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血色野性狠相鬥(一) 文 / 小魚大心
人一旦有了奔頭,就彷彿是歡快的陀螺,永遠不知道疲憊。
尤其,當你的生活正通過自身的努力在變得愈發富裕時,那種成就感就如同戀人的臉龐,著實讓人癡迷。
何然與我就像是兩個相互依附生長的青籐,在夜色中快速成長,在黑色中搖曳快樂。
每一天的進賬都歸何然負責管理記錄,而我就單一地負責進貨和改裝。而且,我還發現了一個提高成本的好辦法,那就是進購外貿瑕疵貨品,然後再改裝。這樣不但衣服的質量非常好,而且拿貨得成本也非常低。漸漸的,我的攤位面前圍繞起了很多時尚的小女生。她們喜歡這種所謂獨一無二的手工版衣服,想秀得就是個性!
當然,生活並不是一番風順的,我們也經常收到假錢,讓人既心疼又懊惱,難免上點兒小火。
何然拿著假錢看了看,說:「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來是假的。」
我歎了口氣:「那是,憑借咱的智商,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上當受騙?」
何然眨眼看我,建議道:「不如,我們也花出去吧?」
我搖頭,將裡裡外外收到過的二百五十元假錢全部用摁釘摁在了牆面上,心裡尋思著誰賺錢也不容易,要是這錢流通到生活不富裕的人手中,還不得上火打兩個掉品啊?不如,就放我這裡吧。於是對何然說:「這個別花了,就當做參照物吧。」
何然突然抱住我的腰,仰頭道:「何必,你真善良。」
我捏他的臉蛋。促狹道:「不說我是混蛋了?」
何然咧嘴一笑。樣子靡麗動人:「說,不過不能總用一個形容詞啊。」
我覺得何然越發開朗,心裡也為他高興。
原本以為自己的小日子會一直細水潺潺地歡快流淌,卻不想自己生意好了很遭人嫉妒,竟被不少夜市老闆排擠。還慫恿小偷來偷我的衣服。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我不意與他們過不去,也不想惹一胸口地氣。基本上聽著某些人指桑罵槐也裝作聽不見。
何然很氣憤,我只告訴他,做好自己地生意才是最重要的。
磕磕碰碰的成長裡,我覺得自己變得成熟了,但相對而言,我覺得自己身體裡某些敏感的細胞有些老化,看心態,有些不似年輕人。
每天張張羅羅地,除了覺得身體被疲勞充實了。就連曾經偶爾的感傷春秋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甚至都沒時間去想薑汁只是,偶爾聽見機車地聲音時,卻能想起銀毛,不曉得他在什麼地方混日子。
小子日嗖嗖地過,我的荷包也越發豐滿起來。站在夜色中,就連曾經不太好意思的大聲喧嘩,都能扯著嗓門和人對吼兩聲。
不多時,薑汁兒找到了一個很大地廢舊倉庫,離我這邊不太遠。步行四十分鐘就能到。兩個人碰頭後。就開始了大批量的打掃工作。首先動手整理出一個乾淨空曠的工作室,然後開始創作。於是。我開始了白天雕刻藝術,晚上販賣衣服的生活。
每天,為了節省開支,我幾乎都是步行去薑汁兒的倉儲庫裡當打掃小妹,小氣得連我自己都覺得詫異。記得平時,沒有錢時,我也沒對自己這麼摳門過啊。想然,以前那是賺不到錢,也就沒有所謂的憧憬。可眼下不一樣了,我要給何然非常好、特別好、極其好的未來!因為我發現,看著他歡笑,我就覺得幸福。這樣的感情,我不曾懷疑有天會變質,我會全身心地去守護他,健康成長。
晚上,仍舊天天出攤兒。收工後,我還得縫縫補補剪剪畫畫一些衣服,只為賣個好價格。而且,夏天的尾巴近了,秋天一晃也會過去,等到天冷後,夜市就會被風雪趕回家。想賺錢,門都沒有。所以,我只能爭分奪秒地賺錢,將自己放置到機器地位置上,忘記了自己的渴望,也忽視了所謂的愛情。
其實,有時候我很悲觀,認為愛情已經不是我還能擁有的昂貴產物,只能在偶爾的仰望中,在心裡渴望著,卻遙遙觸碰不及。
何然儘管心疼我,曾多次攔住我不讓我去幫薑汁兒,但他不會曉得,有時候聽薑汁兒的溫柔低語,是我驅除疲憊的法寶。這個時侯,我甚至懷疑,到底是我幫薑汁兒,還是薑汁兒幫我。
今天薑汁兒全天有課,所以我可以在家休息一天,整整睡到太色將黑才爬起來,便扛著衣服袋子去當小販。
原本以為今天也會是豐收的一天,卻不想,竟然是遇鬼的一天。
我地地攤兒剛擺開,就有五個流里流氣地半大小子走過來,一邊翻看著我的衣服,一邊眼神亂飄。
我立刻心生警覺,卻不曉得他們要做什麼,只能暗自防範。
果不其然,這五個半大小子突然發難,其中一人將手上地衣服扔到地上,然後裝作不小心地去撿。這時,另一個半大小子不小心地用腳踩住衣服,兩個人拉拉扯扯間,將整個衣服架都撞倒。
其他三個半大小子咒罵著,說我的衣服架子砸到人了,讓我賠錢給他們。我看得明白,他們這是故意找茬,當即操起衣服桿,怒喝道:「滾開!」
結果,那五個半大小子不但不走,反而極其惡劣地開始在我的衣服上玩跳高,直嚷著讓我賠錢,不然就踩我衣服。
我氣得不輕,抬起衣服桿就去打!想著心血被人踐踏,我就無法忍受。
那五個半大小子四下散開,當我撲向其中一人時,其它人就來糟蹋我的衣服,讓我防不勝防,只能拚命地維護著已經如同破抹布似的髒衣服。看著周圍冷眼旁觀的人群,我心裡湧起難言的心涼。
何然的小臉在燈火的搖曳下變得越發蒼白,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卻在其中一個半大小子來去踢他身邊的衣服時,他突然操起一個非常硬的木質衣服架,向著那小子的腦袋就狠狠砸了下去!
那半大小子不設防,竟被何然突然砸倒在地。然而,何然並沒有就此鬆手,而是整個人都騎了上去,不停地用衣服架砸著!頃刻間,那半大小子的腦袋已經是鮮血如注。
我被嚇傻了,連反應都忘了。
而其實半大小子見何然突然發狂,都嚇了一跳。在震驚過後,忙七手八腳地撲向何然,想將他拉開,使勁地打!
我瞬間彈起,如果瘋了般衝了上去,掄起手中的衣服架就打向半大小子的身體!
他們人多勢眾,我和何然四面受敵,只覺得憤怒染紅了眼睛,恨不得弄死對方才好!身上和臉上都挨了不少下,火辣辣地痛。然而,更痛得要屬我的心。尤其看見何然被他們踹倒在地上時,我已經產生了想殺人的念頭!
尖銳高亢的嚎叫發自我的喉嚨,想衝過去護住何然,卻被人突然一棍子打倒在地。血沿著額頭流入眼睛裡,如同哭泣出的血淚,很快就將整個世界變得猩紅一片。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了時,一輛機車突然躥進了看熱鬧的人群,在人們的驚慌閃躲中直接橫在了我的面前。
雖然我沒看清來人,但我卻知道他是誰。心裡,產生了一種很微妙的依賴感。覺得只要銀毛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銀毛若一頭憤怒的豹子,跳下車,狠狠地踢打向半大小子。
我得耳邊響起人類的痛呼,猶如被折斷了骨頭般大聲嚎叫著。然而,我卻覺得,猶如天籟,煞是動聽。我想,我沒有何然說得那麼善良。
伸手擦了擦眼睛上的血痕,使勁眨了兩下後,終於看清楚銀毛恐怖陰沉的臉色,以及那因殘暴而越發雪亮暴戾的眼睛。他就如同一頭飢餓的黑豹,將所有可以吞噬的**全部用爪子剖開,流出讓他瘋狂的滾燙!
在銀毛的不留情中,所有半大小子也顧不得什麼共同進退,都想四處逃竄,卻被他幾個旋轉踢放倒在腳下,痛呼求饒聲不斷。
我企圖從地上爬起來,卻覺得頭暈目眩差點兒又趴下去,幸好何然及時拉住了我,不然一準兒啃地上的泥。
我的視線漸漸模糊,卻仍舊堅持著最後的意志,沙啞著嗓子問何然:「你沒事兒吧?」
何然的聲音都在顫抖,忙回道:「我沒事兒,沒事兒,你……你堅持住!」
我想笑笑,告訴他我也沒事兒,不過意識漸漸模糊了,只覺得有一雙充滿力量的手臂將我抱起,沖所有人大聲吼道:「滾開!」
在機車的轟鳴中,我徹底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