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如此曖昧誰與共(二) 文 / 小魚大心
醒來後,什麼頭疼腦熱啊全部消失了,除了身體仍舊酸楚,其它都很好。
我灌下一大碗的涼白開,對何然吹噓道:「看看我這身營養供給,多強壯啊!」
何然黑著眼圈,紅著佈滿血絲的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沙啞道:「都昏迷兩天了!」
我一聽,分外覺得自己不太會病,如果當初在醫院多躺上兩天,讓冰棺材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該過好。如今倒好,竟在自己家裡玩起了嬌滴滴的柔弱。
感慨中,看見手背上還紮著點滴,想然是何然找大夫來為我看得病。想到自己昏迷了兩天,不知道何然是怎麼過的,只覺得他似乎又瘦了些。心中疼惜,支撐起身子,親暱地親了親他的小臉蛋,低聲道:「謝謝你。」
何然小臉一紅,扭開頭,嘟囔道:「臭烘烘的。」
我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兒,也沒分辨出到底哪裡臭,於是又躺下了,尋思著等會兒得去洗洗澡……
打了兩天吊瓶,花費了三百二十塊錢,我心疼得直打哆嗦,恨死了冰棺材的不拔毛行為!代表祖國和人民一起嚴重地鄙視他!
何然很懂事,從來不問我找工作的情況,不引起我任何的不良反應,這點兒讓我分外開心,也變得沒有什麼太大的壓力。
因為生病,所以在家休息了一個星期,直到銀子見底兒,我才挪動著顯然見瘦的身板,打算幹些什麼,小小地發家致富一下。
既然山不就我,不如我另辟絲路吧。
思前想後,我覺得不如自己幹些小買賣。試想哪個發家致富的人,不是從一點一滴積累的?對著鏡子照了照,我覺得自己消腫的臉蛋還真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若這張臉不富得流油,那還真對不起我這身迷人的肥膘。
既然別人沒有眼光僱用我,那我只好自己給自己當老闆嘍。
打定主意後,我決定先考察一下市場。將手機充電開機,發現了五十二個未接電話!乖乖,第一次發覺自己竟然如此重要來著。
笑嘻嘻地望向何然,就知道我沒白疼這小子。
我問他:「何然啊,我沒在家的那晚,你給我打電話花了多錢啊?」
何然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說:「你一直沒接,所以沒花錢。後再來打,你那邊可能就沒電關機了。」
我喜滋滋一笑:「那話吧老闆不得氣抽風了?」
何然掄起小胳膊,在洗碗池子裡忙乎著,頭也不回地說:「估計那家老闆以後多不願意我去打電話了。」
我開心地笑著,伸了伸懶腰,決定出去考察一下市場……
走在高溫天氣中,覺得自己都被烤得滋滋冒油。
沿著繁華的街道走著,不多時,這汗就稀里嘩啦流下,覺得兩腿之間更是因為肉的相互摩擦,而變得步履艱難。
我尋思著,就當做桑拿了吧。別人享受服務需要花錢消費,我享受著天然沐浴絕對自然環保,賺了。
走著走著,也沒想到自己要幹些什麼,卻覺得肚子餓得難受。想到這段時間的辛苦遭遇,以及最近明顯見瘦的好兆頭,我決定獎勵自己一碗牛肉麵吃。但一想到何然不在身邊,自己出來吃獨食,實在有些難以下嚥。猶猶豫豫中,腳步卻是尋著麵館而去。
突然,我聽見電話聲響起,嚇了我自己一跳。忙將電話掏出,湊到耳邊。
電話那邊響起有些囂張的聲音:「喂,死了沒?」
我沒聽出來是誰,卻覺得這人忒不禮貌,於是不客氣地回道:「這不還挺著呢嘛,尋思著等你下葬後,好送點兒紙錢。」
電話那邊微頓,很詭異地一笑,說:「肥豬,你很好啊。」
我一抖,這才通過自己的二手廉價手機猜測出來,原來電話那邊是銀毛!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豐富,卻扭來扯去不曉得要說些什麼。半晌,才吭哧道:「那個……你有事兒?」
銀毛哼了哼,大爺似的說:「你現在在哪裡呢?」
我抬頭看了看對面的天弘商廈,對他說:「我現在在九溝灣廣場呢。」相見不如不見,這句話我深有體味啊,所以,決計要躲遠點兒。
銀毛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回道:「那好,你在九溝灣廣場等我,我一個小時後到,如果到後看不見你,我就去你家找你。到時候……嘿嘿……」
我剛止住的汗瞬間若尼古拉瀑布般傾瀉而下,有些磕巴道:「你……你不知道我家地址吧?」
銀毛打了聲流氓口哨,說:「你的電話號碼我都能找到,更何況你家地址,用不用我說說你家幾口成員啊?」
我當即被嚇得有些腿軟,嘴角顫了又顫卻發不出聲音,不曉得怎麼就惹上了這位閻王。
銀毛突然喝道:「說,你在什麼地方?」
我受過軍訓的種子立刻破土而出,大聲回道:「天弘商廈對面!」
電話那邊卡吧一聲掛了電話,我這邊突然進入飄雪冬季。
恍然回過神兒時,本想大步跑開,卻膽顫兒邁不動腳步,真怕銀毛真找我家去,然後……然後也沒什麼,不就是個租來得房子嗎?大不了,我搬家換電話總行了吧?就不信了,這世界這麼小,非得總和他發生彗星撞擊?
尋思好後,我抬腿就跑,卻搗動了兩下腿後,發現自己沒動地方。心中微涼,順著脖領子的後坐力回過頭,赫然看見一身怪異的服裝,以及那張鬼畫符似的臉!
我立刻狗腿似的擠笑道:「怎麼無聲無息地站人後面,大白天不行這麼嚇人玩兒哈。」
銀毛歪個腦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那眼神兒,真亮!
我瞧路人都在**我們兩個「異類」,忙掙了掙他的鉗制,小聲說:「放手啊,勒脖子無法呼吸了。」
銀毛不鬆手,而是沉沉地問:「你這是想跑哪裡去啊?」
我靈機一動,說:「我能跑哪裡去啊?這都多少年不曾有帥哥約我了,今天突然被約,萬分的心潮澎湃,怎麼可能跑開,那是打死也不走啊!我剛才不過是怕你熱,想先去對面商場裡買兩個甜筒給你吃。」
銀毛將抓著我脖領子的手鬆開,改為雙手環胸,然後懶洋洋地往後牆上一靠,對我吩咐道:「去吧。」
我心裡不停地咒罵著他,人卻認命似的跑去商廈,在冰櫃店裡消費了兩塊錢,買了兩隻剛打出來的冰激凌。
回到銀毛身邊,將其中一隻遞給他:「喏。」
銀毛掙開微閉著的眼,問:「什麼口味的?」
我說:「巧克力的。」
他皺眉:「我不喜歡巧克力味道。」然後掃向我的冰激凌,問,「什麼味兒?」
我回道:「香芋。」
他伸出手,拿走我的冰激凌,說:「我吃這個。」
我啞然,攥著巧克力味兒的冰激凌,想了半天,才說道:「我以為你喜歡巧克力味的。」
他說:「你也沒問我,怎麼知道我喜歡?」
我瞧了瞧手中的巧克力口味,覺得也沒啥不喜歡的,反正不挑食,所以乾脆也成全了自己肚子,爽快了暴曬的神經,很開心地吃了下去。
銀毛咬了口冰激凌,就又皺了眉頭:「什麼東西,一股子膻味兒。」隨手就要撇出去。
我忙將他咬了一口的冰激凌奪下:「別扔,你不愛吃就給我吧。」
他撇了撇嘴兒,嘲弄道:「你還真不挑食。」
明知道他是指我沒有品味,我仍舊陪著笑,說:「這不算什麼,餓極了,連狗啃過的骨頭都能拿回家熬湯喝,就別說是你咬過一口的冰激凌了。」
銀毛的臉瞬間變色,一手掐向我的臉蛋,狠狠地教訓道:「肥豬,你還真是諷刺人的高手啊。」
我吃疼,紅了臉,躲閃道:「哪裡哪裡,我一貫秉借實話實說的作風,決計不摻雜弄虛作假在人品裡面。」
銀毛下手發狠,痛得我差點兒流眼淚。就在我準備奮起反攻時,他鬆了手,還甩了甩手指,在我的衣服上蹭了兩下,抱怨道:「你怎麼油膩膩的?」
我這個氣啊,恨不得一刀做了他!但是,我是理智的,明白做了他後免不了得蹲局子。所以,我十分明智地將手中兩個已經開化的冰激凌贈送到他的眼窩,然後調轉中型機身,撒腿就跑!
還沒等跑出五十米,我就被他追上了。然後被滿臉冰激凌的銀毛揪起衣領,扯進了大廈中的冰激凌店舖。眼看著他拉開冰糕櫃,猙獰著左邊香草、右邊巧克力的臉,惡狠狠地將我提溜起,毫不猶豫地扔了進去!卡嚓一聲,又將冰櫃門關上了。
身底下剛成型的冰激凌因承受不了我的重量,紛紛溜出了痛苦的冰眼淚,滲入到我的肌膚裡,真涼!
我發誓,這輩子,我和銀毛的梁子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