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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紅蓮 文 / 高月生

    陸顏玢被李氏勸解的雖不是豁然開朗,可是多少對陸顏玉和李凌風的恨意減輕了許多,只不過礙於面子,不願意有所表示,所以知秋閣裡驕傲的七小姐依舊在我行我素,除了偶爾陸顏玟還會自願的去碰釘子,別的倒也一如往常。

    踏雪齋裡,自從陸顏玉看出來杏兒的馬腳,便派了小默悄悄的跟著她監視她,沒想到也沒出當天,就抓到了她悄悄傳遞消息的證據。

    入夜的時候,陸顏玉剛洗漱完,小默就悄悄的進了她的臥房回話。

    「你都看清楚了?」陸顏玉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銅鏡,在用篦子梳頭,幾乎及腰的長髮披散在身後,未著任何髮飾,看起來有一種別樣的柔美。

    小默雙手垂在身側,微微頷首答道,「是,奴婢都看清楚了,食盒交到廚房的一個嬤嬤手裡之後,她就回來了,奴婢瞧著她跟那個嬤嬤之間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奇怪,便捨了杏兒,改為盯著那個嬤嬤,果然不出奴婢所料,那嬤嬤在杏兒走了沒多久之後,趁人不備,在食盒的蓋子上細細的摸索了一圈,最後抓到了一個紙團一樣的東西塞在了腰間。」

    陸顏玉冷哼一聲,將正梳著頭的篦子扔到了桌上,堅硬的篦子碰觸桌子發出了『鐺』的一下聲響,在空曠的夜裡這動靜顯得格外的響。

    「然後呢,那個嬤嬤是看了紙條,還是她也是個傳遞消息的人?」

    「她也是個傳遞消息的人,那嬤嬤帶著紙條去了…」

    小默剛要說最後的地點,可卻被陸顏玉先一步打斷,她的心裡早有答案,這一刻,她倒是想試試自己的功底,來驗證一下自個兒心中的猜測。

    「她去了浮霜院。」

    小默微微一愣,然後點頭,「是的小姐。那嬤嬤確實是去了浮霜院。」

    陸顏玉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瞇著眼睛看向銅鏡裡的自己,不自覺的就冷笑了出來。沉默之下,陸顏玉在心裡琢磨著,在背後害她的人基本上已經浮出水面了,在這個偌大的威武侯府裡,仇恨最深的不是浮霜院裡的那對母女還能是誰,以前都是小打小鬧,現下看來是玩真的了,最陰狠的莫過於悄悄的下藥。只是不知道下藥是唯一的伎倆。還是那一連串大動作之中的一個環節。看來壓抑的久了,真的會有反彈,正如彈簧一般,陳氏太想坐上二夫人的位置。而陸顏玟更加不甘於長期的被自己壓制,只不過她們計劃的太好,這計劃卻趕不上變化快了,她陸顏玉從來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所以這些卑劣的手段也會有被發現的那一天,她不會坐以待斃下去的,既然要鬥,那就把這場戰鬥擺在明面上,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再籌謀些什麼樣的ど蛾子。

    「那嬤嬤把字條給誰了。你有沒有看到?」

    「看到了,給了浮霜院裡的管事嬤嬤,就是那個許嬤嬤,上次二老爺給小姐帶回來的絲綢,是奴婢去浮霜院裡取的。就是她領著奴婢去拿,吆三喝四,好不氣派呢。」小默對許嬤嬤的印象很深刻,所以不用看第二眼就能認出來她的樣子。

    「再然後呢,你還看到什麼了?」

    「奴婢趁著天傍黑,就用輕功倒掛在了陳姨娘房間的房簷下,想多探聽點動靜,只不過那主僕倆好像特別的警惕,說話聲音極小,又離窗戶遠,所以奴婢也只聽到了些許的隻言片語,好像說什麼快成了,還有什麼那邊那位也不是省油的燈,要把她一塊兒弄了,還有什麼娃娃,還有…」小默費盡心思回憶,想了半天又記起來一句,「對,她們隱約間好像還提到了一個人,叫…叫紅蓮的,再別的奴婢就真的聽不到了,後來看有人過來,便趕緊離開了。」

    這些話聽起來好像都各不想幹,不過對於陸顏玉來說卻如救命稻草一般,她略費了些心思就把它們差不多都串聯了起來,所謂的成了,應該是在看了杏兒傳遞的小紙條後發出的感慨,她們肯定是聽信了杏兒的話,認為下午的那一『暈』是藥物的作用,以為自己被洋地黃所困,已經毒物侵體了。

    而那邊那位,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指的是翡翠,聽槐花偶然一次說起,最近這幾個月不知怎麼的,陸連城去翡翠那裡過夜的次數漸漸多了,想必在陳姨娘的眼裡,翡翠一定是施了什麼妖媚之術後,勾引的陸連城『頻頻光顧』,所以說她不省油,連她一塊兒弄了的意思大概是她的計劃裡也有除掉她這一項。

    還有一個娃娃就有點兒晦澀難懂了,興許是指陳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也未可知。

    最後一項就是這個紅蓮了,這個人名還真有點兒耳熟,可是一時間陸顏玉卻死活想不起來,她記得在很久之前她是聽過這個人名的,好像還是個丫鬟的名字,可是到底在哪兒聽過,就不得而知了,陸顏玉想破腦筋也沒有想起來,於是也只好作罷,隨它去了。

    「小默你很能幹,能聽到這些就已經很好了,這幾個都是關鍵詞,對咱們很有利呢。」

    小默聽到了主子的誇獎,心中的高興只埋藏在心中,面上依舊是淡然之色,不露分毫,「小姐過獎,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之前咱們是瞎子抹黑,什麼都不知道,等於是淌水過河,不過現在可就不一樣了,人物鎖定了那麼多,差不多已經揪住了狐狸的尾巴,接下來咱們可不能再坐著等人家上門來害咱們了,主動出擊才是正道!」

    看著主子堅定的眼神,小默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便追問,「奴婢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但憑小姐吩咐。」

    「你第一要做的就是盯著杏兒,甭管她幹什麼你都給我盯好了,只要有異常情況就來匯報,這幾日我不會再給她任何出踏雪齋的機會,我倒要看看,她還能怎麼往外扒拉消息。」

    小默點頭,暗暗記下。

    「別的我還沒想好,你先下去吧,等我想好了再喚你來。」

    小默還是淡然的頷首,福了身便出了臥房的門,一直在外面佯裝幹活,實際是在把守的秋姑姑見狀這才推門進來,看到陸顏玉滿臉躊躇之色,便自然而然的追問起來。

    「看小姐的神色不太好,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

    陸顏玉漫不經心的搖了搖頭,並沒有急於回答秋姑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姑姑,你記不記得一個叫紅蓮的人,這人總在我腦海間徘徊,卻死活都記不起來,可愁死我了。」

    秋姑姑一聽是這麼簡單的問題,便笑了笑上前去幾步回答道,「原來小姐在惱這個,您記不起來就問奴婢好了,這個人奴婢知道啊。」

    陸顏玉一聽秋姑姑知道,立刻雙眼都直了,趕緊追問,「這人是誰,這人是誰?」

    「這個叫紅蓮的可不就是陳姨娘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嘛,奴婢對她印象很深刻,她的性格嘛,有些懦弱,沒什麼脾氣,也沒什麼架子,雖然是陳姨娘身邊的大丫鬟,可是好像別的小丫鬟都不怎麼怕她,也沒把她放在眼裡,記得有一次奴婢去浮霜院幹什麼事,就聽到一個年紀很小的丫鬟在指責她,當時奴婢見了這樣的場景有些生氣,還想替她打抱不平的,可惜後來被別人拖住,沒去成。」

    「她人現在還在浮霜院嗎,怎麼我這幾次去都沒有看到這個人,是被陳姨娘打發了嗎?」

    秋姑姑被陸顏玉問的也做了個不清楚的表情,微微聳肩,然後搖了搖頭,「其實小姐不說,奴婢也沒想起來這個人,好像確實是很久沒有見過她了,至少有小半年的時間了,興許…是陳姨娘使著不順手給打發了也有可能,反正確實是沒有這個人了。」

    陸顏玉也納悶,一個不知所以的閒雜人等,陳姨娘為什麼要提起,不過既然提起了就一定不是巧合,一定有她出現的道理,於是陸顏玉吩咐秋姑姑道,「姑姑,這個人你去幫我打聽一下吧,我想知道她到底去哪兒了,現在在做什麼。」

    秋姑姑也不問原因,便直接點了點頭,「好的小姐,奴婢明天天一亮就去找人打聽,一定把這個人的去向問清楚。」

    陸顏玉點頭,「對了姑姑,還有一件事,這幾日給杏兒的活不要是出門的,去廚房拿點心、拿吃食,或者去後院領東西,都讓綠竹或者冬梅去,杏兒那丫頭就給我看在踏雪齋裡就行,保證讓她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咱們眼皮子底下。」

    秋姑姑知道杏兒不是個省油的燈,於是重重的點了點頭,「小姐放心,這蹄子跑不了。」

    第二日的下午,秋姑姑才從外面打聽到了那個叫紅蓮的丫頭的行蹤,於是便急著回來稟告給陸顏玉。

    「小姐,奴婢剛跟倒泔水的那個婆子說話的時候,本是無意的提了一句紅蓮,沒想到那婆子竟然知道這個人,還說半年前見她在浮霜院的外院的牆角下哭過一回,正好被這婆子撞見,那婆子也是多事,便問她是怎麼了,紅蓮支支吾吾的答說家裡人來報信說她娘病了,因為擔心所以才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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