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戰神指點（上） 文 / 雨魔
騎在雙足飛龍的身上，圍繞遠行之森整整飛行了兩圈，過足了癮頭之後才降落下來。
當這頭空中巨獸在遠行之森低空中徘徊的時候，把下面的犬人們嚇的大呼小叫，還以為是龍族入侵了，紛紛叫嚷著去準備弓箭、弩炮等物。
等道格拉斯從這頭「巨龍」身上走下來的時候，轟動效應比剛才大了一倍都不止。很多犬人甚至激動的淚流滿面：「想不到我還能見到威武的龍騎士，這一輩子沒有白活！」
「肯特惡魔……我是說道格拉斯大人原來是龍騎士啊，我們道格族中出現了一位高貴的龍騎士，應該上報給帝京，這是我們整個道格族的榮耀！」
「現在的帝京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還上報給誰？怪不得偉大的肯特惡……道格拉斯閣下可以輕而易舉的打敗施伯倫那個惡棍，原來他是天下無敵的龍騎士啊！」
「老婆，快出來看龍騎士啊，傳說中的龍騎士！」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道格拉斯感覺很有意思，同時也默認了自己剛剛獲得的嶄新稱號——龍騎士。
在吟遊詩人的傳唱中，在書本中的傳奇故事裡，在已經久遠的想不起年代的傳說當中，龍騎士都是絕對的主角，是高貴、強大、尊嚴的集合體。龍騎士這個稱謂，往往代表著絕對的公平、正義、善良以及其他的所有可以想到的美德。
龍騎士，用最簡單的形容詞來概括，就是：完美！
其實龍騎士只是一個美好的幻想，卻從來沒有真實存在過，至少在這個世界從未真正存在過。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在泛大陸的範圍之內，龍騎士僅僅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
龍族的高傲，龍族的強大，怎麼可能允許其他弱小的種族把自己當作騎乘工具？驕傲到了變態地步的龍族怎麼可能對其他種族俯首帖耳甘做奴僕？
那些在歷史曾經出現過的「龍騎士」，所騎乘的也不是真正的巨龍，而是和道格拉斯一樣，只不過是騎著雙足飛龍而已。
雙足飛龍的名字裡雖然帶著一個龍字，而且外表確實有點向龍，但這種魔獸和龍族沒有半點親緣關係。如果強要講究血緣的話，道格拉斯私下裡認為，雙足飛龍和蝙蝠的親緣關係或許更近一些。
能夠降伏雙足飛龍這樣的魔獸，已經算是十分強大了，在以訛傳訛和各種誇張的傳說渲染之下，騎著雙足飛龍也就變成了「龍騎士」。
道格拉斯當然無意把這個問題解釋清楚，因為龍騎士這個稱號對他十分有利。
因為剛剛統合遠行之森的時間不長，還沒有太大的威望，這個稱號剛好可以給他增光不少，有利於穩固他的統治。
不過，心明眼亮者還是存在的，比如說道格拉斯非常得力的手下斯潘諾裡斯。
斯潘諾裡斯雖然沒有當場戳穿龍騎士的畫皮，卻絕對不會認為他的領主大人就是真的龍騎士。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龍騎士的話，那也絕對應該是碧葉絲而不是領主大人道格拉斯。畢竟肯特部落的很多獸人都曾經親眼目睹半精靈碧葉絲騎著一頭真正的巨龍，金龍愛格裡斯。
當然，道格拉斯也絕對不會認為半精靈碧葉絲就是傳說中的龍騎士。因為金龍愛格裡斯雖然對碧葉絲比較友善，並且會在興致好的時候載著她飛行。但也就僅僅如此罷了，金龍愛格裡斯不可能對碧葉絲有任何畏懼之心，碧葉絲也不可能駕馭金龍，所以她只能算是金龍的朋友，準確一點來說連朋友都算不上，只能算是玩伴。
「領主大人，我想碧葉絲一定就是傳說中的龍騎士了，而你不是。因為她騎的是真龍，而你騎的只是一頭怪鳥……」
每當斯潘諾裡斯喋喋不休的說起這個問題的時候，道格拉斯就只能苦笑不已。因為他很清楚斯潘諾裡斯堅持的這兩個觀點沒有一個是正確的：碧葉絲不是龍騎士，自己騎的也不是一頭怪鳥。
雙足飛龍雖然有翅膀有利爪，有些體態特徵確實很像是鳥類，但它是純正的獸類，和飛禽沒有半點關係。
道格拉斯是不是龍騎士，雙足飛龍是不是怪鳥，這些問題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遠行之森的犬人們認為道格拉斯是強大完美的龍騎士，他們為有這樣的一個統治者而自豪，早已經忘記了道格拉斯是從肯特來的入侵者。重要的是肯特部落的原本人馬認為領主大人擁有一位龍騎士手下，而且這個手下還是一位女性的龍騎士。擁有龍騎士就好像擁有戰略級別的武器，不僅可以提高自己人的自信心和榮譽感，還能在某種程度上威懾敵人。
既然和龍騎士有關的兩個誤會能帶來這麼大的好處，那就繼續誤會著吧。
對於道格拉斯而言，雙足飛龍不僅僅是一個騎乘的工具，在更多的時候，還是一個實驗品。
為了驗證自己對於神性的理解，道格拉斯曾經不止一次的把神性深入到雙足飛龍的頭腦中，以圖找到神性、神格和神識之間的關聯。可惜的是，除了在雙足飛龍的腦海中找到一些零散而又無意義的記憶碎片之外，並沒有收穫更多。
因為收服雙足飛龍，讓道格拉斯意識到了神性的轉變，所以在繼續鍛煉神性的事情上格外努力。
像往常一樣靜坐冥思，沉浸在神性的研究和鍛煉當中。
神性，毫無疑問是力量的源頭，是永恆不朽的基礎，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神性的根基之上生根、發芽，在枝繁葉茂之後開花結果。
道格拉斯的神性已經鍛煉的非常充沛了，似乎已經到突破的臨界點，卻始終找不到突破的路徑和方法。道格拉斯曾經猜想過，如果當時能夠抓住施伯倫，吸收了他身體內部的神性會是什麼樣子。現在看來，以自己目前的實力，就算是殺死了施伯倫奪取了他的神性，自身也不會有任何質的變化，最多是一點量變的積累而已。
沒有突破的路徑和渠道，找不到突破口，積蓄更多的神性也改變不了什麼。不能突破更高境界，不能做有效的掌控，那還不如等到以後更加關鍵的時刻再打施伯倫的主意。
施伯倫啊施伯倫，你可得堅持住啊，千萬要堅強一點，萬萬不能隨隨便便就死去，要是你死了的話，你的神性就浪費了，我道格拉斯將要走很多彎路。
此時此刻的道格拉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真誠的希望老對頭施伯倫可以活下去。
內視自己的神性，發現六稜形的神性晶柱依舊如故，好像從亙古以來就矗立在那裡，好像時間已經完全停止只剩下廣袤無比的空間。宏大的微小的對比之下讓六稜形晶柱顯得似乎沉寂無比，但是道格拉斯卻感覺有什麼奇異的東西在其中孕育著變化著。
最敏感的直覺告訴道格拉斯，那裡邊應該是一簇金色的火苗——神火。
點燃神火，是成就不朽最關鍵的一步，但道格拉斯卻無力做到這一點。
突然之間，如同在平靜的水面上投下一枚石子那樣，神性的海洋中起了一絲波瀾。不論這枚外來的石子有多麼微小，所激盪起來的波瀾卻在不斷擴大，提醒著道格拉斯做出相應的戒備。
自從道格拉斯開始鍛煉自己的神性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馬上就緊張起來，因為這個異常的跡像只能說明一個事實：有外來是神識侵入了自己的靈魂。
這是非常危險的，但更加危險的是道格拉斯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樣防禦。
「神子，不要慌亂。」視覺、聽覺所有這些感官都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這是直接用神識感受到的另外一個神識：「我沒有惡意。」
雖然看不到對方，但卻可以直接接觸到對方的延伸出來的神識，道格拉斯立刻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戰神鐵爾！
緊接著，一片金色的光芒在道格拉斯的識海中凝聚變化，很快就變形成為一個比六稜形晶柱更小的小小人型。這個閃耀著金光的小人身披鎧甲手持長劍，通體散發著金光，正是戰神鐵爾從獸人神國投射過來的投影。
戰爭與勝利之神竟然利用神識和道格拉斯進行交流，這讓道格拉斯無比激動也無比興奮。他知道戰神消耗神力跨越位面而來，肯分要消耗不少的神力。戰神絕不可能是為了褒獎自己在遠行之森修建神廟，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戰神完全可以神廟的祭師們溝通一下，或者隨隨便便降下一點神跡，沒有必要親自前來。
戰神的投影投射到自己的神識當中，這比什麼樣的神跡都更讓道格拉斯接近戰神。現在這種情況下，客套、寒暄等等都是在浪費時間，戰神跨越位面投射出自己的身型，絕不是為了聽道格拉斯的客套話的。
「偉大的戰神，我想知道關於神火的奧秘，希望得到您的幫助。」
金色人型光芒四射，好像在自己的神性海洋中升起了一輪旭日，讓道格拉斯感覺暖暖的很舒服。
「神子，你知道神祇和凡間生命最根本的區別嗎？」
「是不朽。」
「不，世間的一切，沒有任何東西是真正不朽的，包括神，因為神也有可能隕落。如果所謂的不朽就是指無盡的生命，那麼哪怕是最卑微的凡間生物也可以做到。比如說巫妖，只不過手法不同而已。」
「神與凡間生物最大的區別就是擁有無邊的威能和神力。」
「不，威能和力量是可以後天獲得的，我想你對這些應該有所瞭解了。」
「偉大的戰神，請您指教。」
「神和凡間生物的根本區別並不在於力量的強弱，而在於對規則的掌控。因為掌控規則而強大，不是因為強大才掌控規則，這一點很重要，因為規則才是最本質的東西。神確立規則，神掌控規則，凡間生命只能在神確定的規則下運行，這正是神強大的根本之處，也是神凡最大的區別，規則是神凡的分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