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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11 情澤 文 / 裂帛

    111情澤

    語畢,他將那樹枝擺在身前,很是威風地晃來晃去,雖然可笑,可他整個人居然就這麼將自己很安全地擋在了身後,那些虎賁兵看到公儀鈺的舉動後紛紛相視一眼,居然不敢貿然行動,玉岫支撐著站起來,緩了緩神,漸漸適應了後背那火辣辣的疼痛,腦筋迅速運轉,這些人不知為何似乎都刻意避免傷害大鈺,於她而言這是一件好事,至少不必分神去保護他的安全。

    她的目光冷冷掃過眼前這些人,冷靜而清醒地思考著,她雖在刀鋒裡長大,學的卻都是奪人性命的招數,身為暗樁需要以一敵一的快准狠,即便連殺六七人也不在話下,可現在,她需要面對的是三四十個訓練有素的虎賁兵,在此之前從未有過,可今天這個場面,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救她。

    她不止一次地回想起在居院中的生活,混亂的群毆之中,粘稠鮮血順著鼻樑額角一汩汩湧出,就連眼睛都被淤青重創模糊地看不見,那粘稠血液沁入乾澀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唇裡,她飢渴地嚥下去,一遍遍告訴自己,她還清醒著,要想繼續活下去,她除了贏,沒有別的任何途徑。

    正在這一瞬的思考中,那端坐在馬上的為首將領忽而下馬,以雷霆之速抽出胯下長劍,一個呼號之聲那三四十名兵士瞬間在這號令之下齊齊圍攻而來,大鈺嚇得慌了神,手忙腳亂之下那樹枝不僅掛住了他的衣物,還纏在身上半天不知怎麼解下來。

    兵士們大吼一聲,舉起手中長刀,紛紛馭馬攻上前來。

    還沒等他們包圍城圈,只見玉岫閃躍而起,騰挪之勢踏馬欺上一名兵士身後,身形之快近乎鬼魅!手中薄刃精巧短悍,藏在掌腕間看不清來勢,竟從幾下泓亮光影中,就看到她身前那兵士毫無防備地倒下,連血都未滲出,更遑論看得到傷口在何處!

    掉落馬背的那一瞬間,連跨上佩劍也一併被少女輕而易舉取走。

    端坐於馬上後再無方纔那般受限,身法快得人幾乎無法跟隨,三四十個兵士長刀彎駑層出不窮,卻因她而整個亂成一團,毫無頭緒可言,亂戰之下竟是分毫也未傷及她,反是自家兵士折損不少。

    趙則怒喝一聲「圍陣!」那亂作一團的虎賁兵才開始漸然有序地協同起來,前排使刀後排使弩,裡三圈外三圈將她圍裹其中,仿若俎上魚肉,四面八方的刀光劍影瞬時襲來,玉岫動作一滯,密密麻麻的飛矢朝她飛來,彎腰匍匐於馬上,待得箭陣一過,長劍破空揮出,洶湧若勢不可擋的洪水,刷刷向四面掃去,只聽陣陣哀嚎,最輕的被這力道鋒芒震掉手中長刀,重者則被不長眼的劍刃削了手指或是頭顱。

    趙則瞳眸皺縮,反從側身取弩,目光直取少女手背,長矢破空,只聽得喀嚓一聲骨裂,鏃頭準確無誤地釘入少女手背,錚吟一聲,玉岫手中長劍落地,手背傳來劇烈的疼痛,來不及作想,咬牙拔去手背上的鏃頭,血液瞬間湧出,浸透了整個手腕衣袂。

    趙則見勢再補一箭,正中地射穿了玉岫胯下馬匹的雙眼,一身淒厲嘶鳴,馬兒前蹄直直跪了下去,玉岫招數已近,騰身半空落地,

    一排箭羽竟是緊緊貼著她的身體同時落下,只差毫釐便能取她命數!

    「玉玉!」大鈺面色一白,嚇得手足無措,卻彷彿看見趴在地下的玉岫朝他安心一笑,是那樣勝券在握的微笑。

    虎賁軍原以為她再站不起來,紛紛下馬綁束,玉岫趴在地上,雙眸雖看著前方卻以餘光將身周數十人的位置在心中記了個詳當,手掌緩緩握緊,雪白指節混合著手背中湧出的血液,從那滿是碎石渣土的林地裡緩緩摳進去,那尖銳的石子幾乎含進掌內刺入她的皮膚,就在那數十人離她的距離不足三步遠時,猛然扯下腰間粗布衣帶,滿掌碎石匡入其中,稍一揮舞,如同蛟龍一般,那些虎賁軍手中弓弩箭鏃被一層層揮掃開去,落地皆是錚吟有聲。

    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這變戲法般的一幕,紛紛低頭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玉岫冷笑一聲,只見無數細小尖銳碎石,如暴雨一般,從玉岫腕間纏繞的衣帶內飛出,一顆顆深深嵌入這三四十人的胸膛之內,還有不少走飛的石子,卻因著那尖銳未經打磨的稜角,直接割破了數人的喉管。

    素來強悍的虎賁兵,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陣勢,區區一個纖瘦女子,竟將他們三四十人的一支隊伍輕易玩弄於鼓掌間,垂眸看著自己胸中嵌入的石子,或是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同伴,抑或被切斷喉管後的鮮血如注……這一片片令人髮指的慘象,讓他們面對著眼前眸若霜雪的少女不禁不寒而慄。

    原本的浩蕩氣勢此刻被削刻得只剩下十足的怯意,然而他們並未留意到,這個少女起初除卻一把薄刃,什麼武器馬匹都沒有,他們有馬、有弓弩、有劍刃長刀……卻都敵不過這快准狠的鬼魅一般殺戮手法!

    她並非沒有注意到在她倒地之前那悄悄離開的一小隊士兵,她不能夠再耽擱下去。援兵一到,即便她再大的本事也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遠處的大鈺跑過來,面色蒼白地道:「玉玉,玉玉你受傷了!你怎麼樣?」

    「快!拉我起來!快跑!」

    公儀鈺點頭如搗蒜,費了半天勁把玉岫拉起來,笨拙地想要背她,卻又害怕得雙腿都在打顫,不禁露出歉疚的表情,一張風華絕代的臉,叫人連生氣的餘地都沒有。

    只聽一聲長長的馬嘯,清脆的蹄音從林間深處而來,大鈺比她足足高出頭高,一眼看見那匹通體黑色的高大馬兒,興奮得不能自持,連聲喚道:「小黑!小黑!」

    身後的趙則雙目凝沉,劍眉深蹙,看到欲逃的兩人時,身後還剩下的二十多人上馬欲追,卻被趙則擺手攔下。

    「將軍!」

    「窮寇勿追。放心,這兩人跑不了多遠,我們的援兵,不足半刻就能趕到。」

    覆在小黑的背上,玉岫只覺得一陣陣的天昏地暗,背心挨的那兩下馬踢已讓她身受重創,再加上手背上被射穿的傷口鑽心的疼痛,汩汩血流絲毫不止。

    玉岫疲倦地伸手撫過額前亂髮,微一抬頜,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吐出一口血來。

    在她身後不遠處,那悍然不動的趙則將軍,沉凝眸中是一縷無法得解的深沉,那樣如千萬年冰雪一般的眼神,堅決而冷凜,卻在起勢之間沒有半分殺氣,究竟是怎樣的女子!

    溫氏……嬌嬌。

    趙則微微喃口,將她的一舉一動全數記入心中。

    離開林地之後,兩人馬不停蹄地一路跑下去,好似追命的亡魂就緊緊地咬在他們身後的尾巴上,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休整抑或選擇哪一條路,就這樣顛簸了整整三個多時辰,終於在一片矮木從邊停下來。

    玉岫靠著樹幹坐下,因為顛簸了近三個多時辰,止血的不及時,嘴唇已經泛著青白,渾身的骨頭都幾乎散架,過於透支的體力讓她的神智明顯沒有平素的清醒,手掌被洞穿的傷口尤為嚴重,稍一牽動都會鑽心的疼,玉岫很想就此倒地而睡,但她一遍遍告訴自己,此刻若就這麼睡過去了,那麼方纔那一番艱難地打鬥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極大的困頓和疼痛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大鈺的臉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她咬了咬下唇,手按在傷口上,閉上眼睛道:「大鈺,幫我包紮。」

    「包、包紮?」

    大鈺閃著那雙無辜而狹長的眸子,道:「哦、好好好……玉玉你等等。」

    他笨拙地從衣袂上撕下一片衣帶來,小心翼翼地端起玉岫受傷的手,因為這微一牽動,那骨裂所制的鑽心疼痛連她連抽了一口涼氣。

    「玉玉,你怎麼樣?」大鈺皺著眉,分毫不敢亂動。

    「骨頭裂了。」玉岫輕輕地吐氣,似乎強忍著疼痛。

    「啊?!那我們怎麼辦?」

    「沒事,你將傷口包紮起來,越緊越好,最好能固定住這隻手,聽懂了嗎?」

    她現在說一句話都很費精力,沒有過多地耐心來面對公儀鈺的這不懂那不會,只見公儀鈺搗蒜一般的點頭,神色很是認真地回答道:「我知道。」

    那隻手已經全數被鮮血染成刺目的紅色,結滿了血凝干之後的血伽,因為手背被一隻箭鏃刺穿,皮肉都已經翻了出來,血肉模糊之中甚至連骨頭都能看得見,那只素來保護他的手,如今握在他手中,卻居然連牽動五指的力氣都再沒有,綿軟得彷彿不像是這個少女的。

    公儀鈺凝眉,心中一陣陣抽搐,若不是因為他,她根本就不會受這樣重的傷吧!

    「你在磨蹭什麼?」玉岫不耐地道。

    「玉、玉玉……你的傷口裡,可能殘留了些鏃頭,需要剔除出來,你……你忍著些痛。」

    玉岫晗了頷首,並未過多在意。

    公儀鈺穩住自己因為緊張不停發顫的手,從那血肉中揀出含在當中的鏃頭,沉聲道:「玉玉,疼得話就喊出來!」

    語畢,雙眉一蹙,狠心一下拔了出來。

    血肉頓時飛濺而出,大鈺將那事先撕下來的衣帶緊緊捂在了傷口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好歹總算血液不再汩汩滲出,他的額間竟淌下清晰的汗滴。

    將衣帶分成兩端,以作固定,用力從兩端一拉,劇烈的拉扯疼痛使玉岫悶哼一聲,伸手端住那受傷的手,整個人還是疼得難以控制地向底下彎曲。

    公儀鈺眸中一酸,仿若有人狠狠在心底掐了一把,蹲下身來抬起雙臂將玉岫緊緊抱在懷裡,如同安慰一個孩子般不停地輕聲慰道:「玉玉、玉玉……疼就喊出來、別忍著……沒事了……沒事了!」

    他挪開那只沾滿了粘糊鮮血的手,抬起另一隻手捧著玉岫的腦後,感覺到她尖俏的下頜緊緊抵在自己的肩膀上似能緩解一點疼痛,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他看不到玉岫的臉,卻感覺不出她的絲毫聲響,仍舊不放心地一遍遍問:「玉玉,你還好麼……」

    埋在他肩頭深重的呼吸,伴著她有些低啞的聲音道:「大鈺,我沒事。」

    他們貼得那樣近,近得玉岫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公儀鈺聽到這句話後透體長舒的一口氣。所有緊張的情緒與僵直的動作頓時放鬆了下來,玉岫可以明顯地感覺得到,他身上的所有力氣,彷彿在那一瞬間就盡數被抽空了。可在聽到這句話後,他仍舊沒有放手,更加小心翼翼地將她攬在懷裡,可動作卻那麼輕、那麼輕,沒有一點點地用力。

    「大、大鈺……我沒事了……」玉岫訥訥地開口,想告訴他放開自己。

    公儀鈺緩緩放開了手臂,低下頭去理好方才包紮的衣帶,抬起頭,眉頭緊皺著,表情很嚴肅,半點也不似那個荒唐玩鬧的大鈺公子,久久一言不發。

    「我還以為玉玉你天不怕地不怕,是鐵打的人呢,嚇死我了。」仍舊是一貫輕佻玩笑的語氣,故意生氣地白了她一眼,可玉岫看著他,卻感覺不出半點玩鬧和嬉笑,他的神情那麼緊張,雖然在被察覺的一瞬後努力掩飾,但仍舊能感到那麼明顯的不安和慌亂。

    那樣一雙完美無缺的眸子裡,有失而復得一般的光亮,黑色的瞳仁如同苦薔薇一般耀眼奪目,一瞬不瞬地盯著玉岫,這樣的眼神,讓兩人之間有種莫名又陌生的感情在湧動。

    某帛真的很不擅長寫打鬥的戲啊……這麼一章糾結了一天、頭疼。吃晚飯去……不知道今天的二更趕不趕得出來,卡文什麼的真的很苦逼。聽說下周有推,撒個花兒先!!

    還有那啥、我想知道「馬|眼」這個詞,到底哪裡違禁了!!每章都基本上有違禁詞彙來找我的麻煩、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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