下 文 / 夜雨驚荷
第二百二十九章喜獲麟兒大赦天下
皇上小心翼翼的接過宮婢抱著的小皇子,雖然是剛生下來,但是除了剛開始哭兩聲,到現在為止竟憨憨的睡了過去。這個時候的人依舊相信產房污穢,男子沾上會有不祥之兆,戴權等人不敢叫皇帝以身犯險進入大殿,又怕新出生的麟兒被風吹著,所以好幾十號人用身體搭起一堵人牆,為小皇子擋風。
小孩子剛生出來大抵是一個樣子,渾身皺巴巴,頭頂上的發毛少的可憐,還黏糊糊的。眼睛永遠是緊閉,餓了,難受了就哼兩聲,得不到滿足再放開嗓子嚎啕大哭。
按照排名輩分,皇后生的這一個應該排行第七,小小的七皇子。
皇上的子嗣並不少,除了二皇子早年夭折,餘下的幾位皇子都個頂個的健康。五皇子、六皇子的母親們身份並不高,娘家也上不了檯面,心裡早就放棄了爭權的念頭,只剩下大皇子、三皇子還有四皇子有機會搏一搏。
現在的七皇子,無疑是這場博弈中最大的變數。
皇子們年長,可皇上依舊是年富力強。前途究竟何如,沒人敢做最終的判定。
皇上不大熟練的抱著小兒子,笑著與荀晟睿道:「這小子好沉實,抱著壓手。」
荀晟睿眼含笑意的看著自己的小外甥,這是荀家未來的希望,更是父親心心唸唸的寶貝。這個小東西,比家裡的筷子也長不了多少,眼睛細長,有荀家的特點,也許是太多的人注意他,小傢伙微微皺眉。
「皇上快瞧,小主子臉蛋紅撲撲的,這長大了一定是個白淨的」戴權討好的說道。
皇帝果然問:「哦?這話怎麼說?」
戴權聽了就將自己準備好的吉祥話找了幾句,又道:「老輩人都說,這孩子生下來時面皮兒越紅,將來就越白淨。」
皇上笑著將臉貼上小兒子,這可是皇上頭一遭做的事兒,想當初大皇子生下來時,他還在潛邸當王爺,是先皇最屬意的繼承人,每日忙碌的事兒不計其數。大皇子的母親又不受寵,加上皇帝年輕,那個孩子並未在府裡引起太大的波動。三皇子、四皇子幾乎是同時降世,一個是寵妃所生,一個是正妃所生,兩撥人馬相鬥不休。
真正說起來,前面的六位皇子沒一個是在皇宮裡誕生的。
只有這位當今皇后所出的嫡七皇子。
皇帝將小皇子交給新選出的奶娘,忽的想起剛剛那個孩子,掃了一眼,果見榮澤站在角落裡,便伸手招呼:「小傢伙,過來。」
榮澤鬆開了拽著黛玉的手,被帶到皇帝跟前。
「朕問你,誰是白鬍子爺爺?」皇帝雖在問榮澤,可是鷹眼卻盯著黛玉、晴雯等人。
榮澤撓撓頭,奇怪的問道:「白鬍子爺爺就是白鬍子爺爺啊」
榮澤生的虎頭虎腦,說起話來充滿童趣,可皇帝心中卻滿是猜忌,心道,莫非林致遠那小子刻意教了這孩子?
心中有了猜忌,如果不立即化解,往往就會小疙瘩變大禍患。黛玉知道榮澤的話叫皇上起了疑心,偏她根本不能幫忙。
站在皇上身後的荀晟睿瞧見了黛玉的焦急,生怕皇上看見遷怒,於是笑道:「陛下,為臣覺著這孩子眼睛清澈,想來說出的話是有幾分依據的。要不然怎麼他一說完,裡面就報出喜訊?」
皇上一點頭,時間趕得太巧,不會是什麼人刻意安排。
黛玉感激的沖荀晟睿看去。荀晟睿便故作未知,又問榮澤:「小傢伙,你什麼時候見到的白鬍子爺爺?」
榮澤毫不遲疑的說道:「就是剛剛啊白鬍子爺爺就站在那裡。」小胖手一指眾人身後的大紅柱子,什麼也沒有,榮澤皺著小眉頭道:「剛剛還在的。」
皇帝心中一愣,那豈不是就站在自己身邊?不對,這裡除了自己就剩下荀晟睿,其他都是太監,根本不會有人長鬍子。皇帝忙低頭問:「他穿著什麼衣裳?」
榮澤挺挺小胸脯,說道:「和皇上是一摸一樣的衣服。」
龍袍?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越聽越覺得榮澤的話透著詭異。這樣喜慶的場合,難道說
皇帝語音急切,甚至沒主意自己已經躬下身:「那老爺爺什麼樣子?」
叫一個不滿五歲的孩子形容一個人的長相很是為難。要是榮澤說的明白,皇帝反倒會以為這是一個圈套,可說的不明白,榮澤說不定就被皇上定個欺君之罪。本朝最小年紀獲得此罪名的人。
榮澤想不出來,憋得小臉通紅,終於蹦出來一句話:「白鬍子老爺爺下巴上有個痦子」
皇上心中一根線「啪」的斷了,戴權忙上前去攙扶,早有人端了椅子過來。
「皇上別急,許是這孩子混說的。」戴權捋著皇帝的心口低聲勸到。
榮澤見眾人不信他的話,又是急又是氣,脆脆的說道:「不是的,不是的,師傅教導榮澤,見未真,勿輕言。知未的,勿輕傳。榮澤真的見到了老爺爺,你們為什麼不信呢」
皇帝已經從剛剛那一句話中緩過神來,又聽得榮澤的這一句「見未真,勿輕言。知未的,勿輕傳」,心中又信了幾分。
先皇可不就是留著長鬍子,可不就是下巴上有一顆痦子
荀晟睿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該說話,因為一旦說了,荀家和林家可就扯不開這個干係了,好事也要變成壞事。
「這孩子叫?」皇帝開口問道。戴權忙示意黛玉回答。
黛玉便道:「啟稟聖上,這孩子叫丁榮澤。」
「丁榮澤是林致遠的表弟?好,小傢伙透著幾分的機靈勁兒,將來朕的小七大點,就叫這孩子進宮做個伴讀吧」皇上笑道,甚至摸了摸丁榮澤的小腦袋。榮澤不知道什麼是伴讀,無辜的眨巴著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
皇帝心情大好,一想,這麼小的孩子能記住什麼,就是別人教他說那些奇怪的話,經過自己這麼一詢問也該露出破綻,可事實上,皇帝並沒有發覺什麼。
他現在傾向於認為這孩子說的是實話。
可要真的是實話,那小七,小七會不會是先帝想要告訴自己什麼呢這孩子的降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不過是出於對皇后的歉疚,以及對整個東南的安撫。
皇帝心中早有屬意的太子人選,而這個人,不會是眼前皺皺巴巴的小包子。
當今天子頭一回這麼矛盾,就連當初決心掃平忠順王勢力的時候也沒這樣彷徨過。
恰在這時,大殿裡服侍的姜公公出來報喜道:「陛下,娘娘已經醒了,想要見見小皇子。」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皇帝身上。
皇帝精神一振,笑道:「我也瞧瞧皇后去」戴權嚇得忙道:「陛下,產房」皇帝就瞪他:「難道你們沒收拾乾淨」
姜公公忙道:「陛下放心,收拾的是乾乾淨淨,一點味道都沒有。」姜公公和戴權不同,他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巴不得皇上現在就進去探望主子呢。
皇帝的腳剛邁,又住了,轉頭與荀晟睿說道:「你將林家的幾個人親送出宮去,明日朕自有話問林致遠。」
說完,頭也不回的進了大殿。
等黛玉等人滿身冷汗的回了蓮花胡同,忙將此事告訴了林致遠。林致遠良久未語,抱著榮澤低聲問道:「你真的看見了什麼白鬍子老爺爺?」
榮澤剛在皇宮的時候知道那地方嚇人,說話還強打精神,現在聽哥哥也這麼懷疑自己,淚珠子就再也憋不住的簌簌往下掉。滿是委屈的說道:「榮澤真的看見了。哥哥你相信我」
林致遠摸著他柔柔細細的小頭髮,安慰道:「哥哥信,哥哥都信。好了,你們也累了一整日了,先回去歇著吧。」
黛玉還想再問,可林致遠已經喚人去請剛回來的曹先生。黛玉知道他們有話要談,只得領了榮澤去後院。
七皇子誕下的第二日,皇帝宣佈大赦天下,又請法華寺的得道高僧們為小皇子祈福。
薛姨媽聽了大赦的消息,急忙派了家中尚得用的管家去大理寺探聽消息,又散了無數的金銀,薛姨媽和薛寶釵才在獄中見到了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狀有歸色的薛蟠。
他哪裡還有當年欺男霸女的威風,頭如雞窩一般糟亂,穿著幾乎是支離破碎的囚服,一身的枷鎖,堆縮在烏黑髒臭的牆角,兩眼呆滯的盯著前方。
薛姨媽顧不得髒,一下子撲在兒子的身上大哭起來。
薛寶釵何時見過這樣的哥哥,在她心中,薛蟠雖性子魯莽,又愛惹事,可到底是自己的親哥哥,母親和自己的依靠,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叫寶釵怎能不心痛
母女二人拉著薛蟠就是哭,可薛蟠仿若未聽到似的,依舊維持剛剛的動作。
薛寶釵第一個察覺出不對勁兒,忙問在牢房外守候的差役:「敢問這位官爺,我哥哥是怎麼了?」
差役並不答話,反而是色迷迷的盯著薛寶釵。薛寶釵羞憤之下又沒有辦法,還是一旁的薛府管家掏出了一錠銀子塞到差役的手裡。
差役掂了掂重量,才冷笑道:「上面的人吩咐了,要好好關照這個薛大傻子,試問,大理寺想收拾一個人,還能輕饒了他」
「上面有人」薛寶釵沉聲道:「是什麼人?」
差役撲哧笑道:「要說你這姑娘和你哥哥倒有幾分的相似,冒傻氣。上面什麼人能告訴你?再說了,你們家得罪了什麼人,想想就知道了。」差役好意的說道:「聽說你們家花了不少銀子打點上面,好心告訴你,如今接管這事兒的是新任大理寺司直,想要活命,還是找找那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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