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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錄音 文 / 唐咩咩

    更新時間:2014-04-08

    醫院裡永遠瀰漫著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因為黑鷹的那一刀而在醫院裡躺了好幾天的展言安小心地從床上坐起來,拔了手背上的針,血液一下子逆流出來,她聳聳鼻子做了個鬱悶的鬼臉。這輸液輸得,手背快被紮成篩子了。輕手輕腳地換下病號服,展言安站起來的時候稍微有些猛,小腹上的傷口抗議了一下,她皺皺眉,低低地歎了口氣,歇了一會,順手把白霖汐身上已經快退到腰上的被子給往上拉了拉,然後看著他床頭放的沾著奶漬的玻璃杯輕輕地一笑。

    轉身從病房裡出去。

    可算是把這男人放倒了,真不容易。

    展言安挺鬱悶,有時候她得同意醉蛇說的,白霖汐這男人天生就比別人多長了幾個心眼,天生就該是個站在人堆裡就不一樣的那個,這些日子朝夕相處,展言安被他這麼貼身照顧著,好幾天愣是沒逮著下手的機會。

    好不容易趁著白天出去散步的機會,白霖汐讓一個電話叫出去了一會,她才把醉蛇好不容易給她弄的那點藥,下在自己的牛奶裡。反正拜溫景軒所賜,這點劑量還奈何不了她。然後展言安喝了兩口,就很作地嫌味腥,推給了白霖汐,嗯,現在在一邊夢迴周公的,就是她努力的結果。

    展言安從病房裡摸出來,腳步輕得像是某種貓科動物,黑暗裡看不清她的臉色,看行動完全不像是那個剛剛還躺在床上的人。值班的小護士大概是太累了,單手撐著下巴,頭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地,展言安看著她,忍不住愉快地彎起眼睛,感謝這種無意識地放行。

    細微的風從面前掠過去,小護士似乎驚覺到了什麼,她睜開惺忪的睡眼,迷茫地往四下看了看,什麼也沒有。於是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放棄了和睡眠做鬥爭,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決定稍微消極怠工一會。

    晚上還是有些冷的,特別是對才大量失血過的人來說,展言安緊了緊衣領,揮手叫了一輛出租車,想了想,報了一個地名。司機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清不願地發動了引擎:「我這也是要回家了,最後拉趟活兒,你這地兒也忒偏了點兒,小姑娘,你大半夜地去學校幹什麼?」

    「我教授住院,剛才突然想起有東西忘在研究所了,讓我給拿回來。」展言安笑瞇瞇地說。

    司機從後視鏡裡瞄了她一眼:「有你們教授這樣的麼,這都幾點了還讓學生在外邊跑?多大的事明天說不行啊?」

    展言安聳聳肩,表示無奈。

    司機師傅帶著無比的同情一路風馳電掣地把展言安拉到了地方,下車前還問了一聲:「你進去多長時間啊?要不然我在外邊等你再把你送回去?你看這這麼晚了,地方又偏,打車也不容易。」

    展言安愣了愣,想不到自己出來幹壞事居然被助人為樂了,她一隻手扶著車門,微彎下腰:「師傅,這麼晚了你不回家?」

    「咳!我半大老頭子的人了,晚回去一會兒誰還能查我的房怎麼的?這麼遠的道兒,你又不是不給車錢,我多掙點你也方便唄,誰還能跟錢過不去?」

    展言安一笑,她抬頭看看一片靜謐的校園,神色有點飄忽地搖搖頭:「得了,您還是先走吧,我不知道教授把東西放哪了,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呢,回頭別耽誤您。」

    「不用啊,不用得了。」司機師傅大大咧咧地揮揮手,展言安把車門關上,看著她掉個頭走了。

    這個城市,有人早出晚歸,有人辛苦奔波,有人為養家餬口而活,有人為人生理想而活,有偉大的,也有平凡的——但是他們都是白天無知無覺地站在陽光底下,遵從著這個人間、這個社會的規則而活著的人。

    活得可能辛苦,但是踏實。幸福或者不幸,甚至是家家都有的那本兒難念的經,也都讓人羨慕不已。

    年輕的時候,很少有人喜歡這樣的生活,因為這市儈、瑣碎,那些初出茅廬熱血沸騰的少年們,總覺得柴米油鹽是會泯滅人才華和光芒的東西,他們不屑於這些,荷爾蒙帶給他們的反叛,讓他們甚至不願意去相信社會主流的道德觀和價值觀。

    什麼才是好的?四年前,展言安會說——無論最後是不是功成身退歸於平靜,總要轟轟烈烈一場過,名聲不重要,金錢更是王八蛋,只有握在手裡的權力才是真正能掌握的,才是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辦成想要辦成的事的好東西……

    而四年後的她,卻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這個沒有針對性的問題,因為不同的人,對這個問題有著不同的回答。

    殺人越貨、快意恩仇、幫派火拚、陰謀詭計,玩得再好再轉,也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即使跺一跺腳整個天朝都震一震,一呼百應到生殺予奪,也改變不了這身份——是陰溝裡的老鼠,擺不上檯面這個事實。

    長於刀劍者必死於刀劍。「社會」兩個字前邊加了個「黑」,明明確確地就把那麼一部分人從大眾社會「人民」的範疇裡分了出去,這是一條被大多數會喘氣的動物所厭惡憎恨和懼怕的路。

    這並不是展言安想要的東西。

    展言安想,其實中文裡的「拽」,是句罵人的話。

    她沿著學校外圍走了大半圈,從圍欄上翻了進去,憑著前不久才查看過的地圖摸到歷史系研究所的地方,極敏捷地攀上了三樓樓道裡沒關嚴的窗戶上,鑽了進去。她從窗台上跳下來的時候微微牽扯到了傷處,一頭冷汗立刻下來了,展言安靠在窗戶邊上,半天才把氣喘勻。

    等稍微恢復過來一點,她就順著樓道摸過去,頂樓最外邊的那間辦公室……陽面,陽面的……

    展言安從兜裡摸出一根鐵絲,從鎖眼裡伸進去,捅了幾下。隨即一聲輕響,展言安自己也愣了一下,沒想到歷史樓裡的鎖都這麼歷史,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她小心地推開門,靠在門邊上仔仔細細地把屋裡的情況看了個遍,這才走進去。

    這辦公室看上去一片狼藉,比日本鬼子「三光」過的村莊還淒涼,書桌、小櫃子上都積了一層塵土,展言安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個薄薄的本子,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又把捲起來的邊邊角角壓平整,她藉著月光看著扉頁上的幾個字,裡面是老教授備課的內容。字如其人,乾淨、整潔、一絲不苟。

    看來這是對方搜剩下的東西,覺得沒什麼價值,順手給扔在了地上。展言安歎了口氣,小心地把備課本收好。老教授是黑鷹嘴裡的「六號」,聽起來像是某個實驗品的名字,展言安感覺到某種違和感。

    為什麼顧身邊會曾經有這麼個人?

    留著幹什麼?當吉祥物麼?

    他身上有什麼地方,是顧重視的?甚至……人死都死了,還把人家辦公室翻成這樣?

    展言安伸出手,慢慢地摸索著同樣被撬開翻得亂七八糟的櫃子邊緣和頂部,整整一圈,沒有發現凸出來或者凹進去的地方——也就是沒有那朵詭異的德國鳶尾。他有些疑惑地翻看了櫃子裡剩下不多的東西,大多是對外行人來說晦澀難解的沒用東西。

    展言安猶豫了一下,遲疑地移開腳步轉向別的地方。

    突然,她猛地回過頭來,皺著眉死死地盯著那個櫃子,把裡面的東西騰出來,從外衣兜裡取出一把鑰匙,鑰匙扣是個極袖珍的小手電,按下去發出來的光就像小孩的玩具……還是快沒電的玩具。

    展言安把那玩意甩了兩下,藉著微弱的光仔仔細細地搜索著櫃子內裡,有些地方已經老化得很厲害了,甚至有點黴菌,展言安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突然,她的手一頓,在個極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裡看見了一點不那麼自然的漆,她輕輕地用鑰匙刮了幾下,漆皮居然很容易就掉落了,顯出底色來。

    展言安整個身體伏在櫃子裡,一點一點地刮掉了這多餘的漆皮,底下漸漸地露出老舊的底色——一朵鳶尾花。

    她盯著那朵鳶尾半晌,突然,門被人從外邊推開,展言安第一時間內反應過來,把手電按滅,閃身躲在了櫃子後邊。

    那人站在門口半天沒動地方,展言安的眉頭越皺越緊,手心裡慢慢地浸出汗來……似乎,有那麼一種,不好的感覺,那麼一種,直面危險的感覺。

    來的人是誰?

    那人好像低低地笑了一聲,按了手上的一個東西,展言安的聽力告訴她,對方好像放了盤磁帶,沙啞的倒帶聲音過去以後,一個低低的,好像帶著某種金屬碰撞一樣尖銳的聲音響起來,展言安的寒毛徒然豎起來。

    「我在想你會用多長時間找過來,小公主,你比我預期地晚了將近一個禮拜,真讓我失望。」

    聲音不一樣了,但是那語氣腔調,是……是那個人,c?顧。展言安猛地睜大眼睛,這個人對她的影響力,依然是巨大的。

    「我們也有好幾年沒見過面了吧?小公主,其實跟你說實話,這個世界上如果有那麼一個人,是我不想傷害的,那個絕對就是你。」

    畢竟是**oss,連放屁都放得冠冕堂皇,跟真事兒似的。

    那聲音停了片刻,好像歎了口氣:「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呢?小公主,你是我最喜歡的孩子,到頭來卻是你背叛了我,我很傷心,真的很傷心。」

    最後那個「很傷心」,他說得格外輕柔,像是在人耳邊輕輕地吐出來一樣。

    「不聽話的孩子是要被打屁股的,小公主……」

    沒等他話音落下,展言安突然從躲藏的角落裡竄出去,用肩膀撞碎辦公室裡的玻璃,至於催玻璃碴的攻擊力,那就是完全忽略不計的東西了。匆忙間,她往開著的門口看了一眼,沒有人,那裡只有一個老舊的錄音機……

    她太緊張,竟然沒有注意到對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展言安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的從三樓的窗戶鑽出來,一咬牙跳了下去,樓下是一大片草坪……總不至於就摔死了,身體騰空的瞬間,巨大的爆炸聲從她身後傳來,熱流猛地衝撞開,整個窗戶上的玻璃全部分崩離析。

    展言安的身體被這熱流推出了老遠,隨後遵循了萬有引力定律,直直的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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