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顏離墨 文 / 唐咩咩
更新時間:2014-02-22
展言安出門的時候抬頭看了看天空,強烈的陽光讓她忍不住瞇了瞇眼睛,即便是深秋,這個靠海的城市今天迎來了一個非常好的天氣,蔚藍的天空空曠而高遠,陽光極好卻因為風的緣故而讓人只能感覺到宜人的溫暖,而那撲面而來的風裡還帶著新鮮的屬於海洋的特有的味道,這讓她忍不住就想起了遠在意大利的那座她出生而又在上一世死去的莊園別墅。
她笑了笑,帶上了墨鏡之後坐進了停在面前的那輛黑色的轎車裡,展言安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的對坐在司機位置上的托爾開口:「托爾,回頭跟我去挑輛車。」
「您已經開始嫌棄我的駕駛技術了嗎大小姐?」托爾開玩笑似的回應了她,展言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別開玩笑了托爾,我的駕駛技術還是從你那裡學過來的呢,我就是突然懷念起自己開車時的感覺了而已。」
托爾知道展言安並不喜歡在車上做過多的交談,於是也就沒有再去費心找話題轉而開始專心開車,這也就給了展言安一個再一次打量澳城街道的機會。
展言安其實對澳城的街道並不感覺到陌生,上一世她在這裡掐頭去尾等於待了將近有五年的時間,顏離墨帶著她等於走遍了這個不大的城市的每一處大街小巷,而在如今再重新看著這些街道的時候,展言安能感覺到的只有諷刺。
上一世,是她和那個心心唸唸算計自己的男人一起慢慢地走,而這一世,卻變成了她一個人透過車窗打量著外面的一切。
就在這個時候,展言安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人,慢慢地接了起來:「出什麼事情了?」
「白銀?」她微微挑高了自己一邊的眉毛,「事情確定了嗎?」
對面的人飛快的說了一長串,而展言安卻只是面沉如水的聽著,手指無意識的輕輕敲擊自己的膝蓋,直到對方告一段落了之後她才再次開口:「既然沒有我們什麼事,那也就不用插手了,再說……」
說到這裡的時候,托爾聽到了展言安輕輕笑起來的聲音:「我才剛到澳城這裡不是嗎,這裡的生意,本來就跟我沒關係。」
等她掛上電話並且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展言安才再次開口告訴托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托爾,你幫我查查夏家和澳城這邊的分部有什麼關係。」
托爾答應了一聲,然後才問:「大小姐,出什麼事情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夏家的一次人**易被白銀抓了個正著。」可是展言安卻微微皺起了眉,「但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為什麼會選擇這條線。」
托爾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趁著等紅燈的轉頭看著展言安:「該不會是我們和夏家有關係的那條線路?」
展言安點了點頭:「所以我才讓你幫我去查夏家,因為剛剛我聽了那個電話,澳城這邊的反應很小,如果真像是表面上那樣只有這麼一條線路是合作的話,那麼不可能會是這個反應。」
「但是白銀……」
「白銀的話不急,」展言安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那個笑容之中卻滿滿的都是算計,「他要去和夏家為敵,正好給我們這邊留了空隙出來,既然他已經把這個滿是利益的空隙送到了我面前,我有什麼理由不接受呢?」
顏離墨其實在昨天晚上接到展言安打回來的電話之後,就是滿滿的一肚子的火。
他好不容易花了大把的錢才從別人那裡打聽到了展言安的航班號,本來打算得好好的,經濟艙和頭等艙隔得遠,自己到時候出現在澳城機場給那個大小姐一個驚喜,從此之後對展言安就可以說得上是十拿九穩了。
可是他千算萬算,居然沒有想到展言安居然會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更改了航班,而這件事情,也是在他根據先前買通的那個空姐從頭等艙那裡過來之後才知道的。
結果昨天晚上他接到展言安電話的時候,她居然提都沒提這件事情,自己也不好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說,說出來不就是等於向她承認自己是刻意而為之嗎?
「對,還沒有,」他看了看表之後,對著電話那邊的人說道,「還真把自己當成個大小姐了,口口聲聲說著自己討厭家族的一切,結果還不是養了一身大小姐的毛病在身上,不過也好,這樣的女孩子只要拿住了她的性子,那就是讓她往東她也再不敢往西。」
而到了那時,顏離墨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得意的笑來,自己就算成功了一大半了。
對面的人說了什麼之後,顏離墨忍不住皺起了眉,不耐煩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要讓她看出來,不過你那邊也是,你就隨他這樣搞下去?那到時候到我手上的可就沒有多少東西了!」
「好好,我知道了,」男人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錶,「你也組織一下你那個上司,行了,我估計那個大小姐快要過來了,我先掛了。」
顏離墨沒有發現,就在他一邊盤算著自己的計劃一邊喝著咖啡的時候,展言安其實已經在車裡觀察他有不短的一段時間了。
托爾不知道展言安究竟是想怎麼做,但是他的一貫原則就是對於大小姐在想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較好,因為事情壓在心裡不往外說實在是太過於糾結的一件事情了。
但是這個向來不想太多的托爾實在有點受不了這種帶著強烈壓迫感的沉默,試探著開口:「大小姐,您……」
展言安像是突然被驚醒了一樣從自己的思緒之中回過神來,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知道自己剛剛因為注意到了顏離墨的表情變換而想東西想的入了神:「沒事,托爾你開車回去,我等下自己就能回去。」
托爾眼神一厲:「我以為您會讓我按照慣例?」
展言安知道,托爾所謂的慣例是在意大利的時候,基本都有保鏢隨行並且檢查一切事物的事情,而在有些不方便帶保鏢,需要低調行事的時候,自己身邊也是一定跟著托爾這張王牌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
如果帶著保鏢或者托爾的話,那就是明擺著告訴了顏離墨自己現在在家族裡的地位和身份和他想像的不一樣,也是明顯的告訴了他自己完全不信任他的這件事情。
打草驚蛇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放心吧托爾,」展言安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微笑,「至少在現在,有顏離墨在的地方就不會讓我少一根頭髮的。」
托爾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但他看到了展言安平靜一如往昔的表情時,也就知道,這個時候的展言安是不會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而改變主意的。
因為當時她提出要學近身搏擊的時候,臉上帶著的也是這種表情。
托爾歎了口氣,只能退了一步:「我留在這裡。」
展言安知道,這對從小就在保護自己的托爾來說,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了,也就沒有再堅持,點了點頭之後就準備開門下車。
但是她想了想,還是輕聲對著托爾說了一句話好讓他安心:「放心吧托爾,我帶著槍呢,你就算再不放心我,我的射擊可是你教得啊。」
托爾愣了愣,隨即展言安就看到了後視鏡裡映出的男人露出的頭狼一樣的笑容:「對於這一點,我對您還是很放心的,一路順風。」
展言安覺得,這麼些年來,只有在托爾露出這個笑容才略微讓人看到了托爾的真實面目,就好像他的外號那樣——
「獨狼」托爾。
展言安在咖啡店的門外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氣場才敢推門進去,畢竟就算她再怎麼偽裝自己的表情和眼神,她身上那種在這四年裡因為無數的血與火的錘煉而磨礪出來的氣場是和原來的展言安大相逕庭的,可是現在的她並不能做到把週身的氣場收放自如,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這點的展言安無比挫敗的輕輕歎了一口氣。
當她推開那扇門的時候,門上面的復古銅鈴鐺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這聲清響在空蕩蕩的店裡顯得格外明顯,而顏離墨,也就在這個時候抬頭看向了門口的展言安,露出了一個再溫柔不過的微笑出來,然後他站起身來向展言安走了過來:「安安,路上沒出什麼問題吧?」
展言安想過無數次和顏離墨見面會是個怎麼樣的情形,可是她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平靜……或者說是溫和的場景。
那些刻骨銘心的傷痛,那些讓她輾轉難眠的噩夢,那些被關在地牢裡的日日夜夜,那些上一世死亡之前的仇恨,在這一刻湧上了心頭,可是展言安卻覺得自己出奇的平靜,甚至還思索了一下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才是最符合現在這個氣氛。
展言安終於重新站在了顏離墨的面前,她露出了一個再天真不過的燦爛笑容:「阿墨,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