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4 威逼,何去何從 文 / 清風戀飄雪
一早的新聞就是說昨天晚上k市盛大宴會上各色名流,傅忻寒跟濮陽雪就又成為一個娛樂新聞被掛出來。
說濮陽雪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就是為了去給准老公一個驚喜,小兩口在宴會上更是甜蜜的很。
她卻只是無聲沉吟,站在辦公室的窗口看著外面的怡人風光,疲憊的什麼都不想爭搶。
中午她還沒下班就被一個電話掉下去,包間裡兩個男人坐在裡面,論起來都是長輩了,但是……
「你來了,把門關上,過來坐!」她大伯這樣跟她說,聲音裡沒有半絲溫情。
何醉臨危不亂,只是低著頭轉身輕輕把門關好,然後走上前:「請問找我什麼事?」
她大伯跟濮陽樹在一起吃飯還叫上她,想到早上的娛樂新聞,她自然已經想到些什麼。
濮陽樹已經單獨找她談過卻以失敗告終,這次是想讓大伯當說客?
何醉帶著幾分認定跟猜測站在他們面前。
「先坐下!」何耀耐著性子朝著她擺擺手。
何醉才不情願的輕輕入座,服務生來上菜的時候看她臉色有些凝重還有些擔憂,卻也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出去。
「你不要亂想,我們爺倆也好些日子沒一起吃飯,這次跟濮陽樹正好約在這裡,聽說你在這兒上班就順便把你叫下來。」
希望真是如此……別待會兒又說些不中聽的。
「你大伯找你是為了敘舊,我要見你,可就只能是因為一件事了。」濮陽樹這次還露了笑臉,算是不錯了。
她聽後低低的一笑,就知道是這樣。
何耀看她的眼神裡也帶著一絲輕浮,何醉卻更喜歡有話直說。
繞來繞去真沒意思:「我是不會離開的!」於是在聽到濮陽樹那句話的時候她坦言。
今天坐在這裡讓她離開的不管是誰,她都不會離開。
不單單是因為傅忻寒,更因為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在傅忻寒還對她有感情的情況下,早上那個已經不想爭搶的女孩,卻會被一下子激起了興致。
「何家的女孩都這麼直率麼?」濮陽樹假裝閒聊的跟何耀對視著問道。
何耀點點頭:「是啊,我那小女兒,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
她的心狠狠地一顫,不是因為何玉,是想起傅忻寒曾經說的那句話,何耀要是知道何凡跟自己的妹妹……
「小醉啊,我看若不然這樣,濮陽家就想讓大小姐跟傅總的婚禮順利進行罷了,何凡跟杜家大小姐的婚事也要定下來,杜家大小姐這陣子大概要回京城去準備婚禮,你們是好友,你陪她去辦婚禮,等濮陽小姐跟傅總的婚事一過你就回來,怎麼樣?」
她還是安穩的坐在那裡,低低的望著桌上的酒杯:「恐怕濮陽樹是希望這輩子都不再回來!」想到那次濮陽樹找人監視她,到現在她還心有餘悸。
她怕,怕濮陽樹再像是上次那樣對她,不過就算再怕,她也不會屈服。
生來就是這樣的性子。
長睫下遮掩的凌厲的眸子微微抬起,朝著濮陽大人看去,濮陽大人譏笑一聲,抬眼望著她:「現在的你,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跟我們兩位有權有勢的長輩這麼理直氣壯?要知道,我想讓你消失,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難道你就真不怕?」有權有勢……
是啊,他們確實是有權有勢,一位是曾經在她父親那兒點頭哈腰的屬下,一位是跟她有著血緣關係的伯父,現在這兩個人卻想聯合起來除掉她。
「誰說我不怕?當我被逼跳樓那一刻,我怕死了,卻也只能往下跳罷了!」
包間裡的氛圍冷的像是冰凍千年。
就連經歷無數風雨的兩個男人也被她的坦然從容給震到。
二十五歲的女孩子而已,他們震驚她的從容淡定,卻也並不因此就心起一絲絲的憐惜:「知道怕就好,我早說過,只要你願意離開,我願意答應你的所有條件。」
「在這個城市,只有一個人可以讓我離開,卻不是你們兩位之一。」她淺聲說道,然後起身:「如果是因為這件事,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二位慢用!」
作為酒店的管理層,她還是客套了一句,起身準備離去。
「小醉,濮陽老兄跟大伯的面子你可以不理會,那你堂兄的面子呢?」
她站在兩個男人面前靜靜地,等著大伯說下去的同時也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麼。
終於,還是有人的生活可以威脅到她。
「小凡從小到大都疼你,你就不考慮考慮他的處境?」何耀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地摟著她的肩膀:「小醉啊,大伯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是這世上誰又容易呢?」
這話說的真有道理,可是:「這跟何凡有什麼關係?」
「雖然我一直拿小凡當親生兒子對待,但是你知道,小玉才是我親生,這次你不走濮陽老兄定然會為難我,到時候我只能去求小凡讓你走。」何耀說著又看了何醉一眼,看到小醉臉上微妙的變化才又繼續說:「小凡對你什麼心思我清楚,他當然不會去跟你說,那麼我們的父子關係也只能到頭了!」
她這才抬眼看她大伯:「您怎麼能這樣?」一字一句的,她無法想像自己在何家唯一至親的人竟然那樣對她。
何耀的眼裡,老奸巨猾的神情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我相信你會做出最正確的決定。」何耀這樣跟她說。
她卻沒有回復,因為她是不願意離開的,但是何凡卻成了讓她離開的籌碼。
她真的很生氣,按理說他們是一家人啊,為何他們一點一家人的樣子都沒有。
難道在這些有權有勢的人眼裡,看中的只是私利?
晚上兒子跟死黨都睡了,她自己靠在床頭捏著手機久久的回不過神。
他現在在做什麼?
他說出差會三天,今天是第二天嗎?
她突然不確定,不確定他說的三天是從哪一天,哪一時,哪一分開始計算。
夜裡總是那麼安靜,安靜的讓她覺得喘息不來快要死掉。
明明最要好的朋友跟最親愛的兒子都在身邊,她卻還是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半夜裡拿著手機去了客廳給自己倒了點紅酒,從茶几下面的抽屜裡翻出上次沒抽完的煙,她還以為她再也不會抽了。
自從離開到現在,他連個信息都沒再給她。
那夜,終究什麼也算不得。
今天早上她以為她的心已經又動了一下,但是很快,今天中午那一場打擊,才是真的讓她煩躁的。
她不想離開。
她甚至想,就算死在這裡都不離開。
但是她不想因為她再讓何凡受到傷害,何凡對何耀什麼感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兩個在她生命中佔有著非常重要地位的男人,她該怎麼抉擇?
漆黑的客廳裡只有她指尖的煙頭閃爍著些許的火花,柔柔也是起來喝水,找不到了她的身影,下床打開門,就看到沙發裡坐著一個漆黑的人影,那亮著的惺惺火光,終於還是把她震驚了。
「你怎麼會抽煙?」柔柔吃驚的站在門口,衝口而出那句話。
何醉手指間夾著煙卷,看著門口站著的女孩也是一愣,隨後卻又低了頭:有一段時間了。
這下輪到柔柔久久的回不過神,她沒想到何醉會抽煙,以前那麼難何醉都能挺過來,她沒想到何醉跟傅忻寒重逢後反而好像不如以前來的勇敢了。
這就是愛情嗎?
讓人可以勇敢之極,也可以讓人頃刻間懦弱下去。
她這一生,就只愛過他一個。
開花結果卻不是最終歸宿。
「醉啊,要不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吧,既然你過的不快樂!」柔柔穿著睡衣到她身邊坐下摟住她的肩膀,心疼的提議。
何醉就那麼輕輕地靠在柔柔懷裡:「我怕他找不到我會著急!」
嗓子不知不覺的沙啞了,眼淚突然襲擊了眼眶,終是讓她在這平靜的夜裡無法平靜。
一顆心燙的像是掉進油鍋裡的鮮活生命,再怎麼蹦躂最後還是在油鍋裡銷聲匿跡。
她的人生,就是要像那樣過完嗎?
姐妹倆在藉著臥室一點光的客廳裡抱成一團,柔柔聽著她的話竟也不自禁的落下眼淚,那白皙的肌膚上立即顯得格外的動人。
而何醉,卻只是大口的吸煙,突發奇想的:「你要不要來一根?」
柔柔看她那明鏡般的眸光破涕而笑:「以前我抽煙的時候讓你作陪你怎麼不答應?忘了自己當初說過的話?借煙消愁愁更愁。」
「是啊,以前的我真的那麼說過,不過這真是個好東西呢,你早應該讓我知道的!」
說著抽完最後一口:「不抽了,抱抱!」張開臂膀投進那柔軟的懷裡:「柔,你爸媽肯定著急了。」
「那是他們的事!」柔柔最討厭那什麼家族聯姻。
她便不再說話,姐妹倆又是沉默一陣,柔柔才又說:「那個負心漢,對你還是那麼重要嗎?」
何醉在她懷裡找了個位置,姐妹倆半靠在廉價的沙發裡,她轉身仰望著頭頂的裝飾燈:「不是了!」
客廳裡處處的瀰漫著寂寥的小鬼在低低的徘徊著。
「不是了?那你抽煙……」
「怎麼辦?好像比以前更重要了!」
她想不到,死都想不到,重逢後,他第一時間就硬生生的闖進她的內心底層,他把她的五臟六腑都翻了個遍,找到在她最深處深埋多年的那個人,然後卻沒再離開。
她有多麼的厭惡,又有多麼的留戀,有多麼的貪心,又有多麼的無法喘息。
終是再也找不回當初那純純的愛情。
可是,她的感情還沒解決好,在她還對這個地方戀戀不捨,在她還在等他回來的時候,她大伯竟然連同那個濮陽大人物一起來整治她,趕走她。
理由那麼牽強又那麼讓她心慌。
早上吃飯的時候小萌貨瞅著家裡兩個女人都盯著一雙熊貓眼,忍不住一邊喝粥一邊吐出清晰的幾個字:「兩個大熊貓,你們倆女人昨晚趁我睡著幹什麼壞事去了?」
柔柔跟何醉互相對視一眼,然後柔柔十分好奇的問:「誰告訴你有熊貓眼就是出去做壞事了?」
小萌貨舔了舔嘴唇上的米粒:「電視上都是這麼說啊!」
何醉無奈的搖頭:「他現在可是個鬼精,別看你們分開不久,他現在某方面的智商啊……我已經接近自愧不如!」
傷心,兒子的智商怎麼會比她高?
「乾媽咪你不知道,我這是遺傳了爸比的超高智商哦,媽咪的智商只有一點點點點……」
還有就是這小子現在口口聲聲的,三句話一句爸比的樣子。
小醉微微垂眸,攪拌著碗裡的熱粥也沒了食慾,倒是柔柔:「你爸比的智商是很高,不過你還是少跟你爸比那個負心漢學,小心將來真的也成負心漢第二,那就糟了。」
小醉沒好氣的看了柔柔一眼,柔柔吐吐舌頭,吃完飯柔柔負責送陽陽上學,小醉開車去上班。
又是一天最好的時候,他明天會回來嗎?
路上的風景顯得有點擁擠,不過早上八點左右的太陽很美。
半個小時後到了辦公室,後來出去開會回來就一直沒再動。
之美真要跟何凡結婚?
如果在婚前何耀突然把何凡趕出來……
那這場婚姻大概就不能進行了,她在乎的不是這場婚姻,因為何凡跟之美的愛情還沒開始。
她在乎的是何凡跟何耀的父子緣分如果盡了,何凡以後的生活肯定會有陰影。
就算是再涼薄的父母,對兒女來說……
是的,就連那個把她從小拋棄的女人,她都那麼心痛,何況,何耀養了何凡那麼多年,培養了他那麼多年。
何耀真的能做出那種事來讓她後半輩子都活的死氣沉沉。
可是如果就這樣走……
站在窗口的身影回頭看向桌上的手機,再也顧不得跟他堅持那一個電話是誰先打的。
她要找他,她要跟他一起想辦法,她要知道,他到底想要把這份感情怎麼樣?
當她無比堅定的把他的手機號撥通……
「喂,我老公還沒起床,請問哪位?」
濮陽雪正坐在傅老大的客房客廳裡,傅老大不在。
小醉的心狠狠地一顫,蕩了出去高高的,再也撿不回來。
他果然跟濮陽雪在一起嗎?
因為濮陽雪去找他所以把他感動到了嗎?
所以……
他跟濮陽雪之間……想想也是,濮陽雪跟他這麼多年,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吧。
突然的透不過氣來,她把手機關掉,然後又放回原處。
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緊繃,怎麼可能不在意?
怎麼可能沒感覺?
她竟然一下子接受不了。
濮陽雪接完電話後剛要放下,垂著的眸子裡卻突然閃過詭異的神情,然後又把他的手機打開,那個號碼被她輕易地刪掉。
傅老大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沙發裡坐著個女人:「你怎麼進來的?」
濮陽雪回頭,把他的手機放在原處後站起來:「剛剛管家進來打掃看到是我,就讓我進來了啊。」
現在整個酒店都認為他們是一對,她進他的房間,當然沒人會認為不妥。
他微微皺眉,一雙鳳眸瞇起,看向茶几上的手機:「剛剛有電話進來?」
他在浴室裡也聽不真切。
「電話?沒有啊,我一直坐在這兒,如果有就聽到了。」
她的眸一眨一眨的,像是個天使那樣讓人不敢相信她說的是不對的。
但是,他仍然持懷疑態度。
當他走過去拿起手機,裡面已經什麼都沒有。
他的心也像是陷下去一塊,出來這麼久,她就一點都不想主動跟他聯繫?
難道只有他把電話給她打過去她才會理他?
心情莫名的煩悶,又看了濮陽雪一眼,然後回了房去換衣服。
卻沒想到濮陽雪竟然跟進去:「忻寒,人家想你!」
從他光著的背後緊緊地擁著他,一雙手在他的胸口輕輕地撫著,臉輕輕地貼在他的背後磨蹭著:「忻寒,你怎麼對我這麼冷漠?何小姐真的比我好嗎?她能給你的我也都能給你啊!」
奢華的臥室裡,大床旁邊,他冷冷的站著,忍不住咬牙,雙手抬起握住胸口的小手不讓她在騷動:「夠了!」
冷冷的一聲,把她的手拿開,把衣服穿上的同時站到距離她一米開外的地方:「如果你認為這麼做有意義就大錯特錯了,不要再讓我看輕你。」
他沉著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
她就那麼木訥的站在他面前,看著他把襯衫扣子一粒粒的扣好:「輕看我?我不怕你輕看我,我只怕眼睜睜的看著你從我視線裡到別的女人懷裡。」
她像是不計後果的,激動的,又闖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要我吧,你會發現,我並不比任何女人差,忻寒,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她說著抬起頭,那眼神,無比倔強,堅持,踮起腳尖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就要吻上去。
他的雙手卻及時的捏住她的雙臂:「我說夠了!」
他突然特別厭惡她身上的香水味,儘管那香水貴的比小醉的車子還昂貴。
但是,他厭惡極了,就那麼一個稍微用力的動作,她被他推倒在旁邊的地上。
「濮陽雪,讓我最後告訴你一遍,你這樣不擇手段的女人,我是堅決不會娶回家的。」
說完拿了外套就離去。
她就那麼失魂落魄的趴在他趟過的柔軟的大床上,一顆心一沉再沉,他不要她了……
自從何醉出現,她的心越來越沒有把握,這一刻,看著他那麼絕情的離去,耳邊迴盪著他剛剛留下的那些話:可是,我的不擇手段全都是取決於你啊,為什麼你不肯多看我一眼?為什麼這麼多年我在你身邊,即便把所有的女人都比下去,你還是不要我?
為什麼除了在她面前做戲的時候你會抱我一下,為什麼你可以為她做那麼多,卻不可以因為跟她賭氣就要了我?
她不再計較他是否愛她,她現在瘋狂的想把自己給他,可是……
那麼難……
如果愛一個人注定是這樣傷透了心,那麼,她已經沒有退路,她想要跟他在一起,她早就堅定了這個信念。
然而,他的無情,讓她的心一次次的……是的,更加堅強。
何醉上午就寫好了辭職信:「我真的很抱歉不能再繼續為您效力,並且,我大概會馬上離開這個城市,也沒給您留出再找下一任的時間,真的很過意不去!」
她把辭職信放在錢樹輝面前,錢樹輝聽說昨天他們餐廳來了兩個大人物,而昨天她去陪酒了。
「昨天濮陽樹跟何耀來,就是為了逼你離開?」他昨天沒在,不然一定會去救場。
她昂首看著窗外的陽光:「我真想否認,可是卻否認不來!」輕輕地言語裡充斥著她此時的悲哀。
儘管她有些雲淡風輕,但是他坐在了她旁邊的沙發裡:「如果我說不想讓你走,你會留下嗎?」
她吃驚的看他一眼,隨後卻只是淡淡一笑:「我也不想走,但是現在,我大概已經沒有選擇了。」
「我有個冒昧的提議。」他抬眸望著她那淡然的模樣,笑的也格外的溫柔。
「什麼?」她笑著問,有點好奇,不過心裡也明白,不管什麼提議大概都無意。
「做我的太太。」
晴天霹靂般的,這下她終於相信傅忻寒所說的,這個男人對她,果然是……
她終於笑出聲,吃驚之餘有點尷尬:老闆,您這玩笑開的太大了,我看我還是離開比較合適。
年齡上有代溝的吧?
雖然他也算儀表堂堂……但是總有個男人會莫名其妙的出來做比較。
而且那個男人現在還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該死!
她內心低咒,為何現在還要再想他?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可能有些無法接受,但是我是真心喜歡你,並且我也不會強求你立即愛上我或者以身相許,我現在雖然是在趁人之危,但是你也可以借此理由留下來。」
她並不多考慮,儘管他說的也是個方法,但是她還是搖搖頭,笑的有點牽強了,如果是這種方式留下來,她寧願離開。
那男人若是知道她跟……
不,不要再想他。
去京城待一段時間也好,全當帶著兒子去旅行了。
只是,她還能再回來了?
恐怕,就算他們婚後她也不能再回來。
「那個男人對你真的那麼重要?」
錢樹輝看她那堅決的樣子忍不住好奇的問。
這話,昨晚柔柔問過。
今天她卻有了新的答案,搖搖頭:不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就算他已經是她身體的一部分,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沒跟濮陽家退婚,重要的是他現在跟濮陽雪在一起。
或者濮陽雪真的比自己更愛他,濮陽雪可以做到的她統統都執拗的不願意去做,濮陽雪可以去那個城市追他,她卻只是坐在遠處等他回來。
或者自己是個太矯情的人,不過都無所謂了,從今往後,各自安好吧。
中午之美應約來找她:「什麼?你要跟我走?」
大驚,之美只以為她有心事。
何醉笑笑,看了看周圍,不動聲色的輕聲說:「你小點聲!」
「可是你突然要離開,你讓我怎麼小點聲?」其實已經小聲了很多。
但是看著之美那不敢置信,難以接受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笑著搖搖頭:「我已經沒有選擇了,讓我跟你走吧,求你了!」嗲聲嗲氣的懇求道。
之美被噁心的使勁往後仰著身子:「天啊,這倒底是為什麼?總該有個原因吧?」
何醉卻突然的沉默了,看著之美那要求事實真相的樣子,她突然轉頭看向窗外,清晰地知道如果告訴了之美,何凡肯定也會知道。
所以這件事她只能守口如瓶。
「我當然是為了陪你結婚。」
之美更是不相信:「你不要去搶婚我就謝天謝地了。」
何醉笑的有點蒼白:「總之,你就答應吧,不然我也想不到要去哪裡。」
之美便點點頭:「待會兒你付賬。」
何醉點點頭:「ok!」飯前她還是掏的起的。
這天早上之美的車子停在他們家樓下:「真的決定了?負心漢可能今天會回來哦,不再見一面?」
之美從車窗裡探出頭再次詢問。
她拉開後車門先讓兒子進去,回頭看了看那個房子:「先去墓地!」
或者這一走就真的再也不用回來。
她想在臨走前再去看看父親。
傅忻寒的車子也已經進城,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他冷冷看了一眼,然後接通:說!
「那女人現在好像是在去墓地的路上,出門的時候戴了行李。」
他掛掉電話,車子一個急轉彎,臉上的表情更冷漠了些。
她要走?
三天一個信息都沒有,他剛進城她就要走?
她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想要折磨死他?
柔柔站在小區門口看著一輛黑色的車子從門口經過還好奇了一下,這兩天總看到這個車子停在這附近,裡面的人也怪怪的。
「真的就這麼走了?不後悔?」
「你放心,我不會搶婚!安心做我嫂子吧!」
何醉話剛說完陽陽就好奇的抬眼望著媽咪:「媽咪,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你媽咪要帶著你私奔呢!」之美開車快到墓地。
「私奔?那爸比呢?」小傢伙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已經不高興。
何醉的心裡一顫,這小子還是這樣口口聲聲的爸比,那個男人對他那麼重要嗎?
「別聽阿姨瞎說,只是阿姨要結婚,媽咪去幫忙,順便帶你旅行,玩過就回來。」
「你幹嘛不告訴他那個男人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之美卻聽不下去那善意的謊言。
「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她已經煩死了要。
到了墓地,車停下。
「爸比真的要跟別的女人結婚?媽咪,我可以去求爸比讓他不要跟別的女人結婚,媽咪,我們不要走好不好?」
「下車,我們先去看你外公!」她只是低冷的嗓音,不願意再提別的。
之美在車子裡看著何醉執拗的牽著陽陽的手上山,無奈歎息,心裡想著傅忻寒到底又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讓她這樣傷心。
當站在阜新的墓碑前,看到那束黃色的菊花,她也是一驚,好奇是誰來過,四處打探了一陣,才看到那個戴著墨鏡的女人在往下走,那麼高傲的背影……竟然也會來這裡。
她沒扔了那束花,只是就那麼站在爸爸面前,然後像個置氣的孩子:「爸,我又要走了,這次走後可能又要很久不回來看您,經過這麼多,就算您也同意了讓我找他和好,但是……真的錯過了。」無比倔強的聲音,最後卻挫敗的哽咽。
莫名的,眼眶一陣濕熱,她垂了眸。
小萌貨看著墓碑上外公的照片,然後又很懂事的抬眼看媽咪落淚的模樣,心裡刺刺的,媽咪好像很難過,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卻知道不能再亂說話,安靜的站在媽咪身邊。
之美還在等待著,也在尋思著,其實對待那段婚姻她並沒有把握,可是她也渴望,聽說有婚後再愛這回事。
她當然不奢望何凡在婚前就對她動情,何凡一顆心在誰身上她很清楚。
但是,好在何醉的心不在他身上,好在,何醉還是她的姐妹。
只是眨眼的功夫對面上來一輛車子,那車牌號她是無比熟悉的。
而且就算看不清車裡的人,但是傅忻寒那張冷寒的俊臉也瞬間映入她的腦海。
她吃驚的打開車門下車,傅忻寒的車子迅速停下,也打開門下車:「她人呢?」
之美往山上看了一眼,他便氣急的要追上去,之美叫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雙手握拳,轉身狠狠地一拳打在車身:「你問我我問誰?」
氣急的大吼,他都要瘋了,那女人是習慣性的玩失蹤嗎?
原本要上去找她,最後卻也只是靠在車頭等著她下來。
他在自我冷靜。
之美又回到車子裡,看著那娘倆手牽手從上面下來,看著傅忻寒那要吃人的眼神朝著上面那女人射去。
「媽咪,我跟你走,無論你走到哪兒我都跟著你!就算你以後再給陽陽找個新爸比,陽陽也……」
她愣愣的站在那裡,與下面路旁的男人相視著。
他那麼嚴肅,那麼冷漠,眼神更是鋒利的像是要殺人。
而她卻沒想到他會如期而至。
她還以為要到晚上,或者明早。
或者……他也不需要再來找她。
陽陽看著爸比那冷寒的臉立即抬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心裡想著,糟糕,剛剛我說的話爸比沒有聽到吧?
稍後,她平靜,拉著兒子往下走,並沒有再看他。
之美看著何醉要上車頗為擔憂起來,一顆心忍不住的狂跳。
傅老大終於再也受不了:你要走可以,把那小子留下!
終於,他氣急的要拋棄她,卻讓她把兒子留下。
那怎麼可能?
而陽陽更是因為自己剛剛要出賣爸比而自知心虛的躲到媽咪身後,只露著一個小腦袋對著傅老大:「我要跟媽咪在一起!」
何醉冷冷的看著傅忻寒,聽著兒子的聲音低頭衝著兒子溫柔的笑了笑,然後打開了車門:「上車!」
自始至終都把他當不存在的樣子。
一句話都不願意與他說,一個字都不願意。
當那個電話打過去,當她想跟他商量些事情,當她放下所有的顧慮接電話的卻是另一個人,而且在那之後他也沒有給她打過來,現在她已經決心離開,他還來堵她作何?
之美坐在駕駛座的位置上,從後視鏡裡看著陽陽已經爬上車,何醉也要上車。
不過他的速度的確夠快,在她上車前就追過來:「你想幹什麼?」怒氣衝天的喊道。
她轉頭迎上他憤怒的面孔:「我倒是想問問你想幹什麼?放手!」
之美真的挺害怕傅忻寒冷著臉的樣子,怕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給搭上成了某人的出氣筒,只好對著外面喊一句:「麻煩兩位把車門給我關上再吵!」
那個女人就站在不遠處的一道風景裡寂靜的看著那邊爭執的男女,眉心微微的糾結,他們之間果真還有關係?
在之美那一聲大吼後何醉被他狠狠一拽離開車門口:「把那小子帶到你上次去的地方。」
之美已經打轉方向盤:「收到!」
而那小子竟然乖乖的坐在裡面讓之美載著離開。
那倆叛徒,見風使舵的……
何醉心裡正在計較著之美就那麼跟她兒子揚長而去,留她一個人在墳地,他卻已經捏著她纖細的手腕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車門一被打開,她就被丟進去:「給我老實呆著!」冷冷的一句警告。
車門被用力的關上,震的她耳朵一陣疼。
她卻乖乖的坐在裡面了。
原本也不想走。
這下,正好了。
他上車後看她還算懂事,但是沒有扣安全帶,也不與她廢話,直接傾身去給她把安全帶拉過去扣好。
就在他靠近的時候她努力仰著頭,像是有瘟疫靠近那麼躲著他。
他冷冷的看她一眼,然後車子很快離去。
有的是時間跟她鬧。
那個女人終於從角落裡站出來,看著那車子離開的地方。
何醉也是無意間的一眼,從外面的後視鏡裡看到了那女人的臉,然後條件反射的轉頭,後來卻看不真切了。
只是一顆心緊繃著,她為什麼來這裡?
陽陽一到了那個大房子就驚呆了:「哇塞,美美阿姨,這是我爸比的房子嗎?」
之美無奈的挑挑眉,她都覺得那傢伙太誇張了,整整六層,住的過來嗎?
「是啊!」站到陽陽跟前跟陽陽承認,她剛要摁門鈴的時候門卻自己開了。
倆人都吃驚的抬頭,卻有一對老頭老太太從裡面跑出來,然後就聽到那喜極而泣激動的聲音:「真的是我們家小心肝寶貝嗎?」
一大一小都嚇的想逃,卻已經來不及。
小傢伙一下子被抱起來,老太太就跟之美說:「真是多謝這位小姐把我們家小心肝給送回來。」
老頭子已經抱著重孫高興的流了淚:「這真是咱們傅家的種,你看跟忻寒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之美俊美的小臉都要扭曲了,這話從哪兒說起?她還覺得跟小醉挺像的。
陽陽還沒搞清楚這兩個老爺爺老奶奶從哪裡冒出來,不過看他們感覺好親切,而且都哭了,他便伸著小手:「老爺爺,您怎麼哭啦?不要哭嘛,陽陽給您講笑話啊!」
聽的兩位老人家都心花怒放的,之美就溜了,怕被殃及池魚。
想著現在小醉醉是不是已經被某人啃的連骨頭也不剩。
海悅的門口他的車子停下,她被從裡面拽了出來。
竟然是海悅,真是丟不起人了,她低著頭不敢抬,怕別人誤會他是家庭暴力之類的趕緊的低了頭跟上他。
但是由於在這裡工作過一段時間,大家對她印象還挺深刻的。
所以所到之處沒人不用那種稀奇的眼神看著她的。
8185的房間一被打開,她就被拽進去,甩在牆根:這次是什麼原因?
「什麼?」她被摔的後背疼,還沒回過神。
「我問你這次要走是什麼原因?」他又吼了一遍,拉著她的手腕跟她到客廳的沙發裡坐下,然後自己傾身在她與沙發之間,雙手從她的身側撐在沙發背:「我不是告訴你三天就回來?為什麼急著走?」
他的聲音在看到她眼中的霧霾的時候漸漸地變的低了。
「我昨天給你打電話了!」她低低的說,雙手依然抱著自己的胸口,怕怕的表情。
「你給我打電話?」他笑,她會給他打電話?
然後腦海突然出現昨天從浴室出來看到的那一幕,果真是那個女人把他的手機動了手腳?
看她的眼眸裡漸漸地變的溫和:「然後呢?」低沉的嗓音帶著淡淡的溫柔。
她的眼睛模糊的看不清他,心裡像是剛剛燒開的滾燙的水翻來覆去的,折磨的自己好憔悴。
紅了的眼眶卻也只是為他。
然後……他問她然後……然後濮陽雪接了電話,再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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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兩天是雙休,親愛的們應該還是會看文的吧,大家週末愉快哦!全體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