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0：舅舅舅，我喜歡你。 文 / 上晚妝
洛言被他的問句，問的半天回不了神，她怪異的瞅了他一眼，心想，難道她剛才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她心裡在想什麼，他都知道。但瞬間又否定，舅舅肯定不知道她喜歡他吧……不然不可能表現的這麼淡定。
就在她呆愣瞬間，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台。」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沒有在看她，可是卻足夠讓她想入非非了。
他的意思是別人怎麼說是別人的事情，又不是為別人活著，何必在乎這麼多？……這也包括，喜歡他嗎？
直到到了書架前她的神思都沒有回轉過來。
這時，董安臣拿了本書塞在她懷裡說：「把這本書大概的看看。」
洛言迷糊的「哦」了一聲，抱著書跑到一邊的桌子上看去了，等到坐定了下來，她才發現自己手上的這本書，厚度……就不說了，光是它的重量就抵得過三本普通書。剛才那個傢伙說什麼來著？大概看看就好？這麼厚的書就算大概看看今天一天之內也不可能看完吧？
鬱悶的朝書架的地方看去，董安臣正在書架邊挑書，很認真的模樣，點點陽光從窗外灑進，光暈中更顯得他身姿修長。
他挑中了一本書，轉過身，半倚靠在架子上翻閱著，他今天穿著深色風衣和牛仔褲，表情如夜一般冷漠，如果不是跟他接觸過的人一定會被他那種冷漠的樣子給嚇怕了腳步。
洛言問：「你帶我來這裡幹嘛？讓我看這書幹嘛？」
董安臣頭也沒抬：「你不是想去法國看星星？」
洛言愣了一下，說：「唔……你怎麼知道……」
其實是那天演講的時候，張恆在背後偷聽然後回去跟董安臣打小報告的，但董安臣並沒有說，他說：「既然想去，就好好把單詞背了，別去了法國，被人賣了。」
「你才會被賣。」洛言嘟囔了一句。
董安臣又道：「張恆應該跟你說過，既然你不想去我那，就必須要張恆好好看著你。像昨晚發生的事，我不希望出現第二次。」
洛言反應過來時，才知道董安臣口中「昨晚發生的事」指的是什麼。
她嘟囔了一句：「張恆真是比八婆還八婆，什麼都跟你說。」
「……」
然後她又想起什麼似的問：「舅舅，那個張恆是怎麼回事呢？他跟破塵之間的事，你知道嗎？」
董安臣搖搖頭。
「啊……」洛言好奇：「你怎麼會不知道？」
反問：「我為什麼要知道？」
「他不是你四弟嗎？怎麼你一點都不關心人家？」
「為什麼要關心？」董安臣一直低著頭，看著手裡的書，翻了一頁，然後抬頭看著她說：「別說話了，看書。」
「……」
「不想看！」她理直氣壯。
「為什麼？」
她回答的可有道理了，「你在這裡，要我怎麼看？」
見他一臉無語的表情，她好心的補充，「難道你不覺得你長得很打擾人嗎？」
「……」
在董安臣的無語中，洛言忽然說：「舅舅，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啊？」
「你說。」
「唔……你先答應我……」
「……」
「好吧。」最後還是她妥協，她說：「你可不可以不跟艾心怡在一起？」
董安臣抬頭，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問：「原因？」
「因為我不喜歡她。」
「不可以。」沒得商量的語氣。
洛言心瞬間down到了谷底，她氣呼呼的瞪著他問：「為什麼呀？她有什麼好，你就那麼喜歡她？」
董安臣看著她，目光認真的問：「那麼是不是以後我找每一個女朋友都要經過你的同意，你不喜歡我就不能跟她們在一起？」
一句話將洛言的脾氣塞的無從發洩。
她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氣惱的說：「是呀，我就是沒資格管你，誰讓你是我舅舅呢！你喜歡誰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吧！」
她這脾氣發的太大，完全沒意識到這裡是圖書館，其他人的眼神一個個往這邊射了過來。
管理員在那邊哄：「那邊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不知道這裡是圖書館需要安靜，嚷嚷什麼？嚷嚷什麼？」
洛言只覺得丟臉之極，拿了自己的包就跑了出去。
她在真的是瘋了才會跟董安臣說出那樣的話，他反駁的一點都沒有錯，憑什麼他要按照她的喜好去找男朋友？她就是作就是賤！可不這樣她能怎樣？她每次看見董安臣跟別的女人親密的樣子，她就會受不了，她怕多見幾次，她就會忍不住去大聲向他表白，告訴他，她喜歡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很喜歡很喜歡，根本控制不住！
就在她跑出圖書館，往回走的時候，忽然手臂一緊，她整個人被用力的往後拽，是董安臣。
她驚慌的看著他，滿眼都是無措。
董安臣拉著她也不說話，拽著她往車那邊走。
洛言被拽了一會兒就不幹了，死活要離開，她說：「董安臣你放開我，我不要上車，我要回家！」
「我送你。」
「我不要！」她還是死活的掙扎，她說：「我要自己回去！你放開我！」
洛言的力氣當然沒有董安臣大，但經過一顆大樹的時候，她居然一手扯著大樹不走。
董安臣拉了沒用，又怕傷了她，黑眸盯著她瞧了一會兒，最後乾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往車的方向走。
洛言在被抱起的那一刻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她呆在獨有董安臣專屬氣息的懷裡，忽然就覺得委屈，終於明白那種明明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卻不敢說出口的感覺了，真的難受極了。在這樣下去，她會憋死的。
「舅舅……我喜歡你……」
最後她小小聲的悶在他懷裡說了出來，她不知道董安臣有沒有聽見，但是她靠在他胸口，靠心臟的位置，悄悄的說給了他的心聽。什麼時候才算愛上一個人呢？當你無時無刻不在想他的好，無時無刻想他陪在身邊，看見什麼都能第一個想到他，想把好的留給他，整天都會擔心他，不管自己有多麼小的事情都希望他能知道，就是他說你是傻瓜，你都會很開心，希望通話記錄裡全是他的電話號碼，愛上一個人，就是那麼倔強的喜歡。
……
董安臣一路將洛言給送回了家，到了公寓樓下的時候，洛言解開了安全帶，看了一旁沉默的董安臣，說：「那我上去了。」
「嗯。」董安臣應了一聲。
洛言開了門，然後又回頭：「舅舅你……要不要上去坐坐？」董安臣轉頭看著她，說：「不用了，你上去吧。」
「噢……」有些失落，也不知道為什麼，下車的動作變得有些慢，好像電影慢動作一樣。
最後下車，將門關起來，她走了幾步，矛盾的停下，轉身，看見董安臣的車還停在原地，她深呼吸一口氣，忽然對著車內的人說：「舅舅，對不起！以後不管你跟誰在一起，我都支持！我希望你能夠幸福！」
董安臣轉頭，清幽的眼神透過車窗看了過來，他說：「乖，這樣比較討人喜歡。」
洛言笑了笑說：「那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
「就是想舅舅喜歡外甥女那樣喜歡。」
「會。」
「那以後我跟你的老婆吵架了，你會站在我這邊嗎？」
「會。」
「以後你有了孩子，你有了家庭，還會像現在這樣關心我嗎？」
「……」他無言的笑了笑，說：「洛言，你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家庭的……」
「我不管以後我會不會有。」洛言說，「你先回答我啊，你會嗎？」
「……會。」
「好！」洛言忽然舉起手中的手機，她說：「今天我們的對話我全部都錄下來了，你要是哪天失約了沒做到，我就放出來給全天下的人聽！」
董安臣失笑的看著她，說：「知道了，這麼大還調皮。」
洛言笑了笑，說：「那沒事了，舅舅，我真的上去了。」
「嗯。」
「舅舅你自己好好養身體，好好的，再見。」
「再見。」
洛言轉身，微笑塌在嘴角。
舅舅，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個任性的洛言，所以我放手，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也許這樣，我才能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
如果能夠不愛你，那該多好，我就沒有相思的苦，沒有守望的累，如果能夠不愛你，那該多好，失去你，我怕迷失自己，如果能夠不愛你，那該多好，我就不會有醋意，不會嫉妒你身邊的花紅柳綠，縱使不愛你有多麼的好，我還是毅然決然地愛上你，沒有你，再好又有什麼意義。
可是我又找不到，愛不一定要永遠，曾經擁有的也許會是你一生最美好的回憶。因為我愛過，因為你是我舅舅，所以我們永遠不會成敵人。
……
洛言的背後，一雙深邃夾雜著複雜情緒的眼睛看著她，單薄的唇習慣的緊抿著。
從小到大，董安臣都被人表白過無數次，可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心跳萬分，只因為她趴在他的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對他小聲說：「舅舅，我喜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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