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4：洛言，如果你一定要這樣相互折磨，我奉陪到底 文 / 上晚妝
雖然早就知道從舅舅口中一定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但洛言還是接受不了，她搖頭說：「不要，我不要。」
董安臣看著她比平時更堅持的態度，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在幾天之間，就能讓她這麼確定的想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但他還是試圖跟她說明：「洛言，不用我說，這個孩子為什麼不能要，你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我是知道，但是就是因為我知道原因我才覺得對不起他，我想要把他生下來，不是說不一定會是畸形嗎？如果……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不是……我都想試試……舅舅，你能明白我的心境嗎？」董安臣在她面前蹲下，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又瘦又透明，在陽光下，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不見，他心疼，但也特別的無奈，他說：「言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不捨得，可是這世界上有很多不捨得事情，不可能都順著你的意。你懷孕已經是一種錯了，難道你還想一錯再錯下去？」
「……」
「我知道孩子不是絕對是畸形，但是洛言……概率這麼大，萬一就被我們碰上了，到時候你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這些道理洛言都懂，她都想過，但每次一想到這樣，她就在逃避，彷彿不去想，就不會發生這些可能性，彷彿只要逃避了，它們就會不存在，但是當事實被人這樣揭穿的時候，她特別的難受，特別特別的難受。
她堅持的搖頭：「我不，舅舅，如果你真的要將孩子打掉，那我就不跟你回家。」
董安臣臉陰沉了下來，他說：「洛言，我什麼都可以依你，唯獨這件事，你不能任性。」
洛言看著舅舅的眼神，那裡面的堅定不可抗拒，那一刻，洛言心裡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叛逆。
她說：「如果你那麼不想要這個孩子的話，那就當做不是你的，我一個人把他生下來，什麼後果我都一人承擔！」
說完，她就站起身，生氣的往門口走去。
董安臣說：「洛言，你別逼我，我不想傷害你。」
她咬唇，冷道：「可是你現在已經傷到我了，不是嗎？」
……
這第一次，洛言跟舅舅打起了冷戰。
也是第一次，洛言不願意呆在家裡，舅舅越讓她不能去的地方，她越去。
就比如，夜店。
洛言才幾周的肚子，現在暫時看不出凸起。
穿著性感的長裙，外面披一件外套，畫著濃妝，此時的洛言看起來像一隻夜中的妖精，美麗虛幻，誘人，那塗著紅色口紅嬌紅欲滴的唇更似燭光下的罌栗，妖魅無比。
這是朝歌見到暗洛言時第一印象。
那天，被好友拉來夜店**。
朝歌生性散漫，流連夜店這樣的事，並不是特別的愛好，但是被拉出來，總比對著公司一大堆的公事要來的好一些。
這時，身邊的好友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艷妝濃抹的女人，道：「朝少，看那邊，那個女人怎樣？」
「庸俗。」
一般對於濃妝艷抹的人都會有這樣的評價。
那人卻搖搖頭，道：「我一看這女人就是有心事的人，估計以前應該不經常流連夜店，那濃妝艷抹只是一種裝飾，表面的假象。」
朝歌這才淡淡的看了過去，嘴角是習慣性的弧度淺淺微笑。
那女人穿著性感的長裙，黑色髮絲柔順的垂在小臉兩旁，天鵝般的頸項白希有弧度，露肩的性感黑裙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魅惑。
仔細看過去，那女人當真眉宇之間有抹愁容。
朝歌瞇著眼，一雙眼神似乎能看透人心似的，
有那麼一瞬間，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女人身上所傳來的痛楚和深深的寂寥。
忽然間，他的心中有某根弦像是被觸動。
他舉著手中的高腳杯笑了笑，難道只是一杯紅酒而已，也會醉人？
「怎麼樣？要不要上前試試？」身邊的好友已經蠢蠢欲動。
「……」朝歌尚未開口，就聽見一個調戲的聲音——「美女，多少錢一個晚上？」
耳邊傳來鬧哄。
一個粗野的男子噴著酒氣，搖晃的靠近女人，將臭哄哄的嘴巴湊了上去。
只是女人的眼睛一動也不動，就連一絲情緒都不曾出現在臉上。
但是朝歌卻能夠感覺到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一絲寒氣。
「喲，原來是錢少呀……」
夜店老闆娘笑諂諂的走了上來，不著痕跡的擋在了兩人之間，「怎麼來了都不跟我說一聲？我介紹美女給你認識呀……」
「你走開！」
「錢少，別這樣，這位董二小姐，你碰不得的！」
「哼，碰不得？」男人啐了一口唾液，「本大爺今天就碰她！」
說罷一個蠻力將老闆娘推開，伸出手就要抓住女人纖瘦的手臂。
朝歌劍眉一皺，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高腳杯的邊緣。
「砰！」有人快他一步出手。
女人身邊忽然出現了兩個黑衣人，一腳將那男人踢開，速度又快又狠。
朝歌嘴角微勾：原來是有人保護著的啊……
這邊，男人倒在地上疼的前仰後俯，幾個手下急忙衝了上來，「錢少，你沒事吧？」
「媽的！給老子上！」男人大叫一聲，幾個手下便衝了上去，將女人和兩名黑衣人團團圍住。
「跟老子好好教訓兩個不懂事的，至於女人……抓活的，等老子玩膩了，再賞給你們一個個接著玩！」淫~穢的言語引得手下哈哈大笑了起來，根本就沒有發覺女人周圍一抹莫名出現的強大寒意，那寒意來自不遠處一個黑暗的角落，隱約的似乎有抹男人的身影。
只見女人揚起尖尖的下巴，瞇起眼輕蔑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冷哼一聲，轉身就要走。
那男人自然不會放棄，趁著黑衣人跟他手下周旋的時候，他伸手就要抱住女人。
這時，一抹修長的身影如一抹輕風一樣，在任何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就落在了女人的身前，擋住了所謂錢少的身體。
他薄唇微啟，英俊的臉上寧靜而溫柔，「錢少最近是越發無聊了，公司閒的緊，所以才找事鬧的嗎？」
眾人看去，但見男人雖然微笑，但是話語卻威懾無比，讓人膽寒，那總有弧度的嘴角永遠都保持最美好的微笑，可是，卻沒有人會認為那是在微笑。
有人說，只有表面而融不進心的笑，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笑。
於是人群中有人認出了他：是朝歌！
g市最年輕的檢察官，雖年少輕狂，但做事雷厲風行，雖然家底豐厚，卻是真正靠自己的實力進入檢察院的。
那男人一看眼前的人，嚇得臉色都白了，酒也醒了一半，急忙點頭呵腰滿面笑容，「原來是朝檢察官，失敬失敬！」
「呵……」朝歌淺淺的微笑和挺拔穩重如山的身姿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
男人方纔的氣焰全無，「沒想到朝檢察官也會來此地，今天全場所有的消費都包在錢某身上，朝檢察官，您慢慢玩，我有事先告辭。」說完不敢再留片刻，狼狽的夾著尾巴逃走。
這樣一鬧，夜店原本歡樂的氣氛頓時全無，洛言站在一旁冷眼相看，似乎發生的一切都不關自己的事情。
「你……沒事吧？」
朝歌轉過身看著眼前的女人好心的問道。
洛言看了他一眼，不發一言的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
g市最年輕的檢察官可是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居然為了救一女子在夜店中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並且還被冷眼相待，這可真是頭一栽。
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女人，明明是他救了她，但她那冷淡的面容似乎在告訴他別指望她會因為他英雄救美而向他道謝。
他的眼睛隨著他的身影看過去，在那個散發著冰冷氣息的黑暗角落，一抹修長的身影漸漸的走了出來。女人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是目不斜視的，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坐在黑暗中的男人將一切都盡收在眼底，尤其是當朝歌英雄救美的時候，他雄健溢滿的都是氣，他抓著把自己當成空氣的洛言，皺眉道：「鬧夠了沒？」
洛言想要甩開他的手，但是他的力道那麼大，她怎麼甩都甩不掉。
她生氣的瞪著他，卻發現他眸中的火氣更盛。
然後洛言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笑著說：「舅舅，你還是放我走吧，不然，你讓我留在你身邊，我就會一直一直這樣的氣你，你又何必呢？」
男人冷冷的看著她，忽然一把將她給打橫抱起，他說：「洛言，如果你一定要這樣相互折磨，我奉陪到底，但是你休想將我的種生下來。」
「……」洛言一怔，渾身冰冷。
而男人卻沒再說什麼，只是陰沉的臉抱著她往大門外走去。
……
朝歌看著抱著女人走過來的男人，他們似乎是在鬧彆扭的一對戀人，但當他看見越走越近的男人樣貌的時候，腦子一怔：他是……
而男人則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便將他視為空氣，擦身而過。
……
朝歌怔怔的站在原地，想著自己在美國留學的時候，遇見的那張俊顏……
董安臣，他是董安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