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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苦瓜不比心尖苦(四) 文 / 小魚大心

    在我的心痛與悲涼中,銀毛突然伸腳踢上了我的**,不耐煩道:「你還沒完了?!」

    我確實是刺蝟,儘管自己難過得要死,可是被人一激,會立刻豎起全身的刺,恨不得很很地刺死對方才好!所以,當銀毛招惹到我時,我便蹭地站起,醞釀起自己的憤怒,衝著他就咆哮而去:「你不是我,不懂我的感情!我有完沒完你管不著!」

    銀毛呲鼻,輕蔑不屑道:「就為了個不喜歡你的男人,你犯得著要死要活,哭喪個沒完?你還真是愈發出息了。」

    我怒由心聲,悲從中來,揮著拳頭吼道:「你懂什麼是感情?你懂什麼是愛?我都喜歡他多少年了!結果一直的守望卻成為他眼中的笑話!我……我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他換各種各樣的女朋友,卻獨獨不在乎我一直追逐的腳步?我不過就是胖了些,難道就活該被拋棄在愛情邊緣?如果可以,我真想用刀子片掉自己的肥肉,哪怕痛得死去活來,我也甘願!

    可是,我膽小,我怕痛,我還想活著享受生活,我還想善待自己,還想咬著肉串幸福憨笑。這身體,吃些東西就胖,我又有什麼辦法?難道就真得餓死拉倒?

    媽地!為什麼要我去遷就別人的目光?為什麼要我去為別人改變?薑汁兒他利用我,他不值得我如此付出!齊荷她嘲笑我,把我當第三者排擠。這到底是個什麼社會啊?如果我很纖細很單薄,是不是就能引起別人的憐惜?難道就因為我胖。所以就代表了彪悍?不受傷?

    啊……

    我恨薑汁兒!恨齊荷!我詛咒他們!詛咒齊荷越來越胖,最後胖得上不去炕!詛咒薑汁兒越來越肥,肥得縮一下腿腳就能當雪球滾!」

    「撲哧……」何然顫抖著肩膀笑了出來。銀毛也震動著胸膛,扭來臉,不讓我看他那抽搐似的笑臉。

    我想不到自己這番哭訴下地悲情血淚史竟能引發他們偷笑?當即瞪起了眼睛。在心裡嘶吼著:這還有沒有天理了?!眼淚早就停止了流淌。眼中只剩下**裸地兇惡,狠狠瞪著兩個偷笑的不良小人。

    銀毛強忍住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刺蝟啊。你真是……真是……呵呵……呵呵呵……真是有喜劇天分。」

    我嘴角開始抽筋,悄然攥緊了拳頭。

    銀毛見我目露凶相,忙止住笑,正色道:「既然明白那個男人不值得,就沒必要繼續哀嚎下去。你看看。周圍多少人都探頭看你呢?」

    我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幾乎每家窗戶上都伸出一個或者多個腦袋,全當看好戲般望著我。

    我突然很想去砸這些看熱鬧的腦袋!於是,撿了一塊石頭,作勢就要往向撇。然而,理智卻告訴我,這樣不好,就算現在出氣了。明天還得被上門討要賠款的人堵截。和平社會。還是別讓這種不友好地事情發生吧。

    石頭沒撇出去,但我卻聽見了玻璃碎裂地聲音。以及人們被砸中腦袋的悶哼與慘叫。

    視線一掃,赫然發現銀毛已將開砸上了。那胳膊掄得,絕對非常有力度。

    樓上地居民受到威脅,自然群起反擊,破鍋破碗,爛柿子臭抹布,統統砸下。為了不讓銀毛落威,我也參加到反擊戰中。於是,黑夜中的交響樂就由玻璃破碎地聲音和人類的憤怒咒罵組成。

    在戰鬥中,我變得無比亢奮,好像多年不做壞事的小孩,突然爆發了潛在的惡劣因子,恨不得能撇上最大個兒的石頭,將樓上地人全部砸得哀叫連連。不過,我一直奇怪,為什麼樓上的人不下來群毆我們?轉眼一眼,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何然已經擰開了門洞裡的老舊水閘,讓所有涼水肆虐地噴出,將整座小殘樓幻化成為了水簾洞,把所有企圖出來的人圍困在了樓梯裡。

    當然,如果這時有個人肯犧牲小我去將閥門關掉,那其他人就可以出來暴踢我們一頓。但在肆虐的涼水面前,英雄人物不太願意獻身為正義。

    黑暗的樓梯裡傳出眾人憤恨地咒罵聲,何然就站在外面,面無表情地將殘破的大鐵門關上,隨手將一直掛在鐵門上的老舊鎖頭落鎖,然後轉過身對我彎眼一笑,問:「何必,你們砸到幾樓了?」

    當將所有人都得罪淨了,我開始害怕警車的鳴叫聲,仰望著自家小二樓地窗口,感歎出有家回不去地懊惱。

    不得以中,我對何然說:「我們搬家吧。」然後身先士卒爬上了二樓,將所有衣物打包順下。又寫了一張紙條,告訴房東老太奶,讓她把床買了,就當我拖欠的房租吧。

    三個人,背著巨大地包裹行李,連夜潛逃出小殘樓,生怕被眾人揪住,捶打出一個屍骨無存。

    漫無目的走著,實在不曉得要去哪裡。

    原本,留在這裡是為了薑汁兒,眼下被澆了一盆冷水,心涼了,也想歸巢了。可哪裡才是我的家呢?我倒是可以回家去看老媽,可是……人要臉樹要皮,如今我混成這個樣子,實在沒有勇氣。

    在燈火闌珊中背著自己的大行囊悶頭走著,偶爾抬頭眺望一下前面的路,也是怕撞到電線桿上出現流血事件。

    毫無目的中,路過休息長椅,我將包裹扔在腳下,一**坐了上去,無力地歎了一口氣,道:「何然,我們去哪裡啊?」

    何然也將身後的包包放到地上,然後乖巧地蹲在我腿邊,說:「流浪唄。」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捏了下何然的臉蛋兒:「跟我回家吧。」

    何然微愣,說:「從來不見你往家打電話,也沒聽你提起過你的父母。」

    我其實每半個月都會往家裡打電話,報平安,只不過,從來都是一個人站在話吧裡打電話,何然不知道而已。如今,聽何然說我的家事,不免神色有些黯然,沙啞埋怨道:「你不也沒和我說過你父母嗎?」

    何然這次算是沒有再繼續欺騙我,但也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將頭枕在了我的腿上,用臉頰摩擦著我的手背,喃喃道:「現在,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在鼻子一酸的同時,更加確定了自己任務的艱巨性,簡直就是長期奶媽。

    黃色的路燈照在兩人相互依偎的身影上,產生淡淡的光暈,縈繞起一種混合了孤寂的溫情感。

    就在我深陷這種情調中不能自拔時,銀毛一腳踹上了長椅上,皺眉道:「別弄跟苦情戲似的。先跟我回家吧,以後再做打算。」

    我和何然一起抬頭看銀毛,完全不可置信,滿眼懷疑道:「你也有家?」銀毛酷酷地一揚下巴:「我怎麼就沒有家?」

    我攥拳頭:「你有家總賴我家做什麼?」

    銀毛露齒一笑,惡劣道:「我願意!」

    我想生氣,又覺得跟他這種人沒有必要,索性將背包又背了起來,對何然說:「走,我們去做火車,回家!」我可不想跟這個煞星住一塊兒。現在就成天拿捏我,要是真住到他屋簷下,我還不得被他欺負死?

    何然牽住我的手,很輕柔地笑了:「好。」

    銀毛也不阻攔我們,顯然沒有什麼誠意。但見他抬手招來一輛出租車,然後將他肩上的大布包扔了進去,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

    我突然傻眼了,貌似他要拐走的那包東西是我的寶貝吧?精神一震,腦袋一熱,當即攔住馬上要開走的出租車,誓死要搶回我的大布包。

    爭奪戰中,銀毛只說了一句話,我就乖乖地上車了。因為他說:「刺蝟,你還想將沒有戶口的何然送哪裡讀書?」一想到何然得來不易的讀書機會,我就骨軟地就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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