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九章 硬仗 文 / 唐咩咩
第一百零九章硬仗
展言安在指間玩弄著那張被守衛送過來的名片,半晌之後,慢吞吞地拿到了鼻子前嗅了一下,是白霖汐那瓶她十分熟悉的古龍水的味道,而香柏的味道之中有似乎揉進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煙草味道,這讓展言安不禁想,這段時間到底是有多少工作,居然白霖汐那種抽煙只抽味道沒有多重的煙草的人,在名片上都能染上淡淡的煙草氣味。
這股味道喚起了展言安的記憶,同時也讓展言安迷惑不解,她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在心裡罵了一句如果被老昆圖聽到的話,一定會罰她抄寫家規的粗口,然後暗想道,該死的,白霖汐到底是想幹嘛,怎麼真的就跑到我的地盤上來了?這難道是在告訴自己他已經查出了自己是誰了嗎?
展言安又看了一眼名片,這名片出乎意料的和她自己用的名片十分相像,不可否認的漂亮且精緻。手工印製在了亞麻卡紙上面,簡潔明瞭,就像是男人一貫的作風一樣。白霖汐,金融,國際進出口,名片上只有這些,以及一個電話號碼。沒有地址,沒有分割線,其他人不得不努力地總結出他到底涉及了多少方面,大概總結了之後,都會用一兩個醒目刺眼的感歎號作為結束。
真丟臉,展言安默默地想,雖然不知道她的這個詞到底是用來形容誰,白銀把這張名片給小公主展言安根本就是個愚蠢的錯誤,不過看起來,這兒的日子,可是要比在意大利複雜得多更要有趣的多。
展言安再次審視了一遍這張名片,順便也理順了一下那個守衛轉述給她的一字一句,看起來白霖汐還沒有發現展言安到底是誰,或者說,暫時沒有。
肯定有什麼事情她還不知道,展言安很確定,白霖汐對守衛說的話,或者是他在卡片後面不經意間留下的淺淺地字跡,但是現在沒有任何跡象表明發生了什麼展言安還不知道的大事,哦,或許除了因為連續出現的屍體而引起了澳城的警察開始相互走動之外。
但是最讓展言安驚訝的是,白霖汐竟然是一個人來的,沒有事先通知一聲,更沒有人邀請他,還沒有隨行陪同。可是出乎意料的,這招也顯得格外優雅,不像展言安接觸過的其他人,在這種場合之下會帶著一大隊的人來保證自己的安全,順便對敵人示威。白霖汐跟展言安通常打過交道的那些特工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身的原因,展言安分神推測——展言安馬上就把自己的臉埋進了自己的兩手之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麼會因為這個為白霖汐而感到驕傲。
展言安伸手按了內線電話,讓同樣是從意大利帶過來的一個下屬艾伯特進來。
「有什麼是我可以為您效勞的嗎,大小姐?」男人恭敬地問道。
「記下這個號碼,」展言安把白霖汐名片上的那個號碼念了出來,她可以看得出來,這不是白霖汐的私人手機或者是家裡的那台座機,女孩子的大拇指摩挲著白霖汐名字上厚重的墨水,「打電話過去,不管是誰接,都告訴他,我很樂意在這週五的晚上和我們親愛的老朋友白銀一起共進晚餐,當然,如果他願意選擇一個中立的,對兩邊而言都方便的地方,那麼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事實上,這和展言安思考了一下午的計劃不同,她忍不住想要去試探一下,白霖汐會選擇誰,是跟小公主展言安共進晚餐,還是要和唐凌霄來上一次意外的親密插曲,但是展言安又忍不住歎氣,這兩者究竟有什麼區別?
「好的,我這就去打。」艾伯特顯然不能瞭解自己老大的心裡到底是在想些什麼,「您需要再來一點兒咖啡嗎?」
「你先去打電話,」展言安輕輕地揮了揮手,算是給了艾伯特的問話一個否定的答案,「我現在要去跟下面的隊伍說點事情。多謝,艾伯特。」
「不客氣,大小姐。」艾伯特行了個禮之後轉身離開,並且為展言安帶上了房間的厚重木門。
展言安習慣性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忍不住笑了出來,明知道第二天就要對外宣戰,前一天卻還和一個人折騰了大半個晚上,而且甚至還陷入了有些神志不清地境界之中,這可真的算不上是什麼好主意。尤其是跟她一起折騰的這個人,還剛好是第二天就要跟她宣戰的那個人。但是展言安不後悔,不能說她很享受這麼做,要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實在是太累了。可這種感覺,說真的就想那個酒吧裡被白霖汐解圍之後一樣,僅僅是一個晚上,就徹底地改變了她。
但事實就是這樣,沒有人有辦法回過頭去,就好像在這個下午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未來。展言安鬱悶的吐了口氣出來,這個月,或者是說自從到了澳城之後,所有的事情都完全不順心,澳城的一切,甚至包括氣候和意大利比起來都是差勁透了,不過如果往好的方面想的話,至少她是不會無聊了。
展言安站起身來,走到門邊取下了自己剛剛拿到手的那件風衣,和她在碼頭被子彈擦破了的風衣幾乎是一模一樣,她今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而且如果不順利的話,她是不介意讓他們看看小公主發怒的樣子的。
「我不是在開玩笑,如果有誰讓我看到第一個動手砸壞東西的,那麼就請立刻離開這裡。」展言安在昏黃的燈光下面對一群比她要高大強壯上不知道多少倍的男人,可是女孩子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是有一種輕而易舉地就壓倒了所有人的氣勢,「所有的杯子,桌子,還有酒,你們這群人弄壞了一個,我都要花錢去換掉它們。」
這真的是一群暴徒,展言安皺著眉看著莫蕭給她的這些人,莫蕭那邊的人還真的是把他們養的又壯又醜,二十個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就好像是拉貨的馬匹一樣,每個人的鼻子都被人揍歪了,而且還都長著一雙菜花一樣的耳朵。
「可是莫少爺就不會」
展言安從正中間走到了這個提出異議的人的面前,她知道自己跟這個男人相比又瘦又矮,而且甚至矮了一個頭下去,展言安也就沒有費力去仰著頭用強勢的眼光直視他,只是用了一種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漫不經心的姿態站在他面前,身上的氣勢要執行她的命令完全沒有問題:「這件事情並不歸莫子何管,莫蕭信任我。所以這件事情就要按著我這裡的規矩來,如果你說你不喜歡的話,怎麼離開這座城市我想你大概應該是知道的吧?」
「我想說的是,我們全部都是莫蕭親手挑選出來的,他可能會生你的氣,甚至莫少爺也會,如果你」男人仍舊試圖說下去。
「莫蕭信任的是我,」展言安終於抬起了眼簾,一雙在昏黃的燈光之下也是令人炫目的藍眼睛裡似乎有野獸棲息,「我擁有他給我的軍隊,甚至還能夠隨意的睡在他的臥室隔壁,你覺得這樣他還不算相信我的話,那麼他相信的或許是不知道怎麼聽命令的人嗎?」
「但要是你一定要這樣」男人咬著牙,強迫自己在女孩子那雙藍眼睛的注視下不後退,可是聲音卻已經微弱到了極點。
「我再重複最後一遍,我們開始。」展言安已經不再去理會他,伸手用自己隨身攜帶的黑色馬鞭——這還是她在意大利的時候養成的習慣——重新敲了幾下對原來屬於夏家的幾處酒吧的計劃圖,「我們的槍手要盡快地處理乾淨對方的槍手,這裡,這裡,還有可能的話,這裡。然後換上鎖,後續部隊跟上,把管理的那些人全部換掉,所有保安都換上我們的人。今晚營業結束之後就讓托馬斯來做,很明顯,白銀手下的人不怎麼負責,所以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麼理由不同樣這麼做,讓那地方繼續正常營業。都明白了嗎?」
回答展言安的,是一陣既小聲又不整齊的:「是的,老大。」
展言安慢慢地戴上了自己的同樣是新拿到手的小羊皮手套,等她再抬眼看他們的時候,藍眼睛裡的鋒芒和戾氣竟讓這些見慣了血的男人們從心底裡泛出了一股寒意來:「這裡除了我,你們還需要另外去服從誰嗎?」
「沒有了,老大!」這次的回答整齊劃一,聲音大的幾乎要掀掉這間屋子的天花板。
「很好,」展言安拿起了她本來放在墊子上的槍,順手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帶著的武器,「那麼,是時候讓我們出發了。」
這也許會是一場硬仗,展言安坐在艾伯特親自駕駛的那輛車的後座上想著,忽然她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可是她在過去的四年裡可沒少打硬仗,大概也是時候讓澳城這裡的人知道一下,小公主這個詞,在意大利究竟是一個怎樣的血色傳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