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獨自情傷 文 / 晨雨落
容君烈雖然早上的時候態度強硬地命令保姆掛斷電話不必聯繫洛嫣,但是他去了公司後卻一整天心不在焉,連開會的時候都有些走神。
洛嫣那受傷的小臉總是不斷的在他腦海裡浮現,尤其是她皺著眉頭,無奈又疲累地說『你的愛讓我感覺到窒息』時的樣子!
於是這樣一想,心裡就會更加煩躁,一天下午,幾乎就沒有認真處理過一封文件。
到了傍晚,容君烈倚在椅背上,點上一支煙,看向落地窗外。
現在天已經黑了,以往這個時候,容君烈總是會飛速地趕回家,跟洛嫣一起吃晚飯,吃過飯後兩個人窩在沙發上。
她香香軟軟的身體倚在他懷裡,他看雜誌看報紙,她就看電視,然後她會先睏倦就上去洗澡,等他也洗完後,再抱著她兩個人一起睡覺。
每天基本都是這樣在日復一日的重複中翻迭增添著溫馨的日子,讓他感到眷戀。
但是今天,剛才保姆打了電話來,說洛嫣到現在還沒有回去,他當即就氣得摔了電話沒有再聽下去。
然後就坐在椅子上,坐在辦公室的黑暗中抽煙——
他現在還不想回去,不想獨自面對那個沒有洛嫣的空洞洞的家。
黑暗中,容君烈指尖一點紅色的火光明明滅滅,窗外繁華的燈光投映過來微弱的一抹,映出男人精緻到驚心的俊美容顏,俊挺的鼻樑,性感的薄唇,珠玉般的眼眸。
只是現在,他薄唇緊抿,僵硬著一抹冷厲的弧度,如珠玉又如星光般熠熠的眸子裡,閃爍著狠戾的光。
天色越來越暗,直到真正進入了夜晚。
容君烈終於沉不住氣一般地動了,先是動作飛快地掐滅了煙,然後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到家裡,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好像生怕慢一點自己就會後悔。
沒一會兒電話被接聽,那邊傳來唯唯諾諾的詢問聲:「先生,您今晚還回來吃晚飯嗎?」
不是洛嫣。
那就意味著,那女人到現在都沒回家!
容君烈氣得牙癢癢,聲音也冷得駭人,他耐著性子不甘心似的問道:「少奶奶呢,她有沒有回來?」
「沒有……」
早就見識過容君烈的脾氣,保姆回答得小心翼翼,說完後,本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等著那邊被氣壞了的男人傳來憤怒的吼聲,但是意料之外的卻是沉默,雖然聽起來更像是爆發之前的沉默。
保姆猜不透容君烈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又不敢主動掛斷電話,只好小心地詢問:「先生,需要給少奶奶打個電話請她回家嗎?」
請她回家?容君烈冷笑,這不就意味著他得向她妥協?
那可不行!容君烈眼神一冷,他不能一次次地向她妥協,他的女人他會玩命地寵,但是絕不能慣壞。
「……」稍微一沉默,容君烈沉聲吩咐道,「問問她在哪兒。」
這句話意思有點複雜,應該是默許了她打電話給洛嫣,但是,卻不能請她回來的意思?保姆小心地揣測著,不敢怠慢,趕緊打給洛嫣。
過了一會兒後,保姆再次打給容君烈,沒有多說,只說洛嫣住在了林百閤家。
容君烈聽完,掛斷電話,然後隨手將手機扔在桌子上,緊抿薄唇一言不發,心裡卻有怒火騰騰地冒了起來。
她敢跟他玩離家出走?!
好,那她就別指望他會請她回來!
******
距離洛嫣離家出走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為了洛嫣的安全,容君烈還是順便派人查了查林百合的近況,然後就發現有點不對勁——林百合快要結婚了,但是對方的背景卻很神秘。
為了以防萬一,容君烈就派人深入地調查林百合,順便安插了眼線關注洛嫣的生活。
這半個月以來,他每天早晨邊吃早餐邊聽著他的手下席臣跟他匯報洛嫣的近況,無非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比如洛嫣去陪林百合逛街,或者一個人去了圖,再或者待在林百閤家裡也不出來。
席臣也是跟著容君烈跟了好幾年的人了,不過一般是在暗處為容君烈做事,地位也是僅次於丹尼爾的,但是自從丹尼爾請假開始,他的地位就被容君烈有意無意地提升了上來,只是丹尼爾和其他人還不知道。
今天早上,容君烈一邊喝早餐的咖啡一邊聽席臣匯報洛嫣昨天做的事情。
「少奶奶昨天跟林百合一起去商場買了很多東西,看起來,很像是要為旅行做準備……」
席臣說到這裡一頓,小心翼翼地去看容君烈的臉色,果然,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已經黑下來了,他又猶豫著說,「然後,昨天傍晚的時候,林百合訂了機票,是飛歐洲的——」
「幾張?」容君烈聽到了重點後就立刻打斷了手下的話,冷聲問道。
席臣無奈,只能低聲說:「林百合訂了兩張機票——」
啪——
席臣的話被打斷了,因為暴走的容先生摔杯子了。
保姆已經習慣了這半個月來容君烈經常暴怒的脾氣,以及隨時都可能被摔壞的東西,立刻走過來利落地收拾乾淨然後又退下去。
席臣已經不敢看容君烈暗沉的臉色了,硬著頭皮問道:「主子,需不需要屬下……」
後面的半句話他沒有說完,而是小心翼翼地看著容君烈等他的反應。
容君烈看都沒看提心吊膽的席臣一眼,站起來,拿起搭在沙發上的風衣外套,邊穿邊往外走。
席臣看了看桌子上動都沒動過的早餐,又想起剛才容君烈只喝了一杯濃咖啡,不由得立刻跟上去,關切地說:「主子,我去給你買份早餐送去公司吧?」
「不用,」容君烈回絕,快步坐上早就備好了的跑車,一邊發動一邊說,「今天我不去公司。」
話音落下,容君烈已經開著跑車絕塵而去。
看這陣勢,是要去親自接少奶奶回來嗎?席臣站在原地猜測著,同時在心裡暗暗佩服道,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少奶奶,還真是不簡單,居然讓以往那樣冷血無情的容君烈變了這麼多!
而這邊,容君烈卻沒有去林百閤家,而是開車來到了酒吧。
他現在還在生氣洛嫣離家出走的事,也拉不下臉來首先向洛嫣妥協,但是心裡的怒氣經過這半個月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煩躁得什麼都不想想,乾脆就去喝酒了。
雖然現在還是白天,但是酒吧就是這樣,不管白天黑夜,這裡面永遠都充滿了未知的刺激和永不疲累的激情。
容君烈緊抿薄唇,一言不發地穿梭過喧囂的人群徑直來到吧檯這裡坐下,對著侍者吐出一個冰冷的名字:「bereginkavodka,加冰。」
這是頂級的伏特加,更是濃度相當高的烈酒,侍者本來想勸勸,但是目光一觸及到男人冷冽如冰的視線,立刻將滑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乖乖地倒酒加冰,然後推到容君烈面前。
容君烈拿起酒杯就要一口全都灌下,但是,嘴唇剛剛碰到冰涼的酒杯,眼前突然浮現出洛嫣的臉,她氣呼呼地撅著嘴,告誡似的說:
「容君烈!你早餐不吃空腹喝咖啡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敢來酒杯喝烈酒!趕緊放下杯子走出去!」
容君烈一怔,恍恍惚惚地想到,有多久沒聽到洛嫣的聲音了,沒聽到她有點囉嗦但卻一點兒也不煩的碎碎念了?
但是隨即,容君烈就眸光一冷,心裡很不爽地想,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離家出走,那他還理她做什麼?
於是,容君烈賭氣似的,拿著酒杯仰頭一口喝光。
火辣濃香的烈酒一路衝刺而下,流淌過的地方都像被野火燎原一樣熱起來,尤其是空空蕩蕩的胃部,感覺裡面火辣辣地灼燒起來。
容君烈卻眉都沒皺,只是面無表情地放下杯子,然後冷聲對目瞪口呆的侍者說:「再來一杯。」
侍者不敢怠慢,先不說這一杯酒的價錢就昂貴到很少有人喝,只看這男人週身的氣場也威嚴得讓人不得不臣服。
容君烈接過酒杯,這次卻沒急著喝,他一手端著酒杯輕輕搖晃著,一手托著下頜,盯著酒杯裡面晃動的金黃色酒液,眸光暗沉,面無表情。
這個男人,即使不言不語面無表情,身上也散發出危險又迷人的誘惑氣息。
已經有好幾個濃妝艷抹衣著暴露的女人注意到這邊的容君烈了,她們臉上帶著垂涎的笑,蠢蠢欲動,卻礙於男人不怒自威的氣勢而不敢上前。
終於,這幾個女人一起推搡著起哄,讓她們中看起來最漂亮的那個過去試試。
女人大概也是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沒有再多推辭,衝著其她人自信一笑,然後搖晃著酒杯和腰肢慢慢走到容君烈面前,她聲音低壓而誘惑地說:
「一個人嗎?」
容君烈根本就不搭理她,完全視若無睹,拿起酒杯自顧自地喝酒。
女人雖然碰了壁,卻毫不氣餒,她看得出來這男人有多危險,但卻更看得出來這男人有多誘人,於是她又上前一步,手試探著搭在男人肩上,柔聲笑道:「需要陪嗎?」
容君烈聞到女人身上傳來的濃烈香水味,有些厭惡地皺起眉,不耐煩地呵斥:「滾開!」同時,他冷厲的一眼掃過去,然後卻突然頓住,這個女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