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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六章 狙擊 文 / 唐咩咩

    第一百零六章狙擊

    一輛車子飛快地在荒郊野外跑過,拐進行人稀少的城鎮裡。醉蛇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接了個電話,「嗯」了兩聲放下,回頭對著托著下巴坐在副駕駛上的展言安笑了笑:「顧的反應果然和你預料得差不多,往這邊來了,當初還真讓你把他研究透了。」

    安捷沒吱聲。

    「把安全帶繫上。」醉蛇提醒了一句。

    展言安挑挑眉,看了一眼旁邊的安全帶,沒理會他:「他和白家到底是什麼關係?被你算計了一大圈,總該告訴我了吧?」

    「盟友關係。」醉蛇頓了頓,調整了一下後視鏡,「要說他們兩個的共同點,就是想在有生之年找到如何成神的方法,或者是說如何製造對他們有用的人的方法,然後毀了它們。不過沒想到被不相干的人偶然間先發現了他們的位置。」

    展言安幾根手指輕輕地敲打著自己的嘴唇,好像回憶著什麼,隨後笑了笑:「那段時間我出門看見了牆上貼的廣告,還有郵箱裡關於自助游的宣傳冊,都是他放的吧?故意把我引導過去……顧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那裡的?」

    「我告訴他的。」醉蛇笑了笑,「他來找我要你的下落,理由是……他知道我『弒父』的秘密。」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展言安扶著額頭笑出來,搖搖頭,「我以前怎麼沒發現顧這麼逗?」

    「找你其實很容易,溫景軒那邊有我的人,不過我沒告訴顧,只答應他,用我自己的方法,把你引到他的面前來……不過後來我想,弒父又怎麼樣,老子想護著誰想殺誰他一個老頭子管得了我?」醉蛇突然急轉了個彎,展言安一沒留神,頭磕在車窗上,呲牙咧嘴地抱著腦袋罵了一句,醉蛇打開車窗,叼了根煙在嘴裡,「叫你系安全帶吧,不聽老人言,吃虧不花錢——我把你引到那個地方,注意到那個自助游的路線了麼?你這麼聰明,又在找不著嚮導的時候,肯定會不由自主地去回想那個路線,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會想通到底是個怎麼回事。」

    展言安搖搖頭,歎了口氣:「果然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等我以後老了,一定離那些排著隊等著扶我過馬路的小孩遠點……」她突然打住,臉上的陰鬱一閃而過。

    醉蛇瞟了她一眼:「怎麼,提起白教授,想起誰了?」

    展言安挑起眼角:「有你什麼事?」

    醉蛇撇撇嘴,過了好一會,才問了一句:「言安,你當真的麼?對白銀……」

    展言安抓抓頭髮,用力往旁邊甩了一下,有點煩躁地翻了個白眼:「你管得倒寬……」她把頭扭向窗外,長長地吐出口氣來,「都是成年人,逢場作戲也好,排遣寂寞也好,什麼當真不當真的……我甚至不知道這份心情能不能保持到將來,但是關於研究的事情,至少現在我還不想讓他知道。」

    「你是那麼隨便的人?」

    「我隨便起來不是人。」

    醉蛇突然大笑起來,騰出手來用力在展言安肩膀上打了一拳:「別放屁了,看著你長大的,還不知道你是哪路貨色?不當真?不當真你怎麼還不把你那張的什麼德語的cd給扔了,不嫌佔地方?」

    「閉嘴。」展言安伸手想揍醉蛇,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放下了手,輕輕地歎了口氣。

    醉蛇阿諛地看了她一眼,卻見展言安的臉上突然攏上某種說不出的哀傷神色,那麼好看……卻那麼脆弱,他忍不住呼吸一滯,輕輕地叫了一聲:「言安?」

    展言安笑了笑,緩緩地搖搖頭:「當真不當真的,還能怎麼樣?」

    醉蛇臉色一變:「你……」

    「我怎麼?和c?顧那個變態一樣,每天都是算計著人的感情過活?」展言安嗤笑一聲,「你放心,這點自尊心我還有。」

    「言安,你聽我說,你和那個老不死的從來都不一樣……」

    「行了,」展言安揮手打斷他,放鬆身體靠在車座上,閉上眼睛,左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胸口上,笑了出來,「你繞了這麼一大圈,不就等著我這句話呢麼,放心吧,我不會想不開去死的,我惜命的很。」

    她累極了一樣地靠在那裡,眼睛底下有一圈淡淡的,睫毛打出來的陰影:「我現在關注點甚至都沒放在c?顧的身上去……展靖和……我哥哥……他不能出事。」

    「你當時肯放棄自己的記憶保護他,甚至閉目塞聽地不願意去想真相是什麼樣……我只能這樣,讓你自己一步一步地明白起來,才有可能讓你站在我這邊。」醉蛇咬住牙,「言安,我不想傷害你。」

    展言安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半晌,才輕輕地問:「我從來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但是你為什麼要殺溫景軒呢?」

    車窗外的景物飛快地在醉蛇眼珠表面劃過,他沉默了半晌,才低低地說:「我沒有想殺他。溫景軒和翟海東知道父親的密室,但是沒往裡走過,只把它當成一個可以商量事情的地方……但是那天那道假牆,讓毒狼想起了父親死的蹊蹺之處,於是等你們走了以後,他又一個人悄悄地潛了回去。」

    「為什麼?」

    「為了你。」醉蛇說,「他在以他自己的方式保護你,不讓你知道。」

    展言安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隙,顯得有些迷茫:「我不明白……」

    在知道了那些之後……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溫景軒要保護她。

    「他不會和人相處,不會表達自己的喜歡,翟海東或許跟你說過這個。溫景軒從來不怕死,我想他也沒拿過你那顆炸彈當回事,可是他再也沒有靠近過你,為什麼?」醉蛇沒等展言安回答,就自顧自地說,「因為他覺得內疚,他想補償。」

    「你沒想到他會回去,所以當時正好措手不及地被他看見你在裡面,和那個花白頭髮的人一起?」

    「那人是我找來的,」醉蛇潤了潤嘴唇,「他……毒狼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什麼我會在這個地方,還有,父親是不是我殺的。」

    展言安挑挑眉:「他怎麼知道的?」

    「大概野獸總是比人的直覺來得敏銳?」醉蛇聳聳肩,「我想解釋……可是他不聽,毒狼固執了一輩子,偏執了一輩子,從來不肯聽人說話,他認定了我要害你,然後……」

    「狂犬病犯了。」展言安接下句,她用著那個有些侮辱意味的玩笑詞,可是臉上卻沒有玩笑的意思,沉沉地看著前方,臉上有悲意一閃而過,「溫景軒瘋起來誰都拉不住……你們兩個誰失手殺了他?」

    「不是我。」醉蛇頓了頓,「他當時卡著我的脖子,把我按到了牆上,我還想,這老傢伙怎麼那麼大的力氣?然後……然後一下子……」

    「你索性把現場弄成那個樣子,暗示俄狄浦斯的結局,其實是告訴我『弒父』兩個字,讓我回想起這個地方。」展言安點點頭,表情平靜地拍拍他的肩膀,「好,醉蛇,你又多了一次讓我揍你的機會。」

    醉蛇搖搖頭:「言安你真是……」

    兩個人就此相對默默無語。那麼多的人死了,可是現在不是懺悔的時候,他們都要面對自己的責任……

    但是好在他們都是相信著彼此的,這相信是相互的,即便是兩世為人的展言安,也是完全相信醉蛇不會傷害她,甚至是會拼了命的保護她的。

    突然,展言安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猛地回過頭去,一個細小的紅點剛好打在她眼睛裡,她只來得及低吼一聲:「低頭!」然後迅速矮下身去,往旁邊一側,一顆子彈擦著她的胳膊肘打在了前擋風玻璃上,醉蛇用力踩下油門,猛打方向盤,向旁邊一條小路閃出去。

    展言安順手從他的小抽屜裡掏出一個望遠鏡,回頭望過去,突然,她整個人好像被什麼凍住一樣,全身都僵住了,呆呆地望著某個方向。

    「狙擊手!顧的人怎麼這麼快?!」醉蛇幾乎把車子當成飛機開,「操,沒事,前邊有人接應,我們直接直升機過去,看他們怎麼追……」

    「不是。」展言安輕輕地說,聲音細小得像是難以支撐她的語氣裡面的感情一樣,她緩緩地轉過身體,把望遠鏡放下,不自然地低低地笑了一下,臉色白得像死人,她說,「不是顧的人,是顏長明。」

    「什麼?!」

    「他這位置真不錯,小城的主幹道總共這麼一條,我們不管去哪必然得經過這裡,看來是等了半天了,」展言安覺得自己的嗓子突然乾澀得發不出聲音一樣,她清了清,才接著說,「你不用緊張,他一擊不成不會繼續的,會去找下一個機會。」

    「不是……這這這怎麼個情況?」醉蛇舌頭有點打結,「顏長明?顏長明怎麼會像你開槍?!」

    「怎麼不會?現世報唄。」展言安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她慢慢地蜷起自己的身體,緊緊地按住胸口。

    她覺得年輕人提著槍遠遠地望過來的那表情,和重生的那一夜自己臉上的表情那麼相像,那麼陰鷙,即使全世界都顛倒過來、兩級的冰川轟然擦過身邊,也沒有這一刻,隱隱抽疼起來的心臟讓她感覺到的那麼寒冷。

    上一世顏離墨用感情狠狠地傷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因果輪迴,這一世被感情傷了的,換成了他的血親顏長明。

    展言安或許早就已經沒了良心,或許早就雙手沾滿血腥,可是她最不想做的就是用感情去欺騙去利用其它人。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還在那個地牢裡。

    那麼冷,那麼潮濕,好像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光。

    上帝啊,展言安想,我想見他,即便是他的溫柔是對著一個不存在的人而展現,也請讓我再享受一次吧。

    即便是被定義為貪婪,也在所不惜。

    遠處高樓上,顏長明默默地收起狙擊槍,房頂的風把他的頭髮吹得四散,一些髮絲糊在臉上,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站在那裡,回憶著扣動扳機的瞬間心裡的那種疼法——那種撕心裂肺,好像子彈繞了個彎跑回自己胸口一樣的疼法。

    他猛地清醒過來,提著槍呆立半晌,手一鬆,狙擊槍跌落在地上。顏長明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我幹了什麼?在對誰開槍?

    他像是突然被不遠處的槍械嚇著了一樣,踉踉蹌蹌地退後了幾步,用力把臉埋在手上,靠著牆根蹲坐下來。

    剛剛,就在剛剛,他差點打中自己前不久才發誓過要用生命保護的人!

    他腦子裡好像發洪水一樣的閃過無數的畫面——展言安一次又一次地把他從危險的地方或騙或丟地弄出去的樣子,有氣無力地躺在病床上對他說『你放心』的樣子,她明知道自己會背叛她卻依舊不在感情上欺騙他……

    顏長明膝蓋抵住額頭,終於再也忍不住,咬緊牙,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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