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天地同心（中） 文 / 雨魔
神戰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地面已經飛向黑洞，道格拉斯雖然很關心那片黑色的氣息，卻早已自顧不暇。
也許，在天空中生死相博的諸神也有和道格拉斯一樣的心理，不過他們已經深深的陷入神戰當中，對於那片籠罩著不詳氣息的陰雲已經無暇顧及了。
那片黑色的霧氣似乎擁有某種智慧，在淹沒了沿途的一切之時，飄飄蕩蕩的朝著這片諸神決戰之地靠攏過來。
時間不大，幾十個雷因族的騎兵已經到達了聖殿廣場的邊緣。
這是黃金獅子團的重裝戰騎，道格拉斯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們的裝束，還有他們那犀利的馬刀和籠罩了連體馬鎧中的戰馬，都說明這是雷因族最精銳的戰士。
但是道格拉斯還是感覺到了這些重裝騎兵似乎和以前自己所見過的有所不同，具體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
直到黃金獅子團的重裝戰騎進一步靠近，道格拉斯才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們，心中頓時一緊，下意識的伸出左手去摸紫英戰刀。
這些雷因族最後的精銳騎兵雖然還保持著原本的模樣，甚至連鎧甲的樣式和整齊的隊形都沒有出現任何改變，但這已不是原來的黃金獅子團。
因為他們全都已經死了！
灰白色的眼神中全都是空洞、僵死，沒有半點生氣，裸露在外面的肌膚呈現出一種死人特有的枯槁。就連胯下的戰馬都很整齊的凝立不動，連呼吸和響鼻的聲音都沒有。
這些精銳的雷因族騎兵聚集在一起，死亡的氣息瀰漫著，讓道格拉斯不由自主的想起灰色平原位面上枯木叢林中的亡靈大軍。
道格拉斯不是沒有見過死亡，但在主物質位面上，這些本已經沒有了生機的死者卻全身披掛的出現了諸神決戰之地，而且還像生前一樣保持著嚴整的隊形，實在是詭異到了極點。
就在道格拉斯詫異之時，一個僵直的身影越眾而出。用沒有任何起伏也不帶半點感**彩的腔調發出古怪的聲音：
「秉承偉大的死靈之王的意志，一切終將歸於死亡……」
每一個都好像是從胸腔裡硬生生的摳出來，沒有任何節奏，卻又一字一頓，讓這個聲音顯得更加機械、僵硬。
那是雷納德。
曾經的雷因族王子，帝京的主宰者。
現在的雷納德依舊還是原本的模樣，只不過他的眼神依舊變得灰白，如同漂浮在海面上又被烈日暴曬了半個月的死魚，雙眼睜的很大，卻又不是為了看到什麼。繼續用一成不變的古怪腔調高喊著：
「死亡是宇宙的規則，是生命的歸宿，偉大的死靈之王引領一切……」
雷納德已經死了，道格拉斯非常確定這一點，現在正在講話的不過是一具死屍而已。
會移動，會講話的死屍，這確實非常古怪，讓早已經疲憊不堪的肯特勇士們感覺到強烈的不安。
道格拉斯用左手撿起一塊石頭，微微蹲下身子、墊步、揚臂，猛然把石頭拋了過去。
石塊在半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越過了地面飛起出現的無底裂縫，準確無比的打在雷納德的臉上。
「砰」
好像打中了一塊沒有硝制過的堅硬皮革，石頭上攜帶著道格拉斯驚人的腕力，直接就把雷納德的腦袋打了下來。
奇怪的是，沒有半點鮮血流出，雷納德的身體被石塊的慣性帶動著往後退了退，依舊僵直的凝立著。帶著尖頂頭盔的在地面上滾動出很遠的距離，依舊發出那種沒有絲毫韻律的聲音：
「偉大的死靈之王將統治這個世界，死亡無可阻擋！」
依舊懶得再看還在喋喋不休的雷納德，或者說懶得再去理會那個還在講話的腦袋，道格拉斯把目光投向了遠處。
千千萬萬個骷髏、殭屍在如同滾滾的洪流，正在填滿帝京的所有街道，半空中漂浮著半透明的幽魂，彷彿一群又一群巨大的灰色螢火蟲，在朝著這邊彙集。
這是無可計數的亡靈大軍！
那團黑色的陰雲已經非常濃厚了，隔絕了聲音也隔絕了光線，就算是道格拉斯使用偵查之眼的真實視覺，目力也無法穿透那層黑色的如同烏雲一般的氣息。
死靈之王降臨了？
看著洶湧而來的亡靈大軍，這是唯一的解釋！
在灰色平原位面的時候，道格拉斯就曾經見識過死亡的力量。
那股虛無的氣息是死亡的本質，雖然沒有和死靈之王正面交手過，但道格拉斯早已經深深的領教過那位死亡君主的厲害之處。
那是讓任何強者都感覺到絕望的虛無，絕對的虛無，或者那就是死亡本身。
轉瞬之間，鋪天蓋地的亡靈大軍就已經湧了過來，那團黑如烏雲的氣團依舊保持著不緊不慢的原有速度，在朝著這邊靠近。
就是道格拉斯在考慮如何面對之時，忽然感覺到斜上方那股巨大的吸引力在移動，而且移動的速度很快！
驚訝的抬起頭，發現排列在黑洞四周的諸神依舊改變了方位，主神格努須和戰神鐵爾這一對宿敵依舊肩並肩的漂浮著，還有曙光之身和光輝之主也站到了一起，連精靈父神柯瑞隆和人類戰神坎帕斯都不再比拚神力，而是站到了同一個角度。
就在道格拉斯大惑不解之時，內心深處猛然傳來一陣無聲的巨響：
「我的信徒們，我的羔羊！」
「放下一切仇恨，停止一切廝殺！」
「我要你們聯合起來，所有的生命都聯合起來吧！」
「所有生命的終極敵人已經破開了封印，正在威脅這個宇宙！」
「亙古以來，我們都在和死亡交戰。現在，生與死的戰鬥又開始了！」
「戰神之名，無堅不摧，坎帕斯是戰士們，用你們的力量和榮耀，去和生命的敵人戰鬥吧！」
「生命無比高貴，生命綿延不息，泛大陸範圍之內的所有精靈和半精靈，遵從創造者的召喚，破開死亡的籠罩吧。任何精靈都會在與死亡的戰鬥中得到創造者的祝福，哪怕是曾經背叛了我的黑暗精靈，只要你們還願意為生命去戰鬥，就會赦免你們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