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節:厚黑叢話卷 五(4) 文 / 李宗吾
我們把物質的分子加以分析,即得原子,把原子再分析,即得電子。電子是一種力,這是科學家業已證明了的。我們的身體,是物質集合而成,也即是電子集合而成。身與心本是一物,所以我們心理的變化,逃不出磁電學的規律,逃不脫力學的規律。
人類有誇大性,自以為萬物之靈,彷彿心理之變化,不受物理學的支配。其實只能說,人是物中之較高等者,終逃不出物理學的大原則。我們試驗理化,溫度變更或參入他種**,形狀和性質均要改變。吾人遇天氣大熱,心中就煩燥,這是溫度的關係。飲了酒,性情也會改變,這是參入一種**,起了化學作用。從此等地方觀察,人與物有何區別?故物理學中的力學規律,可適用到心理學上。
王陽明說「知行合一」,即是「思想與行為合一」。如把知字改作思想二字,更為明瞭。因為人的行為,是受思想的支配,所以觀察人的行為,即可窺見其心理,知道他的心理,即可預料其行為,古人說:「誠於中,形於外。」又說:「中心達於面目。」又說:「根於心,見於面,盎於背,施於四體。」這都是心中起了一個念頭,力線一發動,即依著直線進行的公例,達於面目,跟著即見於行事了。但有時心中起了一個念頭,竟未見諸實行,這是甚麼緣故呢?這是心中另起一種念頭,把前線阻住了,猶如我起身去看友人之病,行至中途,因事見阻一樣。
陽明說的「知行合一」,不必定要走到病人面前才算行,只要動了看病人的念頭,即算行了。他說:「見好色屬知,好好色屬知。」普通心理學,分知、情、意三者,這「好好色」,明明是情,何以謂之行呢!因為一動念,這力線即注到色字上去了,已經是行之始,故陽明把情字看作行字。他說的「知行合一」,可說是「知情合一」。
人心如磁石一般。我們學過物理,即知道:凡是鐵條,都有磁力,因為內部分子凌亂,南極北極相消,才顯不出磁力來。如用磁石在鐵條上引導一下,內部分子,南北極排順,立即發出磁力。我國四萬萬人,本有極大的力量,只因內部凌亂,致受列強的欺凌。我們只要把內部力線排順,四萬萬人的心理,走在同一的線上,發出來的力量,還了得嗎?問:內部分子,如何才能排順?我說:你只有研究厚黑學,我所寫的《厚黑叢話》,即是引導鐵條的磁石。
我國有四萬萬人,只要能夠聯為一氣,就等於聯合了歐洲十幾國。我們現受日本的壓迫,與其哭哭啼啼,跪求國聯援助,跪求英美諸國援助,毋寧哭哭啼啼,跪求國人,化除意見,協助中央政府,先把日本驅逐了,再說下文。人問:國內意見,怎能化除?我說:你把厚黑學廣為宣傳,使一般人瞭解厚黑精義及厚黑學使用法,自然就辦得到了。
我發明厚黑學,一般人未免拿來用反了,對列強用厚字,搖尾乞憐,無所不用其極;對國人用黑字,排擠傾軋,無所不用其極,以致把中國鬧得這樣糟。我主張翻過來用,對國人用厚字,事事讓步,任何氣都受,任何舊帳都不算;對列強用黑字,凡可以破壞帝國主義者,無所不用其極,一點不讓步,一點氣都不受,一切舊帳,非算清不可。然此非空言所能辦到,其下手方法,則在調整內部,把四萬萬根力線排順,根根力線,直射列強,這即是我說「厚黑救國」。
人問我:對外的主張如何?我說:我無所謂主張,日本是入室之狼,俄國是當門之虎,歐美諸強國,是宅左宅石之獅豹,請問諸君,處此環境,室內人當如何主張?
世界第二次大戰,迫在眉睫,有主張聯英美以抗日本的,有主張聯合日本以抗俄國的,又有主張如何如何的,若以我的厚黑哲學推論之,都未免錯誤。我寫的《厚黑叢話》第二卷內面,曾有「黑厚國」這個名詞,邇來外交緊急,我主張將「厚黑國」從速建立起來,即以厚黑教主兼充厚黑國的國王,將來還要欽頒厚黑憲法。此時東鄰日本,有甚麼水鳥外交、啄木外交,我先把我的厚黑外交提出來,同我的厚黑**討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