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25章 文 / 憶秋
第225章
路鳴和趙一德也離去後,段明才敢在黃海川身旁笑道,「這些個當官的,一個個馬屁都拍的很順溜嘛,我還以為路局長和趙隊長都不是善於溜鬚拍馬的人,不過看起來也不賴嘛,拍馬屁也是一套一套的,滑溜的很。」
「你要是進了官場,你拍得比他們更順溜。」黃海川笑著搖了搖頭,看了段明一眼,道,「我不在溪門,你有這幾人關照,碰到什麼問題,應該都能解決,有什麼不方便的事可以直接找路鳴,他還可以信得過。」
「這個我明白,不過咱們只是開酒店,也不是幹什麼違法的買賣,平常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倒是那些吃拿卡要的人,相信方縣長的名頭擺出來,都沒人敢伸手來為難了。」段明笑了笑,想到黃海川就要去京城,又是開玩笑道,「以後你到京城去工作,想要見你一面都不容易了,看來我得早點把酒店開到京城去。」
「等你在江海省做出點影響力來了,再考慮京城不遲,一口可吃不下一個大胖子。」黃海川一愣,隨即搖頭,京城不比別的地方,黃海川一個正處級幹部在溪門就能罩得住段明的生意,但到了京城,別說他一個副廳,就是一個副部,放屁也不帶響,京城的水深著,除了到了副國級那個層次,要不然誰敢說在京城就能橫著走。
「哈,我也就是開開玩笑,京城那個地方,又豈是隨隨便便能去闖的,不過等我有了足夠的資本實力,我一定殺向京城。」段明笑道,「倒是海川你這進步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吧,我這種不是混體制的都羨慕嫉妒恨了,其他在體制裡面廝混了一輩子還碌碌無為的不知道該如何感想,肯定是捶足頓胸,哀歎老天不公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機遇,想在這官場裡面混出點地位來,我現在倒是覺得能力固然不可少,但運氣還真是不可或缺,佔據了很重要的一個因素。」黃海川感慨道,他自己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而像他這樣的多不多?絕對不多,但也不會少,有些人飛黃騰達,可能也僅僅是因為碰對了一次運氣,決定了人生的命運轉折點。
接下來幾天,黃海川在卸去縣委書記的職位之前,最後一次發揮自己的餘熱,提名路鳴擔任副縣長,理由也很簡單,公安局的職能重要是大家眾所周知的,路鳴擔任副縣長也有利於充分發揮公安局的保障社會穩定和發展的作用,何況這也符合中央的精神,在全國範圍內,公安局一把手由政法委書記兼任或者進入政府領導班子,擔任政府副職已經常態化,提名路鳴擔任副縣長別人也沒理由說三道四。
溪門縣縣委書記的人選也終於水落石出,結果令黃海川大跌眼鏡,是原來他的老上級,市委辦公廳主任錢程,錢程提前一天就打電話給黃海川通氣,說是兩人要多多交流,還約黃海川這兩天一塊出來坐坐,黃海川起初沒反應過來,後來掛掉電話才回過味來,錢程要到溪門來了,果不其然,他打電話給市委組織部長張明德的時候,張明德給了他確定的回復。
市委這邊已經定下來了,是錢程,張明德還在電話裡笑說黃海川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市委前一刻才定了人選,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張明德不知道是錢程這個當事人知道自己去溪門已經板上釘釘後,先主動打電話跟黃海川溝通的,錢程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希望他能接手黃海川在溪門的勢力,他一個後面下來的幹部要是能接手黃海川手裡的一些人馬,也能讓他更快的在溪門站穩腳跟,掌控溪門,起碼可以少一段磨合期,而他跟黃海川也算得上同一派系的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並不冒昧,當然,天下買免費的午餐,黃海川要是答應了他,那等於他欠了黃海川一個大人情。
路鳴的副縣長提名在同市委的領導匯報過後,市委這邊並沒有什麼阻力,這也是因為黃海川的面子比別人大,而且在黃昆明眼裡,一個縣委常委實在算不得什麼,黃海川想要在走之前扶持一個人上來,黃昆明也給其面子,沒必要為了一個副處級幹部卡著不同意。
市委任命路鳴為溪門縣縣委常委的通知一下來,黃海川隨即推動縣人大常委會通過路鳴擔任副縣長的相關任命,該走的程序都走了一遍,黃海川在交接工作前,總算是完成了承諾,將路鳴扶上了縣委常委、副縣長的位置。
黃海川離開那一天,錢程還特地從市裡趕到溪門來為黃海川送行,他也還在交接辦公廳的工作,要晚一天才到溪門,而他其實大可以在市裡等著黃海川,但他還是特地過來了,錢程這是要故意做出一個姿態,面對以前的那個小下屬,錢程已經沒有半分輕視之心,其實從黃海川當上周明方秘書的那一刻起,黃海川就有跟他平起平坐的資格,而這兩三年過去,黃海川卻是即將走到比他更高的位置,錢程心裡也是感慨萬千,同黃海川面對面握手的時候,錢程甚至有幾分恍惚,才兩三年的時間,黃海川都走到了這樣的高度。
除了錢程,縣長方嘯,政法委書記許江,還有剛當上縣委常委、副縣長的路鳴也在送行的人當中,錢程這幾日都在瞭解溪門縣的官場情況,看到過來的這幾人,錢程也是悄然的記在心裡,這些應該可以稱得上黃海川在溪門營建的班底了,他今天過來這一趟也是來得對了,黃海川短短兩年就在溪門縣經營出這樣的局面來,這份本事還真是令他刮目相看,對方看來並不僅僅只是仗著背景周明方的提拔才得以順風順水,自身的能力亦不能忽視。
「我原本還打算回市裡的時候就去拜訪錢主任,沒想到錢主任先過來了,勞你又跑了一趟。」黃海川握著錢程的手,笑道。
「你在溪門工作了兩個年頭,對溪門的情況比我瞭解,我想要向你取經,當然要端正好學習的態度。」錢程一臉謙和的笑著。
兩人在原地寒暄了幾句,黃海川隨即離去,錢程並沒有急著回市裡,他這兩天也要到溪門上任,正好利用今天這時間先到溪門走走看看,他和方嘯等人也有必要溝通溝通。
黃海川的父母知曉兒子就要去京城工作,老兩口雖然捨不得,但也沒有給黃海川拖後腿,表現得很豁達,黃源笑著說現在交通這麼發達,從京城坐飛機到寧城也就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要回來一趟也很快,讓黃海川安心到京城去工作,不要有什麼牽掛,他們兩口子身子骨還硬朗著,都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黃海川聽著父母講的話,眼眶微微有些濕潤,從他給周明方當秘書後,他就很少陪在父母身邊,逢年過節的也很少回家,別人能夠放假,他卻是不能,在領導身邊工作,雖然風光許多,前途也一片光明,但比起一般的公職人員,又少了幾分自由,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得隨時候著領導的指示,領導有啥吩咐,那是不管什麼時候都得去辦,自己當上了領導,過節啥的就更忙了,得去慰問,還得值班啥的,這兩年都沒有在除夕夜跟父母親一塊過年,黃海川心裡很不是滋味,現在要到京城去,以後和父母親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
「傻小子,你到京城去工作是好事,你現在越來越有出息了,爸媽都為你高興,再說你又不是長期呆在京城,說不定以後還會調回來呢,到時候說不定就是個市長了。」鄒芳眉開眼笑,安慰著黃海川,黃海川有出息,她心裡就舒暢,至於以後見面的機會少,她一點都不擔心,等他們兩口子退休了,到京城去看望黃海川也是方便的很,反倒是兒子一不小心都成了跟副廳級幹部了,讓老兩口晚上做夢都會發笑,三四年前,他們兩口子哪層敢這樣想過,連幻想都不敢,現在卻是成了現實。
「爸、媽,以後我一有時間就多回來看你們。」黃海川見父母比自己還看得開,心裡頭也是苦笑,他自己越大越多愁善感了。
「哪裡用得著以後,你和淑涵的婚禮也就是這陣子舉行了,到時候在京城辦酒席的話,我們兩把老骨頭不還得過去。」鄒芳笑道。
「對,很快就能見到,不過爸媽你們可都還年輕著呢,千萬別說自己老了。」
同一時間,京城,張正這位副總理公子手裡拿著一張京城部委最近人事變化的名單,張正這是在聽了張暘說黃海川自己親口說就要調到京城工作,才開始留意起京城部委的人事變化的,此刻拿到他手上的這份名單就是他特地讓人去搜集的,身為**,張正在上層圈子裡認識的人不在少數,對別人來說太難的事對他來說僅僅只是一個電話就能解決,自然有人去幫他跑腿辦事,拿著手上的名單,張正冷笑的盯著黃海川的名字,***,副司長?
他沒辦法到江海省去找黃海川的麻煩,黃海川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張正眼裡有些得意,他在京城的關係多,雖然黃海川背靠著邱家,但他要是偷偷在背後搞些小動作,邱家也不能怎麼樣,他倒要看看黃海川有多大的本事,憑什麼邱淑涵會看中他。
吃完晚飯,黃海川去拜訪了組織部長張明德,方嘯在傍晚的時候也坐車來溪門,黃海川趁著拜訪的機會,將方嘯引見給了張明德,這引見,自然不是僅僅的只讓雙方認識,若是如此,張明德去過溪門,和黃海川乃至方嘯等溪門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幹部一塊吃過飯,和方嘯也是認識,根本不用黃海川再多此一舉的引見。
張明德對於黃海川顯然是十分看重,對方引見方嘯,張明德也是給予了極大的面子,雖然沒明著承諾著什麼,但言語間的一些暗示已經讓方嘯十分欣喜,他在市裡一個靠山都沒有,要是能夠和張明德綁上關係,此行對他來說就是收穫重大。
「黃書記,以後溪門這邊有什麼事,你隨時打個電話過來,我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離開張明德家的時候,方嘯對黃海川謙恭的表態著,剛才張明德的態度方嘯都看在眼裡,對方完全是衝著黃海川的面子,方嘯心裡將輕重掂量的很清楚,他要和張明德綁上關係,但和黃海川的這條線也不能斷,不能說因為黃海川調走了,就疏遠了,現在他所得到的都是黃海川幫他爭取的,維護住黃海川這條關係對他來說才是根本。
「老方啊,努力把工作做好,爭取明年讓溪門的經濟再上一個台階,你這個縣長肩上的擔子可一點都不輕,我雖然不在溪門了,但我在京城可是隨時關注溪門的發展。」黃海川笑著對方嘯道。
「那敢情好,歡迎黃書記您隨時監督,有您的監督,我們才更有鞭策的動力。」方嘯笑得很燦爛,今晚對他來說確實也值得高興,以後他自己可以多到張明德這裡來串串門。
「監督談不上,我頂多也就是幫忙建言獻策,采不採納,那還得看你們。」黃海川笑了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不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實是沒資格對溪門縣的發展指手畫腳,特別是所調往的部門,跟地方政府的關係還真不大。
「只要是黃書記您提的建議,我們肯定是採納。」方嘯忙不迭的說道。
方嘯和黃海川在茶館裡單獨坐了一會,當晚也就又坐車回溪門,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反正近的很,黃海川從茶館裡出來,一輛白色的寶馬車緩緩的停在面前,黃海川打開車門,動作麻利的坐了進去,前排副駕駛座上的何麗回頭笑道,「大領導,現在要上哪去,要不要到我的小窩坐坐。」
「還是找個地方喝點東西吧。」黃海川搖了搖頭,隨口道。
「你才剛喝完茶,又喝?」何麗奇怪的看了黃海川一眼,見黃海川心不在焉,何麗氣得翻了翻白眼,「我知道有家咖啡廳不錯,那就去喝咖啡了,要喝茶的話,那裡也有。」
黃海川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到了地頭,何麗說該下車的時候,黃海川才回過神來,他是有些魂不守舍,馬上就要離開這座熟悉的城市,黃海川心裡頗有些不捨,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回到寧城工作。
「何麗?海川?」兩人往咖啡廳裡面走的時候,迎面走來的一人讓黃海川和何麗同時愣住,而對方,同樣也愣在那裡,疑惑的看著何麗和黃海川,臉色更有幾分複雜。
「呦,張然,真巧呀,你也在這裡喝咖啡?」何麗笑了,笑得很燦爛,此情此景,在這裡碰到張然,這人生還真是到處充滿驚喜。
「是的,剛喝完,準備走,你們?」張然眼睛在黃海川和何麗身上來回打量著,似乎想看出點什麼端倪出來。
「我們也是過來喝咖啡。」何麗大方的笑了笑,看到的張然的這幅表情,何麗心裡那叫一個痛快,以前黃海川是屬於張然的,現在,黃海川雖然也不屬於她,但起碼她跟黃海川的關係更親近,何麗如同一隻準備戰鬥的母雞一般高昂著頭,略有些示威性的瞟了張然一眼,「張然,咱們可是有六七年沒見過面了,難得今晚碰上,要不要再一起坐下喝杯咖啡。」
黃海川看了何麗一眼,眼裡帶著一絲無奈,這何麗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或許早就想在張然面前找回那曾經失落的驕傲吧。
「張然,你要是有事的話就先走吧,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坐下聊聊。」黃海川出聲道,他看到張然有些遲疑,而他,也不太想跟對方坐在同一桌上喝咖啡,特別是還有何麗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在。
「那就一起坐坐,反正我也沒事。」張然突然笑著答應下來,目光從左到右、從右到左的在黃海川和何麗臉上掃了一遍,張然心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三人先後步入咖啡廳,這戲劇性的一幕就像是十年前三人還在讀大學期間的補演,那時候,三人不可能一同聚在一起,而在十年後,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坐到了一塊,物非物,人非人,十年前的戀人如今成了陌路人,十年前的普通同學,如今成了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