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小鎮變化 第八十章 墮落的圖騰 文 / 無境界

    監察官一出場就直截了當的點明神棄者的惡魔附身的時間和論據，這一點上的確令周圍的人都無比震驚。看熱鬧的平民們很多都聽過惡魔附身的案例，也都明白這種事情的可怕。倒是另外一群人，比如一些商人，還有來自王都或者其他貴族領主的採購官，他們並沒有顯露出一絲的不安和緊張。

    能夠成為採購官的，基本上都是各級領主很信賴的下屬，跟在領主身邊久了，自然很清楚貴族上層和教會內部之間的一些貓膩。他們不少人相信惡魔存在，但是不是真的就是惡魔附身，這就得看實際情況了。如果惡魔真的如教會宣揚的那麼強大，它們又怎麼會有閒心思在這裡閒扯。惡魔是恐怖，但人與人之間的鬥爭，那是更加的恐怖。

    既然監察官都點明了舉報人，這時候的保羅神父當然必須得站出來了。隨他一起站出來的還有兩名神父，以及若干名修士。保羅舉起倒十字架，朗聲念道：「艾爾在上，邪惡的惡魔無時無刻不覬覦於凡人的世界，是艾爾的光輝庇護了我們，是天教的秩序保護了我們。而這個神棄者薩拉丁，他就是混沌和血腥的化身。在幾次悔罪禱告中，我就發現了他的不虔誠，在多方小心查證後，我把考據到的內容都記下來，上呈給了天教。」

    一旦神父站出來背書，那麼平民們都會本能的相信，因為那是天教神父們長期熏陶洗腦的結果。當然了，在場依然有不少人是嗤之以鼻的，這也包括在旁邊那個雙手緊緊握成拳頭，躲在手下身後惡狠狠的瞪著保羅神父的卡達爾。

    根本就沒有惡魔，他們用惡魔之子的謊言抓走了他的弟弟，公開燒死的不是他弟弟，他們用了一個無辜的孩子來代替。現在，他們又把主意打到了救回他弟弟的湯姆少爺身上，這絕對不能原諒。卡達爾此時已經佩戴有短劍，如果等一下發生衝突，惱上心頭的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衝上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劍砍下那個貪婪的保羅神父的腦袋，同時護住湯姆少爺，讓他逃走。

    圍觀的人們都議論紛紛，許多人已經相信神父和聖騎士的言論。唐吉柯從剛才一直沒說話，他等著各人找到自己角色的位置，發言表達立場，選擇命運，此時既然保羅神父已經跳了出來，他也就該開始反擊了。

    「證據呢？聖騎士銳下，監察官閣下。你們為什麼不把各項證據交到裁決所？我記得《王權天賦》裡可是賦予了裁決所處置這種事情的權利，當然，還有天音堂。可不包括秘尋局，也不涉及駐殿騎士。沒有合法的惡魔拘禁令，你們可以把我帶回去審查，監禁甚至拷打。但你們可沒有判決我就是惡魔的權利，對嗎？三級律師薩萊特·科爾塔先生！」唐吉柯最後一句是大聲的問正在身後的那個律師。

    如此盛大的開幕，安妮小姐當然不會錯過，她的跟屁蟲貞操騎士表哥也必然尾隨。這也是唐吉柯特別算進來的助力，他相信三級律師的操守，而這位私名為薩克的律師也沒讓他失望。

    他站了出來，恭敬的朝著場上的其他人鞠躬說道：「尊敬的駐殿騎士銳下，公正的監察官閣下，我是薩萊特·科爾塔，擁有著王國貴族院頒發的三級律師證書。遵照薩拉丁先生事先的委託，我成為他的暫時代理人，你們沒有權利在沒出示秘尋局以及裁決所，聯合簽署的惡魔拘禁令的情況下，以《惡魔殲滅法》為名剝奪我當事人正當權利。如果你們非要以強製法案帶走我的當事人，我將向最近的貴族院遞交抗議書。」

    薩克的話一出，黑帽子的監察官就動搖了。艾爾天教頒布的法律不少，貴族老爺們可沒心思花在上面研究。律師這門行當就是專門為各種人群解答和規避各種教會法律的職業。一級律師又叫見習律師，他們以幫平民規避風險減少麻煩而收取小錢，二級律師則是為富商或者男爵子爵家服務，倒是三級律師那是專門為各家大貴族以及王室提供意見分析風險的。

    為了對抗即將到來的惡魔附身的指控，唐吉柯當然要加大籌碼。他以酒店餐廳計劃書為代價，請安妮說服她的表哥成為自己的代理律師，並向薩克提出要求。他可以跟薩克簽署協議，保證不對安妮有任何非分企圖。為了保證帕特裡克家族未來的天命騎士的貞操，三級律師薩萊特·科爾塔接受了代理律師的委託，並且為即將到來的惡魔附身的指控做準備。當然了，薩克也表示，如果對方能夠拿出惡魔拘禁令，他和安妮會立刻抽身離開。

    這時候監察官再愚笨也明白過來了，他狠狠的瞪著保羅。保羅的舉報是秘密進行的，但看眼下的情況，神棄者已經提前知曉，從而做好了應對的佈置，那麼看來密探們獲得的情報也很大程度上沒什麼作用了。保羅神父也反應過來，他完全不知道為何會走漏風聲。緊張的他趕緊四下尋找，希望他的同夥達爾沃莊園的皮特曼能夠幫他出出主意。可惜的是，剛才從餐廳出來，皮特曼那傢伙就沒了蹤影。

    這時候安妮還有她的幾名來自王都的朋友都走了出來，二級監督記錄員的身份，監察官斯卡皮斯當然清楚。既然安妮小姐的律師表哥能夠站出來，那麼此時場上的幾名監督記錄員必然也會保持著監督眼下事務的態度。這群游手好閒的公子哥雖然不是大貴族的子弟，但是依然是貴族家出身。他們一來就住進了恩克萊莊園，哪怕監督記錄員沒法干涉政治、宗教事務，但他們有「公正」地紀錄現場事務的權利。

    「保羅神父，你舉報薩拉丁惡魔附體還有其他證據沒有？」斯卡皮斯說道，如果不是眼下無法佔據合法地位，他實在不想動用最後那手，不確定性太大，而且一旦用了，自己一行人栽贓嫁禍的企圖昭然若揭，特別是在有監督記錄員的場合下。可眼下騎虎難下，這次行動鬧大了，如果不能把神棄者掰倒或者幹掉，自己在秘尋局的地位將要受到威脅，而那位情報女王也不會放過自己。

    被監察官暗示的保羅楞了一下，接著猛的一拍腦袋：「對，我在懷疑神棄者是惡魔附體的時候，就派了虔誠的修士監視他。修士親眼見到神棄者妄圖在酒店設置墮落圖騰，以達到令入住的客人被惡魔侵襲的險惡目的！」

    墮落圖騰，這句話一出三級律師的臉色馬上變得慘白，同時看向監察官的神色變得複雜，又是恐懼又是鄙夷。而邦克萊鎮長以及湯普森神父的神色也同樣大變，他們驚恐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憤怒的瞪著保羅。但明白這層用意的他們，又不可能在公開場合指責這個行為。因為那是天教的潛規則，這是不能宣之於口的手段。倒是周圍的人群，不少人都對神父說的墮落圖騰耳有所聞，他們全都議論紛紛，有人甚至又動起了逃跑的念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