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踹他 文 / 風袖低昂
「到站了。」於凝悠彷彿被蜜蜂蜇了一下。驚顫著鬆開慕容逸爵。從車上跳下來。麻木的腳觸到地面上。傳來的震痛感驚得她跳起來。跳著跳著心頭的火焰竄起來。
「慕容逸爵。你是不是大腦充血了。沒事兒抽什麼風。這麼冷的天你出來飆車。受罪還拉上我這個墊背的……」
想想剛才受到的驚嚇她就火大。腳復甦過來。幾步衝到慕容逸爵跟前。狠狠的踹了他一腳。「疼嗎。這樣疼嗎。疼了你就感覺到自己是個活人了。就不會殃及無辜了。」
踹了一下。她瞪著慕容逸爵似笑非笑的寵溺眼神。更是氣沖斗牛。連環腿連番踹向他。可她的雙腳踹在他身上。猶如踹在堅硬的石頭上。哦。於凝悠拍了拍腦袋。她又忘記了。他身體堅硬的好像不是人。
慕容逸爵看著氣惱得暴跳如雷。喋喋不休抱怨著他的於凝悠。從車上走下來。一步一步向著她走去。眸光中閃射著濃濃的寵溺和黯淡。
於凝悠心裡沒底了。她握緊拳頭錘打著他。「你站住。站住。不許再向我走過來。」一步一步往後退著。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到了江邊。再往後退的話。恐怕只有葬身江水了。她哽咽著捶打著他胸前結實的肌肉。力氣用盡。
慕容逸爵驀然將她深深抱入懷中。聲音深沉:「寶貝。我嫉妒。」
席捲一切的浪濤撲面而來。他猶自帶著冷意的衣服貼著她的臉頰。淡淡的檀香味再次襲入鼻端。帶著深沉的濃郁的情感將她裹挾起來。
「嫉妒什麼。」於凝悠難以置信的問著。慕容逸爵沒有回答她。只是更緊的擁住了她。
江面清冷。簌簌而過的北風掠起於凝悠的圍巾。妖嬈的扑打著他的胳膊。猶如翩躚的蝴蝶飛舞著。寒風擋在他寬闊的肩膀外。於凝悠伏在他的懷裡。心情驀然複雜起來。
他竟然毫不掩飾的承認他嫉妒。是陰謀還是真情流露。
「我……還是要回公司的。」許久。於凝悠伸手推開他。低低的說了句。轉身朝著靠近江邊的公路走去。
「我送你。」慕容逸爵跟了上來。挽起她的手。
「你還要騎摩托車呢。這麼冷的天別想讓我再坐你的車。」於凝悠看了一眼停在身後江邊的車。余驚未消。
「走吧。」慕容逸爵情緒恢復了淡定。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向前走去。
「你的車不要了。」於凝悠可惜的想要回頭看一眼那輛車。抬頭看到前面不遠處垂首戰立的易風。明白了。
慕容逸爵從易風手中拿過鑰匙。二人驅車先去了於建超家裡。看過小奶包順便吃了頓飯。就送於凝悠去了公司。
車到摩爾發集團之後。他並未開車離開。而是跟隨著於凝悠下車。到了總裁辦公室。坐在沙發上。拿起一本商業雜誌。
於凝悠詫異的看著他。「你要幹什麼。監督我工作。」
「我等你結束。」慕容逸爵未曾抬頭。
「有事情。」於凝悠在他對面坐下來。
「嗯。」
於凝悠看著他凝重的神色。不再懷疑有他。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給丹尼斯周打過去。「周。上午的事情談得怎麼樣了。」
「於總。事情出奇的順利。現在我正在機場。送兩名客商離開。而且他們答應了我所有的條件。」電話那端的丹尼斯周興奮的說著。
於凝悠點點頭。「代我向幾名客商問好。下次來中國我親自接待。」掛斷電話。於凝悠心裡總算是落下了一顆石頭。
「說吧。有什麼事情。」於凝悠走到慕容逸爵對面。坐下來看著他。
「等你事情處理完了。陪我去一個地方。」他說著往辦公桌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掃過那一摞未曾處理的文件。
「那你等我兩個小時。」於凝悠臉上一澀。趕緊起身走到辦公桌身後。讓幕後老闆看到她如此懈怠工作。使文件堆積如山。有些無法交代。
時間靜靜的流淌著。於凝悠伸了一下懶腰。抬腕看了下手錶。過去一個小時了。文件還有一半。
她抬頭向著慕容逸爵看去。眼神一頓。他竟然靠在沙發上睡著了。雜誌還拿在手中。
將手中的簽字筆放下。於凝悠起身進入小臥室拿出毛毯。走到慕容逸爵身邊。伸手從他的手中拿出那份雜誌。目光落在翻開的那一頁上。眼神像被蜇了一下。她盯著書頁上他們兩人巨幅的合影。心頭泛起酸酸瑟瑟的感覺。
快速將雜誌合上。她將毛毯打開。小心翼翼的蓋在他的身上。剛要離開。驀然手被他緊緊握住。
「別走。寶貝。」他喃喃說著。眼睛依舊閉著。長長地睫毛投下一片陰影。於凝悠沒有動。看著他。睡著的慕容逸爵完全斂去了平日的威嚴與冷峻。此時安詳的猶如一個孩子。握著她的手。帶著隱隱的不捨。
她歎了口氣。其實這次回來再次見到他。她已經發現了他的不同。不再是一副盛氣凌人的壓迫氣勢。溫柔的好似換了一個人。
小奶寶的用意她也明白。可是心裡總是有道坎兒無法逾越。她不能違背自己的內心。也許二人的姻緣真的已經盡了。
伸手將慕容逸爵的手輕輕拿開。於凝悠返身回到辦公桌後繼續工作。
於凝悠的文件審查的差不多時。慕容逸爵醒來了。睜開眼睛看著身上的毛毯。眼神溫柔下來。他起身將毛毯放入小臥室裡。回來時。於凝悠已經站了起來。
「累了吧。」他淡淡的說著。將於凝悠拉到懷裡。伸手按壓著她肩膀的位置。於凝悠剛要掙開。他大拇指的力度從頸椎處傳來。舒適的感覺抓住她。她沒有動。連續坐了兩個小時。還的確有些累了。
稍稍休息之後。於凝悠簡單整理了一下。二人一起下樓。
「去哪兒。」車上。看著車徑直往郊外疾馳而去。於凝悠心裡暗自驚異。伸手抓住胸前的安全帶。
「到了就知道了。」慕容逸爵雙眸注視著前方。身上明顯透出一股深沉的冷意。
於凝悠不再問了。她轉臉偷偷的看著他的臉。發現她的神情不再如先前那樣柔和安詳。在冷漠中帶著隱隱的躁動。
她扭臉看向車窗外。目光掠過兩邊盤桓的山脈。心裡湧上來一種熟悉的感覺。這條道路她曾經走過。是前往慕容逸爵母親墓碑的道路。那次也是慕容逸爵帶她來的。
心情。驟然間壓抑下來。
車到墓園。二人走下車。一起向墓園中心走去。於凝悠在門口的花店裡買了一大捧的白菊花。跟上慕容逸爵的腳步。心裡湧上來濃濃的悲意。
上次來時。並不瞭解其中存在的隱情。那次事件讓她明白了一切。作為女人。她清楚的知道他的母親當初所經受的痛苦與折磨。更清楚的體會到慕容逸爵的心情。
她伸手挽住慕容逸爵的胳膊。好似不堪重負。又好似心懷同情。她也說不清為什麼。只想此時挽著他的胳膊。和他一起前行。
慕容逸爵握住她的小手。二人十指交織在一起。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互相依傍。走向那個讓他能夠直面人生的地方。
墓碑前。於凝悠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將手中的菊花放在墓碑前。伸手拿出手絹。擦拭著墓碑上的灰塵。
眼前浮現出那個溫柔的女人溫婉而又淒慘的一幕。淚水浮現在眼眶中。
慕容逸爵站在墓碑前。一動不動。陰沉的臉上抽搐著。眸光暗淡。幽深的好似一汪清潭。
許久。二人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的站著。好似追憶著那曾經的一幕幕。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走吧。改日我們再來看她。」於凝悠站在慕容逸爵的身後。伸手挽住他。
「媽會看到的。」他低沉的聲音彷彿來自天外。空寂中帶著絲絲清渺。
「下次帶著辰辰一起來。」於凝悠鼻子一酸。淚光乍現。
二人離開墓園時。暮色四合。走到車旁。於凝悠伸手拉開車門。自己坐在了駕駛座上。慕容逸爵看了她一眼。轉身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車順著蜿蜒的道路下山。開進市區。看到道路兩旁閃爍的霓虹燈以及來往的人群。於凝悠壓抑的心情稍稍輕鬆起來。
「回家還是在外面吃。」
「想喝酒。」慕容逸爵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俊臉上浮現出絲絲的倦怠之意。
「嗯。還是回家吧。」於凝悠點頭。將車開回了別墅。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做晚飯。」回到別墅。於凝悠說著放下手中的包。進入廚房。圍上圍裙。準備開始做飯。
「一起做。」慕容逸爵跟著她進門。伸手從她身後將圍裙解開。攔在自己身上。拉開冰箱。將其中的兩根火腿拿出來。
於凝悠看了看他。回身拿出洋蔥。準備去皮之後切絲。誰知剛剛揭開一層皮。洋蔥就被慕容逸爵的大手拿走。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她眨了眨眼問道。「你將菜拿走了。什麼意思。」
「去擇菜。」他伸手將一把青菜放入她的手中。回頭拿起刀開始切火腿切菜。
茫茫然的拿起青菜。有一下沒一下的擇著。她不時地抬頭看一眼慕容逸爵。他沒事兒吧。怎麼看起來好像有些不正常。
四個菜在於凝悠打下手的情況下很快做好。放在餐桌上。於凝悠才突然發現肚子真的餓了。看著四個盤子裡色香味俱佳的菜色。伸手拈起一片竹筍放入口中。不禁暗自一歎。慕容逸爵還有這等手藝。真要刮目相看了。
慕容逸爵拿了紅酒出來。二人坐下。
「今晚你不能喝了。」於凝悠剛要拿起酒瓶倒酒。面前的酒杯被慕容逸爵拿走。她不屑的勾唇。小聲嘀咕著。「我沒打算喝。是給你倒的。」
將兩個酒杯倒滿。她這才坐下來吃飯。
飯。吃得依然沉默。於凝悠秉承著老祖宗遺留下來的吃飯規則。填飽肚子是目的。可等她吃好了抬起頭來一看。不由瞪圓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