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1章 黎明的黑夜 文 / 兔子亂彈琴
西北的寒風冷冽刺骨，卻掩不住李克己一身沸騰的熱血，呼呼的風聲中，四十八戰士人數雖少，卻恍如千軍萬馬在前，嘶啞的吶喊聲中，一下又一下激盪著李克己波動的心。
看著激動中的李克己，五連長蕭印棠頗為欣慰，雖然他還不瞭解李克己，但此時此刻，他們同為赤軍戰士。
中央的命令刻不容緩，蕭印棠也不廢話，直接告訴戰士們五連獲得了這次阻擊白匪騎兵的任務，問大家有沒有信心完成，回答他的是震動山河的「保證完成任務」。
得到滿意的答覆後，蕭印棠把從程志耿那裡得到的沖曱鋒曱槍分發了下去，待戰士們重新整裝後，五連戰士即刻出發。
行軍途中，李克己第一次真正見識了赤軍戰士那變曱態的急行軍狀態。歷史上我軍裝備落後，缺乏彈曱藥，卻往往能克敵制勝，其中最著名的便是運動戰。赤軍戰士往往在最不可能的時間，最不可能的地點突然發出突襲，一瞬間就把敵人給打蒙，原因之一便是我軍那不合常理的行軍速度。
遙想當年，14小時步行七十餘公里，可謂是軍事史上的奇跡。
李克己今天第一次參加赤軍的急行軍，方知這種急行軍在赤軍已經是一種常態，他實在是難以想像，全副武裝的普通人類怎麼能在這麼快速的運動中前行。
根據情報提示，蕭印棠選擇了距離鐵邊城十里外的王畔子阻擊敵人，因為這裡是敵人的必經之路，而且附近有東西兩處山坡夾住白匪軍北上之路，正是打伏擊的最佳之地。
趕到王畔子時，天已經入夜，五連戰士抓緊時間構築防禦陣地，並於道路上佈滿了長度一百米的反步兵地雷。對於這些反步兵地雷，蕭印棠可是喜歡得不得了，殺傷力比赤軍自己製造的土地雷要強上許多倍。只是地雷雖好，安裝和排放比原來可要複雜多了，許多東西拿著說明書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還是李克己幫忙才佈滿。
對於這次換裝的新裝備，蕭印棠喜歡得不行，只是很多東西不會用，需要重新學習。不過為了能更好地消滅敵人，蕭印棠可不介意能多學一些東西。
設置好陣地後，五連戰士才得以喘息，紛紛拿出軍糧補充。說起這新式軍糧，戰士們都稀奇得不行，原因是這東西竟然能自熱，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雖然不知道這玩意自熱的原理，味道卻是讓很多人十分滿意，大多數人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只是這玩意不能多吃，吃多了之後一天都沒胃口吃其他東西。
如大多數的新裝備一樣，為了避免戰士們不會用，軍用乾糧上也有使用說明，只要能夠識字，按照說明書所做便能獲得溫暖可口的美食。
蕭印棠不是第一次吃自熱軍糧，輕車熟路，很快便享受起過去從來不敢想像的戰場熱食，一邊吃一邊感慨著對身邊的李克己說：「李先生，這個自熱食品到底是什麼原理啊？就這麼把冷水往裡一灌，一盞茶的功夫便把袋子裡的食物都加熱了！」
「蕭連長知道石灰嗎？」在這科教文化落後的時代，李克己帶來了太多超越時代的東西，經常會有戰士問他相關問題，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每次他解釋，很多戰士都是茫然搖頭，對他所說的專業名詞一無所知，到頭來越解釋越問題越多，希望中央赤軍能盡快開展科普教育。後來有人再問他問題，他乾脆以反問的方式誘導戰士們自己思考，效果還算不錯。
「石灰嗎？這個我知道，老家裡經常用它粉刷牆壁。這個和食品自熱有什麼關聯嗎？」蕭印棠雖然不怎麼喜歡刷嘴皮子的書生，對文人們所知道的知識卻是十分干興趣，面對李克己的反問，很是虛心地學習。
「加熱袋中和食品袋一起放入的袋子裡裝的就是石灰顆粒，當石灰顆粒與水相會時會變熱釋放出大量的熱量，這些熱量便把食品袋中的食品加熱。」李克己簡單地說了一下原理。
聽李克己說的原理如此簡單，蕭印棠十分感慨地說：「原來是這樣，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果然知識的力量是無窮的！」
感慨完自熱軍糧，蕭印棠又羨慕地看著李克己身邊那把帶著狙擊鏡的步曱槍說：「李先生，我注意你的步曱槍很久了，上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啊？看著挺讓人喜歡的！」
李克己沒想到他對狙擊步曱槍也有興趣，於是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口糧拿起步曱槍示意說：「這叫85式狙擊步曱槍，專門用來精確射擊和狙擊敵人重要目標的高精度步曱槍，怎麼？難道你喜歡？如果你真的喜歡的話，我回頭送你一支。」
「李先生真的準備送我這種步曱槍？」蕭印棠原本只是好奇，他最喜歡的就是各類槍曱械，見到新槍後總免不了心曱癢難耐，卻不想李克己開口便說送他一支。
見他樂開花的樣子，李克己不禁莞爾，裝著十分好氣地說：「我李克己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怎麼會騙你！只是要想玩好這狙擊步曱槍，最好得學習學習狙擊戰術，蕭連長可得做好準備多花時間學習了。」
「學習有什麼好怕的？咱們赤軍講究的就是積極學習，不懂就要問。」得到確認後，蕭印棠歡喜得更加合不攏嘴。
吃過東西之後，為了迎接即將而來的戰鬥，戰士們抓緊剩餘的時間休息。如果是以前，在如此嚴寒的環境戰鬥，戰士們只能相互依偎來取暖。換裝之後，穿著新軍裝的他們幾乎感覺不到寒冷，晚上休息時還有一個叫水套的東西，人只要往裡一鑽，什麼寒風都不害怕。
雖然五連戰士們早就知道嬌慣的白匪軍很少會在夜晚行軍，但照常的警衛卻一點也不會少，每次換崗休息時，都有一半的戰士時刻保持警惕。
作為軍隊主官，蕭印棠更是一直都沒有休息，看得一旁的李克己十分不忍，半夜時終於忍不住說道：「蕭連長，你明天還要組織戰鬥，怎麼也不休息一會？」
對於李克己的疑問，蕭印棠感覺有些奇怪，揉了揉冷得發僵的臉頰說：「我是五連連長兼指導員，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休息？萬一白匪騎兵這個時候趕過來怎麼辦？倒是李先生你怎麼不休息，團長既然要我保證你的安全，在這戰場上，你就必須聽我的。」
李克己沒想到原本是勸蕭印棠休息，怎麼就轉到蕭印棠命令他休息，於是有些苦笑地道：「蕭連長，我家傳秘密養生之法，一天只需要十分鐘的深度睡眠就行，這一點你可不行，還是你去休息，我幫你看著。」
「李先生就不要忽悠我了，這個年代還有什麼養生之法，我們大同黨人只相信科學。」蕭印棠年齡雖然才二十一歲，卻是一個老赤軍，十五歲時就參加了大冶兵暴，深受大同黨文化教育，自然不會相信李克己的鬼扯。
李克己經過強化的身體確實只需要十分鐘的深度睡眠，為了給自己找個看似合理的理由，才瞎編家傳養生術，見蕭印棠不相信，他也不強求。今天他算是見識了一個赤軍基層軍官的意志，知道自己不可能勸其休息，便只能作罷。
蕭印棠不能休息，李克己不用休息，頂著凜冽寒風，兩人便這樣熬到了天亮。
當第一束陽光出現在大地上時，派出去的前沿偵察兵傳回話來說白匪騎兵已經出城，很快便會進入伏擊陣地。
聽到消息後，蕭印棠馬上傳下命令準備戰鬥，並親自到各陣地視察，一方面檢查情況，一方面鼓勵士氣。五連戰士們從未在戰場上吃過熱食，也從未有機會能在戰前好好休息，軍心士氣比以往高上許多，很多人恨不得馬上讓白匪軍見識見識剛剛換裝的新式武器。
等待永遠是漫長的，即使是一分一秒，也彷彿是度日如年。李克己以前最討厭的就是等待，因此幹什麼事情都缺乏一種恆心和毅力，往往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便放棄。這次卻是在戰場上，即使他再不耐，也不敢像往常一樣撂挑子走人。
李克己不知道等了多久，彷彿是一盞茶的時間，又彷彿是半個世紀，正當他越來越焦急時，狙擊鏡裡終於出現了白匪軍的人影。
看到敵人出現，李克己默默數了一下只有一個排的人馬，想必是白匪軍的偵察部隊。只是看他們漫不經心的樣子，想要偵察到什麼就見鬼了。
五連的任務是阻擊敵人而不是消滅敵人，因此並不介意驚擾白匪軍，如果能讓他們誤認為五連是赤軍主力則最好，那樣以白匪軍貪生怕死的情況，白匪軍戰士肯定不願意冒死衝鋒，那樣他們可以拖延更長時間。
等到白匪軍騎兵進入射程，蕭印棠並沒有著急命令開曱槍，而是等白匪軍騎兵觸發了反步兵地雷時才下令開曱槍。
一時間，數十把自動火器同時開火，子彈像潑水一樣灑向白匪騎兵，被地雷驚嚇過度的白匪軍立時亂上加亂，還沒反應過來就變成了幾十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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