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零七章 低效的說客 文 / 洱文

    「朱管家，您來了？哎呀，您可真是活菩薩啊，您來得正好，付賬，付賬吧。嘿嘿，我可是好久沒有吃得這麼爽快了，饞死我了都，舒服啊，還是咱們自己地界兒上的東西好吃啊。您別這麼看我啊，我身上可是一個銅板都沒有。嘿嘿，您不會不管我的，對不對？」

    聽到朱管家的話，那個埋頭和一碗牛肉坐著鬥爭的年輕人抬起頭來，笑嘻嘻的說道。顯然，他根本就不是找朱管家有什麼事兒，而是純粹是把朱管家叫來結賬來了。

    「我說，華強你個小混球，你想要吃點兒喝點兒，直接找我不就成了？幹嘛還來這裡？難道，你不知道這裡的價錢貴的要死啊？」

    看到是華強，朱管家那叫一個氣啊。當然了，他氣的是，華強這小子不說清楚，害得他並沒有慢條斯理的走過來。所以，也就有些累著了，好久不曾享受過的氣喘再次找上門來。對這個始作俑者，當然沒什麼好臉色了。

    而朱管家，在鶴鎮那也是一個風雲人物。所以，聽到他這麼一說，在一邊吃飯的其他食客，全都跟著起哄了。以前，他們也沒覺得隨風飄究竟有多貴，但是隨著局勢的不穩，他們的錢包總歸是受到了一些影響，所以當然有些吃力，覺得隨風飄的價格有些高昂也就不止是起哄，還真是一種宣洩了。

    而這些人的起哄，也害得隨風飄的掌櫃好一陣埋怨，總之說白了就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而且就這，他的賺頭也不多。最後，大傢伙兒一起大罵這該死的世道。當然了，被挨罵最多的就是張學良了。

    畢竟，以前張大帥在的時候，雖然土匪不見少。但是，東北的人只要不是那種懶得實在不行的，還是完全能夠解決溫飽問題的。但是，現在日本人來了，一切都不一樣了。所以，一槍未放的張學良，當然就是他們埋怨的對象了。

    「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先前可沒有打算來鶴鎮，而是直接去莊子裡找您了。但是，沒有找著。而且，那些人我也不熟悉，也就沒有好意思打擾。我估計您應該是在鶴鎮，但是等我這一來到鶴鎮，聞著隨風飄散發出來的香味，饞蟲也就發作了。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從這點兒，他們這個名字取得還真是貼切，隨風飄嘛。

    再說了，既然去莊子裡都沒有找到您，難道我來鶴鎮就能夠找到了？還是隨風飄這裡穩妥，我只要一說找您，他們保管把您給找來了。我估摸著，就算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您的下落，隨風飄也會知道您在哪裡。」

    面對華強如此的憊懶，朱管家也不好說什麼，更何況這點兒小錢，朱管家還真沒有看在眼裡，而且華強的身份也不一樣。雖然，杜歷沒有說他們那些人最後應該如何。但是，想必他們的那股分紅應該不會落下就是了。當下走到華強那裡坐下，讓夥計給他上了一小碟花生米，小飲了幾口。

    雖然，這個隨風飄本來就是他們這一帶的綹子處理『外交』事宜的，按理說，就算是大廳裡，討論一點兒出格的事情，這天高皇帝遠的，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朱管家可明白，這個華強可是早就離開杜歷了，現在還不知道是幹啥營生呢。再加上，現在的時局又是如此的混亂，如果在隨風飄說一些東西，被人知曉了，事情可就麻煩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成為禍根。至於，指望知曉這個秘密的人保密，那還不如期待母豬上樹來得更實惠。

    「華強，你小子離開東北也有年頭了吧？這麼些年了，你也沒什麼音信傳回來，現在總算是捨得回來看一下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了，這門是朝著那個方向開的呢。不過，你找上門來，肯定不會只是看望我這個老頭子吧。有什麼事兒，說吧。」

    等華強吃飽喝足，朱管家就帶著他回杜府了。杜天來帶著金巧兒和杜常生，以及兩個丫鬟去奉天了。這樣一來，杜府也就沒有了主事的人。所以，朱管家也就再次成為管家，幫杜家看守這份祖業了。當然了，說是管家，可沒人真把他當管家待，他是實實在在的老爺。

    「呵呵，瞧您說的，您是誰啊？歷少可是把您當爺爺看呢，我就算是再怎麼，也不敢忘了您吶不是。」

    「好了，別給我打馬虎眼。我可是知道，你們現在，和我們走的不是一條道。不過，小歷說你們那個是正道，我就相信了。說吧，只要我這個老頭子能夠辦到的，一定沒二話。但是，有些事情，你也知道，超出了老頭子的權力範圍，你就得去找小歷了。」

    「這個當然，我可不會讓您為難不是。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們離開之後，歷少和張作霖合作，訓練了一批人您應該不陌生吧？就是這些人，他們前些日子在奉天做了一件大事，您知道嗎？」

    「什麼大事兒？還真沒有聽說過。」

    「呵呵，他們把小鬼子的關東軍司令給殺了，同時把關東軍的司令部給毀了。也就是說，小鬼子大大的丟了一個臉，由於張學良不與抵抗帶來的驕橫之氣總算是有所收斂。」

    「哈哈，這些小子還不錯嘛，也不枉小歷當初為他們下那麼大的功夫。怎麼？是不是有人落在日本人手裡了？那樣的話，你來找我這個老頭子幹什麼？去找小歷去啊，他沒準兒會有辦法。」

    「呵呵，沒有。那些人究竟有多強的實力，我不好說。但是，既然都是歷少訓練出來了，以有心算無心，小鬼子是不可能把他們給留下來的。所以，這一點兒您不必擔心。我的意思是這樣的，他們那一百來號人，是脫離了東北軍的戰鬥序列私自留下來的。

    也就是說，他們沒有補給。但是，他們畢竟是正規軍，而且還是受過歷少訓練的正規軍，所以他們不會變成流匪。這樣一來，他們尋求一個補給的渠道也就顯得分外重要了。而根據我們的分析，您這裡，是他們最可能求助的目標。所以，我的意思是，在他們找到您的時候，能不能把我引薦給他們？」

    「哦，繞了一半天，原來你的根子在這裡啊。我明白了，你們的那個什麼什麼黨肯定是眼紅他們這夥人的戰鬥力，所以想把他們給挖過去是吧？但是，你覺得我會幫你辦這種事情麼？」

    這事兒，原本就是錢若雅傳出來的消息。而錢若雅，雖然是他們的同志。但是，在這種事情上面，如果沒有杜歷的許可，錢若雅就算是給他們傳來消息，但是消息中蘊含的內容肯定會有所不同就是了。

    既然這多半是杜歷的意思，那麼在華強看來，朱管家這裡就沒有任何的障礙才是。但是，讓華強意外的是，朱管家居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都不帶考慮的。

    「朱管家，為什麼？」

    兩人之間的關係，雖然談不上多麼的親密。但是，有著杜歷這麼一個共同的紐帶。所以，在談到正題之後，華強也沒有說太多的客套話。

    「我說華強，你不會是這些年過糊塗了吧？這還用說麼？那些人，他們既然是小歷訓練出來的，而且他們也離開了那該死的部隊。那麼，他們就是小歷天然的手下，這些人是小歷最佳的幫手。你舉得，我會讓他們跟你走麼？我說，你們自己走了也就罷了，現在還想回來繼續拉人？你覺得合適麼？」

    對於華強他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朱管家根本就不理解。而對於杜歷放華強他們離開，朱管家也不是很理解。所以，這次華強再次提出要求，朱管家如此不客氣的拒絕也就不難理解了。

    「朱管家，我們黨是一個什麼樣的黨，我嘴笨給您說不清楚。但是，我可以給您一個肯定的承諾，那就是我們黨絕對是代表勞苦大眾的。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千千萬萬的華夏人，成為華夏真正的主人。

    而我們來到東北，要做的就是抗擊日本人的侵略。而歷少現在在做什麼，您也應該知道。雖然，看似，歷少準備和日本人走近。但是，其實在心底深處，以及歷少早早的一些謀劃，完全能夠把歷少的真實想法披露出來了。所以，我們的目的和歷少是一致的。

    而且，那些人如同您所說的，確實可以成為歷少的人。但是，您不要忘記了，歷少現在做的工作，並不能夠真正的帶領他們。既然如此，何不讓他們加入我們呢？這樣，也算是強強聯合，壯大了抗日武裝的力量不是。」

    這會兒，華強無比的懷念那些他看不起的政工人員來。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該一個人過來，而是帶一兩個政工人員來就好了。至少，他覺得那些人應該能夠說服朱管家，把朱管家變成他們的支持者。

    但是，這會兒既然只有他一個人，他也不得不擔負起說服朱管家的重任。但是，很可惜的是，雖然他覺得自己已經盡力了。但是，朱管家卻是不為所動。

    「好了，好了，既然都是抗日武裝，那麼他們是否加入你們，也就沒什麼區別了不是嗎？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朱管家，我就不相信，您會不知道，這力量分散和聚合之間的區別。如果分開，我們就是兩只能夠給日本人製造一些小麻煩的抗日武裝而已。但是，我們如果能夠聯合起來，所取得的效果，肯定是一加一大於二的。」

    顯然，朱管家也沒有敷衍華強的意思。這個道理他也懂得，所以他也沒有太過辯解。但是，卻直接無視了華強的說服，這讓華強明白，自己根本就不能完成說服的任務。你說破大天也沒用，因為朱管家可以無視他。

    「朱管家，這是歷少讓我來找您的。真的，如果沒有歷少的通知，我們即便是知道在奉天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我們肯定也不會知道究竟是誰做的這些事情。」

    眼看沒招兒了，華強卻很想給自己一巴掌。他本人根本就不擅長說服，但是他來這裡，或者說是他和那些人接觸，可以說是得到了杜歷的默認，甚至說是許可。而杜歷的默認，就是他最大的武器。但是，他卻沒有使用這個武器，還真是不可饒恕。

    「你等等，我給小歷打個電話。」

    雖然，朱管家很想不理華強這茬子事情。但是，他覺得華強肯定不會拿歷少說事兒。所以，他稍微沉默了幾秒鐘，就起身去打電話了。而在他去打電話的時候，則把華強留在了屋裡。要知道，他可不知道華強來找他是為了什麼。

    而宋德利他們，和華強可謂是相交頗深，讓他們知曉了華強的存在，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他並沒有把華強帶到客廳去，而是隨意找了一個偏僻一點兒的房屋。

    「喂，我找杜歷，你就是啊？小歷啊，我是你朱爺爺。」

    「朱爺爺？您的身體還好吧？」

    「好，好。」

    「您怎麼不和父親一塊兒來奉天呢？不管怎麼說，奉天這邊的各種條件都要好得多。而且，我也想您了。」

    「呵呵，老了，不想再折騰了。再說了，我得給你們看好家不是。不管你們在外面怎麼樣，你們應該記住，在鶴鎮你們還有一個家。」

    「朱爺爺。」

    外公離世之後，朱管家就顯得非常的老態了。杜歷顯然是覺得，如果朱管家能夠來奉天的話，在療養以及醫療上，肯定要比鶴鎮好得多。至少，不會因為一點點兒小病，就有可能死人。

    但是，朱管家的回絕有些委婉，但是杜歷明白，朱管家應該是不會離開鶴鎮了。那裡，有他熟悉的人和事兒。對此，杜歷也不能勉強。反正，就算是朱管家留在鶴鎮，他也會受到很好的照料。而且，杜歷覺得，在這個醫學並不是特別發達的時代，老人還是讓他們舒心一些更好。顯然，杜歷知道朱管家留在鶴鎮要比來奉天更為舒心。雖然，若是朱管家和自己等人在一起的話，會非常的開心。

    「小歷啊，今天強仔居然回來找我了。這小子，離開我們差不多已經有十幾年了，現在他又想回來，讓我給他牽線搭橋，他還說這是你的意思，這是不是真的？」

    「強仔？」

    朱管家的話，讓杜歷有些莫名其妙的。強子不就是徐強麼？但是，徐強還能有什麼事情？而且，徐強一直沒有離開好吧。慢著，慢著，他記得自己曾經告訴過朱管家，電話也許不是那麼的保險。所以，以後在電話裡若是要說一些保密的東西，不要說得那麼的明顯，說得含糊一點兒，自己能夠聽得懂就成。顯然，這會兒就是這類的事情了。

    雖然，杜歷不覺得現在日本人就已經開始監聽他的電話，或者說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監聽設備呢。但是，杜歷並不覺得小心防備會有錯誤。

    很快，杜歷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除了徐強之外，不是還有一個華強麼？這樣一來，也就能夠說得清楚了。要知道，杜歷可是讓錢若雅給華強他們帶信，讓他們去和陳單等人接觸的。當時，杜歷也有那麼一點兒惡趣味，就是看華強或者說是華民他是否能夠找到陳單等人。

    沒想到，華強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在東北大地上，去和陳單他們玩捉迷藏的遊戲，而是直接去鶴鎮找朱管家了。他們顯然也是知道，陳單他們肯定會去找朱管家的，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畢竟，陳單他們的補給是一個大問題。雖然，杜歷曾經給他們專門訓練過野外生存。但是，野外生存並不是萬能的不是。

    「哦，這個啊，朱爺爺我們既然從那個漩渦中脫離出來了，那麼就別再摻合進去了。對於強仔，您還是提供一些利索能力的幫助吧。不過，咱們的自己兄弟可不能添進去了，畢竟新立山頭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這樣啊，我明白了。」

    對於杜歷來說，他這麼說，無非是要刻意的把事情解讀成為，一個以前的老兄弟，要拉桿子，所以求助到朱管家頭上來了。但是，對於杜歷來，他們已經下山了，山上的一些事情就不予理會了。而且，不能讓已經洗手的老兄弟牽扯進去。

    而這些都是一些煙霧，在杜歷看來，最重要的是，他正面回應了朱管家的詢問。華強他們的行為，確實是經過了杜歷允許的，並不是單純的挖牆腳。至於，那些所謂的老兄弟，只要華強他有那個能力，能夠挖走多少，杜歷絕對不會有絲毫的心痛。

    但是，朱管家就不一樣了，在他看來，杜歷能夠答應華強他們，簡直就已經是『開恩』了。所以，那個老兄弟不能添進去的這個指示，他是絕對會嚴格執行的。就算是，華強在鶴鎮的時候，說動了一些人，他也會阻止。而只要朱管家阻止，那麼華強就一個人也帶不走，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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