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六九章 吳曹震動（三） 文 / 洱文
第二六九章吳曹震動（三）
精美的茶點就擺在茶几上，曹錕和吳佩孚都沒有享用，兩人都在忙著吞雲吐霧，一臉的沉重。這個時候，曹錕不由得有些後悔把吳佩孚留下來了。因為，這個時候吳佩孚更多的是把心思放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原因上面。雖然，無論他怎麼想都覺得想不通，張作霖這步棋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簡直是沒有任何道理的事情。所以，兩人也就沒有交流，這就讓屋裡沉悶的有些可怕。
對於曹錕來說，最初的慌亂勁兒已經過去了，而剛才兩人又通氣兒了。現在，他們其實並沒有太多辦法。現在，張作霖已經佔據了主動，要進要退基本都是靠他一句話，他們的應對措施其實並不是很多。如果，吳佩孚沒在的話，雖然以前那些可口的甜點現在不想吃，但是總統府有很多可以排憂解愁的辦法，也不至於在這裡乾坐著悶。
雖然，曹錕一直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就是，自從他當上這個大總統之後，雖然來路不正。但是，還是讓他有了一種莫大的滿足感。雖然**了，雖然現在所有人都標榜共和了。但是，幾千年延續的皇權思想可不是區區幾句口號所能夠抵消的。
現在，他雖然是所謂的總統。但是，他的權力和以前的皇帝也沒什麼差別。所差的，無非是少了眾大臣的跪拜，少了大臣的山呼萬歲，以及多了一個裝樣子的國會而已。其實，在曹錕看來，這個國會所起的作用，也就相當於以前皇帝下的罪己詔而已。
出了什麼亂子了，讓他這個大總統到國會接受一下質詢。但是，也僅僅是質詢而已，並不能對他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當然了，這個面皮還是免不了丟個徹徹底底的。而這，也是唯一讓曹大總統不滿的地方。
如果，沒有以前袁世凱的前車之鑒，我們的曹大總統在利用完國會之後，早就利用自己的武力解散國會了。但是，袁世凱的失敗，讓他明白，即便是名目上的，現在也不是皇權時代了。
饒是和帝皇比起來，依然有這麼多不順心的事情。但是，事實上和皇帝相差無幾的生活還是讓曹錕已經不復當年勇了。如果，沒有吳佩孚這些年一力支撐的話，他現在要麼是被直系內的其他軍閥替代，要麼就是被張作霖之流趕出北平，更有甚者，還可能被亂兵打死。
所以，最初接到張作霖電報的慌亂勁兒過去之後，現在只覺得想這個不但枯燥無比，而且讓他頭疼不已。不過，既然把吳佩孚請來了，而且還是自己開口讓他留下了等候消息，曹錕還是得勉力堅持。如果，讓吳佩孚也對他失望的話，他這個大總統的政令可能就出不了北平城了。
就在曹錕無聊透頂的時候，被他派去自查的人員陸續回來了。雖然時間很短，也就只能簡單的把知道消息的那幾人這些天的行程查探一下。畢竟，他們這個計劃剛剛提出來十天左右，現在是民國十三年六月份，按計劃是九月份才動對盧永祥的統一戰爭。
這樣的話，而至少得到七月下旬，一切統籌安排妥當之後，才會讓高級軍官參與這個計劃，八月份才會下達到師一級幹部的手裡。所以，這個時候排查的話，困難並不是很大，畢竟也就那麼四五個人而已。
「子玉，他們並沒有像外面任何人通風報信，也沒有接觸過任何可疑人員，甚至，連他們的家裡人也不知道。而且，你也知道，這幾個人是最謹慎的，幾乎是滴酒不沾，喝酒誤事的情況也可以排除了。所以，應該是我們的好顧問整出來的事情了。但是，他們難道不知道張作霖身後已經有日本人了嗎？難道，他們從張作霖那裡得到的，比我們這裡還要多嗎？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剛才還無趣至極的曹錕，這會兒就和打了雞血一樣，一下子興奮了起來，話裡再次流露出對英美這種背叛的憤怒。
「總統，洋人本來就靠不住，他們通過我們獲得利益，我們則獲得他們的援助以壯大自身的實力。本來就是相互利用而已，他們這麼做也無可厚非。我們也不能太多的埋怨，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咱們對這洋人的防備也得提上議程了。
不過，洋人這塊兒我算是估摸到了一點兒。但是，這個張雨亭我倒是弄不明白了，難道他也想到了？不過，以他的性格，就算是想到了，他也得先把咱們這一口給吃下去再說。鬧不明白，不明白啊。」
「洋人怎麼想的？」
老實說，這兩個問題也都在曹錕的腦海裡面盤旋。不過，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就是了。在他看來，英美支持他，那他的利益和英美的利益也就掛鉤了。他的地盤越大，英美能夠獲取的利益也就越大唄。如果，英美支持的張作霖背後沒有日本人，或者說張作霖的實力比他強，地盤比他大，曹錕也能夠理解。但是，現在就是想不通。
「還能是怎麼想的，他們就是把我們整個華夏都看成是他們的獵場，我們這些軍閥，就是他們扶持起來的獵狗。您說，若是您的家裡，如果只有一條獵狗的話，您帶著它去打獵，就算是這條獵狗是最強壯的，您覺得長此以往下去，會比您養上幾條獵狗的收穫多嗎？」
吳佩孚的話裡有些自嘲，他是一個自傲的人，年輕時也認為自己是胸中有溝壑，要做出一番事業，要讓我華夏恢復漢唐榮光。但是，現實讓他明白要做到這一步究竟有多難。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不得不做出一些違心之事。
現在，他算是身居高位了。似乎，已經有了實現他理想的能力和實力。但是，他現華夏軍閥割據的狀況不改變，那麼政令就不通，政令不通的話，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談。再加上，外有列強掣肘，唯有一個一統的華夏才能改變這個現狀。所以，他先要做的就是武力統一。沒想到，這第一次嘗試，就讓現原來一直支持他的英美原來並不希望他統一華夏，這也讓他明白了以前有些模糊的猜測。
曹錕雖然這些年因為有些滿足於現狀，讓他在其他人看起來有些墮落。但是，在某些方面和以前比起來顯然是大有長進。不然的話，也掌控不了局面，那就是陰謀詭計這方面。聽到吳佩孚的話，他也明白了，自己等人想要一統華夏顯然是觸痛了他們那敏感的神經了。
面對這種狀況，曹錕也不由得歎息了一口氣。如果是面對盧永祥之類的，只佔據了一個省甚至是幾個城市的小軍閥，那麼就算是後面有列強的支持，只要列強不直接干涉，他也不放在心上，完全可以把他們揍趴下。
但是，顯然張作霖的電報向他表明了，如果他敢拿其他軍閥開刀，顯然會在背後來一下子。而張作霖再有英美的支持，他們也唯有落敗一條了。也就是說，他夢想的一統華夏也就成為了鏡中花井中月了。而這，除了讓他有些鬱悶之外，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不能夠一統就不一統吧，反正他現在過得也挺滋潤的。
不過，想是這麼想，但是還不能讓吳佩孚看出來。他知道，這個武力統一的主張，就他執行起來最上心。他的理想早就埋沒了，但是吳佩孚不一樣，他還是希望自己這個最大的支持者還能夠維持著屬於他的理想，還有理想的人也就還擁有者一份真心，而這樣的下屬顯然比那些純粹的老油子好得多了不是。
「洋人的想法就是這樣了，只不過張雨亭那頭兒是怎麼想的，我還是有些估摸不準，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啊。」
「不管他怎麼想的，他肯定要派人和我們聯繫就是了。畢竟，他把這事通知了我們，還把他們相應的行動計劃給我們通報了一下，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總之他不希望現在就和我們翻臉。而現在，我們光著急也沒有用。子玉啊，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說不定明兒個張雨亭的人就會找上門來了，到時候還得你出馬，其他人我不放心啊。」
雖然事情還沒有理順，但是曹錕已經確定了，和自己人的關係不大，他也就放鬆了一些心思。現在，操心的事情就剩下兩個了，那就是以後如何處理和洋人的關係。另外一個，就是張作霖那邊了。只不過，兩邊的事情，都不是他們現在能夠處理得了的。所以，曹錕也就想把吳佩孚趕回去，然後自己也得好好放鬆一下了。
對曹錕這幾年的頹勢，吳佩孚看在眼裡。這也算是給他提了一個警醒，這些年他並沒有因為身份的改變而和曹錕一樣毫無節制的享受。而這，也是他們兩人在原本的歷史上，在二次直奉戰爭失敗之後有著不同結局的原因之一。
當然了，曹錕的頹勢對於他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他並沒有因為他不是老大就不能執行他的主張。這些年，特別是最近兩三年來，幾乎就是在按照他的藍圖在規劃著整個直系。聽到曹錕這話，他也就唯有先行告辭了。反正，留在這裡沒有了曹錕的配合的話，也根本處理不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