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三四章 瑣事 文 / 洱文
對於杜歷和錢若雅兩人的吵嘴，鄭海他們沒有誰放在心上，甚至還略帶一絲笑意的看著他們。對於錢若雅這個青春貌美的女孩兒，他們這些打光棍，經常去歡場解決生理問題的男人當然也打過主意。
不過，這種念頭他們很快就消散了，一個是錢若雅的談吐，確實有一點兒讓他們自慚形穢。另外就是，他們也覺得錢若雅對杜歷有一些想法，他們覺得他們當然不能和杜歷搶女人，所以也沒有人使出纏字大決。
「別管他，那小子還以為小雅她們沒有電台，所以想打他們情報的主意。反正，在他看來，有些情報，如果小雅她們不能及時送出去，那純粹是浪費了。但是，交給他就不一樣了，他肯定會帶有電台。如果，他知道小雅她們有電台的話，就不會這麼說了。
好了不管他了，明天過了，這該死的訓練就要結束了，到時候，自治政府也就要搬到長春去了。而我們，則要回到哈爾濱了，不過，這個要命的關頭，咱們謀求的那個位置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雖然，杜歷也有些享受和這個世界上的家人相處的時光。但是，杜歷還真的是有些覺得，有自家老頭子的管束，真不是很爽的事情。所以，現在總算是有和自家老頭子分離了，心裡居然還有一絲淡淡的喜意。如果，杜天來知曉自家小子這會兒的想法，氣個半死絕對是輕的了。
「歷少，真不用幫那小子一下？不管怎麼說，他在這個時候回到東北來，就是為了和日本人作對的，當初華民他們回來，您就幫他們了，怎麼面對伍子強的時候，又不幫了？」
很顯然，這人與人之間的交際是不一樣的。伍子強，當初還在鶴鎮的時候，也有和他相好的朋友不是。所以，聽到杜歷這麼說，覺得杜歷偏心了，當下就開始出來打抱不平了。至於，他們分處的勢力，有什麼區別，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之內。反正，在他們看來，必須得在杜歷這裡獲得一種平衡就對了，太過偏心眼他們顯然不是很認同。而聽到王強這麼一說，其他兩個和伍子強關係比較好的，也跟著點起頭來。
「切，這有得比麼？伍子強他所在的gmd，這會兒是統治者，他有著太多的資源。甚至，都不需要我們幫助，他就可以憑借東北軍遺留在東北的勢力，很快就建立起屬於他的勢力來。但是，華民他們就不一樣了，沒有我們的幫助，他們要站穩腳跟就困難多了。再說了，我似乎也沒有給他們太多幫助吧。」
沒想到他們還為伍子強抱不平了，杜歷當下就笑瞇瞇的說道。雖然，他所說的這個算是一個理由。但是，最根本的理由，還是杜歷對gmd的不信任。雖然，杜歷自己也明白，他的這種不信任產生的緣由非常的滑稽，無非是受到了後世影視劇的影響，下意識的認為gmd這邊的人不可靠而已，他生怕如果和gmd牽扯太深，到時候會被他們扯出來被日本人給發現了。
所以，他下意識的有些排斥gmd，就算是gmd在東北的這個負責人是伍子強，就算是他知道，gmd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軟蛋，gcd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在嚴刑迫供下坦然面對，他依然如此堅持。畢竟，這心裡的感覺實在是很難說，他明白如果始終對gmd不怎麼放心，就算是有所合作，也沒有什麼好結果。
如果，伍子強知曉，杜歷對他不冷不熱的緣由就是如此簡單，他肯定會羞憤欲死。不過，杜歷也沒有做錯什麼，據說日本人的間諜都安插到戴笠的身邊了，很多重要情報，都是從戴笠這裡洩露出去的。如果，他和伍子強有太多的牽扯，那麼戴笠那裡肯定會有所知曉。而一旦那個傳說是真的，那麼對於杜歷來說，事情可真是大條了。
但是，王強他們都不知道不是，所以對杜歷的這個解釋，還算是勉勉強強的接受了。畢竟，他們也只是覺得杜歷有一些不公平而已，但是杜歷已經說得很明確了，他們雙方的起點都不一樣，他們這裡當然要有側重點了。
第二天一早，伍子強略微喬裝了一下，來到了杜府前的一個混沌攤面前，要了一碗混沌，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當然了，就算是他的手下有跟來，他也絕對不會告訴他們，他來這裡，僅僅是為了遠遠的看一些人一眼而已。
雖然，伍子強已經打扮過了，但是已經和他照過面的鄭海還是在第一時間內發現了他。用手捅了捅杜歷，鄭海向著伍子強歪了歪嘴。
「我說，海子你行不行啊？今兒個早上，你已經吃了五個大饅頭了，怎麼著還沒有飽啊？還要吃混沌？撐不死你。老闆，來六碗混沌。」
給鄭海這麼一扯，原本沒有主意到伍子強的杜歷，當然也看到他了。如果，不是有鄭海的指明，杜歷顯然不會認識這很明顯是刻意偽裝過的伍子強。而在看到伍子強的時候，杜歷還真是有些感懷，至少這小子挺上道，居然巴巴的就跑了過來，無論怎麼說他至少還挺念舊不是。
「好咧。」
很顯然，這老闆的聲音不是那麼的熱切，甚至他的聲音裡有一絲恐懼，一絲憎恨。很顯然，他就是這附近的人，而杜家這裡經常有日本人出入，所以他對杜歷他們有一種本能的厭惡。當然了，最怕的還是杜歷他們吃了不給錢。至少，鄭海他們的存在，很符合紈褲少爺和打手的特質。
「歷少。」
「你有心了，以後若是真有生死危機，應該怎麼做，用不著我教你吧。你很好，這個時候沒有在南邊殺自己人，而是回到了家鄉，多加點兒小心，別讓太多人知道你的存在，日本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們的酷刑可不是那麼好熬，別還沒出多少成果呢，自己到折進去了。」
「嗯，我走了，兄弟們多保重。」
當老闆把杜歷他們要的混沌端過來的時候，伍子強就離開了。雖然，這個混沌攤子不大，所以他們坐在一桌也不是挺礙眼。但是，伍子強知曉什麼是小心為上，他今天來本來就已經是逾越了。不過，除了能和杜歷他們見面之外，能夠得到杜歷的承諾，他也算是小有收穫。
「你確定要回哈爾濱？」
對自己的這個長子，杜天來還真是不知道有什麼觀想。以前，父子兩可謂是處於絕對的冷戰狀態，雙方一年到頭來，所說的話加起來，不會超過十句。這兩年，似乎開竅了，但是又開始聚少離多了。
現在，雖然這個工作他並不是特別的滿意，甚至還有一些厭惡。但是，他有一點兒滿意的是，一家人總算是聚集在一起了。但是，沒想到這個相聚卻是如此的短暫。所以，他有一點兒不開心也就不足為奇了。甚至，他都想過，要不要他去請大澤出面，讓杜歷也去長春，或者在長春附近也行。
不過，他總歸是落不下面子不說，他也知道自家兒子在哈爾濱有一些佈置。他不想耽擱他的事情，更不想等以後杜歷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埋怨他，那麼好不容易重新變得融洽的父子關係，會再次緊張起來。所以，思來想去，他還是選擇了放棄。
「嗯，我在那邊有些安排，想過去呆兩年吧。不過，以後沒準兒也會到長春來的，到時候再說吧。」
杜歷選擇哈爾濱，無非是因為似乎哈爾濱附近游擊隊活動頻繁，他在那邊也好看情況，能否出一點兒力，這也是他的初衷之一。而且，他最根本的計劃，在日本還沒有和美國開戰之前，是沒有實行的機會的。所以，這個之前他到自己的老巢附近，會有一種安全感。
「那就好，以後你自己多點兒小心，你選擇從軍，也算是一個好事兒。至少，軍中會少一些勾心鬥角。」
看著自家老頭子說起這個，以及他臉上非常明顯的疲憊，杜歷還真是不知道，自己刻意鼓動他摻合進來究竟是對還是錯。
「爸，如果太累就算了吧。更何況，您有大澤叔叔撐腰呢，有些事情根本就用不著在意其他人的感受，您又不是神，哪裡能夠照顧所有人的利益？更何況，神也做不到這一點兒。您只要自己做的，不會太過對不起普通百姓就好了。」
杜歷並不是聖人，雖然他自己前生也是一個平頭百姓，但是他不會因為這個就會為平頭百姓請命。他如此說，實在是因為，讓自家老頭子如此操心的，無非是自治政府的那些官員而已。
確實，政務廳次長這個職位，可謂是大權在握。但是，有一些個自治政府的人由於自身貪慾，或者說是覺得他們投靠日本人之後，獲得的利益不如他們的預期，當然就會有所不滿了，而不滿他們當然就會發洩出來。
而日本人，現在是他們的主子，面對他們的時候，當然和以前還算是有求於他們的時候，根本就是兩幅面孔了。所以，杜天來就是他們發洩不滿的最佳對象了。
更何況，他們這些人以前都是熟面孔，甚至他們為了今天這一切，他們認為他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而杜天來，什麼都沒有付出，在現在卻成為了最大的獲益者，他們當然也會有所不滿了。
而杜天來，畢竟是初入官場，他還真是想做點兒事情來著。而認真的他，在面對這個局面的時候，顯然就更加的操心勞力了。對此，杜歷不知道說過他多少次了，可惜自家老頭子就是不聽就對了。
「呵呵，沒事兒，那些人其實都是講道理的，至少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很少刻意為難我了，只要是公事兒，既然吃上了官家飯，我當然要盡力而為了。」
當然了，如果杜天來知道，在大澤的暗示下，曾經有幾個日本人，甚至就是小石重光本人去專門給他當了一說客，他也就不會這麼想了。不過，這也就是剛開始，等到他把商場和官場聯繫起來，應該也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您自己就應該想開一點兒，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您和他們客氣什麼？對了，您有沒有合適的啟蒙先生，得給常生找一個了。」
「找什麼啟蒙先生啊？今年到長春之後，就把他送到學校去就好了。」
很顯然，對於杜歷前一個提議，老頭子不是很贊同。在他看來，處好和同僚之間的關係，那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至於杜歷所說的，給常生找啟蒙先生的事情，他還真是覺得有些奇怪。現在，就連鶴鎮都沒有私塾，要讀書就得去縣裡來著。
「爸，我覺得吧，這以後學校裡，應該會是以日語或是日文為主。對於日本人來說，要想徹底的控制東北，那麼推行奴化教育也就不可避免了。所以，您還是早早的找一個先生，讓他給常生上課。但是，要避開日本人的耳目。同時，得和常生好好說一下。」
今天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看到挎著書包的學生，杜歷才想起這個問題。曾經有個電視劇，杜歷換電視台的時候，曾經掃過一眼，就是這種文化的抗爭來著。所以，他才提醒了自家老頭子一下。
那個電視劇裡的人，一個個的都把自家的孩子鎖在家裡，寧願不讓他們上學，也不讓他們去學日語。但是，那些人可以這麼做，自家老頭子可不能。甚至，以後常生他們所在的學校，肯定是第一批推行這個奴化教育的學校。
所以，他得提醒自家老頭子一聲，早做準備。如果，以後自家的小弟，一口日本話，而且成功的被日本人給洗腦了，猶如後世的某些寶島人，覺得他們不是華人，而是日本人的話，那樂子就大了。
聽到奴化教育這四個字，杜天來的眉頭死死的皺在一起。如果，他有那個能力，他當然不會願意這種情況出現。但是，他明白日本人肯定會想到這一招兒。而這幾個月下來，他也明白了杜歷當初所說的，如果他成為自治政府的官員，應該要比其他人坐在他這個位置好得多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至少，他還會在一些並不會挑動日本人敏感神經的問題上，盡量替華夏人爭取利益。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全都是赤1uo裸的以討好日本人為第一要務。日本人說一，絕對沒有人說二。
即便是他，他也清楚，如果不是由於大澤的緣故，先不說他有沒有坐上這個位置的機會，就算是坐上了，憑借他頂撞日本人的事情，他也早就被日本人給拿下了。畢竟，這根本就是一個非此即彼的問題，他違背了日本人的意願，那麼肯定就是照顧了華夏人的意願。
而這，顯然不是日本人願意看到的。當然了，在杜歷的提示下，他的違背以及照顧，都處於一個大前提之下，那就是這麼做，確實對日本人的統治有利。不然的話，大澤也不會讓他再繼續把這個次長幹下去了。
「明白了，我會安排的。而且，常生那裡，我也會好好的和他說的。」
對此，杜歷也不好說什麼了。現在，常生才八歲。這麼小的孩子，顯然不會懂得這些。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日本人推行奴化教育還有一兩年的緩和時間。等過一兩年，常生至少要比現在靠譜多了。
1931年7月12日，東北自治政府中央各部門，以及關東軍的司令部全都搬到了長春，同時把這裡改名為新京。而很顯然，這個時候的長春，還是一個『小城』。即便是，確立長春會成為新首府之後，這裡就開始了大規模的建設，但是時間依然太過短暫不是。
而也就是這一天，杜歷也踏上了由奉天開往哈爾濱的火車。而經過一兩個月的軍事訓練，他算是『畢業』了，被授予了少校軍銜。而這，對於在這之前還是『白丁』的杜歷來說，已經算是『越格提拔』了吧。
老實說，對自己的軍銜，杜歷並不是特別在意，真要說他在意的，那也只是他的頭上有沒有人管自己而已。而現在的哈爾濱，除了日本人的軍隊之外，還有投降日本人的原東北軍。經過整編，差不多有一個團（兩個營）的兵力。
而杜歷，就是其中一個營的營長，他的團長，是曾經護路軍的一個名叫胡昊的旅長。這個安排，讓杜歷氣悶不已。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去當警察呢。至少，去當警察的話應該會成為一個局長之類的不是。
而鄭海他們，日本人根本就是不聞不問。原先，杜歷還有些擔心，日本人會把他們看中了，把他們調到其他地方去的。現在，杜歷才發現是虛驚一場。他也不想想，投降的東北軍，軍官顯然要比士兵多。而日本人還沒有讓他們招募兵源的意思，就算是他給鄭海他們謀求一個軍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當然了，杜歷這麼想的時候，顯然忘記了，他現在在日本人那裡，其實並沒有什麼面子可言就對了。他這個營長，還是佔他老子的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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