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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68章 居然成了禍水? 文 / 一粟紅塵

    任清鳳黑如美玉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煞氣,對著風流韻輕笑起來:「情不自禁?」

    任清鳳的容貌真的不好,尤其是置身在美女如雲之中,就像是一根狗尾巴草,落在了百花之中,挺違和的。()

    可是她渾身的冷然氣質彌補了容貌的不足,倒是讓人無法輕視,將那違和之氣,一掃而空。

    不過現在她卻笑了起來,雖然淺淺的一笑,卻笑得青軒宇的心「砰砰」跳了起來,他發現任清鳳笑起來的時候,身上的那股子清冷全都沒有了,非常的好看,那平庸的面孔上,難得的出現女兒家那種嬌俏,卻又有種無法用言語說出來,很難描述的感覺,像是有個貓兒的爪子,伸到你心尖,撓著你,有些癢,又有些疼,古古怪怪的感覺,非常的特別,她的笑不媚,不軟,可是卻如同有一根絲線,那麼恰到好處的纏到你的心頭去。

    可是,這笑卻是給另一個男人的。

    青軒宇覺得自個兒心中那種煩躁不安似乎已經快要迸發而出了,她的溫和是給其他的男人,她的笑容是給其他的男人,而給他的只是冷漠,不屑,還有漠視。

    可是她越是這般,自個兒的眸光就越是無法移開。

    但是風流韻卻在任清鳳的笑容中忽然後退了幾步,一臉戒備的說道:「你……又要幹什麼?」

    雖然任清鳳的笑容動人心魄,差點閃花了他的眼,可是他還記得前兩次那刻骨銘心的教訓。

    「我幹什麼?」任清鳳一步一步上前,面上的笑容越發的動人:「我想揍你!」

    話落,腳就踢了出去,好在風流韻已經有了準備,退了下去,嘴裡嚷嚷:「你又……想打我……」

    一個又字,含意深刻,他說得委委屈屈,可卻如同一顆石子拋進了冰破的深湖,引得眾人猜測不已。

    眾人膛目結舌看著眼前的二人,眨了眨眼睛,思忖二人的對話,難道眉眼邪魅,俊朗不羈的風太子,時常被這醜女打?

    任清鳳終究沒有打到風流韻,因為內侍尖細的聲音響起:「皇后娘娘到!」

    船艙中的眾人,恭敬的跪下,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了過去,口中拜見,就見船艙入口,紫色紗帳撩起,就見一位盛裝皇后和諸多盛裝美人,其中四公主赫然在列,那麼諸位少女的身份也就不難猜了——定然是後宮的公主們。

    任清鳳再次詫異了遺傳和變異的神奇,四公主如此壯實,可是皇后娘娘和諸位公主卻是窈窕。

    皇后娘娘雍容一笑,在宮女的服侍下,優雅的落座,方才緩步抬手:「各位請起。」

    風流韻乃趙國太子,自然不用跪拜,大刺刺的站著,只是行了半禮,倒是讓任清鳳羨慕了一份。

    跪來跪去,的確讓她心中惱火,但是也不能她也沒打算因為一個跪拜之禮,大鬧皇宮。

    聽得皇后發話,任清鳳立刻提了裙擺,站了起來,這才細細打量那正座上的皇后娘娘。

    一身大紅的華服,華麗的緞子在夕陽下,不知道怎麼的,讓她想到了熱血流淌。

    明明風流韻也穿了紅色的華服,可是卻依舊高雅邪魔,迷得人頭昏腦脹,但落到皇后的身上,卻有些陰森森的錯覺。

    皇后的髮髻綴著後宮女子夢寐以求的九鳳發尾,織金刺繡的華服,柔軟飄逸的紗織無聲地委曳於地,襯得她整個人端莊華貴,無聲的透著皇家的威嚴。

    皇后雖然已經步入中年,可是保養的卻十分好,肌膚如凝,白皙粉嫩,只是眉眼之間她雖然已經極力柔和,卻還帶著皇宮內院女子特有的陰鬱和森冷之氣,就是置身如此奢華的遊船,卻依舊遮掩不住。

    看來,一國之後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自有宮女領著各人落座,任清鳳的位置不靠前,也不落後。

    四公主瞧了一眼任清鳳,眼中閃過憎恨的光芒,一個丞相府的不受寵的小小庶女,居然敢對她動手,還將她打傷,她真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了。

    不過可惜,這小賤人不知道什麼入了風太子的眼,居然驚動的父皇,截下母后的鳳令。

    想到風流韻居然寧願喜歡任清鳳這樣醜女,也不願意喜歡她,四公主的心中就越發的瞧任清鳳不喜。

    身份卑微不說,容貌不堪,而且還是許了人家的,風太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

    還有三皇兄,雖然她也挺瞧不上青軒林的,生母出身卑微,可是到底是天潢貴胄,怎麼也對這惡名遠揚的醜女青睞有加?

    就是二皇兄也是的,原本對她百依百順,對母后言聽計從,可是此番在母后出手懲治這醜女之時,居然也為這醜女求情,也不知道這一個個都怎麼了?

    四公主心裡堵著的惡氣,在瞧見任清鳳時全都湧了出來,到底是出身卑微,居然穿的這麼寒酸,就出來見人了。

    四公主很不想承認,在這一片花枝招展中,任清鳳那一身清淡如雲,倒是挺惹眼的。

    她忽然開口道:「任清鳳,怎麼出席我的生辰宴穿的這麼寒酸,難不成丞相大人為官太過清明,連女兒的衣衫也置配不起了?」

    得,這宴席還沒開始呢,這位囂張公主就忍不住了。就這麼點手段,怎麼在後宮活下來的?

    眾人聽得四公主此言,心裡對任清鳳都送上了一份同情,得罪了這位祖宗,自求多福吧!

    任清鳳心中歎了一口氣,真是沒耐心,她還以為怎麼著也要等她填飽了肚子才發作呢。

    既然對方點了名了,她就不得不說話了,緩緩地起身:「公主殿下覺得寒酸,可是民女卻是覺得已經很好了,不破不舊,料子柔軟,穿在身上舒的很,民女還真的想不出這寒酸二字從何而來?」

    「至於公主殿下說什麼父親為官清明,以至於置配不起民女的一件衣衫。民女私以為這樣的話是陷皇上不仁,還是少說為妙!」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陷父皇不仁了,你再信口胡說,我讓人拉你出去砍了。」四公主氣急敗壞,怒喝。

    即使她是皇上寵愛的公主,可是也擔不起陷皇上不仁的名聲。

    「我父親為一國之相,盡心為國,清正廉明的相爺就連給女兒置配一件衣衫的銀錢都沒有,公主這不是在說皇上薄待大臣,這不是陷皇上不仁,是什麼?」

    「你……」四公主是個炮仗,頓時被任清鳳堵得嚴嚴實實,有心反駁,一時卻想不出話來,只氣得一個勁搖著皇后娘娘的手,示意給她報仇。

    皇后娘娘見自個兒的愛女被任清鳳堵得嚴嚴實實,頓時臉色就沉了下去,她本意是自個兒一國之母坐鎮,任清鳳定然只有乖乖受著的份,既然愛女要出口氣,她也就成全她。

    沒想到這任清鳳還真是個牙尖嘴利,膽兒肥的,居然在此場合,還敢跟一國的公主做對,也不知道借了幾個膽子來。

    皇后娘娘目光射向任清鳳,一雙美眸在夕陽下閃著冷幽幽光芒,連帶著她的眼底也帶著一抹刺人寒冰,她看著眼前挺直了腰背了女子,手指沿著茶壁摩挲了幾下,長長的指甲這青瓷茶盅上,劃出一道細微的聲音。

    「好了,任二小姐這話說得不錯,你父皇乃是仁義之皇,任相爺為國事操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等忠臣,又怎麼會薄待呢?」皇后的聲音柔和:「今兒個是你的生辰,咱們莫說這些朝堂上的事情。」

    「誰又惹朕的女兒生氣了?」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皇后娘娘面上一喜,忙站起身子,迎了上去:「皇上,您怎麼來了?」

    魯皇日理萬機,國事繁忙,皇后是真的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生辰宴,會驚動魯皇。

    「朕若是不來,朕的公主又要生朕的氣了。」明黃色的衣袍之下,魯皇面容和藹,笑容溫柔,如同天下每一個寵溺女兒的父親一般。

    四公主聽得此言,剛要張口,卻被皇后娘娘一個眼神制止,只得嚥下到了嘴邊的話。

    眾人心中皆是一震,再次感受四公主聖寵濃重,齊齊跪下叩拜:「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魯皇笑容滿面,揮了揮手:「平身,平身……這是你們小輩的筵席,朕今兒個不請自來了。」

    這哪裡是一國之皇?根本就是鄰家和藹的長輩!

    一國的皇帝會是個和藹可親的人?

    任清鳳起身,抬起頭,看向魯皇,她有些明白魯皇為何偏寵四公主了,五官不差,眉眼也很端正,卻絕對和美男子有著很大的差距——因為他很胖,即使身著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明黃,都少了幾分威嚴。

    如同聖誕夜的聖誕公公一般,兩鬢微微有些斑白,怎麼看,怎麼和藹可親,沒有傳說中的帝王威嚴。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和藹可親的人,卻讓任清鳳心中暗暗發涼——返璞歸真,乃是大道。

    試想,一個人身居金字塔頂端多年,萬萬人之上,一句話就能血流成河,擁有掌管世間權衡的地位,幾十年過去了,居然還能保持如此和藹可親之態,平易近人的氣質,讓人一見,就生出幾分好感,是該說此人天生庸庸碌碌,還是該說此人隱藏的功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只看他能打敗眾位皇子,登上大寶,就知道絕對不是一個庸庸碌碌之人。

    那麼魯皇是怎樣的人,自然不言而喻。

    魯皇的到來,也讓四公主的生辰宴正式的拉開了帷幕,絲竹聲聲,舞姬妖嬈,瓊漿玉液,奢華無限。

    而皇后似乎已經忘記了她這個人,皇上也似乎忘了之前的問話,既然兩位貴人都忘了,她自然也不會傻傻地去提醒他們——至於真忘還是假忘,那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於是任清鳳很是低調的吃著東西,完全的忽視落在她身上的各色視線。

    酒到半巡,魯皇笑容和藹,語氣輕鬆的對著風流韻噓寒問暖:「太子殿下,這些日子住的可好?可曾遇到中意的女子?」

    「多謝魯皇陛下關懷,魯國酒香菜美,昭王殿下又與我極為投緣,這知音美酒佳餚的,我都有些捨不得了離開了。」風流韻一雙桃花眼睛,眨巴眨巴的,妖魅勾魂的面上忽然升起一道可疑的紅暈:「至於中意的女子……」

    任清鳳眼皮子狠狠的跳了兩下,心頭那種不妙的感覺,又浮了上來,她抬頭看向風流韻,目光中有警告的神色,大有你若是敢牽累老娘,老娘將你毀屍滅跡。

    風流韻卻是對著任清鳳眨了眨眼睛,眸光深邃,似有狡黠,忽然伸手朝著任清鳳一指:「就是她!」

    任清鳳夾起的魚丸子,就那樣落了下去,看向風流韻的目光,頓時變得又狠又辣,若不是時間,地點實在不對,她真的,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將這個禍害倒掛在樹上,讓他經歷風吹雨打,風化成干。

    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低低的驚呼聲在人群中響起。

    風太子還真的看上了任清鳳這個十惡不赦的醜女!

    可是……她……已經是禹王殿下的未婚妻啊!

    這……奪妻之事,做的也太光明正大,理直氣壯了吧!

    面對風流韻這沒譜的瘋話,一時之間,連和藹可親的聖誕公公——魯皇陛下也傻了眼了。

    「清鳳是我未婚妻,君子不奪人所愛,想必太子殿下一定是在開玩笑。」

    半響的寂靜之後,青軒宇終於站起身,鐵青著臉說出這樣的話,眼神犀利如利刃,有著巨大的怒意和惱恨,任清鳳乃是他的未婚妻,若是被風流韻娶了回去,那他和魯國必然會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禹王殿下此言差矣,婚姻大事,豈同兒戲,我既然說出口,自然就是再真不過。」

    風流韻摸了一下下巴,再正色不過:「君子不奪人所愛,這話不假,當日我對鳳兒一見鍾情,禹王殿下就告知我,鳳兒是你的未婚妻,我雖然心傷,可是卻忍痛將心中的愛火熄滅。可是這幾日,我才知道,原來禹王殿下的心上人,乃是鳳兒的妹妹,此事魯國上下皆知,既然如此,禹王殿下何不成全了我這一腔的相思之情,與鳳兒解除婚約,娶任三小姐,如此這般豈不是皆大歡喜?」

    今日的風流韻實在是妖魅動人,勾人心弦,這等絕美佳婿,容貌過人,身份顯貴,在眾位少女的眼裡,就是一塊令人垂涎的肥肉,可是這肥肉居然看上了一塊有主的腐肉,這讓眾位小姐,還有宮中那些嬌貴的公主們怎麼甘心——傳揚出去,豈不是說她們這千嬌百媚趕不上一個惡名昭彰的醜八怪。

    四公主第一個站出來了,目光不善的看向任清鳳,然後對著風流韻道:「世人都知曉趙國太子立志要娶一等一的大美人,難不成任二小姐就是太子殿下心中那位一等一的大美人。如此看來,太子殿下的審美,倒是讓吾等驚詫了。」

    風流韻淡淡一笑:「各花入各人眼,四公主還真說對了,鳳兒就是我心中的那一等一的大美人。」

    他還真敢說!

    這話自然氣的各位美人鼻子都歪了。

    「太子殿下是真的要娶任二小姐?」魯皇的笑容依舊和藹可親,青軒林卻從中聽出了一絲凌厲殺意,眉頭微微一蹙,有些擔憂的看向任清鳳。

    卻見她此時已經恢復了淡然,垂著頭,手中還夾著菜餚往嘴裡送,好似眼前的事情跟她毫無關係一般。

    「當然,我尋覓多年,終於尋到心中佳人,又豈能錯過?」

    「當真要娶?」魯皇的聲音低沉了一些。

    「當真要娶!」風流韻點頭,言辭堅決。

    魯皇看了一下垂首自在品嚐佳餚的任清鳳,突然面色一沉,眉心一抽,冷喝道:「既然如此,本皇就將這魅惑之人拉出去砍了!」

    四公主面上一喜,諸位公主和大家小姐,面上也是漸露喜色。

    風流韻面色也是一沉,冷聲道:「陛下,她從未魅惑於我,是我傾心於她,要砍,也是砍我,怎麼就砍她了?」

    「她乃是宇兒的未婚妻,卻不安於室,居然魅惑你對之傾心,若是不加以嚴懲,天下婦人效仿之,豈不大亂,我日後與你父皇相見,又有何面目?」

    說罷,聲音陡然提高,怒喝:「來人,將此狐媚女子給朕拖出去,直接扔到太液池餵魚。」

    「是!」守在船甲上的侍衛衝了進來,上前,就要拉住任清鳳。

    「父皇那邊,我自會解釋。」風流韻上前,擋在任清鳳的面前,一臉正色:「陛下,我父皇萬事只要我高興,娶什麼樣的女子,我滿意,他就滿意。」

    「可是此女身上背負婚約,卻與太子生情,這等歪風豈能助長,不殺不能警示天下女子。」魯皇冷冷的說道。

    「父皇,任二小姐心性堅貞,自然不會做出有辱國風之事,你這般殺了任二小姐,豈不是寒了天下女子之心,明明是風太子對任二小姐一見傾心,怎麼能怪到任二小姐身上?父皇英明,還請三思。」

    青軒宇站起來,跪在地上,為任清鳳求情。

    「三皇兄什麼時候,這麼憐香惜玉了。」四公主陰陽怪氣道:「父皇,這位任二小姐的本事可真不小,連我這個七情不動的三皇兄都生了憐惜,為了她,連父皇的話,都敢質疑了!」

    火上澆油!

    魯皇的臉色頓時更加的難看,瞪了一眼衝進來的侍衛:「還不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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