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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初悟神功 文 / 大地浪子

    「何宗石!」華映宏看到銅盔將軍出現在房門口,凌厲的雙眼射出一道冷電,全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勢,令自己幾乎站立不穩。

    霸天天不怕地不怕,面對這冷若寒冰的將軍,卻也不敢多言。

    「你!今天必須搬一百筐礦石,少一筐打一鞭!」何宗石冷冷地對華映宏道:「或者,你從實招來,本將軍不為難你。」

    霸天攔在華映宏身前,怒道:「太過份了!他身上有傷,他那份算在我頭上!」

    「啪!啪!」兩身鞭響,何宗石貫注真氣的皮鞭橫抽在霸天身上,饒是他橫練功強橫,也經受不起,立時被抽翻一旁,前胸後背衣服破裂,兩道血痕赫然在目。

    「小子!敢再撒野就打斷你的腿!」何宗石聲若寒冰。

    霸天狂叫一聲,又和身撲上。華映宏見狀,死死將他抱住。他天地訣又有進益,力量大增,竟能將霸天擋住,眼神盯住霸天,搖搖頭。霸天感到他雙手強勁有力,慢慢安靜下來。

    華映宏鬆開手邁步出門。霸天和葉知秋扶著老夫子呂經緯緊緊跟上。奴隸營對呂經緯倒不為難,一直以來是霸天幫襯著挖礦。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華映宏隨兩名兵丁前往工地的時候,偷偷打量了一下地形——

    奴隸營建在一個方圓三、四里的山谷裡,入口處建起了四丈左右高、長十餘丈的營牆和百多間營房。兩側是高達百丈猿猴難攀的山峰,遠處山峰相連的狹窄谷口建起了高四丈有餘、寬約五丈的高牆,想是防止奴隸們逃跑,對手腳都有鐐銬的奴隸們來說,逃跑難如登天,卻不知有人如何竟能逃出去,累得何宗石親自動手追捕。

    兩側山峰被都挖開了兩個丈許高、兩丈寬的礦洞,已各有約六七百奴隸站在洞前等著開工,旁邊是百多名持刀黑甲兵丁監工。那些奴隸有的神情木然,有的面色剛毅,倒大多為二三十歲青壯漢子。

    「光!」一聲鑼響,開工了!霸天、葉知秋和呂經緯被故意分在另一側,三人進洞前不由擔心地望了望華映宏。見他面色堅毅地點點頭,這才進去了。

    華映宏的任務是從礦洞中將別的奴隸挖好裝筐的鐵礦石,用肩扛至洞外一處場所集中,整段路約有半里。筐並不太大,裝滿礦石後卻不輕於二百斤,若冒點尖,怕就不少於二百五十斤。

    裝筐處是候軍和一名兵丁盯著,卸筐處卻是李兵和一名兵丁監工,中途每隔兩丈還有一名兵丁。何宗石的黑衣近衛平時是不監工的,華映宏似乎受到了特別「優待」。

    果然,第一筐,候軍就讓一名奴隸把筐裝滿還冒尖。筐壓上肩時,華映宏不由痛得咧咧嘴,二百五十來斤不是鬧著玩的,加上鐐銬,腳都有些不穩,但他咬牙撐住了,挪動腳步跟著其他奴隸走向洞外。

    放下第一筐之後,華映宏一**坐在地上長出一口氣,肩膀都像不屬於自己了。好痛!

    李兵的鞭子「啪!」地抽過來,華映宏在他出鞭之前已經看清,閃身想躲,卻被鐐銬影響了行動,著實挨了一鞭,痛得撕心。

    「不許偷懶!」李兵又是一鞭抽來。華映宏這次伸手抓住了,目光厭惡地冷冷地盯了他一眼,這才站起身來向洞內走。李兵被他凌厲的目光一掃,心下一激靈,竟不敢再打,連罵也罵不出口。

    第三筐冒尖的礦石壓到肩上時,華映宏已雙腿打顫,幾乎邁不動步。候軍手中輕敲皮鞭,等他一出錯便會抽將下來。

    華映宏咬牙強撐著走了幾步,覺得像是在扛一座山,舉步維艱,眼前金星直冒。就在他覺得快要撐不住,真想把筐扔在地上時,一股清涼的氣流從丹田中流出,沿天地訣的路線自動運行起來。真氣到處,肩上受壓的地方頓時感覺輕鬆許多。

    候軍舉在半空的皮鞭沒有落下,因他吃驚地發現,本已幾乎無法邁步的華映宏再次舉步走向洞外,步伐反而變得更輕鬆!

    天地訣運轉加速,華映宏走得更加輕鬆。感到這變化,他突然「啪」地用左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心想:真蠢!早點運功豈不少吃苦頭?原來天地訣不僅睡覺時可練,行動時也可練的。

    華映宏卻不知道,他無意中打破了武人靜坐練功,生恐走火入魔的舊路,晉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武道奇境中——動靜俱可練功!動為永恆,靜為相對;隨心所欲,妙在自然。這一點,連浪青雲和關山月這樣的神品高手或許都未曾意識到。或許,他們意識到卻未能與任何人分享!

    漸漸地,其他奴隸驚訝地覺察到華映宏的變化,他儘管每筐都被候軍「照顧」得礦石堆尖,扛起來走得卻輕鬆!

    但華映宏本人卻沒有意識到這點。他的心神沉浸在天地訣運轉的奇妙感覺中,在外來壓力和天地真氣牽引下,破虛訣也開始運轉,絲絲關山月留下的破虛真氣融入天地訣真氣,一部分在主脈中運轉,一部分卻順著關山月傳功時開闢的路線,向全身經脈湧去!

    破虛真氣瞬間流遍全身經脈,天地真氣也隨之流動,真氣回流的時候,兩道不大、卻極為精純的天地元氣一從腳底、一從天靈百會流入華映宏體內,被破虛真氣和天地真氣接引,回流到丹田之中。丹田中兩個本源氣團被推動得緩緩轉動起來,分別將接引而來的天地元氣吸納,並分別化作真氣再次拋離出去!

    更多的天地元氣被吸入、轉化,兩個本源氣團的轉動速度加快,漸漸地再生異變!天地真氣和破虛真氣本來一冷一熱,逕渭分明,互不干擾,但在急速旋轉中,兩個本源氣團竟開始融合,相互滲透!

    隨著天地元氣不斷的被吸入、兩個氣團不斷壯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後融合成為一個類似太極的圓球,按照某種玄妙的規律不停運轉……

    「轟!」就在太極圓球形成的那一刻,天地元氣急速地從頭頂腳下湧入,將全身的經脈注滿後,;突然如刀割般斷然中止,經脈中的氣流再緩緩地納入太極圓球,變得空虛,而後被太極圓球流出的混合真氣再度注滿。

    華映宏的心神似也得到浸潤,五識全開,頓時泛起動人的感覺。五丈方圓的範圍內,他甚至彷彿聽到了左方四丈外一名兵丁的喃喃自語,和右邊洞壁上一隻蟑螂吃下一點食物殘渣後舒服地吐氣的聲音……

    在外人眼中,華映宏仍在扛著礦石,以令人驚奇的速度快步行走。卻不知道華映宏在剛才的片刻,得到了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奇遇,赫然將天地真氣和破虛真氣合二為一,不僅各自晉入第四層和第二層心訣,還生成了一種融合兩種真氣特點的奇異真氣,打開了一道通往武道寶庫前所未有的大門!

    就單以真氣強度而言,華映宏已赫然晉入四品高手的行列,只是他對於真氣和武技運用缺少經驗,實力發揮將大打折扣而己。

    到兩個時辰後吃飯時,華映宏得真氣運轉之助,已輕鬆搬運了三十筐,其他奴隸最強壯的也不過搬了二十筐而已。

    飯很難吃,不過盆清可照人的稀粥和兩個摻了米糠的饅頭。華映宏也沒在意味道,強嚥下去。畢竟,活下去最重要。

    難得地休息了片刻便再次開工。再搬一陣,奴隸們體力畢竟有限,速度越來越慢,監工的兵丁們的皮鞭開始時不時「啪!」地響起來,接著便是奴隸被抽打發出的慘叫聲……

    到中午的時候,華映宏已經搬運了滿滿的六十餘筐,照此下去,完成定額想來沒有問題,就在他準備放緩速度的時候,一件意外發生了——

    華映宏剛放下一筐礦石,提起空筐往洞內走,一個約三十多歲,身材中等,體形較弱的中年奴隸扛著礦筐行走時,絆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身體失去平衡,向前一撲,滿筐礦石全部倒在地上,膝蓋在石上一碰,頓時血流如注!

    緊鄰的一名兵丁見狀,一頓皮鞭向地上那中年奴隸抽去,「啪啪!」連續幾鞭,頓時皮開肉綻,那奴隸卻咬牙並不叫喚!

    「秦大哥!」幾名奴隸紛紛放下肩上的筐,上前將那中年奴隸用身體護住,鞭打落在那幾名奴隸身上。被打中之人口中悶哼,也是咬牙不喊不叫,死不退讓。

    想來那秦大哥平時在奴隸中頗得人心,更多的奴隸停下手中工作,圍了上來。那兵丁見狀有些緊張,停止鞭打,按緊腰間的刀,口中大叫:「都圍著幹嘛!快幹活!」

    附近的幾名兵丁以為發生奴隸嘩變,紛紛抽刀圍上來,口中叫道:「都散開!散開!想造反麼?」黑衣衛李兵也帶一名兵丁走過來。

    華映宏眼見衝突即將發生,奴隸們手銬腳鐐俱在,肯定會吃大虧,連忙靠近前去。他仍不敢說話,手指了指那中年奴隸,再指指筐,然後做了個自己肩扛的動作,示意那中年奴隸的活由自己替了。

    黑衣衛李兵和兵丁們看明白了,心想再好不過,若是把奴隸們逼急了,死些奴隸倒是小事,聽說最近形勢緊張,上頭對軍需要求急,鐵礦是重要物資,影響了軍需供應,誰也吃罪不起。

    當下李兵道:「秦仲還有三十四筐未搬,既有人替了,又有傷,可以休息。」又對華映宏道:「你,自己還有三十八筐,一共要搬七十二筐,少一筐就將你和秦仲一起治罪!」

    其他奴隸紛紛叫道:「我也算五筐」、「我也五筐」……

    李兵冷笑道:「不行!誰叫他想逞能!你們很有力氣麼?明天每人加五筐,不!加十筐!」奴隸們本是激於義憤,他們各自要完成七十至八十筐的任務已須竭盡所能,筋疲力盡,哪敢再多言,頓時啞口。只是俱臉露忿忿不平之色。

    中年奴隸秦仲感激地道:「多謝各位兄弟!大家都幹活去吧!」又對華映宏歉然道:「拖累兄弟你了!」

    李兵叫兩名兵丁用金創藥給秦仲抹上傷處,帶回住處養傷。

    華映宏在奴隸們的幫助下把散落的礦石快速裝回筐內,放到肩上,大步向放筐處走去。他體內功訣運轉,做起來並不覺得多累。只是多了個心眼,為避免候軍、李兵等人看出,另想法子報復自己,他扛了幾筐後,故意裝做不支、滿面痛苦,卻又總堅持到最後。

    候、李二人見到華映宏的狼狽模樣,果然高興起來。

    到晚上收工的時候,華映宏堪堪正好把自己和秦仲的任務完成,故意裝出累得要死的樣子,被抬回三號房。

    霸天等三人已先回來,見華映宏被抬回來,俱是擔心。霸天更是嚷道:「他娘的!將大哥害得好慘。」

    待兵丁走後,三人圍上來,華映宏一改有氣無力的樣子,挺身坐起,笑道:「老夫子,二弟三弟,我沒事!」

    三人又驚又喜。當下華映宏把一天的遭遇簡要說了,至於天地訣和破虛訣真氣異變之事,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道自幼吃苦,力氣是很有幾把的。

    霸天喜道:「大哥果然厲害!那扛筐的活,我也不過兩百來筐,就再也不行。大哥重傷未癒,竟然如此了得!」

    葉知秋道:「大哥當然厲害了!要不怎做大哥!」

    「咳!」,老夫子呂經緯似乎病得更厲害了。只是他和葉知秋俱得霸天之助,挖礦並未過累,故尚有精神講話——

    「華兄弟若不嫌棄,叫我聲老哥即可。不知華兄弟家鄉何處?老夫閱人多矣!但觀你談吐見識,卻不似一般人」。他對華映宏重傷好得如此快,兼力氣驚人,氣度不凡,不由動了好奇之心,言中大有深意。

    華映宏早打定主意將自己來自異世之事除浪、關二人外再不輕讓人知,當下按想好的說詞答道:「那請恕我無禮了。老哥有所不知,我原是玉龍山獵戶之子,偶遇師父,傳授些武功、見識,這次隨師父渡海到孤星島觀戰,聽說是什麼刀神劍神比試論武,後來走散了,被那何將軍誤抓來此」。

    他這話真真假假,又和幾天前轟動天下武林的驚世一戰牽連,時間是也暗合,將來也不怕人戳穿。

    「有其徒必有其師」,呂經緯道,「令師定是高人」。

    華映宏道:「家師從未提及名號。對了,我長年居於山中,於世情世事知之不多,還請老哥多指教才是。」他有意岔開話題,同時也確想借此機會對異世多些瞭解,觀呂經緯非同常人,正好請教。

    當下,華映宏與呂經緯互問互答,從天下大勢到歷史、人文、地理,從民生政事到軍事兵法,華映宏大多在問,呂經緯果然胸有丘豁萬千,如數家珍。他對於華映宏總能問到關鍵之處、偶而幾句點評恰到好處,且見解不乏新意,也是驚奇萬分,故毫無保留地盡己所知娓娓道來,令華映宏大長見識,對華龍大陸多了許多瞭解。

    霸天和葉知秋二人開始時還插上兩句,到後來乾脆閉口,對華、呂二人談古論今洗耳恭聽,他們出身低微,那有機會如此見聞,藉機長了許多見識。

    二人談興甚濃,直至三更仍然興奮。霸、葉二人卻終於支持不住,和身睡去。呂經緯見狀一笑,道:「明日還有重活,華兄弟好好養精蓄銳。」

    華映宏自悟通動靜皆可練功之法,天地、破虛真氣融合之後的古怪真氣便在全身經脈中自然流轉,雖累了一天,仍是神采奕奕,直似談上一夜也可以。但見呂經緯滿面病容,輕咳連連,心下不忍,道:「聽老哥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您也早點休息。」

    當下兩人都很快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華映宏被一點響動驚醒。呂經緯已悄悄起身,不見他如何動作,手腳飛快地從鐐銬中脫出,接著身形電閃般在屋。華映宏覺得昏睡**一麻,但很快被體內怪異真氣化解。他隱覺呂經緯乃奇人,點了三人昏睡**之舉用意不知,卻無惡意,便裝睡不動。

    呂經緯閃身到窗前,華映宏偷眼看去,卻見他雙手平提而起,掌心隱現火焰似的紅光,分握住中間兩根拳頭大小的鋼棍,輕輕用力向兩旁拉開,只見鋼棍瞬間通紅,軟若麵條般彎曲,露出一個尺多寬的出口。呂經緯飛身從中穿出,再回頭將鋼棍還原。

    華映宏看得咋舌,看似病怏怏的呂經緯竟是武功奇高的大高手!

    華映宏忽地想起「破虛訣」中「實可破、虛不可破」之意,心中恍惚有所明悟。他伸右手按在左腳鐐銬上,運起破虛訣,將怪異真氣轉化為破虛真氣,探入鐐銬上,心神隨之探察鐐銬的結構,發現不過是一種很簡單的機括鎖,心念一動,破虛真氣隨之而動——

    「卡」的一聲輕響,腳鐐的鎖應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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