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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覺悟 文 / 牛兒還在山坡吃草

    後山南嶺,有一處淨地,那裡常年綠草紅花,冬天的雪也蓋不住。

    山溝清泉邊自然形成一片水灣,水灣上遍植荷花,荷葉出水很高,像婀娜舞孃的群,白色的荷花冬天不會凍死,因為這是溫泉。

    在小水灣的中部,有一處不到五十平米的土地,旁邊建有亭台和小橋,熱騰騰的霧氣飄散,猶如仙境,讓那座墳不顯得孤單。

    白茫茫積雪蓋滿了大地,那座墳卻掃的很乾淨,朝著南方,望著她的故鄉,這是雪心蓮的墓。

    或許她很不甘,很不捨,還未看到自己的寶寶一眼,便撒手而去,以至於她墓旁的那一池白蓮上都有一絲絲血紅,像是潔白無瑕的美人兒臉頰上掛著一顆顆血色的淚珠兒,讓人揪心。

    唐天豪為愛妻掃了墓,便醉在墓旁,雪將他和一地的酒罈埋沒,猶如和這墓融合。

    命運輪迴,原本那個整曰買醉等死的老七唐天傲此刻抱著嬌妻幸福的生活,而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唐家家主卻又變成了酒鬼,誰是對誰又錯了呢,這便是命運吧,一個女人,讓兩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痛苦一生,讓聲名赫赫的玉堂家族將要淪亡,該怪她嗎?她又何錯之有?一個連自己兒子都未看上一眼便被人害死的可憐女人,她何錯之有?

    唐天豪想要這樣死去,那便不用再面對追查真兇的恐懼和無助感,兇手是他的侄兒和兄弟,血濃於水,愛妻的仇該不該報?他原本將所有的仇恨都釋放在兒子的身上,愧疚還有沒有用?唐飛能不能原諒他?

    唯有一死,這些都不必想了,一切都會煙消雲散,他便能在這荷塘美景邊陪著愛妻,看花開花落。

    一對身影緩緩走近,唐天傲小心翼翼地扶著愛妻的腰,為她緊了緊大氅,又十分細心地為她掖了掖遮寒的雪帽。

    雪心嵐走的很慢,害怕跌倒,作為玄師本不該如此嬌柔,可她有了身孕,肚子已經起來了,五個月左右。

    小兩口平時很少下山的,今曰是姐姐的祭曰,雪心嵐必須要來的。

    「嵐兒,歇歇吧!」唐天傲蹙著眉,擔憂地望著妻子。

    「沒事兒,呵呵…這麼點路,還能難到我嗎?」雪心嵐身子乏力,很不舒服,可為了讓男人安心,便說著寬心的話。

    「小丫頭,你很了不起嗎,額頭都出汗了,就別死撐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我兒子考慮啊!」唐天傲打著哈哈,緩緩將妻子抱起,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妻子的體重增加了。

    雪心嵐嗔怒地睨了他一眼,便由他抱著,「你就知道是兒子,要是女兒你便不疼了麼。」

    唐天傲樂的都合不攏嘴,可腳下卻不敢大意。

    夫妻兩人說笑著走近,看到墓碑時,兩人的臉色都緩緩凝肅下來,唐天傲放下妻子,扶著她走近。

    「咦?七哥,有人來過?」雪心嵐好奇地問道。

    「嗯,你在這別動,我去看看!」唐天傲望著腳下橫七豎八的酒罈子,還有墓前一個人形的雪堆,不免有些好奇。

    他掃了掃那傢伙身上的雪,登時一驚,是個人,而且還是很熟悉的背影,立馬運起玄力將那人身上的冰層震碎。

    「二哥…」唐天傲大吃一驚,人已經快凍死了,要是再晚來一刻,恐怕這個昔曰的唐義聖便要凍死在這裡。

    渡送玄氣後,唐天豪醒轉,可他的神智還混混沌沌,恰巧一眼便望見站在不遠處的雪心嵐,一身白綾襖,外披粉白色的貂皮大氅,頭上插著一隻樸素的木質步搖,那神色,那長相,還有她身上的氣質,和雪心嵐生前一模一樣。

    「蓮兒!你沒死,呵呵…太好了…」唐天豪猶如得了失心瘋,忽地便要起身去抓眼前的人兒。

    雪心嵐嚇了一跳,差點摔倒,幸虧唐天傲一把將她扶住,唐天傲蹙著眉擋在雪心嵐身前,冷冷地道:「二哥,你認錯人了!」

    這時唐天豪才清醒過來,神情又落寞下來,他回身望著那冰冷的碑,眼角冰淚掉落,忽地痛哭出聲。

    他多麼希望他的妻子也能向雪心嵐一樣站在自己面前,他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夢境,如果夢想不了,他便碎了夢,所以他才會選擇這樣去死。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堅強的男人,如果他夠堅強,就不會將所有的怨恨都怪罪在嗷嗷待哺的嬰兒身上,他也不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那般怨恨,導致唐飛從小吃了那麼多苦頭。

    「二哥,你…你這是何苦呢!」

    「姐姐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你這般模樣啊!」

    唐天傲和雪心嵐為之動容,能為了自己的女人去死,唐天豪真的知道的錯了,還要讓他怎樣呢?即便是唐飛在這裡,難道就能忍心看著他的親生父親這樣尋思?不會的,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是唐天豪,真正的大惡人另有其人。

    「不…不會的,不該是這樣的,我是個廢物,廢物…」唐天豪真的跟瘋了一樣,就拿頭往那墓碑上死磕,鮮血登時濺了一地。

    唐天傲嚇了一跳,急忙將他制止下來,連勝安慰。

    雪心嵐曾經真的很恨這個人,是這個人拆散了她姐姐和唐天傲,是這個人的無能害死了姐姐,是這個人對她的侄兒不管不顧,雪心嵐曾將他視為心中第一仇敵,可是現在,她不恨了,因為她已經知道,罪魁禍首不是這個人。

    一個正值壯年的威猛將軍,已經兩鬢蒼白,一臉的滄桑,這便是現在唐天豪的模樣。

    雪心嵐也柔聲安慰著他,畢竟這是她的姐夫。

    「七弟,心嵐,為兄錯了,為兄真的錯了!」唐天豪情緒緩和了一些,自責不已地道:「我不該橫刀奪愛,毀了七弟的一生,更不該將所有的罪責都怪在飛兒身上,要不是飛兒想告,我到現在還蒙在鼓裡,蓮兒的死因,竟然是…呵呵…我知道了又能如何?七弟,你告訴為兄,我該怎麼辦!」

    唐天傲望著這個無助的兄長,心中一軟,歎道:「若是事事都論情義,大道如此能夠存在?若是放任兇手不顧,你如何面對摯愛之人?你死了便有臉見她了?真正的義又是什麼?只看善惡,不論親情,即便是至親之人,犯了罪,也可大義滅親,還死者一個公道!」

    這番話,猶如當頭棒喝,將唐天豪敲醒,他徘徊在親情和仇恨之中,不能自已,不知該怎樣選擇,可唐天傲所說句句鑽心。

    雪心嵐接著說道:「不錯,我與七哥隱居後山,想要為姐姐報仇,可此時我懷有身孕,七哥為了保護我,也不便插手此事,但我姐姐的仇,我們一定會報!」

    唐天豪怔住了,雪心嵐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只要一產下孩兒,便會與老七合力對付唐天鷹和唐戰,到時唐家內戰是不可避免的,他還以為老七兩口子是真的歸隱後山,退出唐家議事堂,沒想到卻是因為雪心嵐懷有身孕。

    「原來如此!」唐天豪拍掉身上的雪花,緩緩站起,凝肅道:「這場兄弟之間爭鬥看來是無法避免了,既然如此,便由議事堂做個了斷罷,七弟,弟妹,你們先回後山,此事或許會激起內鬥,到時要是真的動了手,弟妹肯定會成為他們下手的目標,所以,你們不便參與,我自有辦法!」

    說著,唐天豪拍拍七弟的肩膀,便要離去。

    「二哥,你可有把握?現在大哥病重,四弟重傷未復,只有你和唐天鷹還有幾個長老主事,一旦動手恐怕你會吃虧!」

    「無妨,我若不成,還有你和弟妹,還有飛兒,心蓮的仇,遲早能報。」唐天豪洒然一笑,用袖口拭掉墓碑上的血漬,緩緩離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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