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5:我不逼你,你想見我,就打電不話給我 文 / 上晚妝
破塵從小裹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她是父母手心中捧著的小公主,從來沒受過什麼挫折,所以她小時候也從來沒有什麼迫切的想要的。自從認識張恆開始,她從小到至今唯一的願望就是穿上潔白的婚紗,當張恆的妻子。
大學的時候,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有個叫破塵的女生追張恆追的不要命,所有人都知道張恆答應破塵當女朋友的那個晚上,破塵在寢室裡尖叫了一個晚上。所有的人也知道,在張恆跟破塵交往的過程中,破塵的閨蜜插足,被破塵當場抓到閨蜜與張恆上床。
從那時候起,張恆更加不收斂,完全沒有將破塵放在眼底,身邊的女人換衣服一樣,一天一個。最後破塵心碎離開,再也沒在張恆的面前出現過。
其實也不是沒有甜蜜的時候,就比如剛開始交往的時候,他們經常一起去聽法文的公開演講,這是兩個人特殊的愛好,別的情侶喜歡相約看電影,他們卻喜歡聽公開演講課。
那時候破塵就說:「阿恆,要是有一天你站在那上面演講,每一場我都不會錯過。」
年少時候的承諾,銘記於心並且做到的也只有她一個。
是不是男人天生就比女人要瀟灑許多,說忘記就能忘記,根本就沒將愛情當做一件認真的事,更像是一場遊戲,可這場遊戲代價太大,因為我們玩不起。
對於破塵來說,愛,就要真心付出,真誠相待。不要輕易說愛,許下的諾言欠下的債。愛不是缺了就可以找,更不是累了便可以換。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但擁有了一個人,就一定要好好去愛。愛,不是一個人的獨角戲,而是兩個人的對手戲,在張恆的身上,她看見了,女人善變的是臉,而男人善變的卻是心。
別看破塵整天都開心,率真得像個小孩,其實,誰又知道,這些年來,她其實沒有能力獨處,夜深人靜時,總坐在窗前對著夜空冥想失意的苦楚,她就像向日葵,向著太陽的正面永遠明媚鮮亮,在照不到的背面卻將悲傷深藏。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道傷疤,那是最愛的人為你留下刻骨的印記。
破塵記得當初對張恆說過的話,只要是他的每一場演講,她都不會錯過,但並不代表,她想與他相見。
所以她才會跑,因為她深知,自己再與他相遇,會是一場再也逃不開的劫。
聽見後面追來的腳步聲,破塵更加的跑的快些,生怕再一次落進他的懷抱,將是一場萬劫不復。
但儘管她拼勁權利,還是無法逃脫,他很快就追了上來,將她擁入懷抱。破塵就像一隻逃脫不掉的粉蝶,在他的懷裡再掙扎,也是徒勞。
「放開我!張恆你放開我!」她被刺激的大叫,彷彿他的懷抱裡有魔鬼。
「寶貝!別這樣,寶貝,冷靜一些!」張恆在她的耳邊誘哄,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破塵卻怎樣都冷靜不下來,她說:「張恆,你放開我,你說過我不想見你,你就不會來找我,在我沒看見你之前,你走!」
張恆抱著她,有些受傷的哄著:「塵塵,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我回國第一個打電話給你,可你一直不接我的電話……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更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對嗎?不然你怎麼還會記得我們當年的約定,你怎麼還會來這裡看我?」
破塵驚慌的搖著頭,她說:「我心裡早就沒了你,張恆你不要太自以為是,我告訴你,這些年,沒有你的這些年,我過的很好,好的不得了!」
「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想我嗎?」
「沒有……」怎麼會想呢?為什麼要想?她每天都不知道過的有多開心,每天都在酒吧放縱,身邊換著各色的帥哥,都長得那麼好看,對她又體貼,比一百個張恆對她都要好,為什麼她還要想她?
她只是在走到某個路口的時候才會想起你,她只是看碟看到一半的時候才會想起你,她只是聽歌聽到中間時才會想起你。她真的沒有很想你,她只是在她不想想你的時候想起你。
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她始終不敢回頭,不敢隔著那麼近的距離看著張恆,他們一直那樣僵持著,她背對著他,他抱著她,怎麼都不撒手。
直到洛言的聲音響起,她說:「張恆,如果你真的還愛破塵的話,就放開她,你看,你以前把她傷害到,她連見你一面都覺得可怕,你還要傷害她到什麼時候呢?」
不知道洛言這句話怎樣將張恆說動的,最後張恆鬆開了破塵,他說:「好,我不逼你,你想見我,就打電話給我,不管我在做什麼,都會第一時間站在你面前。」
破塵沒有回答,依舊背對著他。
等到很久很久之後,洛言走到她身邊,輕歎了一聲:「他走了……」
破塵才吸吸鼻子,笑著說:「如果他早對我這麼好就好了,以前我每次跟他電話,他都不接,要麼就是其他女人接的……洛言,你說男人是不是都這麼賤啊?對他好的時候不知好歹,不對他好的時候,反過來貼著。」
破塵雖然沒有哭,但洛言還是看見她眼底閃過的淚水,她想起昨天張恆還在別的女人懷裡,今天又在破塵面前獻慇勤,真是半點好感都沒有。但她也不打算將昨天的事告訴破塵,有些事,不說是傷,說了更傷。
她拍拍破塵的肩膀說:「陸南城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有時候不是男人賤,是我們碰到的人不對。破塵,你要是難過,你就哭出來。」
破塵搖搖頭說:「我不會哭,我的眼淚早就干了,在喜歡張恆的時候,我為他流盡了淚,你知道嗎?我越是哭,他越覺得我煩,有一次他對我說,破塵,你知不知道,每次我看見你哭就特別的煩,特別不想見到你。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告訴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哭,更不能為不值得的人哭。」
洛言其實有時候挺佩服破塵的,比起破塵而言,在感情裡,她真是脆弱的太多,動不動就掉眼淚,要是沒有董安臣的出現,估計她早就尋死尋活了。
可破塵在大學的時候就承受了那些,背叛她的不止是她的男朋友,還有她的閨蜜,在這樣的雙重打擊下,這麼多年,她都能活的這麼好,她受的那點傷又算什麼呢?
「破塵,你知道嗎?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偶像了,我要向你學習,學習你的堅強,這樣才能過得很好。」
破塵搖搖頭,她說:「你千萬不要學我,在我最難受的時候,那段放縱自己的時光我都不敢去想了……其實我也就是口是心非,你看,我很膽小的,就連站在張恆面前,看著他的眼睛說話的勇氣都沒有。至少你還敢站在陸南城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跟謝茜茹不要臉。我呢?就只能逃避,以為不見他就能忘記他,連一點聯繫都不敢。可是洛言你知道嗎?這麼多年,我從來沒主動聯繫過他,但是他的號碼一打過來,我就知道是他……原來這些年我始終逃避的東西早已深刻的記在我心裡,怎樣都磨滅不去。」
最好不相見,便可不相戀。最好不相愛,便可不相棄。
有的人,總是忘不了,就像有的人,總是記不住;有些話,總是說不出,就像有些話,總是守不牢;有份愛,總是放不下,就像有的愛,總是受不起。
你說:何必眷戀?你卻不知,某年某月的某一個轉身,我答應你,不再愛你,卻忘了答應我自己。
……
後來,是洛言陪著破塵回去的,儘管破塵說不用,但洛言還是不放心。
也好在有她陪著,破塵開車的時候,走神,差一點與對面開過來的車相撞。
那麼驚險的時候,她還能朝洛言做鬼臉,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啊,有沒有嚇壞你……我這人就是這樣,一碰到什麼事情就容易走神。」
洛言說:「我倒是沒嚇到,但是你要因為渣男出了車禍就太不值得了!好了,我來開車吧!你坐一邊去。」
於是由不太擅長的洛言開車回家……本來半個小時的路程花了一個半小時。
洛言將破塵送回去之後,自己才坐公交回去的,儘管破塵一個勁的勸她在自己家住下,洛言還是婉拒了,她什麼換洗的衣服都沒帶,不太習慣穿別人的衣服。
洛言坐公交的時候買了兩塊麵包當做是晚餐,很久沒坐公交車了,坐在她身後的是一對情侶,男孩說:「你知道坐公交的好處是什麼嗎?」女孩說:「什麼?」男孩說:「送你回家的時間可以延長一點。」
多麼浪漫的對話,洛言嘴角輕輕的揚起。她腦海裡忽然就想像大學時候破塵跟張恆談戀愛的時候,那段甜蜜的時光是不是也曾這樣美好過?
洛言下了公交之後,天已經黑了。
她坐著電梯回到了家,剛要掏鑰匙的時候,就被倚在門口的黑影嚇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