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露底 文 / 洱文
想通了的杜歷，打馬直追朱管家而去。原本還猶自有氣的朱管家，看著追上來的杜歷，原本還準備馬著臉來著，看到杜歷的精氣神似乎有些不一樣了，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小歷啊，這俗話說得好，這將可是兵的膽，你這樣下去可怎麼行？你還怎麼在綹子裡面立足？又憑什麼讓兄弟們無所畏懼，憑什麼讓他們捨生忘死的拚殺？」
「朱爺爺，我會注意的。但是，該做的我們還得做到，免得到時候出漏子。」
想通了的杜歷，雖然說的還是同一件事情，但是以前話語裡的那份隱藏得極深的急躁，那份恐慌已經消失不見了，那淡淡的語氣，似乎僅僅是在述說一件無關緊要，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而已。
杜歷的轉變讓朱管家有些滿意，臉色也不是那麼難看了，可是對他固執於保密這件事情還是非常的不滿，雖然杜歷言語間已經聽不出那份隱藏極深的恐懼，可是朱管家依然覺得杜歷如此小心還是因為杜歷有些慫的緣故。
「老爺子聽到你的打算之後，非常開心，這過不了幾天許家莊有一件熱鬧事情，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過幾天？我想想啊，今天是三月初四吧，嗯，我知道了，三月初九是外公的生日，難道外公要慶生？可是，外公也沒念叨這事啊？而且，今年也不是外公的整生啊。()」
「和你念叨幹什麼？你現在這個樣子，難道還能來慶賀不成？亦或是還能夠指望你回來幫著忙活一下不成？這不是老爺子知道了你的打算之後，準備給你尋找幫手了。這麼些年了，咱們許家莊的徒弟也走出去了不少，有的呢，上山干了咱們這，有的呢，依然回家在土裡刨食兒，還有的幹些小買賣啥的，當然了，這些人會了幾招把式，最多的還是去當了大頭兵的。
不過，這麼多年了，這些個當兵的總有那麼一兩個混上了一官半職的，而這些人相互提攜下，現在最大的官職已經是團長了，至於其他排長，小班長啥的也不在少數。這些人出息了，也想回來拜見老爺子，不過在你年紀還小的時候回來一次，被老爺子給罵走了。現在，老爺子生怕你吃虧，帖子讓他們回來祝壽，無非是想他們在關鍵時候幫襯你一把。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你身後到底有多大一股力量在支持你，你也就明白了，有些事情你根本無需顧忌太多，萬事都有我們這些老骨頭撐著呢，你有啥好擔心的？」
為了打消杜歷的顧忌，朱管家顯然是把這個原本還瞞著他，準備到時候給他來一個驚喜的消息告訴了他。不過，顯然這心裡依然不甚痛快，這原本是給杜歷鼓氣的話，可是怎麼聽怎麼有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慨在裡面。
聽到朱管家這話，杜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自己還真是笨啊，老爺子教了這麼多年的徒弟，光是現在依然還在許家莊裡的，就徒子徒孫的一大堆，而杜歷也估摸著，老爺子也教了幾十年徒弟了，這累計下來那可是多麼龐大的一個數量，還能少得了那麼幾個出息的？
對朱管家話裡的意思，杜歷聽出來了，無非就是告訴他，這些人就是他最大的，也最為堅實的靠山，有什麼事情也有他們兜著不是。不過，杜歷心裡卻是跟明鏡似的，這些人能依靠嗎？現在確實是能，可是頂天也就能夠幫襯這幾年的功夫，等小鬼子來了也就沒戲了。
看朱管家和老爺子的意思，也就是覺得如果有這些人幫襯，雖然談不上可以肆無忌憚，但是也無需顧忌太多。只要沒被人拿住現行，面子上過得去就行。杜歷清楚，如果老爺子教出去的這些個徒子徒孫，只要不全是白眼狼，那確實能夠護得杜歷周全。
可是，這樣一來，杜歷做的事情，肯定也就暴露在有心人的眼裡了。等小鬼子來了，那可就是秋後算賬的時候了。雖然那時候，杜歷依然還可以參加抗聯，名正言順的打鬼子。不過，有些事情杜歷也就不能做了，他的打算也就行不通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杜歷絕不走這一步。
不過，杜歷依然興奮異常，杜歷興奮的是那龐大的人脈資源，這些人只要隨意的給他一些方便，他要做的事情也就方便了不止一點半點兒的。
「呵呵，朱爺爺您想說什麼我明白，不過，您看我像是貪生怕死的人嗎？現在，有你們護著我，我們不用擔心倭人的報復，可是以後呢？他們不能總護著我吧？更何況，事情鬧大了，如果讓倭人知道確切的消息，甚至僅僅是一個模糊的懷疑，他們都扛不住。」
「說到底你還是怕死，有什麼扛不住的？就算是進山拿人，他也得是咱中國人吧？是中國人，咱還怕什麼？有幾個願意為倭人拚命？」
「這不是怕死不怕死的問題，咱先得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夠談其他的，您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杜歷很無奈，不知道怎麼搞的，這就和朱管家爭論到怕死不怕死的問題上去了。老實說，別看他嘴硬，話也說得漂亮，可是說到這根兒上，他還真就是有點兒怕死。不然的話，他這會兒就應該在去廣州的路上了。
聽到杜歷的話，朱管家雖然惱怒異常，雖然覺得這理兒有些歪，可這麼一回味也確實是那麼一回事兒。人若是死了，可啥都談不上了。其實，這個理由貌似天生就是為了杜歷這類人準備的。
「朱爺爺，其實咱們這行當，除了那些殺頭造反的，可從來就沒有正大光明的不是？既然這樣，我小心一點兒也是正常的不是？總之一句話，可以讓人知道我杜歷搶過大戶，甚至搶過女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都無所謂，但是，就是不能讓不相干的人知道，我杜歷動過倭人。」
看到朱管家雖然沒說話，臉色依然不是很好看，可是總算是鬆動了些許，就趁熱打鐵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