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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1 分居不成,摟在一起 文 / 清風戀飄雪

    車子沒有去海悅,而是去了他們當初的小屋。

    「那天搬到海悅的時候我來過這裡!」天已經黑到底了,她也沒再藏著。

    突然的坦白,他的動作一滯,隨後卻打開了車門下車。

    她也跟著下車,小臉上自從跟他在一起就很少在笑。

    「還記得你動手術的時候我說的話,我想無論走到哪裡都帶著你。」門口他突然停住。

    這條巷子裡的燈很暗,她抬眸,看不清他垂著的面容,只聽得到他那好像大提琴的好聽的聲音。

    一點點的觸及她的心口,然後悄悄地蔓延到她的心底。

    「但是我現在卻一個人去!」他垂眸看她,看她眼眸裡的晶瑩憂傷,又狠心的問:「你希望我什麼時候回來?」

    那麼淡淡的聲音,卻那麼凶狠的把她的心炸的四分五裂。

    「什麼?」她吃驚,聲音卻有些顫抖不清楚。

    「我說你希望我什麼時候回來?是十天?二十天?或者一年還是兩年?」

    她的心像是寺廟裡的鐘,被不緊不慢的一條條的敲著,看似不重,卻錘錘音響都震動到半個世紀那麼漫長。

    她哽咽著,看不清他冷眸裡究竟想要怎樣的情景,幾次張嘴,最後都是又屏住呼吸。

    她實在是不懂他了,突然問這樣的話……

    他出差是因為她嗎?

    是因為她說要分開,所以他就跟她分開,如果她說是一生不想再見,那麼他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打算在回來見她?

    比起狠心,她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不值一提了。

    身邊這位大神才真的是狠心無情,她拋,他便離。

    他就那麼決絕的望著她,她低頭,他便抬手扣住她的下巴,儘管看不清,卻又看的那麼清楚:「回答我!」

    他冷漠的,非要逼著她回答他些什麼。

    她痛的咬唇,眼裡卻也是決絕,他竟然這樣逼她:「你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問我這些?」

    她突然冷笑,在他意外她的話的時候把她推開:「其實大可不必,在家我也能回答你,你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你願意去多久就去多久,根本不需要問我的意見!」

    原來,她沒選擇逃走,他卻選擇了。

    她冷漠的言語,他也譏笑出聲:「這麼說,我是個自由的人了?」聲音不高,卻足夠挖苦。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什麼時候不自由了?」

    她生氣了,聲音有些拋高。

    暗黑的夜,那個小巷子裡某個家門口,一對好不容易等到彼此的人,正在吵架。

    男人也忍不住大吼:「是啊,你從來給我絕對的自由,你永遠都是這樣獨斷,冷漠,想要做什麼便做什麼,對於你的丈夫你更是大方的給他絕對的自由,所以……你是不打算再見我了是不是?」

    他突然的怒吼,雙手抬起用力的捏著她的肩膀,漆黑的眼底露出血絲。

    月亮悄悄地躲進烏雲後面,不知道在跟原本明朗的夜空交流什麼。

    而那陰雲密佈下,是兩個人的痛徹心扉。

    他竟然那麼說?

    她不想再見他嗎?

    當今天下午在家門口跟他不期而遇的時候,他根本不會知道她當時有多麼的緊張,多麼的激動,但是她強裝著。

    就彷彿他們還跟平時一樣的,只是在那麼早的時間遇上有點奇怪而已。

    但是她卻深深地知道,自己要經歷的,像是要把自己給凌遲。

    而他前陣子的沉默,現在卻終於不再隱忍。

    他要爆發嗎?

    他想怪她了嗎?

    她無情?在知道他寫了那封信後就不再理他。

    她冷漠?回城後就搬走不再問他安否。

    她獨斷?沒經過他同意就去了京城查那件事。

    他說的都對。

    可是她現在這麼難過他看不到嗎?

    她比誰都寧願不知道那件事,哪怕是場噩夢……

    但是那事實卻那麼清晰,是他造成的。

    不是一個人的錯。

    「是,我寧願這輩子都沒有認識你,就不會自從十八歲遇到你之後經歷這麼多的事情,我明明可以過的比任何人都舒服,可是因為你,……我落魄到一點脾氣都沒有。」

    她哭了,終於哭著說出這段話。

    其實她從不曾後悔的,她愛他,愛到就算死都心甘情願。

    可是,他卻說這樣的話,他卻這樣傷她的心。

    他說過再也不會讓她傷心的。

    可是他食言了。

    他也震驚了,卻是痛恨的眼睜睜的看著她流著淚繼續說下去:「因為不能跟我在一起就要告我父親,你這樣的男人,……我怎麼跟你繼續過?」

    那一聲聲,就像是自己拿著刀子捅自己的心:「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忍不住搖著頭,一步步的退出他的跟前。

    當淚流成河,她的心早已經不知道去向。

    看著他那高大的身體站在那個熟悉的門口,曾經那裡那麼陽光溫暖,但是今晚,好冷,好冷好冷。

    可怕?

    他一下子動不了,竟然眼睜睜的看著她從他身邊跑掉。

    他可怕嗎?

    身子突然有點支撐不住的往後一退,他緩緩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他可怕?

    忍不住苦笑,諷刺,他們這麼多年,原來,她是這樣想他。

    她現在說怕了他,她容不得他的一點錯。

    她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像個迷路的孩子般看著周圍的樣子,然後在路邊的椅子坐下。

    只覺得雙腿都疼的厲害,這幾天陪著娘娘逛街本來還沒感覺,現在跑了一會兒後突然覺得腳後跟連著小腿的筋疼的厲害。

    夜風突然變大,本來穿的就薄,凍的她坐在那裡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車子從裡面開了出來,路邊的燈光很稀薄。

    但是要看到她並不難。

    她看著手背上自己落得淚,然後用力擦乾:「何醉,你到底說了些什麼?」

    卻是沒有後悔的時間。

    當一輛黑色的寶馬緩緩地停在她身邊,她才抬眸,車窗滑下,她看到裡面熟悉的男人。

    顧安平本來還想跟她開個玩笑問她要不要坐順風車,當車窗滑下看清她臉上的淚,他立即打開車門下車,並且迅速脫下自己的外套。

    走過去的時候外套已經搭在她的肩上:「你沒事吧?」擔憂的問。

    她搖了搖頭,她只是一時腦子短路,就在這裡坐一坐。

    「天太涼了,上車我送你回去!」

    說著他已經抱著她的肩把她扶起來,她的腳卻吃痛的差點歪倒,疼的她尖叫,他更是用力的抱住她:「腳腫了!」

    可能是剛剛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歪倒,自己也沒留意。

    但是還不等回過神已經坐在他的車子裡,隨後車子便走了。

    她突然想起忻寒還在那裡,忍不住好奇的回頭看去,只見他的車子從他們車身迅速飛過。

    那一刻,她的心狠狠地顫著。

    他是生氣了嗎?還是誤會了?

    已經無力再去猜想,看著那輛招搖的車從眼前經過,顧安平自然也是看到了,已經猜到了個大概,車子卻也因此轉到另一個方向。

    「你怎麼會在那裡?」她好奇的問道。

    「有個病人在那邊,我過去回訪了一下被留下吃飯,就碰到你了!」他淡淡的說著,卻禁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因為第一次看到她哭,竟然心還動了。

    她哽咽著,看著車子開往的方向:「我家不在這邊!」

    「你的腳歪了,我去你家不方便,現在的方向是我的住處!」

    她轉頭吃驚的看著他,他的家?

    想到剛剛他那決絕的樣子,想到今晚的爭吵,她突然靜下來:「送我回家吧,麻煩你了!」

    她的聲音並不高,他的車子依然往自己家的方向開了去:「等給你處理了傷就送你回去!」

    「這種事其實我老公也會做!」她開口,很堅定的。

    他淡淡一笑,車子卻真的拐了彎。

    她既然不想去他那兒,他便只能送她回去,話已至此,他還沒厚顏無恥到那種地步。

    「你們為什麼吵架?」

    「我們已經很久不為小事爭吵!」她說道,自從她重生後他一直把她當寶貝疼著,處處小心呵護。

    「這話是要告訴我你們關係很好?那你哭的眼睛都腫了又是為了什麼?」他說著自己也笑了,沒想到她還是個自欺欺人的主。

    「發生了一些事,一些拿刀的醫生解決不了的事情!」她說,意思是希望他別在問下去。

    他後來說的話讓她差點說不出話:「我學過心理學!」說著從她坐著的前面翻出一個證件,她拿在手裡看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好吧,這麼憂傷的時刻,竟然還有事能讓她吃驚。

    「所以,你有什麼心事,其實可以跟我說說,我或許真能幫上你!」

    或許是從他的眼裡看到一種野性,她沒再說,只轉頭看向外面。

    有些傷,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知道。

    而且他們的關係也沒好到那種可以互相傾訴心事的地步,雖然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女兒還好嗎?」他又問。

    她點了點頭:「沒想過她會長的這麼好!」

    「大概像你老公身體才那麼好!」

    ……

    又是一陣沉默,卻終於到了家。

    他的車子早已經開進去。

    她下車謝過他後轉身往家裡走。

    而顧安平看著這座高大的豪宅,竟然也忍不住挑眉,哇哦,簡直讓人驚呆了。

    反正他是沒有那些錢去揮金如土。

    不過她是個看中金錢的女人嗎?

    他雖然沒有那些大老闆有錢,但是賺的也算不少。

    其實他的心氣很高,顧安平的家裡也是做生意的,只是不再這個城市。

    至於他為什麼要留下來卻真的也是為了那豐厚的薪資。

    他是個見錢眼開的人,雖然家裡很有錢,但是他卻去學了醫生,所以跟家裡早就斷絕關係。

    他相信自己能養活自己,也能養活他的妻兒老小。

    但是今晚想到妻兒,竟然不自禁的又往那座樓看了一眼才離去。

    而她走在院子裡就感覺到家裡滿滿的寧靜,或許是因為年紀使然,這一刻竟然感覺很踏實。

    悄悄地來到婆婆房間裡,兄妹兩個在大床中間,老太太自己在旁邊躺著一塊小地方。

    看著旁邊的小床,她走過去,輕輕地把小妹抱到小床上,蓋好被子才起身離開。

    回到臥房輕輕把門關好,臥房裡黑漆漆的,她心裡想著,他是去了酒店?

    又以為他可能會去樓上。

    但是當她把燈打開,無意間的抬眸,那個在沙發裡吸煙的人影,她卻是嚇了一跳。

    深邃的黑眸如獵豹般瘋狂的直戳她的眼底,心裡的那個小女人早就被嚇倒,她卻還站在他不遠處。

    偌大的臥室裡安靜的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就連彼此的心跳聲……可笑,怎麼會真的聽得到彼此的心跳,又沒有抱在一起。

    就連房間裡的小盆景都安靜的呆在那裡,她終於垂下眸。

    剛剛他看著她上了顧安平的車,所以她也沒打算隱瞞,但是因為他沒問,所以她也不願意回答,張張嘴都覺得累。

    只是走到櫥子前打開櫥門從櫥子裡拿了衣服要去別的房間休息,是的,經過今晚的爭吵,她沒辦法在跟他睡在一個房間。

    想來,他也是一樣的吧。

    「如果今晚停在你面前的是個陌生人,你還會上車嗎?」

    她的衣服在一雙手臂間安置著,人已經走到門口,他卻突然這一句。

    他抽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裡,動作有些焦急,或者該說是顫抖。

    他在讓自己盡量的平靜,但是他的動作卻出賣了他。

    此刻,他再也無法像楊寶寶給他打電話那次那樣平靜,當親眼看著顧安平把衣服脫下來蓋在她身上,那個動作,那件事,原本,是他才可以做。

    之後他站了起來,緩步往前走。

    她就靜靜地站在那裡,還說什麼呢?

    他也可以在那時候把她從顧安平什麼搶回來,但是他不是也沒有?

    他明明就在不遠處親眼看著她上別人的車。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難過,差點把她逼死的他,卻只是那麼冷眼看著。

    為什麼一定是她回到他身邊,他就不能走過去?

    這時候,他們又是這樣斤斤計較的。

    「回答我,是不是因為那個人救過你的命,所以你對他跟對別的男人就格外不同?」他走到她身後,雙手輕輕地捏著她的臂彎。

    她微微垂眸,看著那纏著她臂彎的大掌,他的手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到現在,她卻覺得那會是能掐死她的一雙手。

    「別的男人裡,也包括你嗎?」她的聲音很輕。

    他的手一重,她微微皺眉。

    時間彷彿橫在兩個人之間冰凍住。

    將兩個人硬生生的分開。

    「你認為呢?」他輕笑,嘴角僵硬的扯了扯,聲音不重。

    「是你把我逼走的!」

    她的聲音突然很輕很輕。

    但是他卻聽得那麼清楚,手上不自禁的鬆開好幾次,之後卻是更用力的動作,把她的手臂捏的生疼。

    他的眼裡有一絲的殘酷,他的臉上是被挖苦的痛,嘲諷。

    他垂著眸,緩緩地貼著她的身子,緊緊地捏著她的手臂:「你猜我會不會成全你?」他的聲音更輕。

    但是她的心卻狠狠地一顫,整個後背的僵住,回首,看到他那似痛苦,似痛恨,似無助又似狠絕的眼神,那一刻她的心真的是被嚇的退避三舍。

    「成全什麼?」她低低的問,心裡卻有種被侮辱的感覺。

    他卻突然笑了,笑的那麼諷刺,放開她,然後緩緩地後退,偌大的房間裡,兩個人卻隔得越來越遠。

    而他到底要成全什麼?

    她的心裡恨恨的糾結著,看著他那份成魔的狀態,她只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他們的感情,是走到盡頭了嗎?

    他就那麼距離她越來越遠,像是再也看不懂她猜不透她。

    那個他最愛的女人。

    而她,也終於看不清他:「太晚了,我去隔壁睡!」

    說完便低了頭,轉身打開門要往外走。

    門把手卻從她手裡滑掉,掌心裡的疼痛卻不足以震驚她,因為他突然從後面撲上來,把她欺在冷硬的門板,一手掐著她的脖子,一手用力的撤她:「你想都別想!」

    去隔壁睡?

    是夫妻,就不能分開,這是她曾經告訴他的話,無論再怎麼的不愉快,都不能分開。

    他原本遷就她跟她分開是因為那封信,但是當他看到她上了別人的車,他再也不能那麼做。

    她要掙扎,雙手卻被他抓住舉過頭頂訂在門板上,房間裡的空氣都凝聚,寂靜著,什麼聲音都沒有,他赤紅的眼看著她:「是誰說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分開睡的?是誰說,無論怎樣都絕對不會分居的?你現在是因為有了更合適的男人所以才要跟我劃清界限?恨我只是一個借口吧?」

    她被他的話嚇到:「你到底在說什麼?」生氣的問。

    雙手不自禁的攥成拳頭,要掙開他。

    「你說我在說什麼?事到如今還在裝,或者你要去的根本不是隔壁,而是另一個男人的床上!」

    「傅忻寒!」

    她再也忍受不了,他竟然那麼想她:「你混蛋!」

    她用力的掙脫,想要跟他保持距離,他卻笑著低頭,然後性感的薄唇一下子覆上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怨氣。

    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直到那一刻,她總算被他氣的喘息不來。

    他怎麼能那麼想?

    自始至終,在她心裡他都是唯一,無可取代,否則,她今晚也不用回來了。

    「啊!」他悶哼,動作瞬間停住。

    她咬了他,重重的。

    之後兩個人都在努力的隱忍著什麼。

    再然後。

    她被舉著的手掌心裡緩緩地流出的血液終於順著他的手緩緩地留下。

    那一刻他才感覺到了什麼,唇不甘心的回咬她一陣,在她幾乎要虛脫的時候才放開她。

    抬眸,入眼的就是那血紅的一條條的,她的掌心裡已經慘白,正如她的臉上,被他氣的一陣陣的沒了血色。

    這才想起自己剛剛的魯莽,這才想起她上顧安平的車之前一瘸一拐的,這才想起,自己剛剛那一腳把門給踹上,她的手正好握著門把手。

    他的動作緩緩地放輕,輕輕地把她的手放下來,她又要掙扎,他卻是緊緊地抓著她的手:

    「別動!」

    那一刻,他的眼神裡終於不再那麼憤恨,那麼屈辱,終於又有了往日的溫度。

    而她,舔著唇上的血,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他低頭親吻她的掌心的傷口。

    長長地一條傷口看似不是很深,但是所蔓延的那一條卻看得很清楚。

    那年她被開水燙傷了手背,也是他幫她處理好的。

    她不再動,任由他牽著她的手,有點著急的四處打探,最後眼神竟然又落在她氣急敗壞後的臉上,無奈歎息,眼神裡滿滿的無奈。

    還有一絲……遷就!

    他很快垂了眸,才看清她穿著拖鞋露著的腳環處腫的很胖了:「為什麼守著醫生還……」

    他甚至問不下去,她為什麼不讓醫生幫忙卻執意要回來,他還能不清楚?

    所以,房間裡又安靜下來,當他再次看她的時候眼裡又似狂野,下一刻把她抱了起來,沉吟一聲,抱著她走向他們的大床。

    輕輕地把她放好後又看了看床兩邊:「等我一下!」

    他去找來了消毒液跟棉簽,還有一些要用的藥具,當他再回來的時候,她是真的平靜了,什麼也不說,任由滿身是傷。

    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在她的唇腫起來的時候,他的早就先被她咬破了,可想而知,血都流了,怎麼會沒腫。

    把她腳上的襪子脫掉,防止襪子太緊會讓她已經腫了的地方難受再遭殃。

    她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他此刻的溫柔,想著他今晚混蛋的那些話。

    然後坐在她跟前去,把她的手拿起輕輕地給她處理傷口。

    疼的時候她就會咬著唇,可是唇早就先給別人咬破了,於是她是疼上加疼,但是心裡卻濕漉漉的,不是疼,是激動,又難過又生氣,又感動,又無奈。

    這個男人啊,明明那麼瞭解她,為何還要說那些置氣的話?

    還是真的以為她會跟那個姓顧的醫生有一腿。

    那麼他可真就是不怎麼瞭解她了。

    從十八歲跟他交往後,再也沒有別的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任由那些再好再美的男人,也不過是膚淺的讚賞。

    如果不是顧安平,哪個男人會抽風一樣的突然停下車子在一個路邊不知道長的是醜還是美的女孩面前,還下車去關心她。

    以為人人都是他傅忻寒嗎?

    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在她面前停車。

    「你不是要搬出去嗎?」時針彷彿走了一百年後,她回憶了他們曾經小半生的過去之後,她才開了口打破了那一室寧靜。

    他的動作還是那麼輕,給她把手上的傷口洗乾淨消毒後綁上紗布,然後退到她的腳邊把她的腳放到自己身上,抬手拿著藥膏輕輕地在掌心裡揉搓著:「我以為你不會回來!」

    淡淡的一句話。

    她的眼神就那麼赤條條的看著他,看著他說的話,看著他的表情,看著他的心,嘴巴上卻依然犀利:「你真的以為我不會回來?」

    他才抬眸看她,那灼灼的目光,像是打算把她吞了。

    分明就是在等她回來解釋,卻忘記了她生氣的時候更喜歡悶著什麼都不說。

    於是,今晚這場吵鬧,這場威逼,他也知道自己很過分,但是……

    「以後別上他的車!」

    想了想之後還是下了命令。

    她卻轉頭看向窗外:「我上不上他的車還要經過你的批准?他可救過我兩次!」剛說完就腳上一陣疼痛,疼的她尖叫一聲:「你輕點。」

    「我怕太輕了你記不住!」我這是在幫你增強記憶力。

    她瞪他一眼,然後又置氣的看向別處:「你呢?又是抽什麼風說那麼多不可理喻的話?」

    終於,好像在慢慢的恢復平靜,他沒再回答,而是低著頭輕輕地吹著她的傷處,怎麼歪的這麼嚴重。

    而此刻她的心裡才是真的升起一絲絲的溫暖,然後越來越多的,像是要溢出來,那滾燙的開水,一點點的溢出來,燙傷的不僅是連心的十指,還有渾身所到之處的表皮。

    夜一點點的沉下去,他竟然有些不捨的就這麼鬆開她,哪怕只是一隻腳。

    而她也好似有些不捨,不過腳上的痛感已經減輕了很多。

    「我好了!」她提醒他,兩個人總不能就這樣一直呆著。

    而且她也是真的漸漸地犯困,當他投來無比不悅的眼神的時候她就掩著嘴打著哈氣,眼眶裡一下子模糊。

    他輕輕地放開她:「你好好睡!」

    她不說話,只是輕輕地躺下,然後側過身,等著他走,已經合了眸。

    他坐在那裡不悅的皺著眉,她狠心起來,真是十個他也抵不了。

    好吧,兩個人都認為彼此的狠心是天下一絕。

    「出去麻煩幫我帶上門!」不過就這樣又睡在主臥裡卻是她最開心的事情。

    他坐在那裡許久不說話,她卻是倆眼皮真的開始打架,再也等不了了,明明已經轟他走,可他竟然還是沒走。

    於是她很快的眼皮再也掀不開,真的就那麼昏昏沉沉的睡去。

    「要是繼續這麼下去,我遲早會被你逼瘋的!」

    如果只是吵架分居,那麼過一陣子他威逼利誘一下這事也就過去了,但是發生這件事,卻是他怎麼威逼利誘都哄不了她的。

    她早就睡著,沒聽到他的話,他轉頭看她睡著時候的樣子,不自禁的失笑:「我明天就要出差了!」

    所以……今晚一起睡!

    他耍賴的趁著她睡著又躺在她身邊,輕輕地把手搭在她身上,抓住她的手,一起入眠。

    只是,你到底要我何時歸?

    清晨家裡起的最早的莫過於格格了,格格一起床那陽陽跟傅媽媽就自然被吵醒了,阿姨就開始準備早飯,陽陽煩躁的看著奶奶哄著小妹妹:「我去看看爸爸媽媽醒了沒?」

    他跑到樓上連門都沒敲,是輕輕地把門打開,就看到倆人還在摟著睡覺。

    媽媽躺在爸爸的懷裡,那一刻,他竟然覺得很安心。

    看著爸比媽咪……不對,是爸爸媽媽!

    好吧,自從升了大班以後,好似他們班就他一個叫爸比媽咪,像個異類,為了合群,他覺得自己的年齡也該改一個稱呼了。

    悄悄地拿起媽咪在茶几上的手機站在床尾給他們拍照,一邊拍一邊偷笑,好像做賊的感覺還很爽。

    而那卡嚓一聲,終是把她吵醒了,當醒來的時候首先覺得自己身上沉甸甸的,是他的手臂壓著她,再然後不自禁的看向床尾,那小子竟然因為看到她睜開眼而一下子蹲下身子藏起來。

    小醉正要起身抱怨,卻不自禁的皺眉,眼前,是他溫熱的胸膛,竟然讓她一下子不敢動,不想動,不願意動,不捨的動。

    這一次是真的又聽到他的心跳,但是卻還是沒留戀太久,想到兒子在屋子裡,就輕輕地把他的手拿開,起身坐在床上:「臭小子你給我站起來!」

    「媽咪早安……不對,是老媽早安!」

    小醉一愣:「什麼?」

    小萌貨捂著嘴笑起來:「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的爸爸媽媽了,媽咪我給你們拍了照片哦!」小傢伙手裡拿著手機搖晃著就爬到床上。

    原本他就有點被吵醒,兒子一爬上來,三個人的床立即顯得擁擠一些,何況這小子還坐在他手上,於是傅老大皺起眉:「你不覺的屁股下面隔得慌?」

    小傢伙嘿嘿的笑著。

    最後卻是三個人坐在床上看照片。

    小醉吃驚,彷彿早就忘了剛剛他們是怎樣睡的。

    但是這一刻,這張照片,卻提醒的這麼好。

    她真的是在他的懷裡那麼安逸嗎?

    心裡一寸寸的沉下去,答案她是那麼的清楚。

    「老爸老媽,有獎勵嗎?」

    「有!」

    「沒有!」

    兩個人一起開口,傅老大說有,傅夫人卻說沒有。

    原因嘛……他一下子變得很滿足,然而她那執拗的性子,傅老大抬眼深深地朝著她看過去。

    她卻是掀開被子下了床:「誰說以後進屋前要先敲門的?又是誰說要在隔壁睡的?父子倆都是一個調調,沒有一個是真心記住自己說的話!」

    嘴巴上還是那麼不饒人,說話間卻已經挽著長髮去了洗手間。

    父子倆在床上坐著,大眼瞪小眼一陣:「我再去哄哄妹妹玩!」說著小傢伙就跑了。

    傅老大難得那麼好心情的又笑出來,深邃的黑眸微微挑著,聽到浴室裡傳來的流水聲,忍不住往那邊看去。

    ------題外話------

    推薦重逢系列完結文《寵妻之大婚難停》余暖文,一個背負著三個弟妹的打工女,曾被初戀男友因為懷孕事件而拋棄過的可憐女人;七年後再遇他,那麼銘心刻骨的聲音: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木訥的鈍住舞步,傾世的笑容逐漸退出他的視線,剩下的只是一池的低喃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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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娶你,本就是為了讓你懷上我的種!」

    有沒有那麼一個人,在你的生命裡佔據著重要的位置卻只是曾把你用力地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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