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有種苦澀叫暗戀(二) 文 / 小魚大心
我抬頭,望向絕非善類的銀毛,雖然吃驚他會在此刻幫襯我一把,但仍舊很感動。
只不過,在看見他那人神遠離的詭異形象時,我突然覺得吧,有些場合,不能隨便幫助別人,不然救人不成,還很容易將人直接踹到水深一千米處,淹死!
但見銀毛左臉因冰淇淋的侵襲而溶化了彩裝,變得黑糊糊一片。
而此刻正是夏日炎炎,他卻在脖子上繫了條毛茸茸地豹紋獸毛皮。
視線繼續下滑,沿著他緊身的紅t恤,落在十分低腰的牛仔褲上。
我的眼睛微微一跳,非常懷疑他腰帶裡躥出來曬太陽的黑色細繩,到底是線頭還是其它?
銀毛見我如此打量他,視線也隨著我一同落在了他據對低腰的褲子邊緣,然後微微皺眉,突然大喝道:「是線頭!」
我忙轉開眼睛,看向它處。雖然紅了臉,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惱羞成怒的銀毛不再看已經呆若木雞的薑汁兒和齊荷,而是扯著我的手臂,就粗魯地大步向前走開。
我藉著這個機會,假意掙扎了一下,然後就好像被銀毛拖著快步離開般,還不忘回過頭對薑汁兒喊道:「電話聯繫啊!」
一路被銀毛「扯」遠,他終於按耐不住道:「你還打算支我手臂到什麼時候?」
我心情不好,也不陪他笑臉,將手一鬆,嘟囔了一句:「誰稀罕!」
銀毛一挑眉峰,眼神不善道:「你這是卸卸磨殺驢啊。」
我不置可否,無辜地聳了聳肩膀,將胖手一攤:「是你自認為是驢的,我可沒說一句。」
銀毛唇一抿,陰森森道:「我看你是皮緊了吧?」
我忙擺手:「別發火,別發火,你剛才幫襯我,我心裡感激著呢,千萬別破壞這種和諧啊。再說,我剛才也幫了你一個忙。」
銀毛疑惑地問:「什麼忙?」
我臉一紅,彆扭地不看他,向前走去,小聲嘟囔道:「那個……其實,剛才我不是看你褲子上的線頭,而是看見你拉鏈沒有拉。」
領子被瞬間揪住,銀毛的咆哮在耳邊響起:「那你還引別人注意!」
我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掃你一眼,提醒你一下,不想你突然大吼起來,我……我真得什麼都沒做啊。」
領子被一甩後鬆開,我揉了揉脖子,聽著身後傳來拉憤恨地拉拉鏈聲,嘴角悄然彎起,覺得銀毛有時候也挺可愛的。不過,要不是他一直跟著我走,我丟不起這人,今天一定不告訴他拉鏈的問題,就讓他風涼著,多好。
銀毛處理好風光外漏的危險後,一個大步跨到我身邊,也不說話,就歪個腦袋,流里流氣地望著我,還真是塊帶刺的狗皮膏藥。
我輕咳一聲,也不看他,卻是說道:「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我要回家了。」
銀毛冷笑一聲:「好啊,那就走吧。」
我瞬間轉身:「你先走!」
銀毛無賴地一擺手:「你先走。」
我賭氣地瞪起了眼睛:「你先走!」
銀毛突然低下頭,在我耳邊誘惑道:「我跟你回家,如何?」
我當即臉紅心跳脖子粗,差點腦充血暈過去,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他,一直無法相信,他不但白天做扒手,晚上竟然還接客做男妓!真是……能者多勞啊。
心跳若鼓,當即磕巴道:「那個……你……我……你別跟我回家了,我……我沒有錢付給你。」說完這話,我都要紅透了。
不想,銀毛眼睛一瞇,瞬間在我**上橫掃一腿,喝道:「你當我是男妓呢?!就算是男妓也得量力而為,就你這身板,還不得壓殘我?!別廢話,快走!」
我被踢了一下,差點趴地上,胸口起伏得厲害。兩分氣憤,兩分惱火,兩分難看,兩分猙獰,兩分殘暴,組合成十分癲狂惡毒的我!手指慢慢收緊,腦中衝刺了血腥的味道,想要狠狠抓下他的臉皮,讓他一身的血肉模糊,好抵消我的心頭之恨!
就在我的抓狂中,銀毛突然問道:「我說,你不是喜歡那個什麼薑汁兒吧?」
練過內功的人都知道,一口氣提起,最忌諱的就是被針一扎,將氣漏掉。雖然我沒練習過內功,但卻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眼下的情景就可以這麼定義。
當我雄赳赳氣昂昂的復仇野路子剛升級為最狠毒版本時,卻突然被黑客干擾,洩氣了,無力了,變得悲傷而憂鬱了。
想當初,我剛拎著一個巨大包裹進入本市中專就讀,眼見著一各個同門師兄弟來接師妹的行李,那熱情度就別提多高了。他們的口號雖然是幫助新同學,實際上,還不是為博取女生好感,方便日後聯誼情意,最好能從中尋找到自己學生時代的另一半。
而我,就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即好奇著中專生活,又陌生著新的環境,眼見著周圍學妹的行李被一各個獻慇勤的男生接到手中,卻沒有一個人來幫我引路抗行李!
我心生惱火,就在一男生將手伸向我身邊的女孩時,我用眼睛狠狠地瞪向他!
那男生被我瞪得心虛,將手縮了回去,卻是嘟囔了一句:「我看你那體格,應該能搬動。」
純純的少女心扉,猛地遭遇襲擊,竟產生了一種想要委屈哭泣的衝動。
就在這時,我心目中的男主角出現,他一手拍向那男生的腦袋,笑著訓斥道:「就你小子嘴損!」轉身,對我笑彎了眼睛,伸手欲提我的行李,「來,我幫你吧。」
那時候,我不知道他是薑汁兒,是我的班主任及專業課老師,所以很有骨氣地將頭一仰,將原本拖著的大行李箱愣是抗在了肩膀上,以絕對孔武有力的身姿,走向了學校報名處……
思緒的海水一旦澎湃,就很難繼續平靜。在我陷在回憶的奔流中時,銀毛突然推了我一下,隱有怒氣道:「喂,想什麼呢?我也不問你了,看你那樣子就知道沒跑兒!」
我皺了皺眉,沒有答話,想起了薑汁兒半年後結婚,心中一痛,又開始若老牛般悶頭往前走。中專四年,一直暗戀的人突然說要結婚,到底要讓我以何種心態去面對?可否哥倆好似的說聲恭喜?還是躲得遠遠地,然後投遞出一顆炸彈?口中泛起苦澀的味道,不曉得是否有人會愛我這株敗火的黃連?愛情,好難……
銀毛難得好心道:「看你這失魂落魄的樣子,還真是沒出息。不如,咱倆喝酒去吧。」
我態度堅決,立場統一,吐口吐沫是個釘:「不去!」
銀毛又道:「我請客。」
我態度堅決,立場統一,吐口吐沫又是個釘:「好!」
於是,我秉藉著將委屈用酒水澆死,將鬱悶用食填死的執著精神,夥同銀毛到了一家我連看一眼都怕折壽的豪華大酒樓,站在門口猶猶豫豫地問道:「你……兜子有錢嗎?」
銀毛反問:「沒錢拿什麼賠給那些被你壓壞的冰激凌?」
我張了張口,於是硬著頭皮向上走了兩步,卻突然打住腳,想到銀毛這小子手腳不老實,別到時候偷這裡顧客的錢包來結賬,到時候他腿長跑得快,我腿又短,運動細胞還不發達,要是被抓,百分之百是我哭天抹淚來賠款。還是,不要了吧。
腳步一轉,我一臉真誠道:「還是別來這家了,看起來就太奢侈,不適合我這種貧農階級。再說,你請客,我也不能一棒子揍死你。咱還是選家小飯店,喝上幾瓶酒,談談心吧。」
銀毛如同領導般親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問:「你是不是怕我沒錢,去偷別人錢包,然後讓你抵債?」
我心一驚,忙搖頭:「怎麼會?我決計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的人品不怎麼樣!
銀毛哈哈大笑著,轉身往台階下面走,邊走邊說:「穿著另類、痞子模樣、性格糟糕、有仇必報、小肚雞腸、齷齪……齷齪什麼來著?你最好把後面兩個人字想出來,不然多不順口啊。」
我下意識地擦了擦頭,卻沒擦出冷汗,暗道:我的膽子果然越來越大了,現在已經不怕牛鬼蛇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