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奇怪的事情 文 / 唐咩咩
第一百一十二章奇怪的事情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展言安正在和莫子何談工作。
對面有個小女孩在開始的時候說了些什麼,展言安剛好起身去給自己再加點咖啡,只聽到了一聲怯生生的爸。
展言安這才想起來,當時剛到澳城的時候,托爾將莫子何的資料交給她的時候,就告訴她,莫子何早就已經在父親的安排下結了婚,而且還有個小女兒的事情。
只不過展言安向來不關心這些事情就是了。
然後她就聽到莫子何的聲音:「什麼?你和裴清遠在一起?!」
倒完咖啡坐回了原處的展言安本來就坐的不遠,再加上耳朵好,父女兩個說什麼,都聽得一清二楚,她拍拍莫子何,小聲說:「叫裴清遠接電話。」
莫子何說了一聲,小姑娘聽話地把手機交給了裴清遠。還沒來得及問什麼,裴清遠慢條斯理的聲音就傳過來:「莫先生別著急,我馬上把千金送回家,很快就到,還有大概五分鐘左右的路程。」
莫子何一愣:「裴大哥,到底什麼情況?」
裴清遠好像斟酌了一下,說話的速度更慢了:「應該是我問到底什麼情況,我昨天突然接到江先生生前的留言,說讓我多注意千金的安全,還說……這是展小姐的意思。」
「江醫生?」
裴清遠考慮了一會:「我不知道將醫生是什麼意思,他這要求很奇怪,但是他說,順便讓這孩子出來散散心,是展小姐的意思。」
莫子何看了展言安一眼,後者緩緩地搖搖頭,眉頭擰起來。
裴清遠頓了頓:「當時醉蛇先生在一邊,他聽說是展小姐的意思,什麼都沒說,就做主讓我今天去辦,不過我到您那裡的時候,因為您夫人去打牌的關係,她已經自己遛出來了。好在千金還小,沒有走出去多遠,而且看樣子她也常常做這樣的事情……好了,我們已經到了樓下了,可以上去說嗎?」
莫子何應了一聲就放下了電話。展言安拉開客廳的窗簾,果然看見一個小丫頭情緒不大高地從車裡出來,她把咖啡喝完,然後跟莫子何招呼了一聲,便把杯子放回了廚房,出來的時候,正好莫子何給女孩和裴清遠開了門。
女孩子先進了門,裴清遠走在最後,在門口的小毛墊上蹭了蹭鞋底才進屋,客客氣氣地和兩個人打招呼。坐下以後,裴清遠說:「如果二位不介意,我已經通知了翟大哥,今天的事情,我覺得很奇怪。」
展言安默默地點點頭,坐在窗戶邊上,雙手疊在膝蓋上,表情異乎尋常的凝重。莫子何摸出了自家的鑰匙,打發小姑娘去臥室看電視。然後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根煙來點上,問裴清遠:「翟老他們還有多長時間?」
「應該用不了多久。」裴清遠說,目光卻瞟向展言安,「展小姐,江醫生是您的朋友。」
展言安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信得過嗎?」
展言安扭過頭,有些鋒利的眼神直視著裴清遠,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消失了,顯得冷淡得有些不近人情:「你說呢?」
裴清遠在她這氣場全開的情況下笑容有些僵硬,不過沒有退縮,翟海東的二把手畢竟不是尋常人,他想了想,又追問了一句:「如果江醫生信得過的話,那您覺得是誰信不過呢?」
展言安沒言聲,臉轉向窗外,天已經全黑下來了,吃完晚飯,莫子何住著的這個小區其實十分平常,遛狗遛彎的人到處都是,路燈底下聚了一幫下圍棋打牌的,顯得很熱鬧。展言安眼睛微微地垂著,半晌,又是一句:「你說呢?」
這最後的三個字輕飄飄的,好像歎息一樣。她的背很直,可是或者是光線的原因,整個人顯得很倦怠,出著神。側臉看上去要成熟一些,下巴尖削,脖子上有明顯的筋骨露出來,襯衫領口打開著,袖子捲起了一半。指尖沒著力地懸在膝蓋上,藉著微光,可以看見手指上清晰的繭子,白的像是瓷器一樣。()
裴清遠覺得這姑娘似乎有點心力交瘁。
莫子何歎了口氣,也不避諱裴清遠,把手搭在展言安的肩膀上,半晌不知道說什麼,最後憋出一句:「……不要想太多。」
這句話似乎比什麼都有用,因為陷在自己的思緒裡的展言安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樣的動作和話語有多麼的曖昧,居然讓他逗樂了,回過身來:「不多想點我早不在這裡了,你這台詞從哪部電視劇裡學的?少看點,怪不得莫蕭覺得你的智商似乎有點問題。」
莫子何訕訕地一笑。裴清遠一邊看著,忽然覺得自己坐在那裡有點多餘。
不過他並沒有多餘多長時間,翟海東和醉蛇沒有讓他們久等,不一會一幫人進來,不大的屋子立刻空間不夠了,展言安皺皺眉。還沒等她說什麼,進屋以後目光就黏在他臉上的醉蛇立刻觀察到了他的不悅,發話:「你們都出去,留兩個在門口,其他樓下等著。」
既便如此,這頂多了四十平米的客廳,放五個人還是有點多,一時間他們不禁同時想到了醉蛇住的地方那個寬敞到上演個全武行都沒問題的大廳。
翟海東第一個打破了沉默:「小公主,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到現在找不到顧的蹤跡?」
展言安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沉默了好一會,低低地說:「去年,我剛剛來到澳城,好不容易才算是站得住腳。之後的事情,你們多多少少都明白一點吧?」
莫子何說:「我就是那時候認識你的。」
這句話直接造成了醉蛇對他莫大的敵意,他有意無意地擋住了已經挪到對面去坐的莫子何釘在展言安身上的目光,並且以一個極富佔有慾的姿態,把手輕輕地撐在展言安旁邊的窗台上——這故事告訴我們,不管心裡怎麼說服自己,妹控維護自己地盤和所有物的本能是不會消失的。
展言安沒理會他們兩個之間充滿jq的情敵對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溫景軒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到了消息,大張旗鼓的在大街上玩了次綁架,這麼大的動靜,我想你們都被驚動了。」
翟海東點點頭:「確實。」
「我當時沒往心裡去,後來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他怕你們沒反應,弄出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是特別清楚,總之是讓你對我到底是誰產生了懷疑,」展言安頓了頓,「而醉蛇,你也不是因為顧才到北京的吧?」
「我對死人不感興趣,一直是為了你。」醉蛇直言不諱,看著莫子何的眼神愈加陰沉,這話題於是又尷尬了。眼睛看不見的翟海東也忍不住衝著他的方向翻了個白眼,心說這向來把自己當成展言安親生哥哥的貨大概就是攪局來的。
屋子裡靜默了一陣,展言安笑了一聲,不知道是沒控制好情緒還是沒控制好音量,聽起來有些尖銳:「那天晚上我從醫院裡偷偷跑出來,想探一探黑鷹口裡那個老教授的辦公室,立刻就有那麼一個身上裹著雨衣戴著變聲器縮頭縮腦的人送了我一顆炸彈……」
「什麼?!」翟海東一下站起來,然而馬上,他變得有些手足無措,驚疑不定地看著展言安的方向,半晌,才笨拙地問了一句,「你……你受傷了嗎?」
醉蛇冷哼一聲:「一點皮肉傷,哪比得上當年的不見天日?」
展言安皺皺眉,低低地提醒了一聲:「醉蛇。」
醉蛇垂下頭不說話了,可是嘴角卻露出了點笑容,翟海東的表情看起來空落落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你身邊,隨時注意著你的動向。」莫子何適時地插了一句進來,表示在場的,還有人的心思是在正事上的,「所以你懷疑……」
「我什麼都沒懷疑,」展言安搖搖頭,「我沒這個膽子。」
翟海東的臉色有些發白,他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手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展言安歎了口氣:「我無意翻舊賬——不過現在想起來,要不是認識的人,比如黑鷹什麼的,何苦包裹得那麼嚴實不讓我看見呢?」
「果然……果然是毒狼……」翟海東頹然坐了下去,而展言安不過是平靜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個近乎於笑容的弧度來:「c?顧那個時候大概還在騙他說能把我帶回他的身邊,所以他才會相信那個男人。」
「最敗筆的是江醫生喊你名字的時候剛好被某人聽見,而且那個人還是偷偷溜進醫院的。」醉蛇臉上掛著冷笑看著翟海東,兩個人誰也不肯退讓,爭風吃醋簡直不分場合,「可是當時所有人情緒都起伏得太厲害,夜梟你一亮相就搬了七個腦袋過來,實在驚悚,誰也沒留神到當時的細枝末節——是嗎?」
裴清遠輕輕地說:「如果這些江醫生都瞧在眼裡,就都說得清楚了。可是c?顧為什麼要害江醫生?一個普普通通,就算是在業內人士裡小有名氣的心理醫生,他能做什麼?」
在場的人再次沉默,這個答案只有醉蛇知道,不過他不準備說出來。
這時候再一次打破沉寂的,是客廳的電話鈴聲,展言安愣了一下,然後機械的女聲開始報來電號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打在所有人心上——展言安伸手拿起了話筒。
裡面有「沙沙」的動靜,不那麼清楚,良久,一個男聲低沉地說:「我小看了那個姓江的書獃子。」
展言安抓著話筒的手指徒然收緊。
裡面的人繼續說:「他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糊弄出去,什麼都安排好了才死……小公主,你的朋友,真不簡單。」
「顧。」
「是我。」
展言安意味不明地笑了:「你圖什麼?」
顧沉默了一會:「你真的想不起來了麼?」
展言安皺眉。
c?顧嗤笑一聲:「沒想到,沒想到……還是毒狼說對了,最後的秘密,居然在你那裡。小公主,該來的結局正在等著你。」
話筒裡傳來忙音,對方已經不由分說地掛斷了。
展言安有些愣神,想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