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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我是流氓我怕誰 文 / 瀟湘冬兒

    如果說一定要在天逐城選出一位公主的話,那麼烈紅桑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女。

    皇家夏氏向來子嗣單薄,嫡系這一脈如今只剩下夏諸嬰和夏璟兩個人,皇室也並無一個正牌公主,就連其他皇族的郡主也是稀少珍貴。

    烈紅桑今年還不到十七歲,比小舟和李錚都大了一歲,正是青春年少,如花似玉的年紀。

    烈武侯封號為烈,早在十七年前上一任帝君的時候,他就被賜姓為烈,皇帝下旨,要天下所有姓烈的人都改姓火,將烈字單獨賜給淳於烈的後代。

    這項恩寵是絕無僅有的,除了皇室,天下還從來沒有一個臣子的榮寵能達到這個地步。所以雖然烈武侯如今仍姓淳於,但是他的子孫已經都改姓烈了。

    淳於烈老來得女,對這個孩子自然是寵愛有加。烈紅桑出身大華頂尖豪門,雖然沒有一般的千金小姐那麼驕縱無禮,但是骨子裡的高傲冷絕,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此時此刻,她看著眼前的這三個男人,目光輕輕一轉,就對夏諸嬰冷冷的說道:「將你的馬車讓給我,我的車在路上壞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位千金小姐開始份外願意和夏諸嬰作對,似乎欺負這個看起來溫順無害的儲君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所以只要一有機會,她就會想些點子來折辱夏諸嬰一番,來滿足自己的變態**。

    當然,這裡面也有些事情是市井小民們不知道的,但是在上層交際圈裡,卻早已不是秘密。

    烈紅桑思慕安霽侯府的李二公子,早已在很多年前就傳遍了天逐城的氏族豪門。對於這兩個冤家對頭的家族,竟然發生了這種小兒女的紅粉之事,大家也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一直在小心的觀望著。雖然這種思慕,完全是剃頭擔子一頭熱。

    兩年前,烈紅桑剛剛十四歲,由當今皇帝親自下旨,給烈紅桑和夏璟指了婚。這本是皆大歡喜的事情,首先當今皇帝是夏璟的親生父親,淳於烈又是當今皇帝的支持者,兩家聯姻只會將關係綁的更加緊密,讓這艘利益大船順利的行駛下去。

    至於夏璟會不會當皇帝,對於這件事的影響並不大。畢竟,如果夏諸嬰成功即位,那就說明烈武侯所代表的西陵派系徹底在這場皇權爭奪中敗下陣來。那麼不論是淳於烈,還是當今皇帝和夏璟全都不會有好下場,就算烈紅桑不嫁給夏璟,也難逃一死。而如果夏諸嬰不能即位,那兩家的聯姻就更是穩如泰山,老皇帝更是許給了烈武侯的女兒未來的皇后之位,這份禮物,不可說不重。

    怎麼看,這都是一件順理成章兼且皆大歡喜的事情。

    然而意外卻還是發生了,指婚的第二個月,表面上答應了這樁婚事的烈紅桑就騎馬去了璟郡王府,持著長劍向夏璟挑戰。口口聲聲的說,若是她的夫婿無法勝過她,便沒資格當她的丈夫。

    她這一手真是將整個天逐權貴嚇了個半死,奈何淳於烈當時正在東郭巡視銀庫,一時半會無法趕回京城。烈紅桑的幾位哥哥也不敢招惹她,畢竟這位妹妹不但深得父親寵愛,更自幼在天禪山跟隨高人習武,縱然小小年紀,這一年來卻是打遍京城無敵手。外人都道是有人讓著她,卻只有她的哥哥們知道這位妹妹的真正實力。

    當時夏璟已是頗有威名,在尚野戍邊的幾年來屢戰屢勝,剛剛回京就遇上這件親事,雖然沒多大歡喜,卻也不反感,自然也不會把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放在眼裡。

    於是乎呢,久經沙場所向披靡,號稱馬上功夫天下無雙的璟郡王就這樣被烈紅桑華麗麗的當街劈落馬下。然而就在夏璟狼狽至極,烈紅桑桀驁孤狂的時候,一輛馬車卻緩緩行來,車上坐著的赫然正是剛剛從大國寺禮佛歸來的夏諸嬰。

    夏諸嬰自幼崇尚佛道,時常出宮前往大國寺參拜。烈紅桑當時年紀小,難免心高氣傲,便是皇子也不放在眼裡,想起哥哥們方才怒極時喊道:「你不嫁璟郡王,難道想嫁那個儲君嗎?」

    這話自然是帶著貶義的,烈紅桑當時正要立威,碰巧瞧見夏諸嬰緩緩而來,頓時上前挑戰。誰知馬車卻停也不停,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打算離去。她生氣的用劍去刺馬車的簾子,就在這時,一道銀光突然閃現,烈紅桑坐下千里寶馬一聲哀鳴,喉間染血,倒地立斃。

    後來人們才知道,那天那輛馬車裡,除了夏諸嬰,還坐了李府的二公子李錚。

    這是李錚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出手,也是唯一的一次出手,就此徹底奠定了他奇才鬼才的稱號。不僅止於兵法謀算,文采手腕,還有驚人的劍術,駭人的武學。

    這些本都是陳年舊事,可是宋小舟剛進京沒多久,閒暇時聽蕭鐵提起,也就記住了。此刻看到這位傳說中的烈大小姐,自然難免多上了一分心。

    這個時代的武學,還是有獨到之處的。有很多功夫,是不能以物理知識來解釋的,比如昨天晚上晏狄露了的那一手,小舟就聞所未聞,也是直到看到了晏狄的輕功,小舟才真的相信那位傳說中以一己之力彈指間擊殺百人的蘇秀行,是真實存在的。

    但是儘管如此,她並未有氣餒,也並沒有妄自菲薄。蘇秀行如何她不知道,但是最起碼若是晏狄,或者是眼前的這位烈小姐,堂堂正正的比武過招她也許不如他們,但是如果是以殺戮為目的,她能將他們遠遠的甩在天邊。

    她打不過他們,但她能殺了他們,多麼矛盾,卻又那麼的理所應當。

    所以,看到烈紅桑這樣隨意的折辱夏諸嬰的時候,她的眉梢輕輕一挑,帶著幾分煞氣的看了過去。

    她可沒覺得這女人豪爽灑脫,和一般小家子氣的千金小姐不一樣是如何的真摯可愛。在她看來,那些哭哭啼啼的千金小姐就挺好,最起碼她可以一眨眼睛就想出七八百條計策修理她們。而眼前這位看起來冷冰冰硬邦邦的小姑娘,卻顯然沒那麼好對付。

    「身為一國儲君,不思國事,終日沉迷於佛音梵唱,有何出息?」

    這番話說的實在是太不留情面了,不管怎麼說,夏諸嬰畢竟是當朝儲君,背後還站著安霽侯為首的瀚陽大軍省,她怎麼也不該這麼囂張。但是這位祖宗,打小連她爹的面子都不給,連夏璟都敢當街痛揍,還會怕一個弱不禁風的夏諸嬰?比起宋小舟這樣的地痞流氓,她也許更像是牛叉閃閃的黑社會頭子,因為很強大,所以不懼怕。

    呸呸呸呸呸!

    小舟為自己這個想法直翻白眼,暗暗罵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丫頭片子,不就是有個好老子,竟然這麼猖狂。

    早在得知烈紅桑過來的時候,方子晏那個見不得人的東西就悄悄離開了,所以直到此刻小舟還是好好的活著的,僥倖沒被方子晏那噴火的目光給活活燒死。

    「烈小姐喜歡,儘管拿去吧,反正我今晚也不打算回宮。」

    夏諸嬰真是沒架子,堂堂一位皇儲,連聲本宮都不說,一個勁的我我的。

    早就知道這傢伙沒種,左右看了看,仍不見那人來。烈紅桑有些惱火,莫不是他不打算管這位儲君了,明知道她來欺負他,也不來幫忙?

    突然一眼看到夏諸嬰身邊的小舟,她冷然說道:「這是誰?」

    夏諸嬰坐在石凳上,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道:「這是我請來的朋友。」

    「哦?」烈紅桑眼睛一挑,說道:「我正好缺個御手,讓她來給我趕車。」

    此言一出,夏諸嬰就緊緊的皺起眉來。御手是很低下的賤業,只看小舟的穿著打扮,就是有身份的人,縱然是你烈大小姐,也不能如此過分的折辱別人啊。

    「烈小姐,我的這位朋友不是下人,你若是沒有御手,我可以把我的御手送給你。」

    烈紅桑明顯是要找茬,冷哼一聲,斜舉著馬鞭,說道:「我就要她!」

    「小姐要我嗎?」

    一個笑吟吟的聲音說適時的響起,宋小舟恬淡的上前一步,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以右手食指輕輕的摸了摸鼻子,才微微抬頭說道:「我很貴的。」

    她此時穿著一身男裝,錦繡華麗,眉目間也是這世間少見的淡定灑脫。而比起李錚晏狄等人,她的目光似乎還多了幾分不羈,不同於別人是掌握著權勢籌碼而淡定不屑,她的骨子裡,就是高傲不羈的,這一生除了對金子,別的東西還真是很難讓她高看幾眼。

    於是乎,她就這麼笑吟吟的瞅著那名烈大小姐,說道:「小姐銀子夠嗎?只要錢到位,別說御手,男寵我都干。」

    這話說得驚悚,烈紅桑也是一愣,隨即還以為碰到了紈褲登徒子,帶著一絲怒氣道:「你不想活了?」

    「活著多好,可以數錢、吃飯、看美女,我怎麼會不想活呢?我只是打個比方,表達一下我為了金子一往無前的決心。」

    小舟吊兒郎當的說著,一邊說還一邊往前走,等說完的時候,她和烈紅桑之間只有兩步的距離了。

    小舟站在稍高的地勢上,她身材本就高挑,這麼站來,竟比烈紅桑還高了半個頭。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目光狹長,閃動著琥珀色的動人光澤,突然,她伸出一隻手來輕輕的拂過烈紅桑的鬢角,嘴角一牽,笑道:「小姐的頭髮真美,烏黑的像是綢緞,讓人愛不釋手呢。」

    烈紅桑一驚,猛的退後一步,下一秒她已經嗖的一聲抽出長劍,劍尖一顫,就向小舟攻來!

    誰知宋小舟非但沒有躲避,反而張臂就撲了過去。

    她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近到烈紅桑甚至來不及挽出一個凌厲的劍花,小舟就這麼近乎無恥的將她撲倒在地,然後極快的在她的脖頸間嗅了一下,抬起頭來笑著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她會的詩不多,僅有的這麼幾首卻都能在關鍵的時刻合理利用。只見烈紅桑俏臉一紅,用力的咬住嘴唇,抬腿就向她踢來。小舟卻兩腿一夾,就狠狠的夾住了她的雙腿,笑著說:「小姐這麼野蠻,哪個男人敢娶你呢?」

    如果晏狄此刻在場,一定會被宋小舟的學習能力所傾倒,這孩子學壞了,她被晏狄附體了。

    烈紅桑身旁的侍衛一見小姐受辱,連忙衝上前來,誰知小舟卻嘿嘿一笑,抱著烈紅桑一個轉身,就順著林子裡的雪坡滾了下去。

    這裡到處都是厚極膝蓋的大雪,那些人縱然追趕,也沒有她們兩人快。

    烈紅桑畢竟是千金大小姐,什麼時候被人這麼調戲過,此刻被她抱在懷裡,順著雪坡往下滾落。一顆心像是打鼓一般的怦怦直跳,兩人目光對著目光,烈紅桑從驚怒,到緊張,到害怕,再到迷茫。而宋小舟,則是從漫不經心,到混不在意,再到玩世不恭。

    死小妞,你不是囂張嗎?你不是很凶嗎?你不是讓我給你趕車嗎?就讓大爺我先勾引上你,然後再狠狠的甩了你,讓你哭都找不著調!

    然後,小舟就在烈紅桑驚悚的目光之下,一下子吻在她的臉頰上!

    烈紅桑的腦袋裡轟的一聲,好像眼前什麼都看不到了,漆黑一片。兩人的身體仍舊隨著雪坡而上下滾動著,肌膚相親,呼吸相接,天地旋轉著。

    唰的一聲,小舟一個鯉魚打挺,一腳蹬在一棵松柏上,抱著烈紅桑就跳起身來。滿樹的積雪撲朔朔的落下,灑在小舟和烈紅桑的頭上,烈紅桑愣愣的看著她,似乎愣住了。小舟笑著在她眼前擺了擺手,說道:「烈小姐,頭暈嗎?」

    「你!」

    烈紅桑羞的臉通紅,一把推開她,不想後退一步正好踩在雪坑裡,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真笨!」

    小舟一撇嘴,然後伸出手來,居高臨下的伸給她:「起來。」

    這時候,烈紅桑的下屬才算是連滾帶爬的跟了下來。烈紅桑紅著臉,再也沒了剛才那副冷冰冰的模樣,賭氣似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積雪。然後狠狠的瞪了小舟一眼,就這樣一言不發的轉身就去了。

    烈大小姐什麼也沒對小舟說,只是把對她的憤怒都轉嫁到了夏諸嬰的身上,怒氣沖沖的對著他說道:「你等著!」然後就揚長而去。

    這傢伙看來真的有點受虐狂。

    小舟一邊想著,一邊慢慢往上走。

    當初李錚一劍刺死了她的馬,她就死心塌地的看上人家兩年多。今天自己小小的施展手段調戲她一下,她竟然就忘了找夏諸嬰麻煩的這個茬口。nnd,還真是容易搞定。

    剛走到雪坡旁,一隻手,就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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