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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83章 關我何事? 文 / 一粟紅塵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他們離開之後,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桃花林中,整個人無一絲的氣息,渾身上下是天地間不存在的冰冷府,彷彿他根本就沒有生命一般,而是深藏在冰潭的千年寒冰,只是因為打造錯誤,而成了人一般。

    看著三人離去的方向,冰雕的五官閃過一道深幽莫測的光芒:沒想到他居然將他視若生命的古琴交給了她?

    這女人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居然能令兩國的太子另眼相看。

    冰冷如霜的目光轉向那火光映紅了夜空的方向,眼中湧現黑雲。

    若是被熟悉的人看到他此刻的情緒撥動,只怕已經驚的下巴吊在了地上:誰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早就變成了冰塊,眸子中似水一片,彷彿世間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能撼動他的神經。

    此時能有這般的神情,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啊!

    黑色的身影輕靈如風的消失在桃花林中,殘留著那一地的桃花。

    依舊是那雅致到極頂的竹屋,依舊是那清甜香醇的茶香,當然還有眼前這玉樹瓊枝般的淡雅男子。

    「東家,你不問問我進宮做什麼?」任清鳳抿了一口茶水,語氣悠悠的說道。

    「你進宮做什麼?」青軒逸從善如流。

    「咳咳……」任清鳳被茶水嗆了一下,這人能不能不要這麼敷衍啊?

    這語氣聽來,是半點探問的意思都沒有。

    真是難為他了。

    任清鳳無語片刻,才舒緩過氣息,道:「我進宮來找皇后娘娘麻煩的。既然她這麼閒得慌,我只好找些事情讓她鬧心,省的整天對別人的事情指手畫腳的。想必,明日之後,皇后娘娘一定風光無限,名聲遠揚。」

    說起自個兒的傑作,任清鳳的語氣有幾分雀躍,顯然非常有自豪感。

    一旁的朱雀卻是開了眼界,嘴角狠狠地一抽,看著任清鳳自在優雅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將找皇后娘娘的麻煩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這幾年皇后仗著身份,行事的確過分了些,你出手教訓她一下也好,省的上跳下竄,她自個兒不累,別人看著卻累,想必今夜你出手之後,她日後也能安穩點,還能裝裝樣子,擺擺皇后的風範。」

    任清鳳愕然,不由得凝目看向青軒逸,想從他神色之間看出分毫來,他這麼說到底是稱讚她出手做的好,還是嘲諷她不自量力。

    但是青軒逸的神情卻偏偏異常沉靜,她根本看不出絲毫來,卻在她要收回視線的時候,聽得對面那人「撲哧」一笑,如萬物逢春,冰雪融化,任清鳳的心肝兒又顫了起來,在男色迷景之中,聽得那人用醇厚低沉的聲音,笑道:「我居然絕的心裡異常痛快,清鳳,你說我人是不是太壞?」

    清鳳二字就那樣脫口而出,彷彿叫了千百遍一樣。

    任清鳳面上的表情一愣,似乎有些僵住,她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

    她不是第一次被稱為清鳳,可是如此親暱的稱呼,在她不經意的時候,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從青軒逸的嘴裡吐出來,竟然讓她有種心舒神暢,五體通泰的感覺。

    任清鳳搖頭,似乎想將青軒逸帶來的這種舒暢之感搖出腦海:這男人絕美如桃花精,能勾人魂魄啊,否則自個兒怎麼會有如此詭異的感覺。

    「東家,皇后那種人活著根本就是浪費食物,若不是不想讓她死的太過痛快,今兒個我就扭下她的腦袋當球踢了。」

    任清鳳的語氣淡然,朱雀總覺得她用如此平淡的語氣,說著如此血腥的話題,實在有種奇怪的違和感,可是太子殿下卻似乎半點不察,反而認同似的答道:「對敵人最大的懲罰,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你做的不錯。」

    任清鳳嘴角一抽,沉吟了一下,才道:「她可是魯國的皇后!」

    而他卻是魯國的太子,不管二人私怨如何,於公於私,這為魯國的太子殿下,似乎都不該用這樣與她說話。

    青軒逸卻似乎沒有感覺到自個兒話中的不妥,聽了任清鳳的話,一聲冷哼:「皇后?」隱隱有不屑嘲諷之意,語氣半點也沒將這位皇后放在眼中的模樣。

    這樣的表情落在任清鳳的眼中,覺得有些怪異,這人素衣清雅潔淨,眉眼沉靜恬然,渾身充滿了翩然出塵之氣,這樣的表情實在不適合他。

    看來,他對這位皇后娘娘實在沒有好感。

    「不說她,今夜月色皎潔,景致迷人,何必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壞了我們的興致。」

    不知道為什麼,看他那微蹙的眉頭,任清鳳覺得有些酸澀的感覺,居然破天荒的出言安慰。

    青軒逸忽然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說如何便如何,我聽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任清鳳多心,這話聽來,怎麼這麼有歧義?

    任清鳳發現她和這位魯國的太子殿下對話,總會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所以此刻只能啞口無言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朱雀再次覺得今夜他一定是眼花耳鳴了,居然看到自家那七情不動的殿下出言調戲任二小姐。

    眼前的這人真的是他此後多年的太子殿下嗎?

    他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眼前這位晴朗如月,風姿優雅,翩然出塵的男子,不是他家殿下,還是誰?

    一時靜寂,銀白的月光,從青軒逸的肩頭穿過,晃落在任清鳳握著茶盞的手上。

    忽然白虎穩步回來,他是見宮中異常,出去打探消息,只是神色有些怪異,語氣卻沉靜如水:「殿下,皇后娘娘遭到刺客襲擊,驚嚇過度,至今昏迷不醒,而身邊伺候之人,卻是全數遇害,皇上已經封了宮門,發話說,三日內宮門緊鎖,不許任何人出入,違者誅!」白虎的目光在任清鳳身上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皇上嚴令禁衛軍,即使挖地三尺,也要將此刻捉拿歸案,且這三日,在宮中出現的生面孔,定誅不饒。」

    沒想到魯皇還挺重視皇后的,居然緊閉宮門三日。

    這是打算困死她啊!

    青軒逸似是感受到她的心情,又是展顏一笑,輕輕的說道:「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明月漸漸隱去身影,風漸漸起,青軒逸在暗淡的夜色之中,低眉垂首,如夏日荷塘的白蓮花一般純淨不染一絲塵埃。

    他的聲音異常的清淺,若不是任清鳳與他靠的近,怕是都不會聽見,可是就是這麼清淺的一句話,卻每一個字都落在她的心頭,十分強悍一般。

    雖然她不認為自個兒需要誰的庇護,可是有個人這般說來的時候,心中自然卻有一陣暖意,如清泉沁過心田。

    既然他願意為她擋上一擋,她就好好看看這位驚世絕艷的太子殿下到底有多大的底氣。

    為了這一刻的心暖,她也該給他這個機會。

    任清鳳笑了,一時間美眸熠熠,暗淡的夜色下,遮住了她那張平庸的面容,讓她整個人如梔子花般散發出獨特的幽香。

    「走,我送你出宮。」青軒逸起身,吩咐一旁的朱雀:「備轎!」

    朱雀有心要勸,在瞧見青軒逸那清淡的表情,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應聲退了下去——太子這是明白著要護任二小姐到底啊!

    任清鳳坐在轎內,上下打量青軒逸嘴裡的轎子,這麼一打量,這眼角就抽了起來。

    這哪裡是轎子,根本就小型的起居室,居然衣櫃,書架,案幾……這些日常用具一應俱全。

    她眼光向來不凡,自然看出來,這些東西樣樣都價值不菲。

    想到她之前為了弄些財物,所費的心思,真恨不得正大光明的將這轎子打劫了。

    這簡直就是一座活動的小寶庫啊!

    眼紅啊,眼紅。

    目光在轉向那轎內,自上轎後,就閉目養神的青軒逸,任清鳳雙目閃閃發光——沒想到這位還是財神爺啊。

    青軒逸似是感受到任清鳳熱烈的目光,面上也沒有窘迫之色,反而沉靜自若道:「桃花林離宮門較遠,你要不要休息片刻?」

    任清鳳面色一愣,隨即倒是點了點頭:「好,我正好有些困了,東家,你往一旁移一些,好歹也讓我躺下來吧!」

    躺下來?

    青軒逸以為自個兒聽錯了,可是他自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老天爺一向是公平的,收回你的模樣東西之後,自然會再補償別的。

    就如同他,雙目失明之後,耳朵就變得異常靈活,所以任清鳳的話自然不是他聽錯了。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她怎麼會想到躺下去,雖說馬車挺大的,躺個人自然沒有問題,可是他再怎麼的,也是個男人,她怎麼就不怕她的名聲會被他所害?

    不過,他還是乖乖的朝一旁移開了些,好方便任清鳳躺下休息。

    只是她,還沒來的及躺下,就聽見朱雀的低沉喝聲:「沒看到是太子殿下的軟轎嗎?還敢擋,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青軒逸隨著朱雀的話,就撩開了車簾。

    一隊禁衛軍的身影就出現在任清鳳的視線裡。

    禁衛軍的統領,額頭上不停的冒汗,他自然知道這桃花林裡住的是誰,更知道這桃花林的主人對魯皇的影響力。

    他是真的不想來的,誰不知道,這桃花林是宮中的禁地,有來無回,這些年來,就連皇上都不敢輕易踏足。

    可是他卻不得不來,因為他是追著刺客的身影一路而來的,若是竹屋的主人因此有什麼不妥,他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足惜。

    只是心中到底懼怕,不敢入桃花林,只敢在桃花林外徘徊——入林者死,這四個字從來就不是笑話。

    「殿下!」他領著禁衛軍給軟轎中的青軒逸行禮,只是目光掃過那與青軒逸一起的任清鳳時,面色一怔,有些驚詫:太子殿下從來不讓女子近身,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打過殿下的主意,到最後連一眼都未曾得到,更別說一同品茶了。

    只是太子殿下的品味,是不是有些奇怪,這女子也……太過不出眾了!

    他怎麼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將她放在了明面上?

    似是看出禁衛軍首領對她的輕視,任清鳳燦如寒星,黑白分明的鳳目往他身上那麼輕輕一瞟,便上禁衛軍統領心中突突的跳了起來,隱隱還有一絲顫抖——真是見鬼了,他居然從這少女的身上看出王者的霸氣!

    這種威懾之力,與面色淡然的太子殿下何等相似。

    只是想到魯皇剛剛的暴怒欲狂,他也不敢輕易放過任清鳳這張生面孔,忙小心翼翼的說道:「太子殿下,今日皇后遇刺,皇上雷霆大怒,緊閉宮門三日,內宮深處的生面孔,一律抓回去問訊。」

    他見青軒逸表情依舊淡然,只是那一身的氣壓驟然冷凝許多,禁衛軍統領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彷彿這一刻,溫度降低了許多。

    「那又與我何干?」語氣平靜,神色淡然,彷彿再認真不過。

    只是清清淡淡的幾個字,卻讓人感受到無邊的威壓。

    任清鳳忽然有些想笑:這人與她一般,有著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禁衛軍統領腦袋上的汗珠兒越發濃了,心中再次嘔的吐血,今兒個怎麼就輪到他當值,若是早知道會遇到這種事情,說什麼他都要告假啊!

    眼前的這人是太子,驚世絕艷的太子,在皇宮中可以橫行的太子,因為一句話不當,就可以血洗太后宮殿的太子。

    若是他一個應付不當,惹惱了這位祖宗,砍了他的腦袋,難道皇上日後,還能為了他要太子殿下為他償命嗎?

    什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不過是哄騙無辜的百姓。

    心中即使再嘔,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等境地,該做的姿態還是要做的。

    統領小心翼翼的看著青軒逸,輕聲說道:「殿下,這位姑娘看著眼生,能不能……」

    「不能!」不容他說完,青軒逸就打斷了他的話:「本宮現在要出宮,沒時間和你糾纏!」

    說罷,放下轎簾,彷彿沒聽見那統領之話,或許聽見了,也未曾放在心上。

    這人……這態度是不是太強悍了些?

    他的話,可是活生生的在打魯皇的臉。

    任清鳳不由得對青軒逸和魯皇之間的關係生出了一絲好奇:從青軒逸的話中,他似乎對魯皇有些不滿。

    ------題外話------

    今天的文是寫了刪,刪了寫,總覺得不是紅塵要的味道,折騰到現在,紅塵依舊不太滿意,可是卻又感覺到那種蒼白無力……眼睛很疼,到這時,居然有種驚心動魄的無奈!發現寫男人和女人的對手戲,紅塵真的覺得很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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