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一四章 陰差陽錯 文 / 洱文

    第三一四章陰差陽錯

    「大當家的，左方有一個車隊路過，我們要不要先？」

    「都這個時候了，還管他們什麼車隊不車隊的？」

    來人的意思顯然很清楚，這個時候反正有些空閒。不如，趁這個機會先幹一票再說。蚊子再小也是肉的理念，在這個時候已然被他們運用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不過，這會兒姜永健心裡正不爽了，當然沒有理他們這個茬了。

    更何況，姜永健確實比其他人多一些想法，東邊那些礦山究竟有多大的利潤，只要是有心人就能夠看出來。顯然，姜永健也是有心人之一。她明白，如果今晚上那伙兒人成功的話，即便是只分一成，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所以，她姜永健才堅持要下山來接應，為的就是以防萬一。不然的話，她雖然在成功報仇之後，心變軟了不少，但是也絕不是活菩薩，對這種不知道來路的，她可沒有接應他們，生怕他們失敗的好心。所以，這個時候覺還有人有這種念頭，當然不爽了。

    「大當家的，這個車隊有些古怪。」

    不過，來送信的小崽子並沒有離開的意思。雖然，他的神色有些忐忑，但是還是鼓足勇氣說了出來。

    「有什麼好古怪的？這大半夜的，還有車隊經過這荒郊野外的，你還想他能夠正常到哪裡去？別整這些沒用的，快給老娘去找魯達留下的印記，找不到你們也別回來了。」

    「可是，整個車隊沒幾個人，而且他們的臉上似乎還帶著面具。我們也知道，那天魯哥帶回來的那人似乎也帶著面具，所以……」

    很久不用的老娘這個口頭禪，姜永健居然也用出來了，可以想像這個時候的姜永健究竟有多惱火了。不過，那個小崽子雖然說話都帶著顫音了，但是還是堅持著把話說完了。他明白，如果他堅持說完，而結果是沒用的話，最多只會遭到姜永健的責罵而已。

    雖然，誰都能夠看得出，現在的姜永健非常的不爽。在這個時候挑釁她的忍耐度，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事情。但是，如果事後現，這是一個很好的情報，但是卻被他忽視的話，他的後果也就不是那麼美妙了。

    「帶我去看看。」

    聽到面具這個字眼，姜永健一下子興奮了起來，當下就打斷了他的話，焦急的說到。這大半夜的，出現的車隊，誰都能夠猜到其中蘊含的貓膩。原本，就連姜永健還以為是某個大戶人家悄悄的運輸而已。但是，如果再加上面具，那麼就連最遲鈍的人也會想到其中的奧妙了。

    當姜永健看到那幾乎是同一個樣式的面具的時候，她就明白這應該就是那些人了。但是，讓她奇怪的是，怎麼就這麼幾個人？而且，其中還沒有看到曾經來到山上的那個身影，這讓她有了一絲疑惑，但是這絲疑惑很快就消失了。誰要說，這些人和他們正在尋找的那伙兒人沒關係，姜永健不介意給他一個大耳刮子。

    這個時候，姜永健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沒有想到，想找自己人留下的標記沒啥結果。但是，陰差陽錯的卻碰到了正主兒。姜永健的心情爽快了，鳳枝的心情就不爽了。原本，魯達的配合讓她覺得事情總算是沒有脫離太大的意外。沒想到，現在這個要命的時刻，還是沒有躲過去。

    「來人，把你的槍扔了，空著手走過去，別引起他們的誤會。對了，過去的時候，舉著雙手。看什麼看？舉著雙手咋的了？又不是讓你去投降？再說了，如果讓他們誤會了，你空著手過去，你的小命還要不要了？」

    顯然，對舉著雙手的命令，那人有些不爽。不過，不爽歸不爽，在姜永健的嚴令下，還是按照吩咐去做了。

    「王教官，情況不對。」

    當姜永健她們來觀察的時候，郭武先現了周圍的不對。雖然，姜永健帶來的人全都是老手，他們行進的時候，其步點兒基本上就是順著風吹過的聲音，幾乎可以做到悄無聲息。但是，對於郭武他們來說，黑暗中有許多人盯著他們的話，讓他們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也就是，姜永健她們沒有其他的心思，如果她們有其他的心思，把槍對準他們的話，郭武應該早就感覺去不對了。

    王雲他們也不是新嫩，聽到郭武這麼一說，也想起來了，剛才其實他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不過，那種不對勁兒的感覺，其實和他們有些時候一些神經質非常相似，他們也就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還是大意了。

    雖然，這大半夜的，確實足夠的安全。但是，東北大地最多的是什麼？最多就是土匪，他們也就是對自己有著足夠的自信，一時間還沒有從角色中轉變過來而已。要知道，往日裡他們都是大傢伙兒一起行動。而他們如果在一起的話，他們就有足夠的自信面對任何敵人。

    但是，他們顯然已經忘卻了，現在他們可就只有六人。而六人，即便是他們信心百倍，但是也不能否認他們現在的虛弱。只要是，一股不是太弱的綹子，就足以讓他們抱恨了。

    「呵呵，看樣子，咱們是有客人了，哥兒幾個，小心點兒，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處於對方的直接威脅下。」

    雖然，他們其實什麼都沒有現，但是如果一個人感覺不對，那麼也許就是瞎猜疑。但是，如果大家都感覺不對了，那麼也就是**不離十了，和確認了沒有太大的差別。如果，換一個時間，他們只要把馬車停下，他們有著足夠的自信，堅持到鄭海他們趕來。

    而鄭海他們趕來了，他們自信能夠面對任何的風暴。但是，今晚這個念頭顯然行不通。確實，他們能夠堅持到鄭海他們趕來。但是，鄭海他們趕過來的時候，究竟僅僅是鄭海他們，還是帶著一大隊的官軍？

    所以，他們也唯有放棄這個看起來最穩妥的方案。不過，隨著王雲的話落腳，他們也就隨意的挪動了一下他們的位置。雖然，這種挪動看起來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但是，落在姜永健她們的眼裡，也就無比的彆扭了。

    至少，先前她們如果真要有什麼其他心思的話，她們能夠瞄準王雲他們六人中的任何一人。但是，現在如果她們再想動手的話，無論從任何方位射擊，他們也只能瞄準其中的兩人。而且，這兩人的身軀還在以一種她們現在這個距離根本看不到的幅度晃動著。

    在白天，這種晃動對於一個老手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這是在夜晚，這種晃動，也足以讓開槍瞄準他們的人，只能是碰運氣了。

    「什麼人？」

    王雲他們剛剛做好調整，一枝梅的那個小崽子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如果，不是來人高舉著雙手，王雲他們的子彈肯定已經凶狠的射進他的身體裡。

    「對面的兄弟，別誤會，我沒有惡意，我是一枝梅的人，請問我們魯哥在哪裡啊？」

    如果，剛開始還有所懷疑的話，現在看到王雲這毫不猶豫的出槍度，以及他們警戒的眼神，誰都知道，這幾個人就是正主了。不過，對方就這麼幾個人，而且魯達還沒在，顯然遇到麻煩了。這個時候，任何的拖泥帶水，迎來的絕對是雷霆之擊。

    而且在這人看來，雖然說了他是一枝梅的人。但是，他還是害怕對方不知道一枝梅究竟是何方神聖，最後還搬出了魯達。在他看來，既然魯達是前去協助之人，那麼至少這些人應該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吧？

    不過，他應該怎麼也沒有想到，王雲他們根本不知道一枝梅，也不知道魯達是何許人吧。不過，看這種態勢，他們並不難猜測魯達究竟是誰，想來應該就是和徐強一塊兒回來的那位了。但是，即便如此，依然沒能消除王雲他們的警戒心理。

    而且，讓王雲他們的戒備更是增強了，一瞬間，他們六人就隱藏到了馬車的間隙之間，完全進入了射擊死角裡面。而郭武和孫穆兩人，更是緊張的安撫著馬匹的情緒，如果呆會兒萬一有衝突的話，不至於受驚。

    要知道，王雲他們完全可以認為，這些人是來趁火打劫來的。畢竟，今晚有行動，他們應該也有屬於他們的渠道知曉這事兒。而他們，在這個時候前來，黑吃黑的可能性顯然被王雲他們無限放大了。

    「大當家的，他們似乎不歡迎我們的到來啊。」

    本來就反對下山，讓一枝梅在這件事情裡牽扯太多的鳳枝，這會兒說起了風涼話了。畢竟，王雲他們的這種舉動，直接把他們不信任的情緒給表達到了極致。

    「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擱誰也會認為，我們是來黑吃黑的。如果，換做你的話，你的表現還不如他們呢。聽好了，所有人都把槍給我背著跟我出去，別拿在手裡引起不好的誤會。」

    顯然，姜永健並不準備給雙方太多緩衝，取得信任的時間，她準備採取更直接的方式，來取得王雲他們的信任。先前，只派一個人前去，試探的意味兒居多。畢竟，如果這不是他們要找的其他人，如果全都下去的話，肯定會有人想要順手牽羊，把他們也給劫了再說。但是，姜永健可不願意在這種小頭上面花費太多的功夫。

    換一個其他時候，姜永健也許不會採取如此激進的行動，畢竟這也算是讓她自己處於險境了。而這種情景，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經歷過了。不過，現在也由不得她了，這時間可由不得她。

    「好了，別這麼緊張，出來吧，我們談談。」

    當然了，姜永健親自出馬，也就不會太過小家子氣了。雖然，鳳枝焦急萬分，一直警惕的站在她的左邊略微靠前半個身位的位置。以便於，她能夠在有什麼異動的時候，在最短的時間裡，替姜永健擋槍之類的。

    雖然，在徐強的只言半語裡，王雲他們也知道了和他們合作的是一個女大當嫁的。但是，當姜永健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還是免不了有一種驚艷的感覺。而從姜永健出場的氣度來看，他們也明白這是假裝不來的。

    「這麼晚了，不知道大當家的怎麼有如此的興致，在這個時候，來到這偏僻的荒野來？」

    雖然，王雲站出來了，但是其他四人沒有任何的動靜，依然隱藏在暗處，隨時準備射出他們的致命一擊。他們的這種舉動，也讓鳳枝她們非常的惱火。不過，姜永健阻止了她們憤怒之下，準備的行動。畢竟，她也明白這不過是對方的一種自保手段而已。都這個時候了，還和他們糾結在這種小事上，豈不是浪費本就不多的時間？

    「呵呵，你顯然還不知道你們即將打主意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在東邊縣城，日本人的礦山，財源滾滾那是自不需贅言。但是，你們顯然沒有想到其中的風險。但是，我想到了。所以，我就來了。」

    「呵呵，不知道是什麼危險呢？您沒有見到，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倒是沒有看出來，這有什麼危險的。」

    雖然，確確實實他們是遇到麻煩了。但是，這鴨子死了尚且嘴殼子硬呢，更何況他們還沒死的時候。現在，他們根本摸不準一枝梅的來意，不管怎麼說，這聲勢可不能弱了下來。

    「呵呵，這種時候，你還和我們玩兒這些個虛的啊？如果，真的什麼事兒都沒有的話，你們會就這麼幾個人出現？你們不會不明白，就你們這幾個人，帶著這麼大一批財物，其安全性？呵呵，更何況，我們如果有惡意的話，你們這兩個人還能夠擋得住？你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男人嘛，爽快點不行？別這麼娘兒們成不？」

    這也是姜永健的一項優勢，和人談判的時候，只要鄙視對方不爽利，像個娘們，對方一定不能夠忍住。這樣的話，總能給她空子讓她鑽。顯然，這次她又準備把這招兒用到王雲他們這裡了。

    不過，很遺憾的是，這一次她的算盤完全落空了。因為這招兒，對現在的王雲他們根本不管用。畢竟，杜歷這一年的功夫可不是白訓練的。如果，這點兒成就還沒有的話，那他也可以撞豆腐自殺了。

    「哈哈，娘不娘們兒的，你說了不算，得我們的相好的才知道，」

    如果，不是他們的情勢實在是有些不利，而且對方也佔據了絕對優勢的話，他的話才不會這麼溫柔。這麼沒有殺傷力。但是，顯然他忘記了對方的身份，對方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是一直不小的綹子的大當家。他這種在他看來無傷大雅的話，在鳳枝她們看來，則是一種冒犯，一種褻瀆。

    當下就有人忍不住舉起槍來，對準了王雲。而姜永健，顯然也已經很久沒有聽過如此的話語了，即便是在面對同一地區其他綹子的大當家的時候，那些滿口粗話的大當家的，為了討好她，面對她的時候，也會變得文縐縐的，變得讓姜永健對他們更沒有太大的興趣。

    但是，這種文縐縐還是讓姜永健的忍耐力下降了許多，若是以前，馬二響還在的時候，她絕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被這樣的言語引動她的情緒。這個時候，她真有一種衝動，那就是直接劫了這個車隊。這些馬車裡的箱子，顯然就是這些人此次的收穫。

    但是，這也僅僅是一種衝動而已。雖然，她也下山來準備接應了。但是，她如此焦急的想要找到魯達，無非是想近距離的觀察，到時候，究竟是真正的接應，還是撇清她們一枝梅在這件事兒裡的牽扯，她都能夠準確的做出決定。

    讓她沒有料到的，或者說是在她預料之中，對方居然真個把事兒弄成了。這就讓她不得不考慮，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能量了。至少，她所知曉的那些綹子，她得仰視的綹子裡，也沒有誰能夠做到這一點。

    所以，她現在不能輕舉妄動，不能為她的綹子招來禍患。同時，還得考慮考慮，能不能借這件事情，為他們綹子找到一個奧援。要知道，她的一枝梅也有些頹勢顯露出來了，而這些年她的一枝梅都霸佔著本地區龍頭老大的位置，對她這個位置眼紅的本來就不少，更別提還是她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成為這個綹子的大當家的，這其中招來的非議也就尤為的多，也就讓其他人尤為把她視為眼中釘。

    這些，姜永健也知道，所以，這一兩年來，她尤為後悔當初沒有在成功報仇之後，就趁勢離開。

    不過，她並不是一個沉浸在過去中的人，這兩年她的一些舉動，無非是希望讓人覺得她總歸是一個女人，報仇之後那股子勁兒也就消散了，她的威脅性也就不會太強了。但是，這種日子她姜永健又何嘗願意過？以前應付馬二響他們的時候，她過誓，她這輩子再也不會過這種日子了。

    這次，對她來說，是一個不容錯過的機會。即便是，不能夠和對方建立她所期望的那種關係，但是，這次的收穫也絕對不會小就是了。所以，即便是這種她已然不習慣面對的粗魯，她依然得咬牙生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